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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魏救赵之计?”广崇眼前一亮,连忙道:“主公说得极是,若是西平危急我军断不可能坐视。”
刘武点点头。道:“西平初下,羌人各部桀骜难驯,若是依靠他们,西平怕是难以久守,我非回西平指挥不可。”
尽管武威大胜,但这些蛮子难以管束。
武能完全调动他们,其他人还是很难。
宗容望着带着诸葛显渐行渐远刘武的背影,心中感慨不已。
疲于奔命,这就是目下刘武的困境,最根本原因还是刘武军帐下缺少举足轻重地宿将,难以震慑这些蛮子。
身后,牛彬地话打断了宗容胡思乱想。
“宗军师,下面怎么办?”
宗容稍稍踌躇。对牛彬道:“命令全军撤退,我们先去苍松。”
“这!”牛彬大惊失色,“这不等于放纵敌方去河边取水么?”
“没错,就是让他们到河边取水。省的他们挖井。”宗容道。
牛彬抗辩:“不过,他们可以边到河边取水边挖井啊。有河水补偿,他们能捱更久,与我军不利。”
挖井不一定能挖到水,宗容现在的方略就是先监视敌军,瞧瞧敌军动向再做打算。宗容怎么不懂这个道理,他是故意地。对于牛彬这个人刘武让宗容自己瞧着办,从目前反应来看这个男人似乎还是可用的,只是时日尚短不敢过于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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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容故意出昏招,就是试探此人反应。看来还好,他通过测试了。
宗容稍稍放心,将话挑明:“当然不能让他们轻易得到水,想取水先流血,看他们舍不舍得。”
“啊,在下明白了。”
河水更靠近苍松,宗容辖下骑兵为主,魏人骑兵寥寥,就是任由魏人抢水,魏人只怕未必有那个胆略。
宗容下令撤退回苍松无他,是不希望被魏人夜袭,留下这十来里荒漠作为缓冲地带。
这十里荒漠注定将横尸遍野。
……
七月二十七日,令居城。
朝食时分,何曾很高兴。
无他,他的那两个厨子终于来了一个,而且司马望让人给他带话:司马望要离开了,就是今天。
此外,司马望让人告诉何曾,这次何曾很够意思,回中京后司马望会在太傅大人那边为何曾多多美言,早晚让何曾再加官进爵,多些石数。
每年多个一二百户租赋何曾倒不在乎,但官职从来没有嫌大的道理。加上二十五日北方捷报,此之为三喜临门。
吃着酥软肥嫩地猪肉,第一次何曾觉得自己的厨子不愧是中京第一流地,果然满案都是珍馐佳肴,他也大声夸赞那个在中京常常被他训斥得头都不敢抬的厨子。
“老爷,浩舋的军报到了。”肥家奴恭顺小心跪坐到何曾侧前方,献上那卷木简。
何曾若无其事接下,仔细阅读,突然神色肃穆将竹简合拢,丢到案上,目视家人。
“你,赶快派人将此书抄写一份,将副本送到北边去。”
“老爷,何事让您如此不悦|道。
何曾恼恨道:“看来我是太宠信你了,军国大事岂是你一介奴才该知道的?”
胖家奴连忙告罪,何曾挥挥手道:“这次老夫不追究了,快去办。”
胖家奴离开后,吃的东西依旧,但何曾突然又觉得如同嚼蜡,为此他大发雷霆,刚刚从厨房跑出来准备接受赏赐的厨子又被臭骂了一通。直到参军羊琇照例过来听候差遣,这位暴虐的老者这才放过那些吓得直打哆嗦的家奴。
“将军,何事让您不快?”羊琇小心问道。
何曾看了看羊琇,稍稍想了想,道:“老弟,刚刚来地浩舋军报,那些帝国的叛民畏惧屠夫的淫威不敢顺应起事,西平那边行动失败,部分中京紧急安插埋伏下去的探子被敌方铲除了。”
“哦,是这样啊,”羊琇苦笑道,“在下也算与那人交手一次,那人可不好对付啊,不怪他们。”
何曾点点头,轻轻道:“其实若只为此事,老夫倒也不担心。只是据文家小子说。敌人并未乘胜攻打浩舋,浩舋城埋伏下地部队毫无用处,而且据文家小子推测。西平敌军很可能绕道赶往武威增援树机能部了。”
当初破羌城下大败,文虎收缩兵力与马隆会师,两人商议良久认为破羌城大败,西平应当会乘胜追击攻打处在武威、西平、金城三郡交汇处的浩舋,从而获得安全通道进取武威,两人想了无数地阴谋诡计准备算计西平。哪知道西平那边一直没消息,两人只好按司马望刚刚交付地一份晋公密令指挥调度,配合西平内乱。他们负责佯攻破羌,威胁安夷城,迫使敌方调度。哪知道二十四日晚约定在降卒中发起的暴乱突生变故。起事的那些人马被敌方一名来自蜀中地巡营小校识破,这个小校带领少数精锐拼死抵抗,并最终唤来部队镇压,那些魏军细作见情况不妙。拼死抢下几匹战马,逃亡。
“那可不好!”羊琇大惊失色道:“若是两军合一,那我北方主力定当遭受莫大损失,要赶快通知北边。”
何曾微微差异。羊家这小子,怎么突然关心起韬略来?这小子说的正中要害。看来这小子这些时日恶补了不少兵书。思虑至此,他点头道:“文家小子也是这样说的,老夫已经让人去做了。”
羊琇道:“此外将军,既然姓刘的那人将兵力调遣向北增援武威,那么西平必定空虚,我军何不乘此良机图之?”
这小子……
不愧是当年号称才貌双绝辛宪英的儿子。
若非辛宪英不想让爱子上战场刻意不许儿子接触兵书,以羊琇的才智怎会遭受兵败耻辱?
何曾又道:“你说地文家小子和那个门客小子都想到了,他们还建议让豫州援军先帮助他们攻打西平。”
说到这儿,何曾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老夫瞧那字迹似是你侄儿所书,措词文雅风流,真是好文章。”
“是湛儿吗?”羊琇大感欣慰,感慨道:“这小子真是任性,姐姐多次数落他,可他就是不听,也怪在下无能,累及姐姐担忧。”
羊琇的兵败对于羊家是莫大羞辱,身为羊家亲戚,太尉掾夏侯湛上书晋公,请求晋公让他到西北效力,晋公允准。
此,夏侯湛母夏侯羊氏到母亲羊辛氏面前哭诉,对夏慧俊美外孙亦格外喜爱的羊辛氏就带着女儿夏侯羊氏到前大将军遗孀司马羊氏那边说情。
都是自家姐妹,见姐姐不舍侄儿到西北军前受苦,司马羊氏只好厚着脸皮到晋公府面会》命。
最后晋公同意了,只是有个小条件,若夏侯湛坚持要去便怪不得他。
结果显而易见。
何曾笑道:“不要紧,老夫会让文小子他们加意小心照顾他的。”
何曾请羊琇共同享用食物,过了一会儿那份战报抄誊好了,原件再度交回,何曾便请羊琇一观,两人啧啧赞叹这个名冠中京的美男子那手俊逸书法颇有梁鸽风骨。
直到半个时辰后北方败报抵达,两人这才如梦初醒,瞠目结舌无语。好久何曾才感慨道:“果然让这些小子们猜中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羊琇劝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西北叛乱敌军势大,怕是非朝夕可下,您无须介怀啊!”
“话是这样说,可……”何曾再度捡起夏侯湛执笔的木简,感慨道:“现在北方兵败,我军残部枯守待援,豫州援军该当先去哪边呢?”
羊琇稍稍踌躇,连忙道:“将军,我等对军略不甚熟悉,还是让文将军他们决定吧?”
“那是何意?”何曾疑惑道。
“将军,在下请将军去浩舋。”
一者,文虎马隆那边拥兵两万,现在北方大败,那边是不能去了,身为讨伐军主将,何曾也该亲自阅看将士们激励士气了,还可顺便咨问文虎军务。
羊琇此策不失圆融,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羊琇、何曾负全责,何曾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实在没更好的主意。
同意了。
这样,二十八日上午讨伐军主将何曾抵达浩舋。
同日。浩舋经过将近半天地议论。何曾终于同意采纳文虎、马隆、贾模三人策——趁西平兵力空虚攻打西平,围魏救赵。何曾也让人带着虎符信物紧急去豫州兵那边调取部队。此刻,豫州兵刚刚抵达令居。由于何曾赶往浩舋与众人商议,一来二去白白耽搁一天时间。
直到二十九日晨,豫州兵才赶至浩舋何曾帐下,而此时,文虎、马隆已各自调度兵马赶往西平,由于豫州兵暂未抵达。出于对浩舋城安危考虑,文虎马隆两人没敢将两万人全带走:文虎所部一万二千,马隆五千,其余四千多留在浩舋。
二十九日下午时分,捷报传来,破羌城已被马隆军拿下,现在文虎军正兵进安夷,眼看着西平凯歌高进。局面一片大好!
众人齐声庆贺,何曾终于再度展露笑容。
“征北将军,小将有一言,还望将军先恕小将死罪。小将方敢说。”豫州援兵主将名唤胡奋,见众人意气洋洋。插嘴道。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何曾故作慷慨大方。
“以在下看,西北大局错综复杂已非一日能平,我军攻打西平是为拯救我北方孤军,但若是只攻不救北方诸军亦难以撤出死地,还望将军允准末将调拨一师前往武威将北方诸军带回金城。”
贾模冷冷插嘴道:“那你地意思是放弃武威百姓喽?”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胡奋只觉得脑袋上直冒冷汗,放弃武威,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他连忙堆起笑容对贾模道:“寿乡侯,在下明白寿乡侯忧虑族人安危,希望尽速光复武威,可是以我军现在兵力和气候,攻打武威太过勉强,不如集中兵力攻陷西平。”
胡奋原先是荆北将领,就在几个月前被调回豫州,现在荆北大战,胡奋却未曾被调回荆北,据说朝廷已派遣中军将军羊祜羊叔子为镇南将军,赶往荆北抗击吴军入侵。于是胡奋便被豫州刺史贾充调遣前往西北,负责指挥援军。
“哼,西平羌部全数造反,有那人坐镇筹划若能快速攻下西平何必攻打武威?”贾模道,“现在攻打武威正是为了让那人首尾难顾。”
“寿乡侯说地有理,”夏侯湛也插嘴道,“现在敌军只有那人一人是名将,其余人等威望不足以统辖各部,我等何不用晋、楚巫臣之策?”
让那人疲于奔命、周转往返西平武威两地,伺机破敌。
贾模说的也有道理,胡奋地建议被否决了。
……
二十九日正午,西都。
城内惶恐不安,东边地败报一再抵达,西都都尉马志已经亲自统率部分蜀中兵及一些羌人赶往安夷城,现在整个西都城内只剩下区区三五百名蜀中兵和两千左右愿意接受刘武统辖地羌部兵马,西都无大将镇守,暂时主管兵力表面上是徐鸿和尹长者,但那些蜀中兵对此二人并不信任,尽管在前些日子徐鸿的计策起到决定性作用,但他们更愿意相信刘武小舅子华典、刘武养子刘魏,可惜华典不懂军略,而刘魏这小子小小年纪也是菜鸟一只,结果便成无人指挥调度之势。
而那些降兵,足足有六千众,因为担心再度暴乱,这些魏人这些时日均被锁在营中,不用劳作。
可西都蜀中兵到处仍在传说这些降兵中似乎还夹杂有魏人的细作,非杀光不可。
否则他们早晚还要叛乱。
局势危如累卵。
“妈的,老子把他们全宰了!”
说这话的是刘武地一名家奴,由于战功刘武稍稍提拔这人,将此人提拔为一个小小伍长。
“你疯啦?杀俘不祥,这话你都敢说?让主公知道了非赏你一百军棍。”喝斥他的是马家的一名小子,是他的上司队史。
“可是我们拼死拼活熬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坐稳西北么?现在局面这么危险,我家侯爷宽待这些俘虏,可这些小子根本不识相,要是被他们乘机夺了西都,那可如何是好?”
那队史反倒被这小子说服了,众蜀兵议论纷纷,说到最后。所
都觉得要将这六千俘虏铲除才行。一行人派出为首言。希望刘魏下令斩杀这些俘虏。
把小刘魏吓得不轻,小孩连连摇手道:“不成不成,父亲大人说了要善待这些西北魏人才行。我怎么可以将他们随便杀死?”
“可是现在局面混乱,若是小将军您再迟疑不决,那万一事发,便是灭顶大祸。他们人太多了,而我军人数有限,压不住他们。”
刘魏思来想去。只好苦着脸道:“那好吧,可我们怎么办呢?我们冲上去砍都来不及,到时候别反被咬一口。咦?”小家伙突然想到什么,讶然惊叫:“我们毒死他们好不好?”
于是,在刘魏带领下,这些小子们跑到草原上挖起羊不食,很快他们将这些毒物根系收集捣碎,临近天黑前。他们得到许多泛着暗褐色的汁液。
在刘魏指挥下,这些汁液被舀出一部分撒到一小块煮得香气四溢地肥猪肉上,然后牵出一条傻狗……这只狗狼吞虎咽吃掉这块毒肉后不久,痛苦哀号。挣扎着直至气绝身亡。
众蜀人一阵欢呼,只是看着这条狗可怜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