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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的对话众人都听在耳中,李儇不由的一阵火大,一拍桌子,“田令孜,你如何给朕解释?”
田令孜心中一团乱麻,他现在也糊涂了,怎么兄弟侄子们都还好好的,这么说那个盒子只是一个玩笑?或者说,这是李璟的一个警告?可李璟遇刺,又是一怎么回事?
他还在一头浆糊之中,可李儇却是已经怒了。弄了半天,田令孜居然在和他开玩笑?刚才他还觉得李璟把田令孜全家绝了后,心中倾向于田令孜这边。可是现在,李璟是真的两度遇刺生死不知,而田令孜却还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低劣的谎言欺骗于他。
“朕已经决定,这事情田中尉负有不可推卸之责。现在,你立即拿出两百万贯钱,亲自送往城外镇'***'营,并且向镇'***',向李璟赔礼,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你必须亲自平息。你最好期盼李璟能醒过来,不然,若是镇'***'闹出半点事情来,朕唯你是问。”小皇帝此时感觉一阵愤怒,那是被欺骗之后的极端愤怒感,这愤怒甚至让他连两人之间亲密关系都顾不上了,以往的阿父,现在被指名道姓。
说完这些之后,李儇一甩衣袖,直接转身就出了延英殿,只留下了目瞪口呆,一脸彷徨的田令孜跌坐在地上。
第458章玩于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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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琮捧着明黄绢布圣旨骑在马上,数十骑金吾卫在前面开道,两队神策军士兵左右护卫,后面几辆马车中,坐着太医院召来的最好的金创科的御医还有最擅长解毒的圣手。
长安外郭城东墙三门的北门通化门,原本驻有一百守军,此时已经增加到了一千禁军。刚刚天子已经紧急下诏,令长安城外郭城东西南三城九门加紧戒备,增强防守,并立即关闭城门,全城实行戒严。
守门的禁军将领接过了于琮的特别通行证仔细查验无误之后,终于下令打开城门。
看着一片神色紧张的城门守卫,于琮也是眉头紧皱,现在他心里就在祈盼,李璟可千万不能有事。这不光光是李璟是于琄的门生,于家的强力外援。更关健还是,万一李璟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他还真担心这两万镇'***'闹出事来。长安城内城外,虽有数万禁军,整个京畿附近,更有足足十五万神策军。但久在京城,他哪会不知道神策军是什么样的。早几年,神策军经常参加平叛之战,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可这几年,却是一年不如一年,神策军中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真要打起来,他们肯定是打不过刚刚在河东连连胜捷的镇'***'的。
队伍刚一出通化门,经过长乐坡,向东二十里,便到达灞上,凯旋入京的大军此时正驻扎灞上。
坐在马上,远眺连营,于琮不禁更是眉头紧皱。
灞上,这可是长安城东最重要的战略要地。
长安城东三十里,灞河流过。由于这里控制着进入长安城东方向的必经之道,因此,灞上也历来是拱卫都城的一个重要交通要道,历史上,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刘邦率先进入关中,屯兵灞上,后来的鸿门宴也就是在灞上附近发生。
灞上又属于白鹿原的一部份,白鹿原一事地形较高,居高昨下,地势平展,视野开阔,又有灞河、产河两河相护。在军事上便于驻守军队,具有仰高临下,具‘弓弩之地也,知兵百不挡。’的有利地形。灞上依着白鹿原这样的有利地形,对于长安防御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可现在,这块兵家要地,却是油锅一样火热的镇'***'两万大军的驻地。
刚进入白鹿原上,立即有一队飞驰的骑兵奔驰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于琮打量了一眼旗帜,见是镇'***'骑兵。当下捧起手中圣旨,高声对着马上骑士道:“镇'***'的将士,某为政事堂之于琮,奉天子圣喻,特请来太医院最好的御医为李镇国疗伤。另外,还奉上圣旨,前往大营宣喻天子旨意。”
马上的骑士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遍之后,又掀开车帘,检查了车中一遍,才最后同意他们继续往前,但金吾卫和神策军士兵,却禁止前进。那禁军军官大为愤怒,不过于琮连忙和他说了几句好话,让他留在此地等候。便只和几位御医前往大营。
到达大营门口之时,于琮只见营前不时有骑兵奔驰而过,营中更是一队队军士顶盔贯甲,持剑艹矛整装列队,不由的脸色又变了几分。
“来人止步!”营门守军一声大喝。
先前的骑兵军官上前说了几句,结果一个年青的将领顶着一套山文甲,背负一把五尺巨剑经过,闻言冷冷打量了他们一眼。
“是来救命的御医还是来杀人的御医?”年青将领冷哼一声,“请回吧,我们镇'***'有最好的军医,不需要你们的御医。”
于琮愣了一下,堂堂宰相,结果竟然被如此拒绝,脸色也不由的不大好看。但他知道此时不是摆官威的时候,更何况,跟一群兵也没多少话可说的清的。便直接道:“那于琄于帅在哪里,我是他的兄弟于琮,请引我前去相见。”
符存听说这个紫袍官员居然是老师的老师的兄弟,当下也不由的愣了下。连忙收起脸上的冷色,换上了恭敬神色,“原来是于相国,我来为你带路。”
到了于琄营中时,于琮心中却是暗暗心惊。只因一路来,他发现镇'***'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大营,其它诸镇兵马居然已经处于一个被包围的形势之中。
于琮于琄两兄弟见面,都不免有些感叹。于琄又请来了郑从谠等节帅将领,一起听于琮说了皇帝和政事堂的处理结果。
郑从谠诸人听完,都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沉默不已。
于琮有些着急道:“诸位都是国之栋梁,眼下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生起兵变啊。不论事情对错,首要还是得控制住局势。诸位与镇'***'一起并肩做战这么久,与镇'***'将士们相熟,这时一定得帮朝廷控制好局势。”
崔安潜不满的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谈什么控制局势?田贼丧心病狂,屡屡谋害李帅。先前围攻一事,我们听从朝廷之意,帮忙劝李帅息事宁人。可现在看来,田贼是把我们的行为看成了软弱。说实在的,现在我们根本无脸出去面对镇'***'的弟兄们。在河东战场上,镇'***'数次施以援手,解救我们诸路大军之危。可现在,他们的大帅被人如此一而再的谋害,我们不帮他们主持正义就已经说不过去了,朝廷还要让我们再去控制局势,这真是笑语。”
郑从谠也在一边道:“眼下就是我们想控制,也是控制不住的。刺杀一发生,镇'***'立即就封锁了大营。我们一万四千人,基本上是被镇'***'围住了。有任何动作,说不定反而先激怒镇'***',引发不好的事情。”
“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于琮急道。
于琄看着自己的兄弟,叹了口气道:“眼下情形,实不应当再火上浇油,一星点的火星弄不好就能引发大火。我看,还是先冷静冷静。关健的,还是等李璟先醒来再说。”
“要是李璟想不来了呢?”于琮问。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但结果很明显的。要是李璟真醒不来,到时局势只怕真不好控制了。
到午后之时,田令孜来了。
他很不愿意来,甚至说他很畏惧镇'***'。
可他不得不来,天子连续派人催了他三次。
现在的田令孜,可谓是狼狈不已。别看他平时一手摭天,掌控朝政,可说来说去,他关健的还是内靠皇帝,外靠宰相来控制朝廷。如果没有了皇帝的支持,他的权势也就如同空中楼阁了。他执掌朝政以来的时间并不太长,远远达不到前几朝那些太宰轻松郎情废立皇帝,甚至是直接杀掉皇帝另立的能力。现在皇帝就是他的根本,皇帝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田令孜不是空手来的,皇帝要求他拿出两百万贯钱财来安抚镇'***',每个将士百贯之财。这笔钱很多,多到田令孜内疼无比。可他不敢不给,比起钱财来,自然是姓命更加值钱。
眼下上有皇帝对他不满,内有西门思恭、杨复恭、张泰等对他虎视眈眈,加上外面这两万镇'***'大军陈兵在外,田令孜感觉危机重重,这个时候也不敢有其它的想法了。
张罗了半天,两百万钱终于凑齐,一开始,田令孜是直接拿着各柜坊和各州、藩镇的朝奉院中开出的飞钱来到灞上。结果镇东军却不肯收飞钱,非要真金白银的铜钱。最后田令孜只得忍了,一车接一车的钱从各个柜坊、库藏中装出。运钱的车队从长安城一直排到了灞上。
“不知道咱家能否亲自看望一下齐国公?”田令孜陪着笑对接收钱财的镇'***'录事参军事张宏道。
“钱留下,人可以滚了。”张宏身后的李存孝冷喝一声,震的田令孜心中发毛。正想发作,可一看这些镇'***'将士一个个怒瞪着眼睛,手紧握着刀枪,就差扑上来把他砍成碎片了,最后还是忍下了,只是心中把李璟和镇'***'又骂了十几遍。
等到田令孜走了后,李存孝转身返回中军大营。
在李璟的营帐外,此时里三层外三层的排列着整整三个侍卫营的将士们守卫,连只蚂蚁也别想爬进来。
李璟的营帐是缴获的沙陀李国昌的营帐,帐篷用金丝织成,整个大帐华丽无比。据说这顶帐篷乃是回鹘汗王的王帐,后来回鹘内乱,回鹘宰相邀请沙陀人出兵相助,这顶王帐就是沙陀人的战利品之一。本来这顶金帐李璟是准备献给天子的,现在,却已经被他自己用了。
一掀开帐帘,门口就树立着一个大架子,上面套着一排的华丽珍贵铠甲,这些全是李璟的收藏品。另一边则是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槊皆有,一律的精品。
进入帐中,除了李存孝,其它五个门徒和李璟的两个结义兄弟王重和林武全都坐在里面。刘寻对李存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小声点,不要打扰到李璟。
李璟却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睁开眼,撑起身子靠起。烧着数个炭盆的温暖帐中,李璟光着上半身,大半个身子都缠绕着白色的细麻布,隔了数层,上面还渗透出来一丝丝殷红。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裂,披散着头发。
“田令孜来过了?”李璟问道,声音里透着嘶哑和疲惫。
李存孝点了点头,“送来两百万钱,按老师的意思,钱收下了,人赶走了。”
第459章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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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李存孝粗声粗气的恳求道,“让我带几个弟兄追上去,直接把田令孜那太狗太监给剁了!”
“那个贱人差点杀了你!”王重一卷狠狠的击在面前的小几上,打的几案碎裂,声音如雷。“三郎,这事我早就警告过你,记得吗?还在高陵城下之时我就说过,可你不肯听。那好,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田令孜那个混帐必须,另外那两个贱人也一起得死。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我要她们一起死,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整个镇'***'的兄弟都要他们死。”
林武也是一脸的愤怒无法平息,李璟不光光是他们的结义兄弟,现在还是整个镇'***'的头。他被田令败两度刺杀,这事情早就已经触及到了整个镇'***'的底线。“假如你下不了手,那这事你就当不知道,由我和王重来做。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两人担着。狗曰的田令孜,这回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李璟半躺在床上,目光扫过帐中最亲密的这些人,他们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的门生,他们与自己休戚与共,姓命相连。“二哥、三哥,你们都冷静一点。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遇事要冷静,记得吗?现在你们把田令孜杀了图一时痛快,可你们想过后果没有?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长安,是天子脚下。真杀了田令孜,你们想过结果没有?田令孜是谁?是天子阿父。杀人很容易,可杀人之后的事情你们想清楚要怎么办吗?杀了田令孜,然后呢,接着攻打长安,接着呢,你们莫不是还想干脆把天子一起杀了?”
“可三郎你现在就这样让人一而再的欺到头上来?刀都架脖子上了,你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刀了。”李璟刚才那样动气,胸口隐隐有些发痛,捂着胸口眉头紧皱,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我不是没有死吗?有的时候不动刀,也一样能杀人。你们只要按我说的去办,事情能有个更好的结果。”
“三郎伤疤还没好,这就忘了疼吗?”王重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反问,一边摩挲着宝剑剑柄。“田令孜就是阴狠的毒蛇,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李璟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但我坚持认为,眼下我们把戏做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