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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的忘记其实是更深刻的思念,原本以为已经将她忘记,直到昨日重现她的倩影,才知道那个影子并没有被忘记,只不过是在心底埋得更深了。我很卑鄙无耻,我不是个东西,我是个应该遭天打雷劈的孬种,那个真正的我其实一直在欺骗江严、一直在欺骗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我。
当所有的矛盾都在瞬间爆发,当所有问题都已经无法回避,当江严哭着跟我说“谎言是对我们大家的伤害”时,那一刻,我十万分悲哀却又是十万分无奈的发现,我再也无法欺骗我自己,更无法欺骗我眼前这个善良、美丽而又对我一往情深的小姑娘。
我心潮澎湃,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严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她目光中的深情,让我更加觉得内疚,我甚至不敢正视江严的目光。我在心里不停的痛骂自己,不同的自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严脸上的泪痕犹自未干,忽然嘴角轻轻上扬,竟然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她轻轻的叫我的名字,声音很柔很柔、很轻很轻,丝丝絮絮在我的耳边飘荡,飘进我的心灵深处。跟江严认识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不是叫我参谋就是叫我“小流氓”“小色狼”之类。我心中又是一紧,抬起头去看江严的目光,她的目光清澈透明,如一弘秋天的湘江水。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江严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淡淡的跟我说:“其实你不给我答案,我很早就知道的。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这么长了,你经常会看着天空发呆,每当你发呆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个时候你心里没有我。那天早上,你到政治学院门口等我,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好像想弥补我什么;那天下午你接电话的时候,连说了三次没什么,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是在跟一般人通电话;昨天在书店,你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朋友见面打招呼……还有,还有你看到她受伤的时候,你……你可以打110的,你根本不用自己去背她……”
江严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又埋头在我的怀中,开始低低的抽泣起来,柔软的身体在我的怀中不停的颤抖。我抚着江严瘦削的后背,脑海中一片空白,平素伶牙俐齿的我,高谈阔论的我,自诩聪明无比的我,竟然想不出一个字眼来安慰怀中的江严。
好半天,我才想起我跟江严都是浑身湿透,我轻轻的拍了拍江严说:“闹闹,先别哭了,先回家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江严终于止住哭泣,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拉着江严的小手往烈士公园的南门走去。身后的天空依然阴暗,乌云密布之间,似乎就要开始下雨了。
烈士公园离国防科技大学很近,也就是一墙之隔。江严坚持要让司机把我送到科大的北门,也就是离我寝室最近的一个门,然后再送她回家。
我说:“闹闹,我身体好,先送你回家再说!你会感冒的。”
江严的手依然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她微笑着说:“没关系的,我练过跆拳道,我的身体很好的。这儿到科大近,先送你回去吧。”
烈士公园的南门,到科大的南门是最近的,大概5分钟车程,但是到北门估计有10多分钟。我担心江严的身体,于是跟司机说:“把我送到南门就行了!南门近!”
江严对司机说:“傻瓜,你从北门进去到寝室只要5分钟,从南门到寝室要15分钟呢……小李叔叔,你不要听他,你是我爸爸的下属,你必须听我的。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哦!”说完冲着司机笑了,江严越是强颜欢笑,我的心里越是自责和紧张。
司机拗不过江严,还是把我送到了科大的北门。我下车的时候,江严忽然伸手紧紧的抓住我,纤长的一双素手勾住我的脖子,仰着脸庞羞红着脸很嗲很嗲的说:“小流氓,亲我!”我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车门,于是轻轻的微笑,缓缓的低下头去在江严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甜香扑鼻而来。江严忽然笑了,笑得非常非常的开心,她嗲嗲的跟我再见,一如往日的嘱咐我:“要想我哦!”
司机在前座轻轻的微笑,江严没好气的笑骂司机:“小李叔叔,你看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司机耸耸肩膀,装作一本正经的看车窗外面来往的行人,嘴巴里面嘟囔着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在看街那边的一个穿得很暴露的美女!哎呀,流鼻血了。”
我和江严都忍不住笑了,我挥手轻轻的跟江严再见,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走到不到五米的距离,又听到江严在大声的叫我名字。我回头看去,那辆车子的玻璃车窗打开了,江严正傻傻的趴在车窗上看着我傻笑,我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家,江严点了点头,车子却是一动未动。
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停车的地方,那辆车子还在那里,美丽的江严伸出手来冲我招手,长发被风吹得飘飘荡荡,遮住了她半边俏脸。
车子轻轻启动,在阴雨即将到来的天色中缓缓离去。狂风吹动街道两旁的树木,树叶随着风向北方劲舞,吱啦吱啦的响,响得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慌张不迭、行色匆匆。轰隆一声雷响,终于开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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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后,我换上了一身干衣服。虽然如此,还是连续不停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开始流淡淡的鼻涕。身体向来不错的我都这样,不晓得伤心而又委屈的江严怎样了,她会不会感冒?我想打个电话过去问,但是又不敢问。
我心情很不好,一会儿责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一会儿觉得对江严歉意实在太深,想着以后怎么补偿她,一会儿又觉得没有信心能够摆脱杏子的影子,未来不知道怎么办……我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连晚饭也不想去吃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正是江严在政治学院那个家的号码。我又惊又喜的拿起手机,心里觉得可能是江严的气头已经消了,开始想我这个小流氓了。
但是电话那头不是江严,而是江夫人,她有些迷惑的问我:“小程,今天小严跟你出去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一个人在浴室里面呆了两个小时才出来,现在又不肯吃饭睡觉去了……你们没有吵架吧?”
我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阿姨,没事的,今天划船的时候不小心翻船了。您多留心看着小严,我怕她会感冒!”
江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带着三分告诫意味的跟我说:“小程啊,小严对你那可真是没得说,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啊!难得你还这么关心她,放心吧,阿姨知道怎么照顾她!”
放下电话,我的心更乱了。我可以猜到江严的心情,十有八九她是怕爸爸妈妈看见她伤心,怕爸爸妈妈因此找我的麻烦,于是一个人躲在浴室里面偷偷的哭――她哭了两个小时,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一紧,心中那份原来就很歉疚的心情又加重了几分,就如同外面天空那越积越厚的乌云。
第三卷 花开花落 第四章 真言
江严果然生病了,感冒得很严重。将军和江夫人都以为是划船落水受了风寒所以才感冒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原因。江严内心的伤痕,才是她一病不起最大的原因,换句话说,罪魁祸首就是我这个该死的混蛋。
星期二的晚上,我这个罪魁祸首还是跑去看江严了,我自己跟自己说:你再不去看看她,你就是真的不是个人了。
江家在政治学院的房子,是很正规的那种三室一厅的套间。虽然跟麓山别墅相比不算大,但整体的风格却是一脉相承,布置得非常的古典和雅致。典雅的泼墨山水画、各种字体的名家的字幅、多处用修竹做成的装饰……整个房子被点缀得充满了一种淡然的气息,正如大厅正中墙壁上那一幅将军的手迹写的一样“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江严的房间是最小的一间,她很虚弱,苍白的脸上竟然没有半丝血色。我不由得有些心痛,坐在床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严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柔声对她说:“闹闹,不要说话,安安静静的睡觉好不好?”
江严轻轻的“嗯”了一声,微笑着合上了眼睛。床头一盏修竹装饰为外壳的小灯,释放出淡淡的红色光芒,倾泄在薄薄的蓝色被子上,倾泄在江严如雕刻一般的脸庞之上,她长长的眼睫毛都泛着轻柔的光芒。过不了一会,江严竟然如孩子一般沉沉睡去,这个身高达到170,在大街之上竖起眉毛能让一般的小流氓害怕的女孩,此刻竟然如孩子一般沉沉睡去。
将军冲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走了出来坐在客厅里面。
客厅里面竹子做成的椅子,坐上去感觉很舒服,但是将军炯炯的目光让我感觉如芒刺在背,我让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将军双腿并拢,身体直立,双手很对称很整肃的放在膝盖之上,他有些严肃的问我:“小程,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你跟小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要隐瞒我什么!”
数十年戎马生涯,使得将军说起话来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他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但是话语中吐露出一股逼人的气息,我发现我在将军面前,就好像跳梁小丑一样的浅薄和无可逃避。
我无法隐瞒什么,于是拣概要的事情跟将军说了一遍,包括之前跟杨杏在一起的一些事情,后来碰到江严之后发生的事情。说到在烈士公园划船、江严突然从船头跳下去的时候,我的脑门开始渗出丝丝冷汗,我偷偷的拿眼睛去看将军,将军缓缓的看着墙上的字画,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说完了,心里做好了准备让将军臭骂一顿,甚至是被他粗重的大手扇两记耳光……出乎我意料的是,将军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轻轻的叹气:“你跟你家代老师当年一个性格,都是这种痴情种子……现在是21世纪了,你跟这两个姑娘的事情,我作为长辈的不能违背你的意愿来插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不管你是要小严还是要那个姓杨的姑娘,都要坚决一点,别他妈的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一样!”
我嗫嗫的跟将军说:“其实我……很多时候我都是身不由己,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忘不了杨杏,但是更不想对不起小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军一下就火了,又开始大声的骂我:“他妈的,怎么国防科大培养出你这样婆婆妈妈的角色……”将军忽然停住不说了――他的声音太大,足以把隔壁的江严惊醒。
将军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算了算了不说你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到底喜欢江严还是杨杏?你不要骗自己,仔细想想再回答我!你把她们两个都仔细想想,自己确认清楚。”说到后面,将军的声音又渐渐的大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呆立半天,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和将军,于是叹了口气对将军说:“杨杏!”
将军有些生气,他有些暴怒的对我说道:“你害了三个人了……好自为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小严的性格很固执,她认定了你之后,也许很多年都不会放弃,她从小就这个性格。”
将军跟我说起了江严初中时候的事情。江严四岁上学,10岁就上初一,那时候她是班上最瘦小的女孩子,每次体育考试都是不及格。班上曾经有女生取笑她是体育白痴,江严很不服气,当场就跟那女生说:我初三的时候一定比你强。从那天起,江严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跑步,一直坚持下来跑了三年,到初三的时候已经是班上体育成绩最好的女生之一。初中升高中那次全市规模的体育考试中,江严是全班女生第一,她拿着成绩单对那个曾经取笑她的女生说:我不是体育白痴。
也正是得益于初中三年以及后来高中时候的锻炼,原本瘦小的江严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身高迅速的上升到170厘米,长成一幅苗条健美的魔鬼身材。大学的时候她还练习过跆拳道,别的女生为了减肥而节食的时候,江严大吃大喝照样魔鬼无比,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我听得入神,忽然从江严的房间传来一阵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和将军急急忙忙推开门一看,虚弱的江严正斜斜的倒在床边,宽大的睡衣掩盖不住她完美的身姿。江严消瘦而又苍白的脸上泛过一丝微笑,她笑着说:“我想上卫生间……我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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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