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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直看着我不说话,等我洗完脸,他直接把江严的房门打开,叹了口气说:“你自己来看吧!”我三步两步跑到江严的房间门口,房间里却哪里有江严的影子,伊人远去,余香犹存!
江夫人拉着我坐下,淡淡的告诉,江严三天前回到长沙,见过奶奶之后,昨天又去西安了。在离开中国之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去爬一爬华山。五岳之中,只有这座号称最险的华山她没有去过了。
我放下羞愧的心情,厚着脸皮问江夫人:“那您能把她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吗?”江夫人还没有答应,将军在那边冷冷的说:“给你干吗?小严的心情好容易平静下来,就要去加拿大了。你又想去破坏她的好心情?”
我低着头不说话,江夫人一看情形不对,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的气氛异常尴尬,最后还是周姨出来打圆场,给我们送来了早餐。我饿得狠了,风卷残云一般开始大吃大喝,周姨做的稀饭味道很好,我一连喝了四碗。
吃完东西,我精神稍长,简要的跟将军和江夫人说了说去洛阳的情况,最后站起来说:“江叔叔和阿姨,不管是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好,我一定要把小严追回来。我以前的确很对不起她,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就更不能错过。”
将军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小程啊,早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几个月之前,小严还在念叨着你,那时候你回头找她,就不会搞得今天这样了,护照、手续、加拿大那边的大学,全部都联系好了,你还来干什么?你还觉得小严伤心不够是不是?”
我有些惭愧,小声的说:“我觉得对不起她,那时候不敢回头找她!”将军叹气:“那你现在这样就对得起她了?”
江夫人微笑着打断将军:“你就别再说小程了,他这么冷天气跑去洛阳也不容易。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江夫人把江严的新手机号码抄给了我,又送我出门来。她小声的告诉我说:“琳琳跟小严昨天一起去的,她们要今天才能上山,在西峰顶上歇一个晚上,明天下午下山……这些路线都是我告诉小严的,你只要在明天下午之前赶到,还来得及!”
※※※
我来不及赶回学校,也来不及回家,从政治学院出来,又赶往火车站。我试着拨打江严的新号码,系统始终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到后来更是连信号都没有了,估计是到了华山顶上了吧。
今天车站的人数却是很多,我排了很久才排到窗口。然而结果让我大失所望,售票员告诉我,只有一趟广州到西安的K82次列车,在长沙的停靠时间是晚上2点左右,到达西安是明天晚上。
如果我明天晚上到达西安,江严早已经下山了,西安那么大,如果江严不肯接电话,我上哪里找她?无奈中,我紧急定了下午4点半的飞机票,是海南航空公司的HU7552次飞机。也许是因为冷空气的缘故,飞机颠簸得很厉害,但是我昨晚一晚没怎么睡,所以在颠簸中很快沉沉睡去,直到飞机降落。
6点的时候,飞机在西安西部的咸阳机场降落,我匆忙中赶到西安,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西安的天气还不错,寒冷的夜光中,可以看到满城的灯火,点点繁星。我走在这六朝古都的大街上,不觉哑然失笑:这四五天以来,我在中国的大地上,行程只怕有好几千公里罢。从江南水乡的长沙,到中原大地的古都洛阳,再回到江南水乡,然后再飞到大西北的古城西安。
大雁塔的佛号、兵马俑的震撼、华清池的妩媚、大钟楼的清音……西安有太多好玩的去处。虽然我对于古都西安向往以久,但是此刻的我却是一个匆匆过客。
囊中已经有些羞涩的我,在西北工业大学西门附近找了一家小店住下,很快就进入沉沉梦乡。我梦见了江严站在华山绝顶,身材高挑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更现娉婷美态,山风劲吹,江严傲立风中,衣襟飘飘,恍如仙子。我歪着头向江严走去,江严笑嘻嘻的奔向我的怀抱,忽然一个失足,从万丈山刃上掉落下去,渐渐的变成一个点……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却原来是一个梦。我再也不敢睡着,拿着手机,若自言自语一般开始给江严的新号码发短信。忏悔也好、请求江严原谅也好、说我想她也好……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从心底深处掏出来的话语,一条一条给江严发了过去,不管她收到或者没有收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天亮了。
※※※
我赶到汽车站,坐上了去华阴县的长途汽车,半清醒半昏睡之中,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赶到了华山下面的一个集镇,叫做玉泉院。
我向司机打听上山的途径,那司机告诉我,自古华山一条路,如果体力好,可以从玉泉院直接爬上去,经过鱼石、灵官庙、五里关、青柯坪、回心石、千尺幢、百丈崖和老君犁沟到北峰,再从北峰南上,经擦耳崖、苍龙岭、“韩退之投书处”、过五云峰到金锁关,从这里可分别前往东、中、南、西四峰;如果偷懒的话,可以去玉泉院再坐2公里的小巴,去东边的瓦庙沟,那里有缆车可以直接上华山北峰。
我很仔细的听司机讲话,听完之后问他:“您的意思是说,不管上山下山,都要经过北峰!”司机点头说是,我大喜过望,只要江严上午没有下山,我就可以在北峰上见到她。
为了确认江严没有下山,我给长沙的江夫人打了个电话。
江夫人声音压得很低,她告诉我江严还没有下山,昨晚江严用山顶旅店的座机给她打电话了,说今天游览了东峰、南峰和中峰之后下山。我忽然想起什么,低低的问江夫人:“您有没有告诉江严,我来华山了?她怎么说的?”
江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那破手机就自动关机了。原来是昨晚发了太多的短信给江严,结果手机没电了。我低低的骂了一句粗话,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缆车上北峰再说。
赶到瓦庙沟的时候,已经将近上午11点。我很快坐上了前往华山北峰的缆车,那种缆车设计得很是精巧,每车坐4人,非常平稳。从缆车四壁的玻璃向外看去,在浓浓的白色雾霭中,群山若隐若现,一望无尽。那雾霭中的群山,或雄奇、或险峻、或剑拔弩张、或直冲云霄,每一处的线条都是那么刚强硬朗,不愧是五岳之中最险者。
缆车行得很慢,坐在缆车上的人们有充足的时间欣赏风景。不多时,一辆缆车从山上往山下缓缓行来,我对面的绿毛小子忽然跳起来,跟对面的同伴大声的说:“哇,好漂亮的MM!”
我背过身体,转头向对面的缆车看去,刹那之间呆了。我这几天朝思暮想的江严,我走遍大江南北、中原大地和西北秦关寻觅的江严,我昨晚梦中见到的江严,此刻就坐在对面的缆车里,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如果说上次看到李严,把李严误认为江严,那是一种迷离的幻觉,那么今天看到的,是100%的江严。我眼神很好,在擦肩而过的那几秒钟里,我透过缆车的玻璃,清晰看到了江严。如我梦中所见,江严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高高的领子,竖立到了她尖尖的下巴处,长长的秀发掠过耳际,散落在肩上,她静静的坐着,又显出一种娴静而又温柔的气质来,不同于往日的“闹闹”,此刻的江严依然那么美丽动人。
江严的目光,没有看侧面我所乘坐的缆车,而是斜斜的盯着山下的虚空,所以她根本不曾注意到我的存在。就算江严看到我,想必也认不出这个四处奔波、胡子拉碴的小流氓吧。在车中其他三人惊诧的目光中,我情不自禁大叫起来:“江严,江严!”
但是任凭我捶打玻璃再响,叫声再大,声音也无法传出这密封的缆车。我乘坐的缆车越来越高,江严乘坐的缆车越来越低,渐渐的下山去了,渐渐的变成一个点,点在我的心底。彷佛又在我心脏之上点出一个小小的洞来,瞬间,苦涩的心血蔓延到整个身体!
我颓然坐倒在缆车的座位上,对面的绿毛小声的问了一句:“哥们你没事吧!”
下了缆车,如果要出站、排队、再买票、再排队上缆车太麻烦,等这些事情弄好,江严不知道又去哪里了。我直接对负责缆车的工作人员说:“对不起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下山,您让我直接下山好么?我就在这里补票,求您了,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下山!”
那负责缆车的人说什么也不肯,我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来,于是走到队伍边,选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眼镜,对他说:“哥们,你那下山的票是60元吧,我出100元买了。我急着下山,十万火急的事情!”
眼镜翻了翻白眼对我说:“我倒是不急着下山……你出100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是骗我吧!”那小子犹豫起来,说什么也不肯。
我恼火了,从包里把身份证、学生证、军官证一股脑拿了出来,再把钱包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冲那小子吼道:“他妈的,你看看哪个证件是假的,是假的老子吃下去?如果你怕这100块钱是假币,那好,我给你10张10块的!”
也许是让我的流氓气给吓唬住了,眼镜终于屈服了,但是有了这耽误的工夫,第一班和第二班缆车已经走了,我只能等第三班。看着山下的白茫茫的雾霭,我越发的着急起来!
第四卷 花落花开 第十一章 不舍
20多分钟之后,焚心似火的我赶到了山下的瓦庙沟。我发疯了一样的四处寻找江严的踪影,却一次又一次的听到失望的声音。
我问山下缆车出口处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白色风衣、非常漂亮的女孩刚刚过去,那工作人员摇头,说没有。
我疯狂的冲向大街上,街口有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巡逻队员。我大声的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白色风衣、非常漂亮的女孩刚刚过去,那巡逻队员摇头,说没有。
我沿着大街的方向,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停放小巴的车坪那边冲去,两旁商店门口五颜六色的纪念品、路边的行人、缓行的车辆,如飞一般往我的身后退去。我满头大汗的冲到了车坪门口,大声的问那里的门卫,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白色风衣、非常漂亮的女孩刚刚过去,门卫摇了摇头,还是说没有。
我几乎绝望,一辆车一辆车的问那些小巴的司机,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白色风衣、非常漂亮的女孩刚刚过去,每一个人给我的答案,都是冰冷的两个字:没有!
我颓然坐倒在公路的旁边,抬头看天空,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丝丝若柳絮,飘飘若鹅毛,不多时已经是漫天飞舞。漫天的雪花,将险峻天下第一的华山、这华山山脚的安静小镇、小镇上一辆辆落寞的小巴,都笼罩在它的怀抱中。于是,大自然威压一切的寒意,在天地间弥漫开来,而那寒意中最寒冷的,却是呆呆的看着雪花的我,却是坐在那里痴痴望着下山那条公路的我。
风吹动雪花,飘在我的脸上,我绝望得几乎哭了起来,转瞬又微笑,不知道是笑自己痴,还是笑自己活该。从冰冷的背包中拿过手机,我想开机,我想拨打江严的新号码,我想发个短信给她,我想告诉她我想她,我想对她说别去加拿大,我想对她说回来吧我在等你……然而,冰冷的手机,电源耗尽的手机,却怎么打也打不开!
我失魂落魄一般沿着下山的公路,慢慢的行去,漫天的飞雪、空旷的山野、蜿蜒的下山公路,伴着落寞的瘦削的我……空气中,残留淡淡幽香,却不知道,是不是江严在这条路上走过,这香味是不是她所留下!
※※※
回到了西安,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我用公共电话拨打江严的手机,始终关机;我拨打江严家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我苦笑,毕竟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如今这苦涩的味道,却是轮到我自己来品尝。
我心如死灰,拨打代老师的电话,代老师问我什么时候回长沙,后天就是我的毕业答辩了。我淡淡的回答,尽快吧!
囊中羞涩的我,已经没有余力买飞机票飞回长沙去。入夜,我坐在西安开往长沙的列车上,呆呆的凝望星月无光的天空。中原的大地一片黑暗,窗外是无尽止的黑,浑无一点亮光;遥远的山边,偶尔闪过一丝清冷的灯火,也是转瞬即过。我就盯着这黑暗,这偶尔闪现的灯火,痴痴的看。
迷离之间,列车广播响起:各位亲爱的旅客,列车前方停靠,洛阳站,停车时间5分。列车停了,车窗外面灯火通明,硕大的“洛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