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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言留学时的学姐,是个巨牛X的角色。好好巴结一下,说不定能做你嫂子。”
“哼,等訾言那家伙有心思结婚,这姐姐的脸还不知得老成什么样呢。”
正说着,前面人群忽然骚动起来,隔着前面一层乌压压的人头,隐约看见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一晃而过。
雅衷的心忽然抽紧。
他变了,加州的阳光让他的肤色变成了小麦色;商场上的历练,让他的轮廓更深邃,目光更坚毅。可是他也没变,他还是笑得那么爽朗无忧,还是那么自然地周旋在人群当中,也还是一样,轻易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
他笑着跟每一个人打招呼,跟每一个人拥抱,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在搜寻着什么,直到他发现了人群后面的她。
就算已经练习过要怎么笑,可是一见到他,所有的准备和伪装都自动消失了。
雅衷确定自己无法笑得自如,所以干脆不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淡淡望着他。
訾言放下行李,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突然,一个人飞扑到他怀里,热泪盈眶地喊:“哥~!!我想死你了~!”
訾言原本严肃的表情霎时变得很滑稽,用力把那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压低声音:“你被猪流感烧坏脑子了吗~!我不记得跟你有这么熟!”
訾曰眼里噙满泪水,满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后退一步,带着哭腔说:“哥,你瘦了,也黑了……”
訾言嘴角撇出一个冷笑:“接着演~!”
訾曰熟练地从曾导口袋里摸出小手绢,擦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鼻涕,把行李踢到曾导脚边,自己挽起訾言手臂把他往背离雅衷的方向拉。
“哥,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咱回家去……”
訾言定住不动,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身后一堆人已经呼啦啦过来了,杨怡拉住他另一只胳膊,笑得三分热情七分色情:“訾言,你怎么不早说你妹妹也要来,我们那边给你接风洗尘的酒席都备好了~!”又跟訾曰赔笑:“不好意思啦,妹妹,訾言我们要先借一下了——你们也一起来吧~!”
訾曰吸吸鼻子,正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想人家根本没给她表演空间,七手八脚地连人带行李都拉走了,他们只有跟上的份儿。
雅衷借口自己累了,加上跟那堆西服领带不认识,所以想开溜。但是訾曰不依,说雅衷不去她就开着雅衷的小尼桑自己去,吓得她不敢不从。
訾言在杨怡车上,雅衷还载着訾曰曾导,四五辆车沿着外环走了一段,开到了四环外的一个住宅区。杨怡的两层独栋别墅就在里面。
见面礼
五
屋里准备了一个小小的鸡尾酒PARTY,从房子装饰到音乐到点心都一律欧式。屋里的人也大都是海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起来除了外国就是国外。杨怡跟妈妈桑一样拉着訾言这堆里串串,那堆里看看。
雅衷三个是局外人,根本插不上话。
訾曰很开心,因为点心很好吃;曾导很担心,因为訾曰吃个没完。雅衷只好无聊地到处看屋里的室内设计。
有个三十出头的金丝眼镜过来搭讪,说:“请问,你也是訾言的朋友吗?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雅衷忍住不耐烦,笑着点点头。“你好,我是温雅衷。”
“哦,温小姐。幸会,我是杨总手下的基金经理,赵金华。”说完,递上一张名片。
金华火腿啊。看看你那又白又瘦的样儿,瘦肉精吃多了吧。同样是戴眼镜,怎么就跟刘益彰差那么多啊~。
“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雅衷看着火腿油腻腻的笑容,心里翻个白眼:下一句就是国外外国了吧……
果然。“今天来的差不多都是加州的校友,我跟訾言一样,也是伯克利出来的,回国已经两年了——说起来,不知温小姐留学时学的是什么专业呢?”
雅衷尽量笑得不像想抽死他。“真是惭愧,我就是一中国土著,打小就不大喜欢挪窝,至今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中国的上海,去过的最繁华的地方还是中国的上海~!哈哈……”
这时忽然听人叫:“Joshua,这边~!”
訾言背上粘着两只手,一只是杨怡的,一只是一另一个谁的,被牢牢围在人堆里,艰难地回头招手叫火腿过去。
火腿说声失陪,过去了,
雅衷松了一口气。无意间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她这里停留了一秒。
那瞬间,她好像忘记了呼吸。
雅衷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后,再回来,訾言已经不见了。问訾曰,说是太累了,所以到楼上小睡。
刚刚那个电话是办公室打来的,一个实习生擅自用她的移动硬盘转东西,结果把盘弄丢了。里面有她加班加点做了两天的图,明天下午就要交稿的。所以她必须走了。
訾曰说,你上去跟訾言打声招呼吧,他刚刚还找你来着。
二楼客用卧室门虚掩着。雅衷敲敲门,门就自动开了。
訾言已经和衣睡着了。他的行李在地上,还没有打开。
雅衷走近几步,站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
他侧躺着,身体微蜷,一手放在枕头下,一手护在胸口。典型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睡着了的他,呼吸绵长而均匀。有几缕微显凌乱的头发垂下来,在他眉际轻颤。
雅衷知道他还没来得及睡太沉,可是他脸上那种近乎婴儿般的无辜,让人不忍打扰。
正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你心里在想,这么多年不见,这小子是越来越帅了。是吗?”
雅衷一愣,停下脚步,轻轻笑了。“帅不见得,脸皮倒是见厚。”
“訾言,我有点事,必须先走了。”
“哦。”他短促而简单地回答,语气里牵动一丝微弱的失落。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杨怡和訾曰出现在门口。訾言坐起来。
“哥,你也累了,还要倒时差,现在就跟我回去吧。”訾曰先发话。
“就让他现在这里睡一会儿吧,反正房间也多。”杨怡也不甘落后。
“不用了,有点不方便吧。好不容易回国,当然要先回家啦~!是吧,哥?”唉,怎么越听越像争风吃醋。訾曰这行动派马上就开始往外拖訾言的行李。
訾言拦住訾曰,瞥她一眼,那眼神儿仿佛在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铁了……”
“回家?訾曰你不是还在跟人合租房子吗?那样不是更不方便。我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醒了就去酒店。所以……”打开门,送客。
雅衷拉着愤愤然的訾曰先出去,訾言在她经过的时候,轻声说:“再联络。”
雅衷似是而非地点了个头。匆匆离开了。
杨怡走在最后,对他说:“我让他们都散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急着走。浴室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雅衷赶回杂志社,翻出初稿来重新做。那实习生诚惶诚恐地在她身边要帮忙,被她赶回家去接着找移动硬盘。
叫了一个同事一起赶了一下午一晚上,忙到了凌晨一点才收工。
雅衷走在最后面,独自去停车场取车。边走边在低头在包里翻钥匙。都到了车跟前了,还没找着。知道是落在办公室了,一时又急又气,加上加班的委屈,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时,对面一辆车的车灯突然亮起来。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里走出来,胳膊搭在车门上,脑袋又抵在胳膊上,在地下停车场白惨惨的灯光里,正懒懒地对着她笑。
“疲劳驾驶可不好,我送你吧。”
雅衷的坏情绪顿时没了。有点尴尬地说:“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休息的吗?”
訾言无所谓地撇撇嘴。“房间订好了,东西也搬进去了。而且……”看看腕表,“按十五个小时的时差算的话,先在正是我的下午四点。听说有人跟我一样还没睡,所以就来找她玩儿啦~。”
雅衷笑笑。看看车,正是杨怡那辆法拉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訾言打开车门,狡黠地看她一眼:“秘密——”
两个人坐进去,车厢仿佛变得狭窄了。雅衷有些紧张,因为太久没见面,加上过去的心结,所以不知该聊些什么。訾言不会,他从来不会在这种事上犯难。他就像久别后的朋友,淡淡说着别后到现在的生活和工作。
他工作在回来之前就定了,在杨怡那里做基金。雅衷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时,他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旋即混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爸除了知道我出国的时候气了个半死,又在我宣布不回来时又气了个半死,所以近期没有回家的打算。”
他们父子本来关系就不好,看来这几年又恶化了。雅衷偶尔听訾曰跟曾导叨叨,说他爸从他上大学起就一直在给他铺路搭桥,就等他把他高贵的脚放上去,就能平步青云。但是没想到他完全不知道珍惜,掉头就出了国,太浪费资源了。訾叔叔被气的不轻,拍着桌子叫他永远都别再踏进家门。而訾言,真的就再没回去过。
雅衷的住处很快就到了。下了车,雅衷邀他上去坐坐。他摇摇头,说不去了,打扰她休息。雅衷点点头,说,那……谢谢你了,路上小心。
訾言站在车另一边,说,你先上去吧,我在外面逛一会儿。
那好。雅衷转身上楼。
訾言突然又叫她。
“雅衷!”
她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马上转过身来。
訾言走过来,站在台阶下微微仰起脸来看她,他脸上的神情,和那梦里月光下的一摸一样。
“六年不见,我们好像还没好好打过招呼吧?”
边说着,边向她伸出手来。
“……嗯。”雅衷走下来,重复七年前他说过的话:“只是握个手怎么够?”
轻轻的拥抱,相拥的那瞬间有种时空置换的错觉。时光倒流,然后快进,陈腐了清新,暗淡了光鲜,沧桑了青春,只有怀中人,还分享着相同的心跳。
无所觉
六
雅衷回家时,訾曰房里的灯还亮着。敲门进去,看见小丫头在电脑前运爪如飞。
“都这么晚了,在忙什么呢?”
訾曰坐着椅子滑过来。“我正想跟你说呢,咱工作室的资金有眉目了。”
“真的?!你从哪儿弄到的?”雅衷高兴得抱住她问。
她俩很早就想做一个摄影工作室。摄影是訾曰从小的爱好,工作后又一直在这行里打滚,人脉,市场,实力都不在话下;而雅衷的后制水平也十分了得,照訾曰的话说是“只做图编也有点憋屈了”,所以就有了自立门户的想法。可盘算来盘算去,没有钱它就只能是一个想法,成不了现实。这件事就这么搁下了,过了半年,雅衷都快忘了,却传来这大好的消息。
訾曰摸摸雅衷的头,简单地说“从家里借”,然后马上转移话题开始讨论分工。
訾曰负责采购器材和选助理,雅衷帮忙选房子,做装修。两边紧锣密鼓地下手准备。
雅衷想,要做就要做得像样一点。所以就想把健身房的兼职辞掉。但是有一期学员还有四周的课没教完,临时换人也不太好,所以还是要坚持一个月。
周末,从健身房回家时,在超市停车场看见了刘益彰的车。刚好是午饭时间,前阵子刘益彰老请她吃饭,虽然是别有用心,不过也该回请一次。
在他车旁等了一会儿,刘益彰拎着大包小兜地出来了。看见一身运动服靠在他车上跟他打招呼,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说是惊喜。
看见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总编跟瓜果蔬菜在一起,有点滑稽,也有那么点,可爱。
“周末出来采购吗?有时间的话,赏脸吃个饭?”
刘益彰把东西一股脑扔进车里,拍拍手。
“你请我?为什么?”
“回请啊。一直都想约你,可是你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啊。”
其实他倒也不是那么忙,只是没事喜欢搞人间蒸发而已。
刘益彰稍稍思索一下,点点头:“好。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一起去吧。”
刘益彰带着雅衷七拐八拐,到了一个稍稍僻静点的地方。车开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院子。进门一面影壁,上面洒脱的四个狂草,“一寸精舍”,有点像夫子的手笔,而看了后让人不知所云,也确像夫子的风格。
刘益彰似乎对这里很熟,轻车熟路就上了了雅座。
店里精致而舒适,客人不多,却也不少,看起来都是很体面的人。坐下后,服务生来问吃什么。这里点菜很特别,有点像私家菜馆的模式,每个菜系都有当天的特色菜单,除非提前预约,否则只能点当日菜单上有的东西。刘益彰说,这里地方虽然不大,但却汇集了亚洲各地的美味,定期推出新食谱,所以很有人气。
刘益彰点了三文鱼,雅衷正犹豫不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