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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领兵,虽然领的只有五十个兵,而且这五十人还都是年少者不过十五六,年长者不过二十上下的一群青少年而已,但他却依然是十分认真。
大营中到处都是挖濠打桩的嘈杂声,李璟将本队五十人集结于一片略为安静的空地上。
经过文登到蓬莱的一路行军,这些脸上还带着稚嫩,处处透露出好奇的少年们勉强在李璟的命令下排成了五个纵队。虽然在李璟眼中还很糟糕,顶多也就是学生们军训的队列水准,但好歹也是比在文登时进步了许多。
经过将近十天的时间,李璟对于本队的五十人也差不多都熟悉了,他甚至能够喊出每一个士兵的名字,只凭这一点,便让李璟在一众少年面前增添了许多威信。
文登营左一都皆是来自文登县清宁乡的同乡,对于李璟来说,这些人同做一队,明显给予他不少帮助,最起码大家在一起有种明显的亲近感。
目光扫过队列,李璟整个人肃穆无比,再没有半分之前与大家的平易笑容。
下面的几十人也在这种肃杀之中感受到了上司的严肃,一个个都收起了笑容与小声的交头接耳,开始紧张的站在那里。
足足将近一刻钟之后,李璟见底下之人都一脸紧张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才大声的喝道:“在家已经成亲完婚的有没有,出列站到左边!”
士兵们都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命令,便略微迟疑之后,有十三个人出列站到了左边。
“在家已经订亲却还未完婚的有没有?有的出列站到右边。”
这一下,却有二十多个站到了右边。
“全部归列,家中有田地二十亩以上者出列站到左边!”
这一下,却只有廖廖十余人站到左边。
李璟点了点头,“归列。”
底下的一众人还不知道李璟这一连串的命令是什么意思,李璟却是已经将自己的一众手下家中情况弄的差不多了。总的来说,这些少年的家中境况比李璟入狱前家中的情况还差。此时一家人一般都是七八口人,最少也有五六口。而按此时一亩田产出一般就是七八斗,最多不过两石的收成来算,二十亩地连温饱都难。而他的队伍中,连达到这一标准的都不足一半。
队中五十人,基本上都达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成亲的才十三个,加上订婚的才只有一半。这一切的原因,当然是没有钱。
要想带好这队兵,让他们焕然一新,从一个乡夫而转化为精锐,李璟就必须让这群人有一个目标,有一个奋斗的动力。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很好找,那就是钱。
手按七尺剑,李璟在队列前缓慢踱度,忽然停了下来,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大声喝道:“你们想不想娶一个漂亮娴惠的媳妇?想不想置上百亩地,盖上一所海草三合院子,想不想家中粮仓囤满粮食,再也不用为一日两餐而愁?”
几十个少年们都有些惊讶,不知道李璟为何问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最后还是回答道:“想!”
“大声点,我听不到!”
“想!”
“再大声点,你们难道都没吃饭?”
“想!!!”这一下,几十个人都是放开喉咙在吼。
李璟看着众人那嘶吼的样子,看着他们的眼神中终于出现被点燃的希望,满意的点头。
人就怕不争,一旦人有了想法就有了动力,那么剩下的都好办了。
兵书上有九验九术,所谓九验者,远使之以观其忠,近使之以观其恭,繁使之以观其能,卒然问焉以观其智,急与之期以观其信,委之以货财以观其仁,告之以危以观其节,醉之以酒以观其态,杂之以处以观其色。具体一点便是,考核观察一个人,可以用九种方法考验。
具体一点来说便是,二人交争,则知曲直;二人论议,则知道德;二人举重,则知有力;二人忿斗,则知勇怯;二人俱行,则知先后;二人治官,则知贪廉。
而所谓九术者,一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知其饥寒,悉见其劳苦之谓仁将;
二曰事无苟免,不为利挠,有死荣而无生辱之谓义将;
三曰贵而不骄,胜而不逸,贤而能下,刚而能忍之谓礼将;
四曰奇变不常,动静无端,转祸为福,因危立胜之谓智将;
五曰进之有重赏,退之有严刑,赏不逾时,刑不择贵之谓信将;
六曰足轻戎马,力越十夫,善用短兵,长于射之谓步将;
七曰临高历险,驰射若飞,进则先行,退则为殿之谓骑将;
八曰气凌三军,志轻强虏,怯于小战,勇于大敌之谓猛将;
九曰见贤思齐,见善若不及,从谏如流,宽而能刚,简而少傲之谓大将也。然而伎能有长短,局力有大小,器而使之。如钧石之权,不可以称锱铢;斗筲之量,不可以代庾斛。
这些都是考核观察一个人十分好的方法,不过对于李璟来说,这些方法确实好。但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不是考核他们的能力,而是要如何提升这些人的士气,点燃他们的希望,打开他们的动力。让这支部队能够马上进入状态,如此,才能真正开始考核和训练,然后才是考验甄别,从其中挑出那些有能力者加以信任培养。
“很好,每个人都想有地有房,然后粮食满仓,贤妻在堂。不过,这一切都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一切,都得我们自己去争取。现在,上天就给了我们一个这样的机会,朝廷和皇帝陛下召集我们这群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家中无田,屋中无妻的人来这到这里。我知道,你们当初抽丁应征的时候,肯定心中有过泄气,甚至是怨恨。觉得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今年又因天灾绝收,连过冬的粮食都还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做为一个壮劳力却要被征召到此。”
“说实在的,这样的想法我曾经也有过,可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在下一瞬间,我就改变了这个想法。你们不应当把这看做是一件苦差,而应当把这看做是一个机遇,一个改变你,改变你们的家庭的大机遇。弟兄们,机遇就摆在我们的面前,你们难道要看着他们溜走吗?”
李璟一口气说来,心中也不由的激愤起来。这番话他并不只是用来鼓动士气,实际上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你们看看我,看看你们身边的王小石头,看看李秋生,看看李细狗、王东他们。十天之前,我们和你们一样,没有半点区别。可当我们踏出清宁乡王李庄之后,我们的际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路上杀了西火寨的十个匪徒,得到了几十万钱的赏赐,我们不但做了队头、伙长,而且今年冬天家里的粮食也根本不用担忧了。”
几十个士兵当然十分清楚自己队头们的杀匪故事,此时再听李璟讲起,无不两眼冒光,只恨自己没能碰上这样的好机会。
“弟兄们,你们看,改变其实不难,缺的只是一个机遇。当初我与小石头他们遇到这个机会,我们抓住了。我相信,这样的机遇还有很多很多,关健的是你们想不想抓住。”
“想!”这一次不用李璟发问,所有的人都吼了起来。
“很好,机遇难求,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哪一刻会降临到你的身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要时刻准备着,好让机遇降临之时,你不会再错过。可如何准备?只有一点,训练,只有训练出一身的本领之后,你们才不会错过机遇,或者被机遇干掉。现在,准备考核训练,第一个机遇就将摆在你们的面前,只要本领出众,我就将任免你为本队的伍长,甚至是伙长,一切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张张激动的面庞上,充满了期待。
第42章七禁五十四斩
(感谢天之长剑的打赏,谢谢!)
李璟一番话鼓动士气,正要下令开训,却见一溜烟尘土扬起,十余骑正直奔李璟等人而来。
副队头林武率先上前迎接,然后又迅速的奔跑回来。
“队头,宋都虞侯与林教练使、王教练使及文登营宋十将前来视察,左一都王将头和张虞侯等陪同。”林武满脸笑意,一口气将来人身份报知李璟。
李璟听罢也不由愣了一下,不说陪同前来的王重与张宏都是他们的直属上司。就张都虞侯和两位教练使以及宋十将,那可都是登州团结营的几个顶头人物了。
登州团结兵下设四营,各以县名命名。每营主官为十将,下设左右各五都,每都两队。文登营一千人马,为十将宋希统领,下设左右五都,各设将头,王重正是左一都将头,统百人。而李璟所在第一队,正是王重左一都所统两队的第一队。
王重和宋希都是李璟的直属上司,可张都虞侯和林、王两个教练使的来头还要大一些。
晚唐不论是在禁军还是藩镇衙军或边镇兵以及支州县、县镇兵或者团结兵中,通通都设有虞侯一职。在军、镇一级,设有都虞侯,在营一级设有将虞侯,然后直到都一级,设有虞侯。
对于虞侯这个官职的职责,明文所写的是:职在刺奸,威属整旅。齐军令之进退,明律师之否藏。这句话点明虞侯的最大职责是军中执法,平时整肃军纪,战时督战。而且虞侯不仅仅是军中执法,他们同样掌军。在晚唐,都虞侯和虞侯乃是一个重要军职,一般都是由藩镇节度使的亲信担任。
在登州团结营,最高职务是团练使,由登州刺史兼任。再往下,登州长史封彦卿兼任团练副使。
但在实际掌握上,登州团结营的实际掌握者却是由淄青平卢节度使帅府所任免的都虞侯与四营十将所掌握。登州都虞侯使宋温更是节度使宋威的心腹部将兼同族,在五个下派的军官中,宋温在四个营十将之上,成为登州营实际上的主事人。
至于两个教练使,虽然职位不高,但位置却很重要。登州团结兵集结蓬莱一月,并非是真正的训练。他们集结到蓬莱,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进行一次点名,以及整编,由上面安排各营各都甚至是各队的军官名单。营级军官的任免基本上是由节度使帅府做主,但对于都、队一级的军官任免,却是由两位教练使所考核的。
李璟之前还没有见过宋温以及宋希等四位十将,他进城时,这五位主官还未从青州赶到。他没想到,宋温等人这么快就赶到了蓬莱,而且一到蓬莱,居然马上就先到了自己的第一队。
“卑职文登营左一都第一队队头李璟拜见宋都虞侯,拜见王教练使、林教练使,拜见宋十将,拜见王将头、张虞侯!”李璟快步上前,在宋温等人马前恭敬迎接。
突然一大群上司到来,李璟确实有些诚惶诚恐。虽然他是刺史和司马的门生,可宋温却是节度使的心腹,而且还身为登州团结兵的都虞侯,做为登州营的实际上司,对方是否买刺史的帐还是两说,更何况他这个小小的门生乎。
出其意料的是,宋温很年轻,年青的让李璟有些惊讶。宋温六尺身高,和李璟差不多上下,但却十分黑瘦。给李璟的感觉,宋温仿佛是个骨头架子,而且他的年纪很青,李璟猜测他最多二十七八。偏偏他那骨感的身材,脸上还配有数条疤痕,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宋温的目光十分锐利,他在马上打量了李璟约有半刻钟的时间,直瞧到李璟都有种不安的感觉之时,他才翻身下马,亲自上前扶着李璟起来。
李璟和宋威的手握在一起,感觉到那是一双十分粗糙且满是老茧的手。他的手十分有力,李璟能感受到从他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你就是李璟?倒更像是一个书生。”宋温笑道,可他一笑起来,枯瘦的脸上牵动着那数条刀疤,却更加吓人。“远远看到你刚才好像在训话,说什么呢?”
李璟恭敬回道:“开营还有两天,我队暂无任务。所以卑职想趁此机会对全队上下进行一次考核训练,摸一摸底,然后根据各人长短,进行编组,并且将其中优秀者选为正副伍长、以及正副伙长等职。”
宋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开营后大营也会第一时间着手这件事情,不过你能先行一步,而不是坐等,说明你很有一股干劲啊。不错,正好,本官今日刚到蓬莱,第一次进营,那就先看看你队的考核训练,你不用管我们,按你的计划进行吧,我等在这里观看就行。”
“还请宋都虞侯给弟兄们训两句话,让弟兄们也感觉一下上官的训诫!”
宋温看着李璟笑了笑,笑的李璟都有些心里发毛。对这个新来的上官,李璟总有股子看不透的感觉。说他年青,他确实年青,也就是三十还不到。可是他那脸上的诸多刀疤,却明显的是战场上换来的伤痕。加上听说他是宋威的同族加心腹,再一想宋威那是在南疆和南诏打过多次大仗的将军,那宋温肯定也不是等闲之人。偏偏他身上却又没有那种武将的跋扈之感,让李璟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刚才本官仔细看了看你们的队列,如果考虑你们十天前还是乡下田地里的农夫,那么你们的队列还是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