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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库塞尔!维克多·库塞尔!……我真高兴又见到他了。”
罗平发觉他时来运转了。他把手藏在了桌子下面,害怕让对方看到他在发抖。
“那么您认识他啦?”
“哎呀!他是夏莫利的,我是吕德的。我们小时候一同去艾斯纳钓鱼。您想我
认不认识他!可怜的家伙!大伙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他打算回家乡来吗?”
“他还没最后决定。他在犹豫。他在巴黎靠手艺挣得不错,到这儿来,是看看
有什么可干的……只要工业还没有运转起来,印刷业在眼下是没有什么可干的。他
制作香槟酒瓶的标签,您明白吗?葡萄园没有几年时间是恢复不起来的。”
“他赚了不少吧?”
“非常多。 莫衷和尚东、唐·佩里农、韦基…蒙科尔内……所有这些有名的商
标都找他做。”
“我有两句话要跟他说。”罗平说,“我们越来越少碰面了,只是偶尔……他
给您他在巴黎的地址了吧?”
“这,我不知道。我们二人那么惊喜重逢。我的天,我都忘记问他要了。”
“喂,老板!”一位客人喊了起来。
“来啦……来啦……”
罗平匆匆地吃下饭。他要急着去兰斯赶回程火车。终于,他抓到了一条线索。
库塞尔会开口的。即便非要用酷刑折磨他,也是他活该。但他一定要开口的。要不
惜一切代价!……
六点钟时,罗平到了巴黎东站。他通过气压传递信件方式通知了贝尔纳丹。八
点钟,他告诉他正在等他。贝尔纳丹高兴得满脸放光。
“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我们看吧……我们看吧……要开始大海捞针了…
…我呢,我来查库塞尔的名字。可是,如果我们找不到的话,这很有可能,我们就
从明天开始去找印刷厂,因为公司可能不是他的名字,库塞尔可能也只是一个小职
员。”
“那么打电话不是容易多啦?”
“要惊动他吗?你真没脑子,贝尔纳丹。”
罗平有理由担心。他们没找到维克多·库塞尔,也没有找到一间库塞尔印刷厂。
于是贝尔纳丹抄下印刷厂的名字,他们制定了。起行动的方案。贝尔纳丹负责十个
区,罗平去看剩下的十个区。
第二天,在约定好在河对岸的啤酒馆一起吃饭、谈情况之后,他们从九点钟开
始,便分头出发开始搜寻了。所到之处,罗平得到的是同一个回答:
“库塞尔?……没有。这里没有库塞尔。”
贝尔纳丹那一边的情况也不乐观。
“总不可能一下子就赢吧。”罗平说。
可是,一天就要结束时,他们始终是没有什么进展。还有两天,他们坚持寻找
着,从肮脏不堪的地下室到被机器的轰鸣震得摇摇晃晃的车问。
“库塞尔?……从来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当他们过完整个名单后,罗平明白了,这场战斗要比他想象的艰难得多。其实,
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发现那些没上年鉴的印刷厂,而且只能靠运气去收集地址。
罗平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又生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我们也要到纸厂去试一试。有时纸厂也承担一些小的印刷业务,名片呀,商
标呀,等等,而它们又不在印刷业这一栏标出来。”
“总得试一试吧。”贝尔纳丹说。
他们又出发了。他们的调查进行了一天,然后是第二天,再然后是第三天的上
午。罗平规定的期限结束了。再过几个小时,贝阿特里斯就要在她丈夫的陪同下去
芒特公证人那里了, 而且韦基…蒙科尔内城堡就要变成蒙代伊的产业了。罗平也不
饿了。他茫然地拿着伙计递给他的菜单,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这次彻底失败了。
由于不知道蒙代伊坚持要这馈赠的真正理由,也就再也没办法给他以打击。
“我向您推荐我们的特色菜。”伙计说道。
咳!不要特色莱,也不要牛排,不要面拖无须鳕鱼,和腌酸菜。罗平只想要一
杯椴花茶,可是他还是订了一份肉片做做样子。当贝尔纳丹一阵风似地冲进来时,
罗平刚刚开始吃。
“有了,老板。我有线索啦。他在尼尔街一家很小的印刷厂工作。在第二区,
在波蒂卡娄街的入口处……朗贝尔印刷厂……它十二点到两点关门。”
他跑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罗平身旁的长凳上。
“是一家纸厂告诉我的。这是一间非常小的印刷厂。”
“伙计。”罗平喊道,“改菜单:我们要大份肉糜和嫩的腓里牛排……佐餐酒,
要一瓶圣埃米里翁。”
他觉得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抓住贝尔纳丹的手腕。
“赢啦,我的孩子。再过些时候,我会都告诉你的。不过如果你不朝蒙代伊开
枪,那么我们会与一桩离奇的案子擦肩而过的,那该多么遗憾呀!吃呀!然后我们
去逮库塞尔。”
“库塞尔!我怀疑您的当事人不会同意您这么干。”
“我们像警员那样抓他。意识会告诉他,不要吵,不要闹。我们把他带到我家
去……在那儿……哼,你等着瞧吧。”
两点过五分,他们来到了尼尔街。这是一条窄街,很短,就像农村的街似的。
朗贝尔印刷厂外表很差劲,像一个小货棚,玻璃被污垢弄得黑乎乎的。门是开着的,
一条狗就睡在门口。他们只好迈过去。他们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位老人。
那位老人戴着一顶巴斯克贝雷帽,穿了一件脏兮兮的长工作服,正在那里卷烟卷。
“朗贝尔先生吗?”
“是我。”
“我们能见一下库塞尔先生吗?”
老好人耸了耸肩,在他那烟卷上添了一舌头。
“他不在。”他说,“当人们用着他时,他总是不在。他有点太随便了。等着
我把他赶走吧。快啦。”
“我们有文件需要他签字。”罗平说。
“你们去看他吧,在博勒加尔街……他住在附三十二号。如果他不在家,他们
肯定能在酒吧间找到他,就在边上……你们也可以告诉他,我已经等他等得不耐烦
了。像他这样的工人,谢谢啦。”
博勒加尔街离这儿不远。罗平朝小咖啡屋看了一眼,它就在附三十二号的旁边。
没有发现红棕色头发的人。
“库塞尔?左边第三问。”女看门人告诉他们。
楼梯颤悠悠的,而且还散发出一股霉味。他们来到指定的房门口,贝尔纳丹拉
响了门铃。没有人回答。
“再试一试。”罗平说。
他们听到屋内有尖细的铃声,接着又静了下来,但是这种宁静马上就被楼上某
个地方的婴儿哭声打断了。
“现在怎么办?”贝尔纳丹问道。
“妈的,进去!”
说着,罗平从衣兜里掏出万能钥匙,轻轻一捅,门就开了。两个人沿着内走廊
来到了餐室。罗平猛地在门口站住了。
“已经太晚了!”
于是他摘下了帽子。
第十节 费利西安……马蒂亚斯……拉斐尔……
“他已经死啦?”贝尔纳丹问道。
“我看像是死了。”
罗平单腿跪在地上,撩起库塞尔外衣的两边,里面衬衣上的一条细细的口子还
在淌着血。库塞尔的前胸挨了一刀。他已经不动了,脸色蜡黄。
“看吧。”罗平说。
他指了指他的一处老伤痕,就在脖子的下面。
“啊,这,可是……”
他把衬衣拉得更开一些。另外两处伤疤出现了:一处在左肩;另一处在肋骨上
方。
“这是子弹打伤的。”贝尔纳丹说。
罗平忆起了小店主的话:“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板?”
“噢!这并不太难。”罗平说,“他跟他的同谋有个约会……”
“什么同谋?”
“蒙代伊……不过你还无法明白……”
罗平十分恼火,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可是形势对他来说已经十分明确了。红棕
色头发的人从韦基带回了蒙代伊需要的情况。另一方面,蒙代伊已经马上就要达到
目的了,因为再过几个小时,他就是城堡的主人了,他也就不再需要这个打手了。
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把库塞尔干掉了。现在,他相信自己可以不受制裁了。没有什
么要挟和敲诈好害怕的,不可能被揭发,也不用担心笨拙的举动了。
突然一个想法闪了一下,罗平搜了死者的口袋,从里面找到一个装了几张纸的
旧钱包,其中就有一叠两折的五十法郎的钞票。罗平走到窗前,仔细地审视着。他
还记得那一张钞票的号码。就是那一张,就是红棕色头发的人在蒙代伊写字台里取
走的那一张。可是,既然这张钞票如此值钱,为什么蒙代伊没有把它取走呢?这又
是一个谜。不管怎样,罗平还是把它放进了背心上的小口袋里。
“老板!”
贝尔纳丹的声音有点发抖。罗平转过身来。
“怎么回事?”
“老板……他还没有死。”
“什么?”
罗平猛地在尸体旁蹲了下来,此时库塞尔也恰好睁开一只眼睛。他又勉强地睁
开另外一只,然后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一个带血的气泡在他的嘴边破了。
“最后一口气啦。”罗平低声说道,“给我拿条湿毛巾来。”
他摸了摸伤者的手。那手已经冰凉了。很显然,库塞尔活不了啦。
“库塞尔。”罗平轻轻地叫着,“您听见我在说话吗?如果您听得到,就眨一
眨眼。”
眼睑合了起来,然后又十分吃力地睁开。只是红棕色头发的人的眼神里多少有
了点光。贝尔纳丹回来了,带了一件浸湿的衣裳,罗平用它来擦临终的人的额头。
“是蒙代伊把您打的吧?他现在不再需要您啦。”
眼睑又动了几下。然后嘴巴在试着往外吐字,尽管很艰难,但最后还是喘息着
说出了一个字:
“图。”
“什么图?”罗平十分性急地问道,“是哪儿的图?”
罗平马上明白自己的问题太难回答了,于是马上改变了提问的方式。
“蒙代伊来这儿抢图纸啦?”
眼睑呆着,一动不动。
“不是?不是这样?……这些图纸在哪里?在蒙代伊的家里吗?”
眼睑又张合了几下。
“它们藏在他家中……好啦,库塞尔,再努力一下子……为了复仇!那些图藏
在了什么地方?在他的办公室里?”
垂死的人的脸上表现出的只是一种可怕的痛苦的神情。
“这多不人道,老板。”贝尔纳丹小声说。
但是罗平向他投去凶狠的一瞥,贝尔纳丹赶紧转过脸去。
“在客厅里?”罗平继续问,“不是?那在什么地方?”
一阵呻吟声从库塞尔的喉咙中发出。罗平用耳朵紧紧靠着在做最后努力、要表
达出某个意思的嘴巴。
“你在说什么?……F……是吗?……“F”字母,像……像费利西安?……然
后又是什么?……M……像马蒂亚斯?……还有R……像拉斐尔?……然后呢?……
见鬼,库塞尔,你不能停下来呀……还没完呢。”
伤者的脑袋歪向了一边。罗平站起身来。
“完啦。”他说。
罗平双手按在髓关节处,盯着尸体在看。
“‘F’ ,像费利西安……‘M’,像马蒂亚斯……‘R’,像拉斐尔……这并
不明确。”
“他是随便说的。”
“噫!不!他当时还没有发谵妄。”
罗平掏出表来看了一下,马上跳了起来。
“快走,妈的!两点五十五分……公证员处的约会是五点钟。”
“哪一个公证员?”
“别问啦……这是我的事……我们用三十分钟找到藏东西的地方。我会成功的。”
他往门口推着贝尔纳丹。
“可是,”贝尔纳丹抗争着,“尸体……总得告诉……”
“算啦,看门的就是管这些事的。”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出租汽车。罗平怒气冲冲。
“战前,你走不到两百米就能遇上一辆汽车或者出租马车。现在可好!……哈!
简直是灾难……司机,去拉罗什福高尔街。”
他坐到了座位上后,把手伸到了贝尔纳丹的手臂下。
“冷静点,我的小伙子,冷静点!”
“可是,是您,老板,您……”
“我?我从来没有这么镇静过……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吗?……因为我们就会找
出它们来啦,那些信件!我不知道库塞尔想说的是什么图纸。再说我也根本不在乎
它们……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蒙代伊在某个地方有保险柜,可靠的藏东西的地方,
他把重要的文件资料放在那里……既然对他来说,信件像图纸一样重要,那么毫无
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