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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热闹好瞧,围着的人渐渐散去,林太太刚拉着林三爷走进去,身后就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吴婆子开口就道:“太太还请等一等,我们奶奶命小的请三爷回去。”
林太太也不答话,柳嫂已经道:“这是哪家学的好规矩,什么牌名上的人就在那大呼小叫起来,难怪今儿连媳妇都敢剥起婆婆的衣衫来了。今儿是剥亲婆婆的衣衫,明儿啊,只怕就要打上这宅里,打起嫡婆婆来了。”柳嫂只一句就说的吴婆子脸红起来,但想想身后怎么都有林三奶奶撑腰,况且还有老爷太太呢,老爷太太素来疼三奶奶,千挑万选才选了林家,说林家庶子过门就分家,亲婆婆不过是个妾,给碗饭吃不饿着不冷着就行,不用像别的婆婆一样去她面前立规矩。这样日子岂不快哉?
过门之后果然像老爷太太说的,就更长了三奶奶的一些气焰,连带着吴婆子这些人也跟着气焰嚣张起来。气焰既嚣张起来了,又怎灭的下去,吴婆子脸上的红很快褪去,只瞧着柳嫂道:“柳嫂你可别乱听人言,什么剥了亲婆婆的衣衫?什么打嫡婆婆?这都什么事没有呢。不过是我们爷和奶奶斗了几句口,爷就恼了,说要带着姨娘走。奶奶怕被人笑话,这才让我们来追爷,这小夫妻过日子,哪会没有口舌是非的。柳嫂子你快些让我们进去,请出三爷要紧。”
柳嫂见林老爷他们都进去了,吩咐小厮关门:“你也晓得我不过是下人,太太怎么吩咐怎么做,吴家的,你就等在那儿吧。”说着柳嫂身一闪就进去,小厮们合力把两扇门关上。吴婆子自跟着林三奶奶嫁过来,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上前拍了几下门,门都没开,这总是林家本宅,就算给吴婆子几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去撞门,只得带了人退下台阶。
这出戏看的一群人个个高兴不已,看见吴婆子带了人无奈地退下台阶。横竖看热闹不怕事大,已有好事的道:“在这门前等着做什么?方才林太太可是亲口答应了林三爷说要休妻,还说要让媒人来,你们还不快些回去告诉你们奶奶才是正经事。”休妻?吴婆子本以为这不过是林三爷随口说的,毕竟在吴婆子看来,林三奶奶甭管是人品相貌家事都不差林三爷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林三爷休了妻又到哪里去寻似林三奶奶这么好的妻子?这也怪不得吴婆子这么想,毕竟林三奶奶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才有恃无恐。
没想到林太太竟答应了,这长辈答应休妻可就不是说说而已。吴婆子这心顿时慌起来,忙带着人往那边赶,刚走出几步就遇见眼熟的小厮,一问才晓得这是林三奶奶的爹娘听到些风声,原本还以为又是他们小夫妻闹口角,哪晓得越传越大,这才让人出来问问。
吴婆子把自己晓得的情形都说了,自然是竭力为林三奶奶开脱,把秦姨娘说的过分,但就算如此,小厮也听到林家要休自己家的姑奶奶,忙忙地回去和自家老爷太太报信。林三奶奶的爹娘晓得了这些事,不免要互相责怪一番,那个说你养的女儿越发娇了,这个说当初就不该许给林家。最后两人都说算来还是林家做的不够公道,一个妾,老爷还没死呢就出来跟着儿子住什么,没得坏了夫妻之情。
两口商量定了也要急忙赶去林家为自己女儿开脱,毕竟女儿的脾气这两老也是明白的,被休回来再寻就更难寻。只是两人到了林家门上,林老爷林太太虽接了亲家,说起休妻的事却不肯让步。说当日去说亲时候就晓得林三爷不是嫡出,过门后秦姨娘是要跟着林三爷住的。也晓得一个姨娘不能摆婆婆架子,也没让林三奶奶似别的媳妇一样在婆婆跟前立规矩侍奉婆婆,可也没有连口热水都不给,出外问了句就被媳妇下令剥了好衣衫,又要撵去那样阴冷小房住着。
别说媳妇对待庶生母,就算是主母对待妾,也没有动不动就剥了好衣衫不许丫鬟服侍还要撵去小房住着的。这样行径,不孝不贤到了极点,纵告上公堂堂上官也只会判个休字。但总是念着几分情意,让他家接了休书把女儿接回去,那些嫁妆林家一厘也不要,全让他家拿走。这一年多来的花销,到时就列个单子出来,林家这边补出来,绝不会让你家吃亏。
两老本还要为女儿分辨,谁知竟容不得自家分辨,两老要见见林三爷,又说把秦姨娘请出来两老代女儿赔罪。倒是林太太笑了:“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这事总还是谁惹的谁解,秦姨娘想来也受不起两位的赔罪,还是请回吧。等约好了媒人就把两位请来,休书自会奉上。”
☆、95 喜事
这话已经说到绝了;两老晓得竟再无回转余地,干坐着也只能受人奚落,只得告辞。出了林家也不回家,径自到了女儿住处,告知林三奶奶林家这边决意要休。林三奶奶本以为这回不过是闹大了些,和往常一样只要爹娘去林家说几句;林三爷也就乖乖回来,哪晓得这回竟是要休自己;呆在那半日说不出话。
林三奶奶的娘终究是疼女儿的,想了半日才道:“不如这样;事既是你引起,何不去你婆婆那里对那姨娘陪个不是,好不好她也是姑爷的亲娘;你陪个不是也没什么了不起。”这话林三奶奶怎能听进耳里,把身子扭过一边道:“我嫁了那么个庶出已经委屈,这两年吃喝开销也是我出,从没说过他半个字,还要我去敬着那姨娘做婆婆,娘,到时我的脸往哪里搁?”
她这样一说,做娘的就转而又心疼起自己的女儿来,倒是做爹的见了女儿这样不由皱眉:“你啊,就是这个脾性,都是做人媳妇的人了,还这样不管不顾。今儿不管怎么想,赶紧去你林家给你婆婆跪着陪不是去。”林三奶奶本觉无限委屈,听了自己爹的话就更委屈,一头扎进娘怀里就大哭起来:“我命苦,嫁了那么个人还被爹不待见,谁家做男人的要媳妇的嫁妆养着?这会儿还让我去给那姨娘陪不是,还要跪着陪不是,我叫她婆婆,她敢应吗?”
这一哭就让林三奶奶的娘心疼不已,又怕女儿旧疾复发,忙劝了女儿几句才对自己男人道:“你说话也和缓些,孩子这些年病总算才好些,总要让她开心才好,你这会儿这么说她,难道要逼死她?”做爹的见自己说的话不成,也只有叹一声气。
商量来商量去,林三奶奶既不愿被休也不肯去林家陪不是,只得两老出面又去林家商量,这回林家闭门不纳,说一切都有媒人做事。林三奶奶那儿也不时传来要上吊要寻死的话,林三爷只当没听到,说宁愿林三奶奶真上吊自己去公堂被追究,也不愿再要那么个媳妇了。
事已至此,竟是不死不休之局,满城都瞧着到底哪边先让步,但从现在来瞧,明显是林家这边决意要休占了上风,毕竟林三爷连媳妇要寻死都吓不住,那可想当初林三奶奶是何等跋扈,才让林三爷没有半分夫妻之情还畏妻如虎。
小柔讲完已口干舌燥,小玫忙把一盏蜜茶端给她,小柔喝完只觉不解渴,忙又要了盏,小玫索性连壶递给她:“你啊,还是这么爱说话,等跟你们姑娘出了阁,到时那边太太要是个严肃的,你这张嘴可就要小心了。”
小柔已把那壶蜜茶喝完,听了小玫这话就叹道:“原本我
们姑娘也说了,问我愿不愿意被放出去,一来呢,我是家生子,一家子还全在这边呢,二来姑娘嫁出去比不得你们姑娘,舅母就是婆婆,自由自在,我们姑娘要嫁的又不在城里,身边总要有两个贴心人,又有哪个像我一样跟在姑娘身边长大呢?虽是姑娘好意,但我若张口就应了倒让姑娘心冷。”
小玫抿唇一笑:“你们姑娘有了你,也算是福气,等你出阁时候可记得要告诉我。我到时给你好好地做一对枕套给你,”说着小玫还停下想一想:“要鸳鸯戏水的。”小柔捏起拳头往小玫身上打去:“就晓得捉弄我,什么出阁不出阁的,就看姑娘怎么想。”陪嫁丫鬟也有姑爷看上了做了通房或姨娘的,小柔拒绝了被放出去,就是把自己的终身都放进林七姑娘手心。
出阁不出阁的,就看运气了,小玫把话头转开,陈母已经招呼她们俩赶紧来吃饭,小柔这才哎哟一声把带来的包袱打开:“还忘了这个,是我们姑娘晓得我要来瞧你,特地给你的,说日后也难得见到,这拿来给你玩。”
包袱里面是四个光面金镯子,每个也不重,不过三钱有余,是夏日姑娘们穿的薄时戴在腕上一串叮叮当当戴着玩的。小玫瞧了镯子道:“回去和你们姑娘说,就说多谢了,到时……”小柔搂了小玫的肩:“你啊,还是不习惯呢,这会儿你爹做了这绸缎庄的掌柜,你那些东西也能戴出来了,不然还会被人笑话。我方才在车里瞧见,这条巷子里来往的人穿着都要好一些。”
陈母笑眯眯地走进来:“哎,快些来吃饭吧,你们这些孩子,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小玫忙和小柔起身往厨房去,小柔环顾一下这院子就轻声道:“这院子这么大,虽不好买人回来服侍,请个洗衣做饭的婆子也费不了多少银子。”这话小玫也和自家娘说过,奈何自家娘不许,说才吃上几天饱饭就这样张扬,这院子虽大,桃儿樱子可都还闲着呢,让她们多做点活免得发懒。
此时小柔又说,小玫只是笑笑:“横竖家里这么多人闲着呢,这些活,可比下地干活轻多了。”这总是别人家家事,小柔也笑笑,那到嘴边的女孩要娇养些的话又咽回去,和小玫一块进厨房。小柔说的话虽轻陈母耳朵尖可全听到了,只是抿下唇不说话。也晓得这周围的人可都是以家里有多少下人为荣的,自家再过些日子只怕也要雇人,可也要等上些时日,免得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样那样,把人惯坏了可怎么行?
小柔吃完饭也就走了,临走前小玫给她揣了十多个荷包,又拿了一些小玫自己打的络子让她带去。这一走虽
隔的不远,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小柔和小玫拉着手说了好大一会儿话,这才瞧着小柔上车离去。
。林三爷的事并没影响林七姑娘的喜事,毕竟林三奶奶那双煞的名声是早就传出去了,还有人说林三爷提出休妻时日太晚。林七姑娘出嫁那日,小玫赶到林七姑娘出嫁必经之路去等着小柔,大红花轿后面就是小柔她们这些陪嫁丫鬟乘坐的青布小轿。
小玫站在人群之中,就算小柔看不到自己,但能这样送她也算尽了一份心。花轿后的第二乘小轿掀起了一个小角,小柔的半张脸庞露出来,接着悄悄伸手对着小玫的方向摇了摇。小玫也对着小柔摇下手,但小轿离开之后小玫才觉得脸上凉凉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泪流下。这一去,愿小柔万事安康。
小玫把脸上的泪擦一下转身打算离开,周围两个人的议论让小玫停下脚步,“果然这嫡出女儿和别的女儿不一样,记得前年林家六姑娘出嫁,排场可没这么大。”有人立即接话:“虽说家家说的嫡庶都是一样的,但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总有厚薄,不说别的,当日林六姑娘说的也是六十四抬的嫁妆,可当日那些嫁妆可没有今日这六十四抬那么重。还有林三爷,总算把那房媳妇给休了,你说这要是林太太亲生的儿子,别说林三奶奶刚开始发威,只怕连亲都不会定。也只有庶出,才会这样折腾。”
议论的人还在议论,林三爷休妻了?小玫不好开口问,往自己家走去,刚走出几步就看见旁边酒楼门口站了个人,瞧着他一脸怅然若失,小玫不好开口叫人,只得装作没看见林三爷一样从酒楼旁边走过。
林三爷并没瞧见小玫,只听到别人的议论,那脸又像被人打过一样热辣辣疼起来。虽休了林三奶奶,这门亲事算是彻底扭断,可这些日子也是深受煎熬,甚至夜夜不得安眠,就怕一睁眼醒来林太太就反悔,说还是不休了,要他们小夫妻好好地回去过日子。林三爷长出一口气,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该有个新的开始了。
双喜走过来:“三爷,七姑娘都过去了,走吧。”林三爷嗯了一声,双喜又道:“三爷,那些旁人都是不晓得实情的,似太太这样对待,虽不能说如亲生一样,但也差不多了。”林三爷点头:“我知道,说来母亲待我,的确很好,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才让姨娘起了别心。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纠葛。”双喜听出林三爷话里的惆怅,笑了:“三爷您也别担心这些,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像三爷这样的人品,这城内的人家,争着抢着把姑娘嫁过来。”
林三爷又笑了:
“你啊,和谁学的,我这会儿也不想着怎么,就要好好地把生意做好,免得别人说三道四。走,去寻你石大爷,好好地谋划谋划。”双喜忙应了陪林三爷走了。
每个月小玫都要往方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