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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脚还用书垫着，已经“瘸”了，边上落着5把小破塑料凳。
所有的这一切，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破！
她曾想过这个家庭不算富裕，但不知道是如此的惨况。
两人看着星月迷茫的表情，想起她失忆了，语嫣忙指着里面的一张床，兴奋地说：“那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了，因为那张床上有席梦思，是从卖破烂的张大爷那里要来的，没有花一分钱，你高兴了好久呢！”
“呃？呵呵……”星月瞪着那张破床，咧嘴干笑两声。
“星月，你累了，先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妈给你做午饭。”
“好的。”这个身体非常容易疲倦。
直到现在，她还是感觉自己是个旁观者，时间也许能让她将心态调整得更好吧，至少现在还无法适应。以这个身体面对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是心境不一样了，还是环境，她还没有找到答案。
星月看着林月娥走进厨房，神情平静静地做饭，看她的表情，今天心情不错。身处在这个环境中，她给人的感觉却有着一份宁静与优雅，虽然已经骨瘦如材。连语嫣的神情也是，根本不像是生来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有着一份这样的环境培养不出来的优雅气质。
时间静静地过去了，在这个家的第一顿饭——全素饭，在三个女人的好心情中愉快地度过。
却不知这一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南方的A城
一个宁静优美的湖泊，湖边有一座狐形小山坡，就这样凸进湖中间，三面环水，风景秀丽异常。如此秀美的小山坡，此时突然多了一座新坟，一个神情憔悴的男子，正跪在崭新的墓碑前，深陷的疲惫双眼一动不动地痴看着它，与周围翠绿宁静的环境，溶为一体，好像他也是这景中的一物，突兀而自然。
墓碑上的题字：爱妻王烟儿之墓！
突然，男子的身体动了一下，缓缓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仿佛它就是那个让他失魂的人儿，眼神缠绵而思念，接着，眼神中的情绪转为深深地痛苦与内疚，深陷的眼睛清澈不再，只剩下痛苦盈满双眼。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墓碑，苍白有力的手臂上，青筋突出，左手死命地抓住坟前新种上去的青草，仿佛正在压抑着某种身体无法承受的痛楚，却一声不吭。
“烟儿……烟儿……”男人的声音悲怆而沉痛，仿佛轻念的这两个字，是他所无法承受之痛。
一滴泪滴在了墓碑前的青草上，晶莹透明，然后是两滴、三滴……
“是我杀了你……是我……是我……”男子抽噎着说出心中的愧疚与自责，还有失去至爱的痛楚。
他就这么跪着，整个人趴在墓碑上，一动不动，溶入这翠绿秀美的景致之中……
良久后……
一个身材修长，长相柔弱清丽的长发女子，从一条小径上跑过来，看到他后，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座新坟，眼神里的厌恶和恨意一闪而过，怔怔地看着伏在墓碑上的男子，柔媚的眼神转为温柔，唇边挂着苦涩的笑容，这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回报她同等爱意的男人，却是她万劫不复的情劫。
“赵大哥，赵大哥……”女子轻柔地叫唤着男人。
男人动了一下，抬头看着旁边的女人，眼睛在一瞬间转为冰冷，里面的寒意与恨意，如冰刃，无情地射向她，这其中的恨，也包括对他自己的。
他迅速转头，冷冷地说：“走开……你没有资格走进这里，以后也不许你走进这里！”
女子柔弱的身体一震，温柔的杏眼，闪过受伤与憎恨，苦涩地垂下眼帘，再次睁开的眼里已经没有一丝情绪，温柔又卑微地说：“赵大哥，王叔晕倒了，婶婶现在正伤心的哭着，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赵丰已经飞奔而去，冷冷丢下一句：“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不准再来！”
女子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这座新坟，痴痴地看着，突然，她笑了，笑得很放肆、很疯狂……却泪花飞溅……
为什么？为什么她费尽心思，始终无法得到他的一点儿爱？为什么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了他的人，老天爷也帮她除掉了碍眼的存在，她和他距离，却越来越遥远？他让她好无力……
她狠狠地瞪着墓碑，充满恨意地说：“你连死了也要跟我来抢他吗？我不会放弃的！”说完，绝决地离开。
她已经忘记了，永远沉睡在这里的女子，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情同姐妹的“知己”。
“别打了……呜呜……”
“妈的，将钱拿出来，否则，老子卖了你。”
“我没有钱了，星月刚从医院出来，下个月的工钱我都已经提前取用了。求你了，就剩这点儿钱，我们还得过半个月。星月得补补身体呀……呜呜……”
女人悲伤的哭声，男人粗暴的吼骂声，将星月从睡梦中惊醒。
她张开困乏的眼睛，就见一个陌生男人，正抬脚猛力地踢打林月娥，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跑过去拦住他。
“住手！”星月大叫一声，阻止男人继续行凶，感觉心脏微微闷痛了一下。
男人迅速转身盯着她，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满脸落腮胡子，就像一个流浪汉。他的眼神很迷蒙，感觉像正在享受什么又在忍受着什么一样，说不出的怪异与恐怖，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悄悄地环视周围，发现语嫣正躲在她睡的床底下，瑟瑟发抖，用两手紧捂住耳朵，发出像小兽受伤似的悲怆的低呜声，看得她一阵心疼！她连忙深呼吸，以平息过激的情绪。
“你是谁？”星月强迫自己冷静，虽然她非常害怕这个男人会突然发疯。
“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男人语气阴狠地说，眼睛里瞬间闪过狠厉。
“这次进医院又用了老子这么多钱，居然不认识老子，”说着，他突然又踹了林月娥一脚，将对星月的不满全发泄在柔弱的妻子身上。
星月见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他再踹她。看情形，母亲已经被殴打了许久。
她紧眯着眼睛，等待着预期的疼痛，却没有等来。她转过去一看，男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但那一脚却迟迟地没有再踹下。
“星月，你赶紧走开，别让你爸生气。乖……一会儿就没事了，乖……”林月娥用微弱的声音劝着她。
“爸？！”星月惊呆了。
这个男人居然是她从未见过面的爸爸？家庭暴力？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讯息。
她前生的父母非常恩爱，使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家庭暴力，一想到现在这个情形，想到以前的父母，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臭丫头，你想害我杀人吗？你这副破烂身体，不够我一巴掌打的。你们明天给我准备好钱，否则我将你们全卖了。”说完，男人狠狠地甩上门，冲了出去。
第05章 家庭暴力
“妈，你没有事吧？我扶你起来！”星月无暇去思考太多，忙扶起蜷缩在地上的母亲。
“呀！这么重的伤，妈，赶快去医院吧！这样会造成严重内伤的，他下手太狠了。”星月掀起林月娥的衣服，看到腿上、手臂上、背上都有很严重的瘀伤，额头破皮流血，脸肿得像馒头似的，嘴角还在流血。
“不用了，不用……”林月娥喃喃地说着，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星月的碰触引起她反射性的躲闪。
“妈！是我，星月啊！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星月哽咽着轻声哄着，手脚并用地找到医药箱，那是给她经常预备的药箱，里面有些急救用品。她用前生仅有的一点儿急救知识给她清理伤口，看到她身上一块一块的青肿与血痕，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妈，你怎么也不反抗，这样的日子多长了？”
林月娥睁开受惊吓的眼睛，神经还处于极度紧张状态，愣愣地看着星月，眼神渐渐变得迷茫，一丝复杂涌现出来。
“他还是没有伤你！没有伤你！”她的语气中，有着放松，更有着怨恨与委屈，就像星月经常感觉到的，林月娥对于她矛盾又怜惜的爱。
星月轻柔地给她清理好伤口，扶着她睡到床上，盖好被子，她很快地陷入昏睡状态，而星月的脑子还处在刚才的惊讶中。
咦？好重的血腥味道。
星月连忙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林月娥的伤口，没有大流血呀，都清理好了，那是哪里的味道？她仔细地搜寻着屋子，看到语嫣还躲在床底下。
“语嫣？！你快出来，他走了！”星月走过去推推她，想让她自己爬出来，可她除了身体发抖外，一动不动。
“语嫣，出来啦！我拖不动你。”星月拿下她抱着头的双手，却沾了满手的血，红红的鲜血，将她的心整个都冻凉了。
“语嫣！语嫣！”星月大声叫着。
看着语嫣一动不动的身子，她无法挪动，连忙奔到门外，一定得叫救护车，但家里没有电话，得去外面。可外面哪里有电话呢？这周边她又不熟，根本找不着方向。
冷静……一定要冷静！王烟儿！不，水星月，你千万不能倒下，心脏病更不能在现在发作。
她急忙去敲邻居的门，敲了好久，手都酸痛了。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走了出来，还打着哈欠。
“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求您了！”星月不待他拒绝，用瘦小盈弱的身子使劲拖着他走进房间。
男人被她激动的模样给弄得完全清醒，环视了一下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月娥，微叹口气，眼睛很熟练地看向床底下，看到语嫣躲在床底下，走上前动作熟练地抱起她，嘴里直念叨。
“又变成这样子了，唉……真是造孽啊！”
“叔叔，我们送她去医院吧！”
“不用了，给我药箱，这次的伤口不深！”
星月忙递上药箱，他迅速给语嫣止血，扎好绷带。这时，她才发现语嫣的两条手臂上，有好多伤口，像一条条小虫子似的，嵌在白皙的手臂上。
“你那吸毒又好赌的老爸是不是又回来了？”男人睇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林月娥，又看了看昏迷的语嫣，叹声直摇头。
“叔叔，她没有事吧？”
“暂无大碍，先让她好好休息。她有自杀的倾向，一遇刺激，在心理无法承受时，就会去伤害自己，以后千万要注意，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他边说着，边安顿好语嫣，然后走了出去。
星月已经无暇顾及他是谁，是否已经出去，脑子一片混乱。今晚有太多的意外和刺激让她难以应付。
自杀倾向？柔弱的语嫣居然这样对待自己？那个对她笑得柔婉快乐的女孩，居然有这么偏激的一面！是因为他吗？那个她现在的爸爸。吸毒？好赌？难怪住在这样破烂的地方，更难怪家里这么穷。
水星月，你到底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唉……
她现在了无睡意，看着外面黑沉的夜色，星月的心情在重生后第一次被浓雾给遮住。
这具身体，命运如此不堪，而这背后，总感觉待解开的迷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迫切。想休息的心，又得再次被迫工作了。唉……
她一夜无眠，照看着两个在睡梦中仍频频做恶梦的病号，心情很沉重，也有点儿心疼，这就是血脉相连吗？还是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将她们当成家人了？
家里没有钱，她无法送她们去医院，只能静养了。星月边想着，边动身去弄早餐，一顿不求丰盛但一定要营养的早餐。
前生的她，是个美食家，很少在外面吃饭，想吃什么，都会去学着做。她不太相信外面的食品安全，总感觉佐料放得太多，长久下来，就能做一手好菜了，而且是“世界级”的，各种风味她所喜欢的都会做一点儿。
一顿忙碌下来，看到她们两人惊喜的眼神，狼吞虎咽的模样时，星月的心里好有满足感，更多的却是心酸。
“星月，妈从来不知道你会做饭的，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吃，比妈以前吃过的任何食物都要好吃！”林月娥意尤未尽地舔舔嘴。
“嗯，真好喝！”语嫣小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星月，然后又盯着桌上盛粥的锅，苍白的脸上，总算见到一点点儿红润了。
“好的，尽量喝吧！别的没有，就粥多！”星月俏皮地笑着说。
母女两人惊讶地看着她，再一次震惊于眼前小人儿的转变，她明明还是星月啊。但过多的苦难与痛苦，已经让她们习惯性地选择沉默，星月还是星月，就可以了，两人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奋斗她们的早餐。很多的事情，她们都逃避惯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