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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在我的内心里,思绪却是如钱塘江的潮水一般翻滚,因为我已经乱了方寸。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短暂的快乐过后,总是这样反复呢?杏子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女孩子的心事,总是这么难猜?我目光呆滞,盯着白色而又单调的天花板……
忽然从天花板上,洒落一阵灰尘,我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猛然间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我看看外面,原本就因为阴雨绵绵而显得灰暗的天空,此刻已经全部都黑了。我掏出手机,又打通了那个熟悉无比的号码。
黑暗中,我一遍又一遍的数着电话的响声……那边终于还是没有人接。我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就算不是星期六,现在也已经六点多,杏子也早已经下班了。我双手颤抖,又拨通了杏子的寻呼机,继续在黑暗中等待,等待那熟悉而又甜美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另外一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熟悉的电话铃声,始终没有响起。看着外面已经越来越大,终成瓢泼之势的大雨,我几乎又要冲进大雨,冲上公交车去找杏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有这么做,也许是怕杏子的爱怜的责怪,更多的是怕她为我担心吧。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再次打开邮箱。记忆如同从窗户间隙钻进房子的秋风,吹过我的脸庞,吹入我的发丝,渐渐的、渐渐的一丝丝渗入大脑,往事一幕幕又浮现眼前。
我想起高三那一年,在紧张的学习间隙,那个美丽的女孩把我叫到第一中学的后山,羞红着脸问我:你喜欢我吗?我很忍心的跟她说:对不起,我不适合你。然后,在伤心的哭泣声中,我目送她苗条的美丽背影远去。
我想起大学二年级寒假的那一天,我跑到离家有三公里的游戏厅去打游戏,整整呆了一个通宵,就是不肯见那个执着的女孩。回家之后,听妹妹告诉我说,她在冬日的寒夜里、就站在我们家里楼下的院子里,站了一个通宵;那一刻我的心有些震动,但那种震动,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我想起第一次看见杏子的时候,那一句:美女,你掉东西了?还有杏子回转身之后,那一双美丽大眼睛中的满含疑惑和不解;还有我那个时候,从心底自然而生的一种触电的感觉。
我还想起,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也就是2002年3月的那一天,我已经在上海一家公司的三年合同上面签字,可是第二天,国防科学技术大学的硕士入学通知书就来到了我的手上。我拿着一份合同、一份录取通知书,踌躇了一整夜……我还是回到了长沙来读书。如果不回来,也许现在在黄浦江畔的上海了吧,那么就永远不会认识美丽的杏子,属于我和杏子的两条平行线就永远不会交叉。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么?
“倾盖如故、白发如新”,意思是说,有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等到老了,头发都白了,还是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陌生;有的人之间却有着难解的缘分,第一次在出行的车子顶盖下面碰到,就好像认识了数千年一样相知。认识杏子之后,主动追求她所做的一切事情,竟然就像山间的清风、小河的流水一样自然,这难道就是所谓“倾盖如故”的缘分。
思绪如流水,在脑海中渐渐流过;而连着内心的十指,在键盘上轻轻滑过,于是在蓝色的屏幕上浮现一行行的规整的字迹,把我的回忆、我的感觉、我对命运的猜测,都写进了回复杏子的邮件中。
那天晚上,我居然从六点写到11点,整整写了三大封邮件,少说也有五六千字吧。邮件写完的时候,已经到了网吧要“换班”的时候了。每天这个时候,网吧老板总是会赶人,把那些不通宵的顾客劝走,留下那些要通宵的顾客。我属于不受欢迎的那一类,于是被赶了出来。
我静静的走在校园里面的铁路桥上,刚好一列火车驶过不久,在远远的夜空里,火车的尾灯还在闪着微弱的光芒。
我笑了笑,自己还在惊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写,如果每天花五个小时能写六千字的小说来,也许我可以去当一名作家了吧。
旁边一位胖胖的同学走过,飘过一阵烤红薯的味道,热气四溢,浓香漫天,在秋夜的寒风中格外诱人;我忽然感觉到腹中传来一阵阵的饥饿,不觉哑然失笑:原来我忘记了吃晚饭……
第一卷 岁月如歌
第十一章 迷雾
星期一中午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杏子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第一句话就跟我说:“小子对不起!”然后就默默无语。我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又似乎不是那么确定,只是轻轻的问她:“我以后约你出来玩,你还会不会出来呢?”杏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忽然又傻傻的笑了:“小子,经理说我的字写得跟鸡爪抓的一样,我要开始练字了。你字写得好,帮我选择一本字帖好不好?”
其实我写字并不算太好,不过大学时候在书法班混过一段时间,可能在一般人眼中,已经算非常好了吧。我笑了笑,连声答应。
杏子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我不跟你说了,我有事情要做,挂了啊!下次不许这么傻了,写了一晚上,写了几千字,你累不累啊,傻瓜!”我点了点头,也傻傻的笑了。
杏子说:“那挂了啊,拜拜!”
我柔声说:“拜拜!”但是却不挂电话,每次跟杏子通电话都是这样,不管是她打过来,还是我打过去,到最后要挂机的时候,我总是等她放下话筒,然后再放下话筒。也许是想多感受一些她的气息,也许是一种病态的爱,我在自然和不自然之间,养成了这个习惯。
在杏子慢慢放下话筒的一刹那,我听到从她那边传来一阵微微的叹息,细若游丝,几不可闻,却清晰的落入我全神贯注的耳中。
星期三的下午,我接到了一门课的考试成绩,很惊喜的发现上面用红字写了个“B+”;看着周围人一片的C和D,我不由得有些得意。虽然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分心去想着杏子,会去写她的名字来自我陶醉;但是,我久经锻炼的自学能力和游击队一样的突击能力,还是没有被拉下啊。
我窃笑不已,大学本科那四年,除了最后一年拼命的复习考研之外,其它三年,往往用的招术就是半学期玩乐,半学期突击自学。不知道是课本太容易,还是我天生就是这种有突击天赋的天才,每次考试,我总是能够达到很高的分数。于是唬住了一大批人,得了个外号:极品人渣。极品是夸我,人渣则是骂我不上课,打游戏,爬围墙,通宵看球赛了。研究生也能这么读啊,太好了!
我更加高兴的是:如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杏子,大概她再也不会说什么“跟你在一起,会影响你学习”之类的话了吧。分数就是硬道理,她应该明白的。
我很兴奋,于是下午就干起我的老本行:逃课。我找了同寝室的铁杆哥们小强,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好说歹说他终于答应我:如果上课点名,他就捏着嗓子替我报到。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跑到袁家岭新华书店去给杏子找字帖。那天阳光灿烂,太阳在秋日纯净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和温暖,我的心也给这太阳照得暖哄哄的,说不出来的舒爽。
我在书店中穿行,寻找一本中意的字帖来送给杏子。杏子没有毛笔书法基础,那种蚕头凤尾、银钩铁划的横竖撇捺效果,如果没有很长时间,吃很多很多的苦,她肯定练不出来;因为我自己当初就吃了很多苦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那种不太讲究笔画,更多注重字结构的书法字帖。这样子,杏子练字的速度也许能够快一些,以她那种不是很耐心的性格,如果让她先练笔画,再练结构,那样太难为她了。
让我很失望的是,我在新华书店没有找到这种字帖。流行的庞中华、张金彪什么的,都是那种特别注重笔画的书法家。
于是我又去了定王台书市,那里是湖南省最大的书市,整个大厦的前三层楼,有不下5000家书店。工夫不负有心人,在3个多小时的寻觅之后,我找到了一本字帖,正好符合我的要求。拿到字帖的时候我想:这个书法家大概也是个懒人吧,只要字的结构,不要字的笔画,这种人可不多;不过,这个懒人可害苦了我这个懒人,跑了一个下午,我的腿都麻木了。我面上露出苦笑,但是心头却甜丝丝的。
定王台书市离杏子的公司并不远,我给杏子拨了个电话。很意外的是,杏子居然无法按时下班,她有很多事情要赶着做,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加班也要吃晚饭的,我等你一起吃晚饭,到时候把字帖给你。我可是选了一下午哦!”
杏子答应了一声,又匆忙的把电话挂了;看得出,她真的很忙,而且很着急,估计是公司出什么大事了。
我站在定王台那座大厦旁边的小型立交桥头,时间已经是傍晚,晴朗的天空,渐渐西下而显得格外红艳的太阳,还有西边岳麓山在阳光下那一抹似烟似霭的青色,我不由得深深陶醉其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唐代大家李商隐的这句诗忽然从我嘴里流出,我自己都有些迷糊:怎么年纪轻轻,就发出这样的感慨,这可是有些不吉利呢!我伸出手,在脸上轻轻的打了两下,自己骂自己:乌鸦嘴;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7点多的时候,正当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杏子从公司出来了。她没有带背包下来,显得行色匆匆。我有些不解,问她道:“怎么今天这么忙!”杏子皱了皱眉头说:“小子你别问这么多了,今天所有人都要通宵加班呢!我不陪你吃晚饭了,你快去吧,别饿坏了!”
我故意作生气状,象小孩撒娇一样冲着杏子说:“我不我不,我就要杏子姐姐陪我吃晚饭!”杏子忍俊不禁,终于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不要胡闹了!”
我拉过杏子的手,把手里的字帖递给她,柔声说:“好了,你快上去吧,跟公司的同事一块吃饭;我选了一下午字帖呢,你可要好好练习,偷懒就不是好孩子了!”
杏子伸出春葱似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刮了一下,说:“你羞也不羞,刚才还跟小孩一样,转眼就教训起杏子姐姐来了!”说完拉开字帖翻了翻,有些失望的说:“怎么这本字帖上面的字,好像不是很好看啊!”
我牵过她的手,笑着说:“我选了一下午呢!你没有基础,先练好架构,可以少花点时间把字写好!以后再练笔画吧,我会一直教你的。”杏子“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样子。我接着说:“快回公司吃饭,别饿着了;我晚上不关机,也不会打搅你加班,所以啊不会打电话给你;如果你加班太晚,有什么事情的话,打给我,我马上可以打的过来。”
杏子看着我,美丽的大眼睛一动不动,似是有些感动,又似是有些迷茫,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捉摸不定。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从我的手心把手慢慢的移了出来,笑了笑,回头了。
星期五下午,上完了第一节课的时候,刚想着今天是周末,是否要跟杏子打个电话,约她出来吃个晚饭,晚上一起走走,或者看看电影什么的。忽然电话声音响起,居然是杏子打电话过来了,我喜笑颜开,接电话的第一句就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想好今天要去什么地方玩啊!”
杏子甜美的声音响起:“你这傻子,就知道玩!我是想跟你说,这个星期没有空陪你呢。”
我有些失望:“为什么啊?”
杏子有些迟疑,但还是很坚定的告诉我:“我这个星期要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衡山旅游呢!我们公司搞活动,不能带你去啊,不许你无理取闹,给我添麻烦。”我很是泄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懒洋洋的:“那好吧,我只好睡懒觉了;你是明天走啊,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顺便我跟你讲讲怎么写好字的问题。”
杏子又是迟疑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我听见她在那边叹了口气说:“小子你别过来了,今天我要去看珍珍姐姐呢!嗯,你就写邮件告诉我,怎么写字吧,好不好?”
我只好点了点头。上课的铃声响起,我还是呆呆的看着窗外;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看着窗外树林中纷飞的落叶,还有从树林间隙看过去,铁路那边更浓密的树林,彷佛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随落叶飘动,似幻似真,看上去那样模糊。就好像我跟杏子的将来一样,亦幻亦真,有太多的不确定。
我心里总感觉:杏子好像在躲着我!
第一卷 岁月如歌
第十二章 风往南岳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