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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些朝城下射击的蜀兵改向井阑射击。可惜一个俯一个仰,蜀兵所用的弓跟魏兵所用的一样,那些井阑车位置停的刚刚好,魏兵射入的箭正好能勉强杀伤蜀兵,而蜀兵所射的,纵使瞄得很准,也只能够钉到井阑车顶那些木质围墙挡板上,鲜有能伤到上面的。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啊!”傅佥身边的一个小校急的大叫,“再靠近一点,老子就能把你脑袋上开洞。”他的箭术很准,就是力道跟别人一样有些不济,无法对井阑车上造成威胁。
傅佥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左手受伤,这下子没办法开硬弓了。
“快,让城下的弟兄们换弩上来。”
弓射一百二十步,弩射一百五十步,换弩上来就能对付那些魏狗。只不过弩射一发,弓射两三发,若非要对付井阑要这些弩干什么?
“对了,”傅佥想起件更重要的事,“让弟兄们把剩下的两架元戎巨弩抬上来。”
蜀兵们一阵欢呼。
累卵之章 节十九:又一日
阳平关上,巨大的元戎弩几次攻击,又一架井阑轰然倒地,车上的魏兵在万般惊恐中与车体一起摔了下来,与之一起的是十几几十被压成肉饼的魏军。一时间,原本视之为攻城依靠的井阑车刹那之间成为蜀军的帮凶,城上的欢呼与城下的混乱,魏军无奈之下让残存的几架井阑车离开战场。
诸葛武候留下的守城利器果然非同一般,井阑车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钟会恨得牙痒痒,若是魏军也有此等利器,便是十个阳平关也早已拿下。
今天魏军的伤亡又要大增了,钟会黑着脸。现在士气正衰,不过要他这会儿让人鸣金收兵,哼,休想!钟会也懒得看阳平关那儿,转过脸看看后面,后面是兴势山,更加不快,真恨不得把刘实一刀剁了解恨,可是卫瓘的面子非给不可,要不然恼了对他可没什么好处。越想越气,干脆,闭目养神。
井阑车一退,魏兵再无攻势,纯粹是给蜀兵当活耙子。一个个顶着盾牌往上爬,蜀兵也不客气,要么射箭,要么拿矛杆一推就把云梯推倒,魏兵们要么摔死,要么硬着头皮扶起云梯继续往上爬,反反复复。
战又像这两个月来一般,又粘住了,看得魏军诸将一肚子火。
太阳不紧不慢从东边一直磨叽到日下西沉,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
这一天里,刘武还是没被允许上北墙守卫,傅佥似有顾忌,只让他在西门带领百余兵士守护。想想也对,刘武身为皇族,新近又立下如此战功,若是传入成都,岂非会鼓舞蜀国上下军民?要是这会儿刘武再受伤更甚者战死,那么傅佥实在没办法对所有人交待。
刘武只好让霍俊去帮忙,他虽不能亲登北墙,多个霍俊也是好的。果然那小子立功不少,蜀兵们个个真夸霍校尉箭法如神,吹嘘得霍俊一脸笑容,两颗大板牙再也合不拢。
“兴丰候(刘武封地为江油兴丰乡,不在乃父封地之所,盖因其立功甚多,刘禅便“客气”了一把,将侄儿改到江油,多给了点儿地,就是江油穷了点,地方虽大,租赋反倒没原先的多),”来的人正是傅佥,这老小子身上又多了两伤口,好在都不重,马马虎虎包扎了下就一脸轻松的跑过来跟刘武打招呼。
“兴丰候今日辛苦了,且先回府休息吧?”
辛苦?笑话!西门最是偏僻,连东门都有点儿小战打打,而西门却只不过指挥弟兄们往下丢丢石头,魏军就派了百十来个人意思意思,连云梯都没舍得带,就差没跟南门那些伤兵一样,天天瞪着两只大眼数云彩了。
“不辛苦,”刘武心中一肚子的怨气,兴势山之役,活下来的六名将士,只他一个不得上北墙,那他成什么了?霍俊那小子论箭术十个也不是他对手,竟然让那小子在墙上威风,岂不是要郁闷死他?傅佥心里明白也不理会,正要再邀刘武一起离开城墙,却见刚刚接手南门防务的小校陆乐跑过来报告:“将军,爵爷,吴校尉回来啦!”
“哦,他回来了!”傅佥很高兴,向刘武抱拳,“兴丰公,咱们一起去中军大营吧。”去中军大营等吴义,想必他又带回不少南汉中的援兵和朝廷的消息。
这一次吴义离开的时间可真的不短,将那些不能再战的伤兵运走再将南汉中的生力军运来,这便是的吴义的任务。
刘武随傅佥回帐,又一次与那个混蛋吴义见面,说实话,他对那个混蛋一点好感也没有,在他的记忆里那个混蛋除了做黄皓的爪牙看黄皓眼色行事之外别无长处。无论武力还是胆量,他没觉得这个小子跟那些个小兵们有什么不同。而智谋,好像也没瞧见他出过什么好点子,就只会一天到晚跟人嘻嘻哈哈外加玩女人喝酒赌钱。一张本来尚算英俊的脸都因此看起来让人觉得丑陋可恶。
只不过刘武看到那家伙吊着绷带的左臂,神色不由得和缓了许多。
“末将参见将军,参见兴丰候。”吴义单跪行军礼,刘武也便受了。
累卵之章 节二十:冰释
“兴丰候英武,不亚当年桓侯之威,”吴义听完傅佥身边那个多舌小校讲完昨日傍晚之事,不由大为赞叹,脸上满是崇敬。
“你们且先说说话,”傅佥淡淡道,“我去南门看看。”他要去看看那些刚刚加入的兵,肯定士气比较低落,需要安抚安抚。
傅佥吃东西就跟他的身材一般,熊吞,三口两口便能解决,这一点上刘武自叹不如,他一块牛肉还在嘴里咋把咋把呢。接下去的时间里,大帐里只有刘武、霍俊和吴义三人,其余人等不敢在大营里久留,气氛刹那之间便变得很是冷淡。
“兴丰候,”吴义离席半跪到刘武面前,刘武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吴校尉,你这是何意?”霍俊见状,又瞥见刘武脸上有些疑惑,便代主将询问,“我家将军不惯这些礼数,你若是有事不妨直说。”霍俊跟随刘武整八年,两人知根知底,霍俊所说的正是刘武会做的。
“吴校尉,有什么事你便直说好了,不用对我再施大礼。”其实刘武大致上也猜出了吴义下面到底想说什么。
“兴丰候,”吴义一脸的愧色,“在下昔日对爵爷您犯下无数过错,今日见到爵爷,不知该如何说好。”猜到会这么说,刘武仍然没感到有多意外。
“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好了,提他做甚?”刘武只是客气回话,客气而以。
“不,爵爷,其实是这样的……”
下面的事情,简直是大逆不道,吴义一五一十的从根子上说起。
其实根子便是黄皓,这个刘武早就从北地王那边知道了。
可是黄皓为什么要跟刘武过不去呢?还不是因为皇帝,因为皇帝并不喜欢任何一个皇族直接插手军国大事,即便那个皇族是一心想保卫蜀国,即便那个皇族就是他儿子,那也不行。所以,北地王不能直接插手军国大事,不能上战场,那么刘武也自然不可以。刘武能成为一个正式的将军,那纯粹是意外,皇帝后来将刘武任命成一个有名无实的护军,也正是此意。说白了,如果能让刘武实在是干不下去自动请辞,皇帝宁愿把刘武封王爵。
黄皓正是了解皇帝的心意,便会唆使陈袛整治刘武,而陈袛身为宰辅,自然不可能天天腾出时间跑到汉中对付刘武,自然又会唆使吴义。就这样,吴义便被推到台前。
可是吴义一个区区的小小校尉又能拿刘武怎样?恰巧傅佥的父亲傅彤当年正是死于夷陵之战吴人之手,傅佥与刘武之间便有机可乘。吴义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看到自家妻小在成都过得都挺好,后来就越来越胆大,越来越放肆。
后来,就变成那样。
“末将自知罪孽深重,还请爵爷将末将军法从事。”吴义说到这儿已然泣不成声,听得刘武都有些动容。
刘武轻轻一叹,这些东西他其实也能猜到,就是从来不愿承认,就单单只是吴义这么个小小校尉,又怎么敢对付他?他可是堂堂的护军将军,除此之外还有天璜帝胄的身份,便是大都督姜维身兼大将军之职,见到他也得让他三分。除非身后有人唆使,谁敢呢?
还不就是陈袛和黄皓?
可是黄皓身后呢?
伯父啊伯父,天下人人说你好色贪杯嬉于朝政,可是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心计有多深呢?不然,父亲又何必为了我从军将我赶出家门呢?算了,不想了,那些事情就是想想,也是大逆不道。
刘武轻轻哀叹,心中对吴义那些怨恨也渐渐消减,现在看来,这个小子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小人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恨他,便走到吴义身边,轻轻安抚吴义,低声道:“前面的事情,我都忘了,今天你说什么,我全没听见,你也把它忘了好。以后也不许再提这些东西,你不想让你的妻儿父母再多过些好日子么?”这些东西若是传到伯父,即便只是传到黄皓耳中,也会是满门抄斩之罪,好不凄惨。
“多谢爵爷不杀之恩。”吴义感激涕零。
“你还叫我什么?”刘武佯做不悦,吴义愣了片刻,马上明白,一脸激动:“将军!”刘武大喜。
这就是刘武的习惯,他对自己身为将军远比身为爵爷更为自豪,所以如果是他认可的,便允许人家叫他将军。
自此,吴义与刘武之间那些仇怨便算彻底消失,冰释前嫌,再无怨恨。
累卵之章 节二十一:托辞
蜀国又多了些新兵加入阳平关城,这下子阳平关城兵力超过四千五百人,战势越来越不利于魏。大营之内一个个的魏军将领愁眉不展。
两个月,足足两个月,阳平关不愧是蜀国第一雄城,皮糙甲厚,跟龟壳似的,没处下口。真让人后悔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伐蜀战役。
“大都督,且休兵一日吧?”连卫瓘都觉得很是看不下去了,早知道仗会打成这样就应该力阻晋公伐蜀之意。亏当日还跟王戎聊过破蜀容易,如今看来,单只这区区一座关城,便要千辛万苦,何况蜀境山高路险处处都是隘口呢?
卫瓘望着钟会,希望钟会能表个态。
只是钟会脸上依旧是那般无喜无怨毫无表情。
“大都督!”卫瓘想要再劝,钟会却闭起眼,冷冷道:“统兵打仗,会一人承担,若是晋公怪罪将会撤去,会自然不再过问。”
意思露骨的很,我打成什么样用不着你管,我才是三军主帅。
卫瓘气得想破口大骂,却还是忍住了,心中暗骂:“匹夫休得张狂,若是你十日内不能破了此关,我便一封密信告诉晋公,到时候看晋公如何处置你!”
此刻,新加入的生力军与一部分老兵接管了北墙,傅佥终于不用担心兵力不够了,而且北墙上有霍俊等一干小校、校尉等接手,已然牢不可破。傅佥正好抽空睡个觉,不过临睡前仍不忘嘱咐众小校劝阻刘武进入北墙。
只是刘武实在受不了,还是偷偷遁入北墙之上,拉起百石硬弓,数发连射,一口气射杀魏兵几十人,刹那间,便射得魏军军阵内鬼哭神嚎。
“爵爷!”傅佥衣甲不整的站在刘武身后全,极为恼怒,身后正是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傅佥推醒告密的吴义。
这一回刘武虽对吴义的告密略有不快,只是想来吴义这一次本意是害怕刘武中箭,便姑且原谅他。
刘武被几个蜀兵拉回依旧无战可打的西门,众北门将士一阵哄笑。
“将军,”站到傅佥身侧的吴义一脸的诚恳,“将军,您若是担心爵爷的安危,为何不将他押回成都呢?”
告刘武一个不听将令,擅自从兴势山大营遁逃回阳平关的罪名。这简直是笑话,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守的住?守住两个月已然是为国尽力了,傅佥实在想不出怎么可以在这上面对付刘武?
“将军勿忧,”吴义笑道,“这只不过是个托辞罢了。只要有此托辞,便不由得爵爷不离开阳平关。若是回成都解释,一来二去便是一二十日,到时候怕是大雪已降,魏军已退。更何况末将还听说武兴军督蒋舒大人正统兵六千余往阳平关来呢,再加上大都督从陇西返回,我军定可反败为胜。要是那时爵爷还在,反倒不甚便当。”
那时蜀军肯定要反攻,倒是让不让刘武参加野外会战?
今日的刘武再不是昔年那个骠骑将军夏候霸手下的小将金武,那个金武便是战死,对于所有人来说不过是哀其早夭,但现在他可是堂堂的皇族。
刘武就这样战死,谁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尽管刘禅知道了搞不好还会挺高兴的)
傅佥当初派刘武去守兴势山后不久,就有些后怕,只是关北魏军势大,无力回天,这才硬着头皮先顾自己守关要紧。那段日子里还曾想把支持刘武出去守山的吴义骂个狗血喷头,后来看吴义也在力战,也受了伤,便忍了。
“将军,吴校尉说得很有道理呢。”还是那个多舌小校。
傅佥想想觉得也对,便同意了。
这一次吴义出的主意真是不错。
累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