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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刚醒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喝一口酸梅汤?”
“殿下,您饿了没有,这里有些绿豆酥,您要不要来一点呢?”
一路上,单绍韵坐在苏倾皇的身边,不停的献殷勤,那谄媚的模样,让颂雅看了敢怒不敢言。
“好了,颂雅……”朝儿微微笑着,劝着颂雅,摇了摇头。
“看他那个样子,以为得到了殿下的宠爱就不知道多得意了!明明是男儿之身却长着一副阴柔、弱不禁风的样子,把他带在身边做什么?既不能保护殿下,到时候真有什么刺客行刺殿下,说不定殿下还得屈尊去保护他!”
“中看不中用,说的就是这样的人。”颂雅满腹不满一口气冲着朝儿发了出来。
“颂雅啊,你这是在向殿下吃单绍韵的醋吗?”朝儿摇了摇头,忽然说道。
吃醋?
怎么可能。
颂雅连忙望着朝儿,望着他那黝黑不见底的眼眸,神情有些迷茫……
他难道忘记他来到这个苏倾皇身边真正的目的了吗?
什么时候,他竟然忘了、而且竟然还忘得如此的一干二净了呢?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哪里有这个资格?而且,颂雅是男子,殿下也是男子……”颂雅摇了摇头,像是急于辩解的样子。
“她是不是男子,你我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很。她,其实根本就不是男子……”朝儿轻笑着,眯起眼睛忽然大肆的笑着。
朝儿的话,瞬时让颂雅的脸变得惨白,“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
“我如何不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我们每个人接近她,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的。”朝儿目光灼灼的望着颂雅,原本艳丽的脸上此刻却带着极深的阴霾,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上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颂雅心跳忽然跳的极快,他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心虚的错开了望向朝儿的眸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我扶朝不知道的。”朝儿忽然巧笑嫣兮,笑的格外的放肆。
提起那两个字,颂雅忽然别过了脸去,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朝儿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呵……我不管你听不听的懂,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朝儿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颂雅的手,语气瞬间变得阴狠无比:“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是干什么的!那个苏倾皇,是你的仇人……不是你值得用真心注入、呵护的人!”
颂雅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我知道,可是……难道你真的没有觉得,殿下他变了好多吗?她这样的平易近人,对于敌对者不手软,但是对于自己人关心甚至都高于关心自己。”
“那些罪恶滔天的事,绝不是这样的殿下能做出来的啊!”
这一句话,把紧紧拉住颂雅胳膊的朝儿给喊住了,但是那茫然的神情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而已,不一会,他的脸上重新聚满了阴霾:“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太子皇人人得而诛之!这个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样的人一旦继承皇位,那必又是一个商纣夏桀般的暴君,到时候,整个大陈将变成一个人间炼狱。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这样的后果,是你能承受的住吗?”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颂雅像是魔障了一般的不停的说着,挺拔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望着帘子里面笑的格外明亮的苏倾皇,不停的摇着头。
这样天使一般笑的格外温暖的人,怎么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一样的人呢?
“你清醒一点吧!”朝儿俯下身子,望着一脸迷茫的颂雅大声说道。说罢便缓缓的走进了马车的里间……
颂雅怔怔的望着朝儿远去的身子,瘫坐在地上……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马车平平稳稳一直行到了临京城。
到了临京,苏倾皇直接回到了东宫的寝宫之中,抱着床榻上的锦被就好好的睡了一个大觉。
“殿下在哪里?”太子太傅莫思等在门外多时,不停的伸头望着太子寝宫的方向望去,见颂雅走了过来,连忙急匆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
“殿下一回来就在寝宫中安置了,这一时半会的难以醒过来了。不知道太傅找殿下有什么事情呢?”颂雅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问道。
“哎,怎么先睡了呢!”莫思皱紧了眉头,手里攥紧了不知道是一张什么东西。着急的叹气说道。
“噢,这样,太傅,有什么话要对殿下说的,您就告诉颂雅把,颂雅一定替你带到的。”颂雅见老太傅一脸愁苦的样子,连忙好意的说道。
莫思思考了多时,又想到平日里苏倾皇对于身边的这个侍卫的确亲近的很,没有多想便把那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颂雅,轻声嘱咐道,“一定要小心,当面交给殿下!”
颂雅接过了那东西,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太傅,颂雅一定会把这个东西交到殿下手中的。”
颂雅拿着那东西还没来得及走进苏倾皇的屋子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冷冷的声音,“你想拿着那东西去哪里?”
颂雅大骇,心下跳动如雷,连忙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回头一看,顿时惊了一下,“朝儿哥哥?”
朝儿一步一步的逼近颂雅,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说,你想带着你东西去哪里,你还真的要当那太子皇的走狗侍卫吗!”
“朝儿哥哥……这个东西,是太傅大人给殿下的。”颂雅虽然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怯弱,双手却用力紧紧的抓紧了那张东西。
“给我……”朝儿冷哼,伸出手来,淡淡的说道。
颂雅没有说话,手上依然紧紧的抓住了手上的东西。
“快给我!”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个音调。
颂雅摇了摇头,刚要说些什么,一个软糯糯的童音就插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颂雅和朝儿愣神,不由自主的一并转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脑袋歪歪着,粉红粉红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一汪春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此时目不转睛的死死的盯着对峙而立的颂雅和朝儿。
“你是……谁?”这下,颂雅有些愣神,望着那粉嫩嫩的小孩子,呆呆的问道。
“你连我都不认识?还敢说自己在东宫待了两载的时光!”那小孩子的声音冰冷无比,一脸不屑的望着颂雅。
“……”颂雅下意识的抬眸望了一眼朝儿。
“长孙殿下,你怎么又到处的乱跑啊!您刚回到东宫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呢……”后面紧跟着的是跑的气喘吁吁的一干小宫女们。
长孙殿下?
这不是大陈皇族对于太子殿下长子才有的称呼吗!
苏倾皇什么时候先有了孩子了!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眼前这个小娃娃,一看就不下三四岁了啊!
见眼前这两个容貌看起来很漂亮的哥哥竟然用那么惊讶的目光盯着他看,小孩子有些不高兴了,横眉冷对,大声喊道,“大胆,你们两个狗奴才敢用这等眼光看着本殿下,本殿下要诛你们的九族!”
听听,这才多大的孩子,开口闭口的、动不动的就诛人九族!这长大了还了得吗……
真不愧是他苏倾皇的‘种’!一样的狂妄、目无王法!
后面的宫女听罢,吓得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连忙跪在地上。
朝儿和颂雅飞快的对望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朝儿来到这东宫比颂雅稍早一些,亦是呆了整整的两年,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小孩子的存在。
可能是这孩子的声音太大了吧,这么一叫彻底的把在寝宫之中睡得好好的苏倾皇给唤醒了。
苏倾皇有些不满的走出门,大声冲着人群便喊道,“都在吵什么呢!”
那小孩子一见是苏倾皇走了出来,原本飞扬跋扈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腿,“父王,乞儿真的好想你啊!”
什么父王!乞儿……
这……这个孩子究竟是谁啊!
苏倾皇心下大骇,望着紧紧抱着自己身子的就像一只八爪鱼一般的小娃娃,目光顿时有些呆滞起来,“你……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那小孩子对于苏倾皇的话感到惊奇又难过,不由得抽泣起来:“父王,这才过了多久您就不认得乞儿了!我是乞儿啊……”
苏倾皇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连忙求救一般的望向身后站着的颂雅和朝儿,但是目光一触到他们脸上不解的神情——
她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怕是连苏倾皇贴身内侍朝儿都不知道。
“殿下,也难怪您认不出来了呢!长孙殿下刚抱走的时候,长孙殿下才刚刚学会走路……这不是过了两年了,皇后娘娘怕您想孩子,皇后就把长孙陛下便从太皇太后那里给您抱过来了。”为首的那个小宫女连忙站出身来,笑着解释道。
什么!这个还是她苏倾皇的孩子啊……
可是……她明明记得在幽云十六州的那个小山坡上,她的手臂还在慕昭信和斛律祯暴露过,那光洁的手臂上还有着一颗注目的守宫砂哇!
守宫砂,那不正是古代封建王朝时代证明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的最好的凭证吗?!
处子是如何孕育生子的?
“父王,乞儿这么可爱,您怎么能把乞儿给忘记了啊!”乞儿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大腿,止不住的大声哭泣道。白嫩顺滑的小脸上梨花带雨,那一副无辜可怜的小模样,我见犹怜啊……
“这个……这个……”苏倾皇一边抱着那孩子的身子,一边十分头疼的、无奈的望着身前的小宫女们,兀自讪讪的笑了笑,“呵呵,乞儿啊,你先把你父王的大腿松开!”
那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很乖巧的松开了小手,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乞儿乖乖,这样,父王就不会不要乞儿了!”
眼前的孩子哭得太过于凄惨,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哀怨的望向苏倾皇,苏倾皇一时间有些不好推辞,只要点了点头,“哈哈,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吧?你们带着长孙殿下前去用膳!”
“好。”那为首的小宫女听罢,连忙拉起乞儿手就要带着他小小的身子离开。
那小孩子就连走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倾皇,还没走出那寝宫,他忽然挣脱了小宫女的手,抱着苏倾皇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哭腔说道,“父王,为什么不陪着乞儿一起吃?乞儿一个人好孤单……”
“这……”苏倾皇有些无奈,“乞儿啊!你先去吃,父王刚睡醒、现在还不饿……”
“好。”乞儿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望了苏倾皇一眼,随后跟着那小宫女消失在苏倾皇的眼前。
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孩子,苏倾皇有些头痛,望了一眼同样呆滞诧异的朝儿和颂雅,她缓缓开口道,“好了,朝儿,本太子今天要进宫一趟。准备一下吧!”她要去那皇宫一趟去乾宁宫找皇后问个明白了!
“嗯。”朝儿连忙从呆愣之中抽了回来,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惊诧的望了一眼那远远离去的小孩子——难道他猜错了?这个苏倾皇不是女子吗?
如果是的话,女子受孕、他一直和苏倾皇形影不离的,一定会知道苏倾皇的异常,可是……
苏倾皇这两年来的确正常的很,怎么来的孩子?
看来,这个苏倾皇身上的疑点,要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多。
……
不多时,苏倾皇一身金黄的蟒服缓缓从马车之中走下,匆匆的向后宫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大明宫军机处的长廊之时,竟远远的看着一身白衣似雪的慕昭信和一身刺眼妖艳的红衣裹身的澹台言慢慢的向这里走来。
苏倾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微微低下头去,装作不在意的向前走去。
“哟?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啊……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哇?”澹台言妖艳的脸上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三分的轻佻开口说道。
“本太子刚刚从那幽云十六州回来,多时未见母后有些想念她了,所以带了一些东西前去看望一下皇后。”苏倾皇指了指身后内侍手里拿着的礼品,笑着说道。
“哦?太子殿下您可真的是有孝心呢!只不过,殿下眼见您可就要年满十八了,还如此的恋母,像一个待嫁的女子一般的、这样可不好噢!”澹台言媚眼如丝,美艳的脸慢慢的靠近苏倾皇的脸上,笑着说道。
苏倾皇有些惊讶的望了澹台言一眼,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这妖媚男子这话中的意思。
想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苏倾皇不由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