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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听脑后风劲,知道不好,一个滚身,香炉擦着他右边脸颊而过,若非他反应敏捷,再差咫尺,便是脑浆迸裂之灾。他心中大怒,待要回头,找偷袭之人算帐,忽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香炉又倒飞回来,这次倒非针对他,而是恰好对准了”纵横天下”的匾额。
原来南烈让身后,香炉去势不减,正好对准了刚进门的那人,那人危急中一掌打飞了香炉,自己手掌也震得发麻,正要开口喝骂,只听几下怪声,那被香炉击中的匾额,居然从中一分为二,露出一间昏暗的小室来。
庙中诸人俱是一惊,刚来者接着骂道:”南烈,想不到今日又是你这厮在这儿捣乱。”南烈见来人不是别个,却是曾带人攻打过丰玉的花形透。他身后紧跟着进来一人,面色苍白,似乎负有重伤,但于落寞之中仍显贵介之气,却是翔阳王府的小王爷藤真健司。
南烈见庙中另有暗室,便猜测流川可能在内。他急于入内一探究竟,虽觉花藤二人来此颇为蹊跷,也懒的和他们多说,只道:”那香炉不是我打的,信不信由你们。”他在海船上曾得藤真相助,逃得一命,这时不愿以怨报德,命手下灭了离魂香,将除花藤二人外余下诸人一一点了穴道,自己只身入了密室。
正文 (十六)着盔走马为谁雄(2)
他怕流川在密室中布置下什么厉害机关,双手护住全身,缓缓移进。
两点烛光下,逐渐看清两个人正一手相对坐在床上,其中一个正是他朝思暮想,无日或忘的流川枫。
流川见匾额突然打开,又听到南烈与花形的对话,便知不好。偏偏仙道行功已入最后关头,不是一举成功,便是前功尽弃,这时若放手,还有性命之忧,眼见南烈到来,却也无法可想。
仙流二人互望一眼,相对苦笑,想不到他们连日来专心钻研《纵横》,眼看神功将成,却仍要功亏一篑,这部独步天下的武学奇书在自己手中到底没发出半点光彩。仙道一眨不眨看着流川,心中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哀愁;流川却恨恨地瞪着床板,似欲将床板盯出个洞来。
南烈毫不知情,只道是流川在为仙道疗伤,心中大喜。一个纵身来到仙道身后,一掌放在他背心,道:”流川,现在他的性命可在我掌握中了,你若——”
流川抬头狠瞪他一眼,道:”你杀了他吧,我反正不会离开他。”
南烈心头猛的一震。在隐隐闪动的烛光中,流川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正闪着粼粼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开,就此胶着在仙道脸上,满腔怨恨终于抵不过柔情,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却晃得越加厉害。仙道轻轻地叫了声”流川”,流川一低头,一滴泪落在衣襟之上,他点点头,吸了下鼻子,迅速道:”你别说了,我知道。”
知道什么?南烈呆呆地望着二人,这两人中的默契竟容不得第三人插足。此时他只须一抬手,仙道立刻死于掌底,但他知道,如此一来,流川也会立即自杀殉情。
他直直盯着流川,流川此刻多么美,流川的目光好像春蚕的丝,柔情万丈之下蕴涵着荡气回肠,一圈圈把人束起来的同时又一下下撞击着人心。当真让人为他百死而无悔。他近乎贪恋地盯着流川,渐渐的,终于也明白:这朵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奇葩,并非为他而开。流川永远也不会以看仙道的目光看向他。
仙流二人本已闭目待死,但见南烈迟迟不动手,不明他何意。流川心中总是不肯放弃希望,不断将内力输入仙道体内。忽听仙道呼了口长气,跳下床道:”好了,多谢南掌门手下容情。”
南烈怔怔地看着他道:”你——你好了么?”仙道动了动手脚,笑道:”是啊,这些天可难受死我了。”
流川不料自己二人竟能从鬼门关脱身,仙道又完好如初,心情也是大好,对南烈道:”以前的事便算了,这次多谢你。”他心情愉快之下,对南烈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许多。
南烈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但见他容光焕发,不自禁地为他高兴,听仙道好像说了什么,流川道:”下去瞧瞧。”他便也站了起来,跟着下去,心中一个声音道:”即便他不能为我所有,倘能日日跟在他身边,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就不知他肯不肯让我呆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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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进入密室后,一颗心全放在流川身上,于底下庙中声音一无所觉。仙流二人原也没听到底下有何异状,但仙道大功一成,二人心神宁定,立即便听到樱木在下面大喊大叫,说什么丰玉人众太过狡猾,又说什么这个不成那个不成的。
二人从密室中跃下,樱木一见流川又惊又喜,嘴上却骂道:”好你个狐狸,果然躲在这儿,怎的到现在才出来?我知道了,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故意等我中了丰玉的毒才现身,对不对?想要救我,我可不领你的情。”他一个人叽叽呱呱地说了半天,忽然看到仙道站在流川身旁,肢体完好如初,不禁吃了一惊,口吃道:”仙道,仙道,你——”
仙道向他微微一笑,也不理会。
此时庙中樱木、木暮、越野及后来赶来帮他们的水户等人俱软倒在地,丰玉弟子不得南烈指示,退在一边不动。庙中却尚有三人正在激斗,一边两人,一边一人,但两人一方明显不是那一人对手,那人年纪虽轻,剑法却凌厉绝伦,更兼手中握剑也是罕有的利器,花形的花枪与藤真的紫金刀早被断成数截,眼看再过数招,二人便要丧身在那人剑下。
仙流对视一眼,仙道点点头,流川长啸一声加入战团,手指在饮血剑上轻轻一弹,剑势顿偏。但泽北剑不留情,顺势改为横削,击花形为宾,取藤真为主,流川右袖一挥,卷住泽北持剑之手手腕,左手连带,将花藤二人推到圈外。
泽北见到他便是一惊,手腕被制更是一惊,道:”怎么是你?你——你手臂怎么了?”
流川本来旨在救人,花藤一脱险他也要跃退,但泽北见他忽然少了条手臂,口气神色中不禁露出又是奇怪,又是可惜的意思,紧跟着他又是一声长叹,似乎在说:”这人断了臂后如何还能和我动手?能与我比剑的人,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可惜啊可惜。”流川怒气顿生,心道:”我即便少了一臂,打你却还不成问题。”
右袖上猛的加劲,泽北手中长剑受他内力所激,跳了起来。泽北一惊,另只手正要接剑,流川左臂轻伸,已将饮血剑抢了过来。
他神功告成后,牛刀小试,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泽北的宝剑取到手,自己也吃了一惊,看向泽北时,他也一头雾水。
二人茫然对了阵子,泽北料来是自己不小心,清了清嗓子,道:”你武功没失,很好,咱们呆会儿再比过,现下我要杀了那个叫藤真的,你先让开。”流川摇头道:”他是我朋友,我不让。”泽北跺脚道:”你这人怎么不明事理?他是陵南朝廷叛贼。我本已要回海南,半路却接到师父快信,要我杀了他将功折罪,我要快些完成任务,好回去练剑,这样我们比起来才有趣,不是么?你快让开。”
流川尚未说话,仙道先道:”这个我可有点不明白了,陵南的叛贼何时需要劳动海南大驾了?”泽北道:”我也不明白,但师父既这么说了,自有他的道理。”
仙道心道:”这人只知有剑,问他等于白问。”侧头看向藤真,藤真尚未答话,花形抢着道:”陵南王和海南新王牧绅一已经定了兄弟之约,这事你不会不知吧?”他话语中敌意甚浓,仙道心中一凛,想:”父王已经驾崩了么?四哥他好快的动作。”
泽北不去听他们说什么,抽出残剑,绕过流川仍去刺藤真。他对流川武功甚为熟稔,知道在这个方位出手,他无法赶来营救,为防万一,左手残剑递出去时,右手成拳,藏在左袖下。哪知他身子甫动,面前便多了条人影,紧跟着“叮”的一声,残剑与饮血互撞,自己的残剑拿捏不定,飞了上去。
泽北这才真正留上神,身形一晃,抓了残剑在手,对流川道:”好啊,想不到才过没几日,你这小子武功便大有长进,来来来,我们先比划一下。”
流川道:”怕你么?”将饮血剑扔还给他,从地上捡了自己原先带的那柄剑,道:”你两剑齐上吧。”泽北迟疑道:”我手中的剑可是切金断玉的利刃,你不知道么?这样打起来,似乎不公平——”流川不耐道:”要打就打,不让你占这个便宜,我赢得太轻松也无趣。”
泽北怒道:”好哇,你敢小瞧人。””人”字甫脱口中,饮血剑已向流川递了过去。流川练成〈〈纵横〉〉后不光内力大有长进,连眼力也连带锐利了不少,以前泽北的动作在他如朔北疾风的话,现在便成了江南湖边悠悠的春风。他从未见过泽北两剑联手的招数,这时艺高人胆大,有意在他双股剑风中穿梭来回,引他尽显剑底奥妙。
庙中诸人惟有仙道、藤真、南烈等武功高强之人才看得清楚流川与泽北二人的一招一式,余者眼前早已一片迷糊,只见一条青影,一条白影,交错流动,庙中剑气纵横,冷森森,阴刺刺,动人心魄。
泽北久战流川不下,心下焦躁,想:”对方比我小,断了一臂,手中持的又是一把不起眼的剑,我若和他斗到百招以上,以后更有何面目再练剑?”他本觉流川是个剑才,和他打斗时手下留了三分力,这时情势出他意料,不由得他不全力对付。他本来双剑招式相辅相成,残剑主刚,饮血主柔,刚柔互济,此消彼长;这时突然颠了个个儿,残剑忽东忽西,飘软无力,似乎不用人碰,随时会掉在地上,饮血剑却使出了钢刀招数,猛砍猛刺,看似愚讷无比。两剑分开,互不理睬对方。
仙道从未见过这套剑法,但见泽北双剑使开这套剑法后,原先逼人的剑声突然消于无形,他手中一短剑一长剑,看似毫不相干,却又隐隐与对方连成一体,便如两个争吵的情侣,互不理睬,各自为战,但私下里却又忍不住观念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一旦遇险,便要舍身扑上营救,貌离神合,端的是厉害无比。
正想提醒流川小心,流川手中长剑已黏在了泽北的残剑上,残剑一遇凶险,饮血立即扑上相救,原本木讷的招数中忽然幻化出十几招精妙绝伦的巧招,攻得流川连番后退。众人惊叫声中,泽北的饮血剑带到流川裤腿,在他小腿上拉了一条浅浅的长沟。
流川瞥见仙道一脸担忧,心道:”他这套剑法我看的也差不多了,再看下去,仙道大概还得受几次惊吓。这白痴这么不信任我,真是岂有此理。不过算了,我还是收手吧。”想到这忽问泽北:”这套剑法叫什么名?”泽北道:”打散鸳鸯重聚头,这是我剑法中最绝的一套,你能躲过二分之一,算你厉害,不过这剩下的一半你可得小心了,连我师父都挡不住的。”流川被他说的心痒,忽听仙道道:”好个’打散鸳鸯重聚头’。流川,这套剑法暗藏阴阳二式,又可化生四象八卦,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神谱,现下不是比武斗胜,和他快速作个了断,别让他继续出手。”
流川点点头,一招金针度劫,连人带剑朝泽北扑去,泽北见他来势凶恶,往旁一侧身,流川从他身旁掠过,本来,他剑招已使老,只有等这招使完后或者回身击刺,或者先回剑护住全身,但现在流川内力非昔日可比,控收长剑,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剑尖受他内力所逼,竟弯了个个儿刺向泽北背心肺腧穴。泽北不料他长剑回招这么快,吓了一跳,朝前窜去。
尚未站定,顶头风凉,流川一个凌空翻身,从半空落到他面前,剑尖在地上一撑弹起,人在空中,向他攻了二十多剑,将他胸腹全裹在自己剑风之中。
泽北原也不惧他快剑,但流川剑虽普通,剑上内力委实非同小可,发出”嘶嘶”之声,泽北空有一手绝顶剑法,饮血、残剑,竟无法攻近流川长剑五寸之内。如是流川攻的近了,泽北出剑回防,剑还会突然转旁,攻向他自身。
泽北斗了几招,已是心惊胆颤,拼命想仗宝剑之利砍断流川长剑,奈何流川内力高出他太多,身法又是轻快,他空有此想法,却无法实现。
流川似乎料知了他心意,双脚在庙中石柱上一蹬,身子向泽北扑去。他来势太快,泽北眼前一花,似乎流川不是直接扑来,而是飞出几寸后一个消失,又在离己更近处出现,断断续续,如是数下才到了面前。他心下大惊,但见流川一剑直刺,心想正好,不及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