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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太一转头瞧见小玫跟在自己后面倒笑了:“你回去告诉姑娘,任凭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们呢,要她别担心,安安心心做新娘子。”小玫不好意思地笑笑。方太太回头对站在门口的邱玉兰笑一笑,这一笑让邱玉兰也不好意思起来,手一收就回到屋里,小玫趁机进屋对邱玉兰说了方太太说的话,邱玉兰嗯了一声,那颗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方太太出到前厅,看见方老爷已把万老爷万太太迎到那里坐下,亲家们也没有那么多回避的,方太太和万太太叙过一些寒温也就各自坐下。
下人端来茶,万老爷接过茶喝了一口就看向万太太,万太太一脸为难地看回去,这对夫妻的神情看在方老爷夫妇眼里,方老爷忍不住先开口:“既结了亲家,有些事就该摊开来说,不然小夫妻成了亲也不快活那岂不辜负了结亲这番美意?”
万太太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就道:“亲家老爷这话说的对,但今儿的事着实为难,我们夫妻这才上门来想商量个法子,若亲家不肯,立即退亲我们也没二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说到退亲,方太太的眉微微一皱却没开口,万老爷唉声叹气地开口:“亲家,这话说出来都羞死,全是我养子不教,做下了些事情,我已痛责了他,可是这事总牵扯到这边,不告诉呢又不好,告诉了呢……”
说着万老爷看向自己太太,长叹一声。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方太太看着万老爷夫妻神情,总不会是他们儿子坏了谁家闺女,这脸兜不住这才来自家?方老爷已经开口:“看来是令郎做了什么错事,我话放在这里,年轻人总难免做什么错事,可这错要是太大,我拼了这许多银子不要也要退亲。若错还可原谅,这门亲事自然可以继续。”
万太太立即开口:“亲家老爷果然是通情达理的,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有个丫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百般考问,才问出是我家那个孽障两个月前喝多了酒,我吩咐丫鬟去服侍,谁晓得那孽障就,”万太太还顿一下,毕竟人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方老爷和方太太没料到是这么一件事,这种事可大可小,可不管是大还是小,这成婚前遇到这么一件事,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而要就此退亲又觉得还没到这份上。方太太思量一会儿才道:“那万太太的意思,是这个丫鬟要我们处置了?”
方太太这样说万太太并不奇怪,但对万太太来讲,丫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丫鬟肚子里的孩子,况且内中还有些事是不能说出的,现在最要紧是怎么劝方家肯行留子去母之举。万老爷听到方太太这么说倒松口气,这样说就是不会退亲了,只要不退亲就好办,万老爷面上已堆上笑容:“那个丫鬟做下这种事,就算当时活活打死也是该的,可是一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二来她肚子里总已有了孩子,既托生在肚里,也算我万家的一根血脉。”
血脉?方太太冷笑道:“万老爷这话好生奇怪,你万家的血脉要紧,难道我方家的脸面就不要了?这办喜事的紧要关头,好好的突然跑出个大肚子的丫鬟来,这要传出去,你万家是教子不严,我方家不也一样被打脸?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个人,我怎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万老爷被说的满脸尴尬,万太太忙打圆场:“亲家你这话说的很对,所以我一知道后就责罚我那个孽障,又要把那丫鬟立即拉出去卖了。可是再一细想,这卖出去虽是一了百了,可这肚子里的总是我万家的血脉,这卖出去等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日后都是个隐患。若要拉出去卖前用药打掉,又未免太伤阴德,这才左右为难。”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方太太抿住唇不说话,方老爷也不搭腔,这样的沉默让万氏夫妻也跟着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万老爷才扛不住开口道:“亲家,这事虽则是后院里的事,可关了我万家的血脉,这才上门来说个清楚明白,这丫鬟是绝不能留了,等生下孩子再卖出去。”
方太太冷笑:“贵伉俪既已拿定了主意,也知道我们若不退亲就只有捏着鼻子认下这事,方才还说什么退亲不退亲的话,既如此,我就顺了你们的意,把这亲退了,免得我甥女还没进门就当娘,又不是去做填房,谁愿意背这样名气?”
这,万老爷和万太太对看一眼,万太太忙道:“亲家,我晓得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的错,谁也不愿没进门就当娘。可是事已经出来了,这离成亲又没有几天了,再说不管怎么说,那丫鬟都是留不得的,到时只要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抱走,丫鬟远远卖掉,这一生那孩子都不会晓得他亲娘是谁,只会认媳妇为母。”
方太太冷笑着看向万太太:“要生下是个闺女呢,倒也不碍事,养大了给份嫁妆嫁出去就完了。要是个儿子呢?万太太,这一个娘生的还有口舌,更何况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到时我甥女生下的究竟要怎么相待?”
方太太这话简单明了,要留下这孩子不退亲,生下来若是儿子,做长辈的此时就要把产业说清楚明白,免得等到以后纠缠不清,毕竟庶长子为长兄,虽嫡庶有别,可还有长幼有序,摆出长兄架子来,嫡出的弟弟也要听两句。
☆、72 立约
方太太这话也在万太太意料之中;万太太正想开口应下,方老爷就又道:“至于那认我甥女为母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嫡母拒绝认为儿子,那就是不认这孩子是庶子,这话让万太太脸上的笑消失的干干净净,过了好一会儿万太太这才开口:“尊府好家教;我们这般求全,尊府竟还这般;难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方太太冷淡开口:“得寸进尺?万太太,这句话说的该是你家吧?当初定亲的时候;媒人夸的你儿子都成一朵花了,斯斯文文从不和别人多说一句话的。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愿意孩子嫁过去后有多什么淘气;这才应下这门亲事。哪晓得这亲都还没成,就有了个大肚子的丫鬟这是哪家的家教?好,你们两口子抚养儿子也不容易,我们这才松口说让那孩子生下来,这门亲事不断。可你们还要我甥女抚养这孩子,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万太太从来见方太太都是礼仪周全的,没见过方太太这样发火,和万老爷对视一眼,万老爷身子微微向方老爷倾去:“亲家,亲家母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可是这不认媳妇为娘,这样的话也难说出去。”
方太太已经开口:“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分一份产业由那孩子自己过去,总是你万家血脉,我们也不赶尽杀绝。”万太太又怎会不明白方太太这话的意思,可媳妇虽要紧,总没有孙儿要紧。万太太还待开口,万老爷已经使个眼色给自己太太:“我也明白你们的心,做长辈的总希望孩子好好的,不愿家里事情多也是常理,这既是常情,我再难办也要办了。”万太太叫一声老爷,万老爷示意她不要再说,只是对方老爷道:“那这十九的吉日还是不变,说起来,今儿已经十一了。”
万家答的这么爽快,方太太有些后悔该多问问,可话已经说出不好再改口,算起来,还有八天就成亲了,真要因这事退亲,别人知道了也只会笑外甥女太过嫉妒,哪能因这么点小事退亲。方老爷已道:“你家既答应了,就写一张约定,签字画押,免得日后不好说。”还要写张约?万太太的脸顿时又沉下来,方老爷已经对管家道:“去外面书房请武先生来,请他做个见证,免得说我们方家空口无凭。”
万老爷的眉也皱紧:“亲家,这,”方老爷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万老爷,不是只有你们夫妻疼孩子。玉兰虽不是我们夫妻生的,却也养了她这么多年,拙荆疼她也是疼到骨子里。今儿这个约不写,那这门亲事也没再做的必要。妒忌就妒忌,我方家大不了坐产招夫。”这话让厅上又安静下来,万老爷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起来也是我教子不严,这约,我写。”
万太太又叫声老爷,写了
这约,丫鬟肚子里那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辈子都要顶了奸生子的名头,抬不起头来。可要不写,方家这门亲也保不住,想到自己儿子,万太太除了叹气什么都不说。
武先生很快请到,刷刷写了张约,双方都签字画押,各自执了一份。这亲没断就还是亲家,方太太张罗酒饭要款待万家,万老爷推辞不受,告辞回去。
送走万老爷夫妻,方太太那脸顿时就沉下来:“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么件事,就算是酒醉,难道派个小厮去照顾又有什么不行,非要让个丫鬟去?再说就算真出了事,不也一样可以把丫鬟嫁掉,哪要等到两个月后,老爷,我瞧着,这明明就是万家要捏我们家的脖子。” 方老爷的眉也皱的很紧,对万家也想不出什么好话来,拍一下妻子的肩以示安慰就对方太太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可要真为这事退亲,玉兰的名声也很不好,毕竟个把丫鬟生的庶子,着实算不上什么。”
真要想瞒,万家自可以把这事瞒的紧紧的,等成亲后过上个把月再让丫鬟来磕头得名分。而不是在成亲前数日特意跑过来说,难道说里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方太太想到就做到,叫进林妈妈:“你去打听打听,亲家家这几个月出了什么事,事无巨细全都问清楚了。”
林妈妈也晓得万家夫妻来这件事,心里也在琢磨,听到主人吩咐就忙应是,快要转身出去时候才想到另一点:“老爷太太,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亲事?”不说还罢,一说方太太心里更烦,拿起一个茶杯就往地上砸:“真出了什么事,难道我方家又是好惹的?”
林妈妈见状不敢再多说,急忙退下,方老爷的眉皱的很紧:“玉兰的婚事,怎么总是这么不顺,这万家,原本瞧着清清白白,家教又好,可今儿这事一出来,我总觉得不对。太太,要万家背后真有什么猫腻,这婚事不做也罢。只是你出门时难免会被人说。”丈夫这么顾惜自己,方太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含笑道:“这有什么,真要有什么,玉兰嫁过去也是受苦,我被人说几句那算什么?”
方太太拍下丈夫的肩道:“我去瞧瞧玉兰,这事还是要和她说清楚,不然她嫁过去心里总难免不舒服。”方老爷点头看着妻子走出去。
方太太来到邱玉兰这边时候,看见邱玉兰正在那和小玫做着针线,绣的是鸳鸯戏水喜鹊登枝,方太太瞧见邱玉兰做针线时面上温婉笑容,心里不由一叹。邱玉兰已抬头道:“舅母来了,还请快坐。”
方太太人虽坐下却没开口,小玫这下更加着急,还是邱玉兰先开口:“舅母有什么话就说。”方太太这才叹了声把万家夫妻今日来的目的说出,听完始末,邱玉兰久久没
有说话,手里绣活掉地。小玫捡起地上的绣活知道邱玉兰心里不舒服,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陪在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邱玉兰才开口:“你瞧,人的话就是不能说那么满,我不愿丈夫纳妾,结果还没进门呢,就先给我来这么一件事。偏生这事人人都说是小事,为这个退亲舅舅舅母脸上也不好看。”
方太太从不知道邱玉兰有过不愿给丈夫纳妾的心,听了这话倒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玉兰,我也晓得这件事委屈你了,我和你舅舅也让万家立了约,日后你嫁过去,也算有了把柄,到时想怎么样都好办。”邱玉兰垂下眼,红色的鸳鸯直戳人的眼,方太太扶住邱玉兰的肩:“玉兰,女人这辈子,”说着方太太就悲从中来,说不下去。
邱玉兰抬头看着方太太倒笑了笑:“舅母,我晓得你和舅舅待我好,横竖林妈妈已经去打听了,若只有这么一件错事,那嫁过去也不防。”方太太心里更酸:“玉兰,晓得你是妥帖人,这事确是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凡事都有我和你舅舅。”见邱玉兰应了,方太太这才离开。
小玫这才开口:“姑娘,这话着实不晓得该怎么劝,不过林妈妈已经去打听万家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要真……”邱玉兰此时已经意兴阑珊,费了心思挑的女婿,没过门就出这种事,背后还不晓得有多少事呢,只是这事舅舅舅母已经努力在为自己挣面子,若再要求多的,舅舅舅母的面子难免会有所失。
见邱玉兰只叹气不说话,小玫还待再说,邱玉兰已拿起做好的鸳鸯戏水的帕子往火盆里一丢,虽锦缎厚实,火盆里火也不小,那鸳鸯很快就被烧着。小玫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火盆里面抓,但手在半途就被邱玉兰抓住,抬头小玫看见邱玉兰眼里满是泪:“不必了。小玫,难道女人一辈子就像舅母说的一样吗?”这问题小玫回答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站在那看鸳鸯成灰。
林妈妈很快就打听回来:“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