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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远处轩辕军团那名骑尉高声喊道:“桑圣者,圣觋子隐大人传话:红尘万丈,难道你能卷走每一粒尘埃么?师尊交代之事速去速归。”
桑冥羽悚然一惊,收敛精神力,朝帝丘方向一躬身:“冥羽受教。”
白苗有些诧异,暗道:“难道帝丘高层都在观看着此处么?”
他远远朝帝丘城望去,却见轩辕之丘巍然高耸,半隐在云雾之中,在第四重的帝宫,说不得那些高官正在品茗闲坐,朝着此处指指点点。
桑冥羽皱着眉头望了司幽一眼,然后拉着艾桑大步离开。司幽也不理会,默默地坐着。
觋子睿道:“你去哪里?”
“请圣觋稍待,待在下安顿了艾桑,这便与圣觋一起离开。”桑冥羽笑道。
觋子睿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
桑冥羽在帝丘城附近寻找了大半日,直到觋子睿满脸不耐烦之时,才找到了一处幽僻的院落。四周都是松柏林,残雪覆盖,近百亩的松柏林中只有聊聊两三户人家,林中的尽头是条数丈宽的小溪,溪边那户是个老者与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居住。
桑冥羽满意地看了看周围,问那老者道:“老丈,您这房子能否卖给在下?”
那老者和他女儿平日也没见过大人物,一见桑冥羽和觋子睿那宛如神仙中人的气度,再加上艾桑与白苗,一个貌若天仙,一个飞扬跳达,早面色发白。
“可以……可以……”老者忙不迭地点头,讷讷地道,“公子您但用无妨,老朽有手有脚,伐木再盖一座便是了。”
“哪里,在下自然用贝币与您交换。”桑冥羽朝怀中摸了摸,不禁一皱眉,他哪里有什么贝币。
觋子睿负手远远地望着,满脸鄙夷。桑冥羽忽然一笑,朝觋子睿道:“圣觋,且借些贝币用用。你我代天抚民,自然不能强占百姓之物。”
觋子睿愕然半晌,哼了一声:“我怎么会随身携带贝币?”从怀中一摸,掏出一物掷给他,“足够到帝丘城中买下十座八座房舍了。”
桑冥羽接到手中,只觉沉甸甸的,乃是一块黄澄澄之物,却并非青铜,不禁奇道:“这是什么?”
“黄金。”觋子睿翻了翻眼睛,“此物比青铜贵重百倍,大荒贵胄一般用来祭祀,民间极少。一两黄金可换五十斤青铜。”
桑冥羽愕然,抛了抛递给老者:“老丈,此物便送给你了。可好?”
桑冥羽说到底不过是从东海岛屿而来的外乡人,没见过黄金,这老者好歹住在帝丘,却知道这黄金的价值,不禁吓得瞠目结舌,连连推辞。桑冥羽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老丈且拿着吧!速速搬家,此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说起。明白么?”
“明白,明白。”那老者一叠声应道。
桑冥羽慢慢地走到一株松树旁边,闭目凝思,喃喃低语,左手在树干上轻轻一拂,那株松树猛然间剧烈地抖动,哗哗哗地洒下一地松针,树干竟然微微变色。他身形倏忽间闪耀不定,转眼间在周围百丈之内绕走一圈,那些松柏仿佛猛然间遭受了寒流的袭击般,有些甚至开始枯萎。
艾桑与白苗瞧得不明所以,觋子睿却是皱眉不已,目中隐隐露出警惕之色,一脸沉重。
桑冥羽回到众人身边,艾桑奇道:“冥羽,你这是做什么?”
“布下了一道七日幽悬阵来保护你。”桑冥羽笑道,“你且住在这里吧!平日里莫要四处乱走。此处有水有木,适合你木系的神通,一旦那司幽追到,不要与他交战,立刻遁走。这阵法足以维持七日,我离开帝丘几日便会回来。好好保重。”
艾桑默然点头。白苗咬着唇,望着艾桑一言不发。
桑冥羽长叹一声,走了几步,忽然朝觋子睿道:“圣觋,能否借你一头蛊雕?”
“借蛊雕作甚?”觋子睿老大不耐烦。
“留一头给艾桑。”桑冥羽道,“那司幽实在厉害,一旦追过来,只怕艾桑逃走不及。若是骑着蛊雕,便安全许多了。”
“是啊!”白苗也道,“反正咱们带了六头蛊雕。我们为觋门出生入死,圣觋也该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吧?”
觋子睿烦躁得要命,但为了早点让桑冥羽去卢其山,也无可奈何,点点头,一声呼哨,一头蛊雕盘旋着从松树上落了下来。桑冥羽将御雕的口诀传给艾桑。艾桑无可无不可,默默地记了。
桑冥羽等人这才骑上蛊雕,凌空飞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机关论道,长街对决
三人一走,艾桑便阻止了那正在搬家的老者和少女:“老丈,你们不要搬家了,我只在此处借住几日即可。”
那老者吓了一跳:“大小姐,这可使不得,老朽答应了那贵人,要搬离此处的。这房子已经是您的了,老朽怎可食言?”
“纵然有房子,便是家了么?”艾桑幽幽地叹息,“家又岂是黄金能换来的。”
艾桑也不再多言,让老者只给自己腾出一间房子,那老者也不敢违拗,只好将自己女儿居住的那间屋子腾了出来,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几张毛皮都拿了出来给她铺床。
艾桑静静地坐在小溪边,想起桑冥羽的野心勃勃,想起少丘的仇深似海,不禁潸然泪下。只觉这茫茫大地,当真没有一个自在的归宿。
溪水的另一头,落日已经开始西斜,艾桑忽然一惊,暗忖道:“司幽和滕公倕的决战只怕已然开始了……”
桑冥羽虽然担心司幽对她不利,不过艾桑心目中,对这个瘦弱的少年却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关切——那少年的气质仿佛像极了少丘。
她不再犹豫,一跃而起,呼哨一声将那头蛊雕唤了过来。蛊雕垂首缩翅,蹲在她的面前,居然能抵到腰部。艾桑轻轻跨上去,一拨它的头颅,那蛊雕盘旋而起,直朝帝丘飞去。
蛊雕飞行速度当真快极,重重屋宇在脚下连绵而过,只一炷香的世间便来到了天街的上空。艾桑左右一望,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前后左右的空中,到处都有蛊雕在盘旋,雕背上的战士手持长弓,来往巡逻。细细数来,那蛊雕竟不下百头。
看来为了迎接司幽与滕公倕的决战,帝丘高层竟然将整个帝丘城的外围全部封锁了起来。不过这些巡逻的战士并未询问艾桑,因为她所骑的蛊雕本就是蛊雕旅所豢养,两下都熟悉,遇见了也并不厮打,分明就是自己人。
靠近天街近百丈,已然是轩辕军团的封锁范围,为了擒拿司幽,帝丘不准寻常百姓围观,不过却不禁止神殿军团和云师六旅的战士过来围观。原本这些战士不准离开驻地,不过他们自己的上司也按捺不住,索性以“观摩”为借口,带着自己手下的战士跑过来瞧热闹,轩辕军团也没好意思阻止,只好形成了三大军团共同“封锁”的局面。
两大机关师的巅峰对决,大荒间多少年才能看到一次啊!
艾桑在百丈之外按下蛊雕,落地之后命蛊雕停留在树梢上,旁边轩辕军团的士卒看见她骑着蛊雕,以为是帝丘哪个贵胄的大小姐过来瞧热闹,也未加阻拦。毕竟能从蛊雕旅借来蛊雕之人,他们这些寻常的战士是万万惹不起的。
百丈的长街空旷无人,轩辕军团的战士把守住了四方要道。此时日色西沉,一轮红日挂在帝丘的腰部,愈发衬得这座伟大的都城宏伟至极。
艾桑到了长街之侧,四处观望,天街朝着帝丘城的方向,放着几把椅子,坐着姚重华、十二牧、各部落驻帝丘使者、各军团首卿等炎黄贵胄,帝尧却没有来,姚重华的上首坐着一位满脸倨傲的华服男子,相貌倒还周正,只是一脸酒色过度的虚弱样儿,一身金丝狐裘,身上缀着各色玉器,也不知是什么人。
天街的正中心,原本那座谤木的所在地,司幽仍旧一个人孤独地坐着,纵然周围是成千上万的炎黄战士以及帝丘高手,他仍是漠不关心,闭目冥坐。
日光慢慢下沉,忽然司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视周围所有人如无物,淡淡道:“时辰到了。滕公倕何在?”
“哈哈哈,老夫早已到了。”天街尽头忽然响起朗朗的笑声,姚重华等人左右一分,一个满脸烟灰色的老者缓步而出。
他身材干瘦,头发乱蓬蓬的,用一枚青铜环箍着,身上穿着一袭麻布袍子,到处都是烟火烧灼出来的破洞,一走之际,身上还不断地朝下掉木屑。艾桑认得他,正是工师牧滕公倕。
滕公倕笑吟吟地走过来,手里却拎着一只皮口袋,圆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他走到司幽面前数丈之外,放下皮口袋,笑道:“司幽,让你久等,老夫抱歉不已。不过这几日正在研究一项机关,将成之际实在抛不下来。闻得司君前来,老夫加紧赶工,终于制作成功,恰好可以与司君切磋一番。”
司幽不说话,点了点头:“出手吧!”
滕公倕愕然苦笑,摇了摇头:“这便要开打么?实在无聊。嗯,你三日前教训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甚是有理,机关之术,须得术与器并重。也非是老夫授徒之际授术不授器,嘿,老夫门下弟子近百,当真要授,只怕一百斤黄金精丝铁也不够分的。他们谁能得到什么器,靠他们自己的缘分罢了。”
“你的弟子,”司幽简洁地道,“不行。”
“为何?”滕公倕愕然道。
“独到的机关,需用独特之器物制成。凡独特之器物,大荒罕见,贵胄与权贵无不搜罗囊中,让这等毫无见识之人得到,岂非暴殄天物?”司幽一谈起机关,立刻精神倍增,滔滔不断地道,“我若知道哪里有珍稀的器物,立刻上门索取,不予者则击杀之。你的弟子可能做到么?”
滕公倕张口结舌,作声不得,半晌才道:“机关之术,杀人者乃是小道而已,司君入歧途了。真正的机关,乃是兴水利,造堤坝,制车舟,推进大荒之文明。此乃机关之大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有子丹朱,有女娥皇
“好一个大道!”司幽冷冷道,“你制成旋龟舟,旋龟旅以之征伐四方;你制成轩辕弩,轩辕军团以之在三苗杀戮无算;你制成攻城塔,帝尧攻伐四方尸横遍野。可我未曾听说你制成过什么有利民生之物。这便是你追求的大道么?”
滕公倕脸色灰白,嘴唇颤抖,喟然叹道:“司君教训极是,可叹心在机关术中,人在权谋术中耳。老夫每每思来,只觉人生虚度,白发有如霜染刀割,一生竟然困于此中,挣脱不得。”
司幽嘿嘿冷笑:“既然如此,你就将机关术与权谋术尽皆使来吧!我看看这三日你究竟造出了什么奇物!”
滕公倕遥望西方的落日,忽然一抖兽皮袋,一颗硕大的圆球咕噜噜滚了出来。他弯腰托起来,举在手中,目中满是虔诚之色,沉醉地望着这颗圆球。周围的帝丘战士莫名其妙地望着这颗圆球,窃窃私语,便是远处的姚重华等人也诧异不已。
他身边那个华服男子傲然道:“各位大人可知这是何物么?”
众人纷纷摇头,大理牧姬恺道:“呵呵,北岳君是久不在帝丘,不识得工师牧的脾气,他每日就喜欢捣鼓些匪夷所思的小东西,瞧来稀奇,却谁也不明白。”
艾桑远远地听到,才知道这华服男子竟是帝尧的九子、唐部族之君、北岳君丹朱!
三十年前,帝尧攻伐三苗,恰好攻下丹水之际,丹朱诞生。帝尧大喜,认为是天降吉兆,为这个孩子取名为“朱”,将丹水赐封给他,故名“丹朱”。此举当时还引起了四岳极大的不满,认为联盟合力打下丹水,帝尧却封给了自己的儿子,实在有欠公平。不过过了一年,丹水就又落入三苗手中,四岳等人也不再提起了。这也是帝尧所做的遭众人腹诽之事之一。
因丹朱是帝尧正妃散宜氏所生,又为他带来了吉兆,帝尧极其宠溺这个孩子,待丹朱长到十九岁,帝尧就把唐部族之君传给了他。唐部族之君传给谁,乃是唐部族的家事,谁也干涉不得,不料又过了六年,丹朱二十五岁这一年,帝尧又将北岳君这一显赫的要职封给了丹朱。
这下子四岳十二牧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了,都看出了帝尧对丹朱的宠溺之情,谁也不再多言。反正北方势力最大的部落就是金天部族和唐部族,金天部族占了东岳君,把北岳君给了唐部族之君,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问题在于,这丹朱长大之后聪明无比。聪明当然是好事,帝尧和一代奇女散宜氏所生的孩子自然不会是傻瓜,可是让人崩溃的是他的精力无比旺盛。对常人而言,精力旺盛也是好事,起码说明身体好,可他那旺盛的精力不在于处理政事,而在于玩闹。
丹朱喜欢玩儿!
炎黄之人给他总结了四个字:聚朋嚣讼。说白了就是喜欢聚集一大帮贵胄公子哥四处惹是生非,所到之处搅得各地乌烟瘴气,北地的大小部落无不叫苦。譬如他喜欢游山逛水,游山之时则喜欢找人比赛爬山,问题是这厮大有毛病,每到一座有名山奇岭的部落,不找年轻力壮的元素力高手,喜欢聚集这一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