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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爷道:“听晓鸾姑娘说此物曾经幻化出凤凰之火,柏溪并未见过,但想来能幻化凤凰灵火,烧掉尸王本体的,应该就是凤凰尾羽。”
“老夫也从未见过凤凰尾羽,只是前人在《杏林手记》里曾提过此物,仿佛就是如同黄金坠子一般。”吴神医又端详了一番凤凰尾羽。
“只是医书中虽然提及此物可解尸毒,但解法却并无详细记载。”说着捋了捋白色的长眉,在屋里绕来绕去,仿佛在回想什么。
“姑娘可记得,凤凰灵火是如何出现的?”他忽然问了晓鸾一句。
“那个怪物要咬我的时候,凤凰灵火就出现了。”晓鸾回忆道。
“在此之前凤凰尾羽可有何异状?”吴神医皱眉又问。
“哦,当时怪物威胁我把挂坠取下,不然就要杀了……县令大人。”晓鸾努力回忆当时场景。“我就把挂坠取下,当时大人射出一箭想要救我,当没有射到那个怪物,反而擦伤了我的脸,然后怪物就想咬我,挂坠突然变成了凤凰尾羽的形状烧死了怪物。”
“你的脸当时流血了?”吴神医眼神一亮。
“嗯,就渗出了一点。”晓鸾答道。
吴神医努力端详手中的挂坠,在看到其中一根尾羽上还占有一丝血红时,眉头舒展开来。
“看来凤凰尾羽是被姑娘的血激发出凤凰灵火来的,这下大人有救了。”说完兴奋地看着晓鸾。
“姑娘就是传说中三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御凤使者,身体里有凤凰血脉,传说一千年前有位女子救了受伤的凤凰,后女子为幽皇所伤,生命危在旦夕,凤凰渡血救她,从此她的后人就拥有了召唤凤凰的能力,被人称为御凤使者,只是三代之后这种能力渐渐减弱,到现在每隔三百年才会出现一位御凤使者,可以召唤凤凰。凤凰血可解百毒,御风使者的血也有凤凰血的功能。”说完眼神灼灼地看着晓鸾。
“你是说让我给他输血?”晓鸾张大眼睛指着自己,又看了看医馆四周,并没有可以输血的器具。
“输血?我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吴神医一脸迷惑,接着说道:“只是县令大人如今尸毒已经侵入心脉,平常渡血的方法也失去了作用。”
回身坐到黑衣男子身边,两指诊脉时候,神色忧虑地说:“如今只有放手一搏,或许有救,只是姑娘可能受到伤害。”
“什么伤害,要放血给他喝?”晓鸾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想到给人喝血,头皮一阵发麻。
“不用放血……是待大人开始尸变,但还未完全变成僵尸的时候,你让大人用刚尸化的尖牙,饮一口凤凰之血。”吴神医满脸歉意地看着晓鸾。
“啊!让他变成僵尸咬我,还喝一口血?”晓鸾一脸的不可思议。“那我岂不是也会变成僵尸?而且,万一他喝了一口停不下来怎么办?”晓鸾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目前还完好的脖子。
“姑娘有凤凰血脉,不会变成僵尸,而且到时我和柏溪会守在一旁,万一大人发狂我们就把他锁进银棺之中。”吴神医神情严肃地答道。
“虽然县令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凤凰之血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说,我爸妈也都是普通人……”晓鸾苦着脸说道:“万一我没有凤凰之血,岂不是会变成那种恶心的怪物。”
晓鸾转过身去,背对着吴神医和张师爷殷切的目光,小声说道:“我不是自私,不想救他,只是这种方法太过恐怖了。”
“晓鸾姑娘,大人尸变未成时还是人类,以大人的心智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狂……”吴神医劝解道。
“晓鸾姑娘,我知道这件事您很为难,我也没想到是要以这种方式来救大人,您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毕竟不能为了救大人让姑娘如此牺牲。”张师爷看晓鸾一脸的犹豫和为难,勉强安慰道。
“吴崖,我现在就把大人带回府中,你也同去,我们今夜看情况,如果实在不行,就合我们三人之力把大人封进银棺。”说着就要抱起床榻上的黑衣男子。
“封进银棺毕竟是最下之策,把大人关进银棺受皮肉撕裂,血渴而死之苦,实在是太残忍了。”吴神医哀痛地看着黑衣男子。
“大人出城之日就预料到今日之事,特意嘱咐溪悦一旦他受伤就马上封入银棺之中,毕竟南宫家的人一旦尸变,那是比任何僵尸都可怕的存在。”张师爷抱起黑衣男子,强忍心中悲痛,对晓鸾微微点头示意,便要离去。
第九章 想逃
晓鸾看着黑衣男子无力垂下的头颅,只见他清俊的面容上已是血色全无,张师爷抱起他高大的身躯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吴神医取下挂在床侧的金色弓箭,叹息道:“想不到除魔弓最后却要用来除去它的主人。”
说完跟随张师爷便要出去,晓鸾急忙问道:“你们要用弓箭杀了他?”
“如果大人真的尸变,不得不如此,姑娘你先在医馆休息,今夜县衙危险。”吴神医说完跨出房门,走了出去。
“等一下!”晓鸾犹豫了一下,跑到门口大喊一声。
张师爷和吴神医回头看她,“好吧,我试试,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了。”晓鸾咬牙说道。
吴神医惊喜地看着晓鸾,张师爷则是略带犹豫:“姑娘真的想好了吗?”
“别问我了,再问我要犹豫了。”晓鸾苦恼地挠头说道。
“先把大人抱进来放在床榻上吧,我试试给他往百汇穴扎一针,看到时能否抑制他的狂性。”张师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黑衣男子抱进屋里。
晓鸾在冲动一吼之后,心中涌起了悔意,可是此时再让她跳出来说她又不愿意,却又厚不起脸皮,她苦恼地蹲在屋角,短发在她不停拨弄下变得更加凌乱。
吴神医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缓缓扎入黑衣男子的头顶,张师爷歉疚地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晓鸾,回头神情凝重地紧盯着吴神医手上的银针。
黑衣男子昏迷中皱起了长眉,苍白的脸上涌出滴滴汗珠,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仿佛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吴崖,百汇穴是人意念汇聚之地,你确定这样能抑制他发狂,而不是让他失去意识?”看着黑衣男子的痛苦神色,张师爷满脸忧虑。
“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我也担心……”说着看了晓鸾一眼,低声对张师爷说道:“我也担心大人到时控制不了自己,伤害了晓鸾姑娘。”
“柏溪,你让白术去通知溪悦把银棺抬到医馆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吴神医看张师爷一脸的不忍之色,深怕他一会儿心软变卦,让晓鸾离开。起身催促道:“你也一起去吧,我怕溪悦那丫头不肯。”
张师爷看了晓鸾一眼,晓鸾此时已停止了挠头,眼神呆滞地蹲在地上,啃着自己的手指。他回身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长叹一声,快步走出门去。
吴神医走到晓鸾身边,递给她一把银色匕首:“姑娘,不到迫不得已,吴崖也不愿出此下策,知道姑娘害怕,到时如果大人真的发狂,姑娘就将这把匕首插入他的心脏,有我和柏溪在侧,相信定能保姑娘无虞。”
晓鸾一把抓过匕首,紧紧捏在手里,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哈!早说嘛,吓死我了!原来我可以动手啊!”
“姑娘,这个,必须待他饮一口凤凰血之后,如果还不放开姑娘,姑娘方可动手。”吴神医耐心解说。
“啊?!我还是必须被咬啊!”晓鸾一脸痛苦。
“好吧,就算报答他在大墓里救我的恩情好了,既然你们说我被咬之后也不会变僵尸,那就试试吧!”晓鸾挥舞了几下匕首,感觉十分趁手,不由略放下心来。“先找点吃的给我,饿死了。”
吴神医苦笑着看了晓鸾一眼,出门去给她找吃的。晓鸾又挥着匕首在屋里四处绕了几圈,坐到黑衣男子床边,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在痛苦的折磨下微微有点扭曲,性感的薄唇乌黑发紫,印堂上一抹黑气。晓鸾伸出手去,试探的摸了一下他的脸庞,没有反应,大胆的伸手在他眉心用劲摩挲,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你真的会变成僵尸咬我么?”黑衣男子依然眉心紧皱,晓鸾收回乱摸的手。“美男在床,可惜即将变成僵尸,可惜可惜!”说着站起身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又走到窗口看了一下,此时天已经全黑,圆白的月亮缓缓升起。
晓鸾回头瞟了一眼黑衣男子,心想世界如此美好,我却要在这儿被僵尸咬,不好!不好!抬脚感受了一下窗子的高度,便想跳窗逃走。
吴神医抬着一碗铺着鸡腿和葱花的面条走进房里时,正看到晓鸾抬腿准备翻窗而出,他苦笑着轻轻咳了一声,晓鸾立马收回了搭在窗沿的右腿,回头尴尬一笑:“嘿嘿,那个,我只是想活动下筋骨,拉伸一下腿部的肌肉。”
第十章 南宫梧
吴神医假装没看见刚才一幕,和声说道:“晓鸾姑娘不是饿了吗?快过来吃面吧!”
晓鸾满脸羞赧地跑过来接过面条,大口吞咽,以掩饰心中的羞惭。
“晓鸾姑娘,为防万一,你先喝了这碗汤药。”看晓鸾快速吃完面条,啃完鸡腿,吴神医递过一碗乌黑的药汁。
“什么万一?”晓鸾接过汤药,一股刺鼻的药味,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汤药问道。
“为防被咬之后变成僵尸……”吴神医一脸惭愧,小小声回答。
“什么?你不是说我不会变成僵尸么?”晓鸾大惊失色。
“如果姑娘确是御凤使者,那应该无碍,但御凤使者我等并未亲见……”吴神医低下了苍白的头。
“哦,原来你们是想骗我当实验品!”晓鸾药也不喝了,也顾不上不雅,放下药碗就往窗口逃。
正在这时,黑衣男子微微哼了一声,晓鸾回头一看,只见他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吴神医见状,急忙拽住晓鸾:“晓鸾姑娘,大人马上就要尸变了,成败在此一举!难道你忍心看他变成僵尸!”
晓鸾一听说马上就要尸变,哪里还敢停留,拼命向窗口爬去。
吴神医虽有一身医术,却无丝毫功夫,犹豫着掏出银针要往晓鸾后背上插,让她动弹不得,又心存不忍,眼看晓鸾就要逃出。
黑衣男子双眼逐渐变得血红,只见他轻轻一跃,瞬间到了晓鸾身后,轻轻一拉晓鸾的胳膊,晓鸾已经成功出逃了半个身躯就被拉了回来。
她惊恐地盯着黑衣男子逐渐变红的双眼,转身又想逃走,奈何黑衣男子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她丝毫动弹不得。
吴神医飞快往黑衣男子背心扎下一针,黑衣男子眼中的红色稍稍褪去,只是片刻,又迅速变得血红,只见他眼神痛苦而焦虑,死死盯着晓鸾,手臂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又如铁圈般箍住晓鸾的身躯。
晓鸾唯一能动的双脚使劲猛踢黑衣男子的膝盖,可他丝毫没有反应。只见他黑紫色的唇角,慢慢长出尖牙,双眼红得就快滴出血来,他一点点把尖牙往晓鸾颈项处移动,表情痛苦而矛盾,尖牙每往前一寸,又强迫自己退后半寸,终于还是到了晓鸾颈项旁。
吴神医又飞快往他背上各处大穴快速扎了几针,黑衣男子身形微微一顿,眼中滴出血来,他左手依然紧紧勒住晓鸾,右手往后一挥,就把吴神医甩到门口。
他死死盯着晓鸾细嫩的脖子,眼中充满了渴望,仿佛是看见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只见他脸上凸起一根根紫黑的筋脉,清俊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南宫梧!你真的要变成僵尸吗?”张师爷和溪悦赶到时正看到南宫梧尖牙正要扎进晓鸾的颈项,张师爷大喝道。
溪悦一脸的不可置信,怔怔地看着南宫梧,他们身后几个衙役抬着银棺,看见这可怖的一幕,纷纷抱头逃窜。
南宫梧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刻,恢复了片刻的理智,回头痛苦地看了一眼张师爷和溪悦,看到地上的银棺,眼中闪现出一丝恐惧,只见他抱起晓鸾往窗外一掠就飞了出去。
张师爷和溪悦急忙追出,吴神医拍了一下大腿,也跟着爬窗而出。
南宫梧抱着晓鸾逃出医馆之后,脚尖轻点,快速在各家屋顶上掠过,晓鸾只觉得眼前的房屋和街道迅速从眼前飞过,夜风呼呼拂过面颊,南宫梧的长发在夜风中潇洒飘逸。如果不是眼前的帅哥双眼血红,面上的经络清晰可怖,晓鸾会觉得这是一次浪漫之旅。
只是现在,她双手和双脚均被制住,怀中的银匕首也无法掏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声嘶力竭地大叫。
张师爷和溪悦远远跟在南宫梧身后,吴神医被一个小童负在背上,跟在张师爷身后。
此时刚刚入夜,城中却已是半点灯光也无,街道上空无一人,整个城中只听见晓鸾的鬼吼。
很快南宫梧和晓鸾就来到了梧州城门口,只见他快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