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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青带着春柳她们在外面廊上坐着,几个小丫头都在东倒西歪地打瞌睡,雨青手里拿着针线却一针都没动,看着低垂的帘子眼里有叹息闪过。几个大丫头,雨梅没了,小玫去服侍邱玉兰了,唯独自己,已经十九了,虽说被方老爷收过房,可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若能有个孩子还好,可没有孩子,这样白白在这屋里熬着算什么?
雨青轻叹一声,春柳已经啊了一声站起身:“梅花姐姐来了,老爷和太太在歇午,姐姐先请在这里坐下。”梅花是罗姨娘的另一个丫头,平日和雨青她们还好,今儿这脸色和平时不一样,只是小声道:“能请老爷起来吗?罗姨奶奶心上不舒服,要请医呢。”
雨青也走上前:“梅花你先坐下吧,太太难得歇午,难道我们还要不知好歹地去打扰?”梅花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变了,但心里毕竟虚着雨青一些,咬下唇道:“可姨奶奶那儿也是要紧,不如我进去,好姐姐,定不会让你吃挂落的。”
雨青挡住她:“这可不成,妹妹,你就坐在这和我们说说话,等太太醒了再说
。”左不成右不成,梅花只得跺下脚:“那我先回去和姨奶奶说,好姐姐,等太太醒了,你千万要告诉太太。”这是自然,梅花又往上房看了眼也就急忙走了。
春柳凑到雨青面前:“姨奶奶今儿这是怎么了,似乎和平日不大一样。”雨青拍一下她:“休管,横竖我们好好服侍就是。”
梅花匆匆跑回罗姨娘房里,刚听到脚步菊花就掀起帘子走出来:“怎么,老爷不肯来,你这死丫头,叮嘱过你要把姨奶奶的病说的重些。”在里面床上躺着的罗姨娘听到方老爷不肯来,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往梅花那边扔去:“养着你们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得,连请个人来都不会。”菊花忙上前安慰:“姨奶奶,您先消消气。”罗姨娘披头撒发地在床上发狠:“消气,我儿子都要被抢走了我还消什么气?”
作者有话要说:做妾啊,男人的宠一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13 打算
菊花使眼色让梅花端西瓜过来,梅花虽被枕头砸了下也不敢说,还是端着西瓜上前,菊花拿银叉叉一块西瓜给罗姨娘:“姨奶奶,凡事要往好处想,您想想,老太太为什么先遣人来告诉您一声,不就为的让您这回听老爷的话,别和老爷闹。和老爷闹了,谁最高兴,不就是另外几房吗?她们巴不得您从此失宠,她们好作践您呢。”
是吗?罗姨娘被这几句话说的有些转意,菊花趁机又指指这西瓜:“老太太对姨奶奶您,可是真心疼爱的,别的不说,就这西瓜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是除了太太老太太房里,就只有这里可以想吃就吃,别人房里都不过定着数的,每天半个或者一片。”
这几句话真正说到罗姨娘心坎上了,她接过西瓜只觉得今儿这西瓜特别甜,见状菊花松口气,凑到罗姨娘耳边道:“再说了,老爷一年在家,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来月,这家里说话最算数的还是老太太,等老爷走了,您去和老太太说,让老太太照顾哥儿,等哥儿到了老太太房里,那姨奶奶您还不是想瞧就瞧?”
罗姨娘不由抓住菊花的手:“你这话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菊花腼腆一笑:“姨奶奶,您是哥儿的亲娘,心直往哥儿身上使,想不到这些也是有的。奴婢为的不就是哥儿和姨奶奶您贴心贴肝?”罗姨娘坐起身:“好,这话说的是,方才真是我急糊涂了,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只认我这个亲娘。”
说着罗姨娘起身穿鞋:“走,去瞧瞧哥儿去。”菊花这才松口气,照今儿这些来瞧,方老爷对罗姨娘已经有些厌弃,若再像以前一样顺着罗姨娘让她去闹,到时罗姨娘不得好果子吃,这些服侍她的不也一样跟着倒霉,只有先劝着她,先把这关过了,至于之后的事,到时再说吧。
菊花思量定了,忙上前为罗姨娘梳妆,嘴里还道:“老爷的脾气姨奶奶您是最晓得的,说翻脸就翻脸。老爷横竖一年回来也就这么些天,您就多顺着他些,别白白地把老爷推到别人房里去。”
罗姨娘瞧着自己那张在镜中渐渐明媚起来的脸,用手摸了摸脸:“你说老爷在外面,会不会有了别人了,不然这回回来和平常怎么不一样?”这话菊花怎么敢接,只是含糊着道:“老爷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要真有了人,怎会不抬回来?”罗姨娘的眼渐渐变的有些迷离,当年自己不就是被方老爷在外头瞧中抬回来的?
到晚饭时候,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方太太遣人去把虎哥儿抱到她房里,从此虎哥儿就归方太太抚养了。人人都想瞧瞧平日从不吃亏的罗姨娘要怎么
样大哭大闹不让方太太抱走孩子,可是罗姨娘这回十分平静地让人把虎哥儿抱走,还让奶娘好生服侍着。
这倒出了众人的意料,邱玉兰靠在窗口看书,听见小丫头们在那叽叽喳喳的,侧耳听了听笑道:“我还说错了,罗姨娘今儿怎么脑子这么清楚起来了?”小玫这几日都在学写字,也在旁边拿着一张纸在写,写的有些入迷,听邱玉兰说话才急忙抬起头:“哎,这倒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让她们不许再说了。哪有当着人面就这样议论主人家的?”
说着小玫就起身往外走,邱玉兰止住她:“不用了,横竖也没说什么坏话。”小玫顺手给邱玉兰倒杯茶这才重又坐下:“清儿方才见到奴婢,让奴婢来为她求求情,奴婢也没什么好话给她。”
邱玉兰的眉微微一皱才端起茶:“下人们有和主人们不同心的这也是常事,只要面上过得去,我也不追究。只是她太过分了,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算计一个孤女,她们还真做的出来。”小玫也勾唇一笑:“她们不就以为,姑娘您无依无靠?不过别人都是杀鸡儆猴,唯有姑娘您今儿啊,是杀猴儆鸡。”
邱玉兰扑哧一声笑出来,用手点一下小玫的额头:“这才学了几天的字,就晓得举一反三了?”小玫的眼微微一眨:“人都说读书才能明理,姑娘既然教奴婢识字,奴婢自然要多多地快快地学,这样才不辜负姑娘。”
邱玉兰点一下她的额头:“好一张巧嘴,果然舅母调|教出来的人没有不好的。”小玫又是腼腆一笑:“奴婢哪当得起一个好字,只要姑娘不嫌弃奴婢就是。”两人说说笑笑,笑声传到外面,清儿听见伸长脖子往里面瞧却什么都瞧不到,心里后悔的不得了。本以为给姨奶奶出了个好主意,谁晓得姨奶奶反招了老爷的厌弃,还有老爷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这要不在姑娘这边服侍,去别的房里准捞不着好。
清儿越想越急,恨不得进屋去给邱玉兰跪着道歉,可晓得这也不起作用,难道自己就这样胡乱被配给一个小子过了这辈子?清儿正待拭泪,小丫头们已在招呼林妈妈,清儿忙转身相迎,小玫也从屋里走出:“林婶子来了,请往里面坐。”
林妈妈停住脚:“不用了,今儿是奉了太太的命,说清儿年纪也大了,该配人了,让把清儿带去配人。姑娘这儿,明儿再挑两个好的来给姑娘使。”说着林妈妈对着清儿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来:“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清儿哭出声挣扎着就要下跪:“林婶子,我还不到十七,还能服侍姑娘几年,求林婶子您去姑
娘面前说说情,让姑娘别撵我出去。”
旁边两个小丫头已经伸手紧紧扶住清儿,林妈妈佯装叹口气,这才开口道;“清儿,并不是姑娘撵你,是老爷吩咐的,况且,”林妈妈顿一顿才缓缓地道:“谁都晓得老爷只有姑娘这么一个外甥女,老爷平日待姑娘跟亲生女儿一样,你们别一个个听了什么胡话,起了那不好的心,到时可是叫天哭地都没用。”
若不是有那两个小丫头扶着,清儿整个人已经瘫软到地上,此时她脸上鼻涕眼泪纵横:“林婶子,我从来没有对姑娘起了不好的心。”林妈妈才不理她,只是瞧着她:“赶紧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不然我找人去收拾,到时缺了什么可不好说。”
清儿进方家这么些年,也攒了些银子,平日藏的密密实实,就怕别人偷了她的,此时听到林妈妈这话,知道再没有回转余地,只得哭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林妈妈让个小丫头去瞧着她才对小玫道:“这里的事情了了,就请进去对姑娘说一声。”
小玫也没再请林妈妈进去喝茶,让小丫头给林妈妈端碗茶来这才往屋里去。邱玉兰已把书放下坐在那儿,瞧见小玫进来就笑道:“走了好,她还当真以为我不晓得她那些鬼鬼祟祟的事呢。”小玫重坐回自己自己方才坐的位子把林妈妈方才说的话说了,又道:“林妈妈还说了,明儿送两个好的给姑娘使。”
邱玉兰的手往桌上摆的栀子花处抚了抚,抬起手闻着指尖上的栀子花香:“服侍的再多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忠心。”小玫垂手应是,邱玉兰的声音很平静:“我来这里这么些年,身边服侍的人来来去去的多了,也只有你一个肯真正忠心对我。”
说着邱玉兰的眼波一转,顺手扯下一朵栀子花把玩着:“不过,一个忠心的也就够了。”小玫觉得身上又有汗出来,但还是站起来恭敬道:“姑娘好了奴婢才会好,只要姑娘不忘记答应过奴婢什么就好。”邱玉兰轻叹一声:“是啊,连你一个小丫头都知道为自己打算,我也要为自己打算啊,不然像我娘一样被卖了都不知道恨谁。”
小玫被邱玉兰话里的冷意吓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老爷一向疼姑娘的。”邱玉兰望着外面,林妈妈已带着清儿走了,外面很安静,过了很久邱玉兰才道:“当日舅舅去邱家要接我走的时候,我那个大哥和嫡母还不是一口一个疼爱,又是邱家的名声在那,绝不肯答应舅舅带走我。结果呢,一千两银子不答应,两千两银子就可以商量,出到三千两的时候就双手奉上。小玫,我从小生长在商人之家,他们没什么东西是不
能卖的,不能卖的时候只是价钱还没出到。”
小玫的嘴巴张大,邱玉兰低头看着手中那朵已经被揉皱的栀子花,声音很轻很轻:“舅舅和外祖母能卖了娘,当价钱合适的时候,又怎会不卖了我?你说,我不为自己打算要让谁为自己打算?”
小玫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邱玉兰把栀子花扔到一边看向远方,娘,我一定不会像你一样,从生到死,都操纵人手。
☆、第 14 章
小玫刚一跨进厨房门槛,就听见厨房管事吴大娘热情的声音:“小玫姑娘来了,要有什么事,遣人跑一趟就是,哪还要您亲自跑这么一趟?”接着吴大娘就解□上的围腰掸一掸椅子上的灰让小玫坐下,又倒过杯茶:“晓得您现在在表姑娘身边,喝不上我们这茶了,还请别嫌弃。”
原先小玫在方太太屋里时,也曾来过厨房,那时吴大娘虽热情,但哪回都没今日这样热情。又掸椅子上的灰又倒热茶的,小玫倒愣了一下才笑吟吟接过吴大娘手里的茶:“大娘快别这么说,不过是顺路过来和大娘说声,今晚姑娘的晚饭不用荤腥,炒个面筋再用个素三鲜,汤也要素的。”
吴大娘仔细听完就皱眉:“虽说姑娘想换个口味,可这太素了怎么使得?”小玫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天气热,油腻腻的姑娘平日总不大爱吃,这才说换个口味,看能不能开开胃。”吴大娘一拍手:“哎,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既这么着,就再给姑娘做个凉拌鸡丝,用鸡脯肉撕成细丝,倒点麻油香醋,再用蒜油那么一拌,可爽口了。那汤虽说姑娘要素的,汤底还是用高汤吧,白水汤哪有什么滋味?”
吴大娘打算的周周到到,小玫已经起身笑道:“果然大娘比我们想的周到,姑娘原本就想个凉拌菜吃,又怕厨房太麻烦。”吴大娘见小玫这是要走,忙送出来:“这话哪里说去,姑娘这样想就是打我的脸,我们不就是服侍主人的,哪有嫌麻烦的。以后姑娘但凡想吃什么,遣个小丫头来厨房说一声就是,哪用您亲自跑一趟?”
吴大娘热情的小玫已经有些起鸡皮疙瘩,刚要再说话就听到传来菊花冷冰冰的声音:“我说呢,怎么吴大娘你这么忙,原来是见着表姑娘身边的红人了,才把我们姨奶奶忘在脑后?”吴大娘脸上的笑容一滞就对菊花笑着道:“天地良心,这话从何说起,方才不过是小玫姑娘来说几句表姑娘晚饭要些什么菜才说多了些,并不是把菊花姑娘您忘在脑后。”
菊花一双眼像刀子似地往小玫身上瞧了几眼这才转向吴大娘:“真的吗?昨儿姨奶奶想吃个炸鹌鹑,你是怎么说的?不是说没鹌鹑就是说已给老太太炸了上去。还是我来翻出几只鹌鹑来你才给姨奶奶做了送上去?还说这每日的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