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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卷给气得翻白眼,但看了看两人面前的酒坛,酒色深碧,浓香缭绕,知道是好东西,当下吞了吞口水,居然老老实实地用混沌力雕刻了三只石头酒樽。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我说,”少丘给三人斟了杯酒,问道,“你们三个是风马牛不相及,怎么凑到一块了?司幽,我记得你三年前就跑出去游历大荒了,这是刚回来?”
“我不喝酒。”司幽冷冷地道,“我需要保持大脑清醒。”说完把酒樽推到了一边,“不错,我出去这三年,是为了寻找制作机关的材料,天幽灵火,水神之饵,黄金精丝铁……还到高辛部族擒了一名土元素高手。”
“你又去捕捉天幽灵火……”想起那灵火的恐怖,少丘倒吸了一口寒气。
滕公倕听着这一系列材料,不禁心头一震,叫道:“你捉的那名土元素高手是不是高辛八元中的伯奋?我一年前听说伯奋遇到偷袭失踪,原来是被你擒了?”
司幽对这个世上自己最强劲的对手还是充满敬意的,当下点头:“制作天火垕土弹需要土系高手,目下帝丘的高手都在黄河边和戎狄僵持,戒备森严,无法下手。我只好到高辛部族去了。”
“可你怎么擒了伯奋?”少丘只觉牙根一阵疼痛,伯奋可是八元的老大,帝尧死后,高辛部族以季狸为首,旗帜鲜明地反对帝舜,以一个部族之力抵抗整个炎黄。以帝舜的实力,竟是对他无可奈何,可见这季狸有多厉害了。司幽为了炼制垕土弹,居然擒了他大哥来做苦工,季狸若是知道还不知要酿成多大的风波。
“不擒伯奋我擒谁?”司幽翻了翻眼睛,“高辛就他们俩的元素力厉害,季狸据说这些年神通大进,号称土系第一人,你让我去拿他?”
少丘无语了。两人在巫礼临死前相约为兄弟,这个兄弟可真没让他少操了心。
“拿了伯奋之后我便往苗都赶,不料路上却碰上滕公倕的大队人马。”司幽缓缓道,“这几年我恰好制成了几个小玩意儿,想找滕大人练练手,就找上了他。谁知道他和神师善卷在一起,哼。”
司幽不说话了。想来是在善卷和滕公倕的手中吃了点亏。善卷这老头儿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和端庄冷肃以大荒平衡为己任的许由正相反,看见巧妙的机关术哪里还有不上劲儿的?
问题是再厉害的机关,碰上混沌力又有什么用?
少丘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哈哈一笑,问滕公倕:“滕大人,你此番和神师联袂来三苗,可有大事么?”
“有。”滕公倕是个老实人,当下道,“是陛下让我来给三苗送赔偿了。”
“赔偿?”少丘瞪大了眼睛。知道他说的赔偿还是当年击败帝尧之后,帝尧答应的战争赔偿。当时帝舜送了一部分,把少丘扣留的炎黄战士都赎了回去,然后就开始扯皮,拖延,装无赖。为了此事,少丘没少受姮沙的埋怨。
旁边脑袋昏昏沉沉的烛阴神也不禁精神大振,毕竟当年和帝尧开战,东苗也损失不小。急忙道:“都是什么赔偿?”
滕公倕从怀中掏出一张龟甲,念道:“五谷各二十万石,牛、羊、豚、战马各五万只,青铜五十万斤,各色毛皮五十万张,铁晶石十万斤,黄金十万斤,乌铜三千斤,生丝十万斤,葛布二十万匹,柘木弓三万把,箭杆十万支,箭镞二十万支,青铜剑两万把,各系工匠十万人……”
滕公倕还在滔滔不断地念着,少丘、烛阴神,甚至司幽都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赔偿么?给我的?”少丘口舌都不利了,结结巴巴地道,“我要的……连这十分之一都没有啊!还有……给我十万名工匠?炎黄有这么多么……”
“此事外臣也不知。”滕公倕这个老实人老实地道,“这是陛下诏令,陛下还命令外臣十年内不得返回炎黄,滞留三苗听用。这些东西我都已经运送到了苗都,但你不在苗都,只好来了灵山找你。”
“哇哈——”烛阴神亢奋了起来,“管他呢,他敢给咱们就敢要!”他两眼流着贪婪的光芒盯着滕公倕,笑眯眯地道,“滕大人哪,你也别愁没人要你,本神要了!”
滕公倕苦着脸,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善卷却声色不动,观察着少丘。
再看少丘,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眼中倏地露出一抹痛苦的光芒,半晌才缓缓点头:“好,这些东西,我要了。烦你回复帝舜,他的心意,我明白,会照做的。”
“是。”滕公倕恭恭敬敬地道。
“少丘,”烛阴神眼见得少丘郑重的模样,不禁奇道,“帝舜是什么意思?你怎的就明白?”
“因为……我和他做了十年的对手与朋友。”少丘缓缓道。
“很好,”司幽冷冷地道,“这三千斤乌铜,我要了。”
“好啊,好啊!”烛阴神哈哈大笑,“我也笑纳一些。上次大战我西苗损失惨重,这回少丘你可得补偿我,没说的,咱们两苗一家一半。”
少丘斜睨着他:“你真想要?”
“真要!”烛阴神坚决地道。
“你西苗统共也就十几万人口,要五万工匠?”少丘不信。
烛阴神一滞,咬咬牙:“要!反正还有十万石粮食……我忍了!”
“你问清楚再要吧!”少丘看他急赤白脸的模样,不忍心再逗他,眼睛望着滕公倕,“如果我没料错,他送来这十万工匠,当是很特别的吧?”
滕公倕老脸一红,讷讷道:“呃……这些工匠中,有三万孩童。其他如养蚕、缫丝者,造车造车造船者,冶炼金属者,纺织布匹者,饲养禽畜者……演奏乐曲者,烧炼龟甲者……都有。”
第789章戎狄南下,帝丘围城
“什么?”烛阴神怒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工匠?前面的也还罢了,后面唱歌弹琴的有个屁用?还他妈有三万孩子……你可知道养活十万人要多少粮食么?”
少丘瞥了他一眼,烛阴神尴尬地笑笑,满脸堆笑:“少丘啊,这些人选的安排……咱们再议,再议啊!”
“陛下,”滕公倕道,“您既然猜出了帝舜陛下的意思,可否给外臣说说看?这……这等从全联盟征集赔偿的大举动,便是我也一头雾水。”
少丘无比奇怪,难道帝舜做这个决定之前,不曾与众臣商议么?不可能啊,这么庞大的物资,便是炎黄联盟,只怕也是倾其所有了,哪有帝舜能一句话就征集来的道理?
“陛下有所不知。”滕公倕解释道,“半年前,陛下征召各大部族,一百多个族君到帝丘商议。当时,帝丘戒严,帝宫封锁,外臣当时在黄河前线,因此并不知晓。事后陛下和各族君也丝毫不透露口风。”
少丘点头,怜悯地看着他:“滕大人,帝舜倾其所有,几乎把炎黄所有的物资送给三苗,又送来七万工匠,三万孩童,你以为是在作甚?”
滕公倕一生浸淫机关术,可谓登峰造极,但是在家国谋划上,就迟钝了许多,连自己是局中人也懵然不知。
“无它,是因为帝舜下定决心,以全联盟之力,与戎狄决一死战了。”少丘叹道,“宁愿家国破碎,也不愿苟活。哪怕炎黄战到最后一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把炎黄的火种留给我三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一个个脸上变色。炎黄联盟,竟然要打一场崩灭之战么?但想想当年帝舜火烧蒲阪城的狠辣与决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滕公倕呆滞片刻,忽然老泪纵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朝着北方跪拜,失声痛哭。帝舜对他这个机关大师的关爱,可谓用心良苦啊!
善卷眼中却露出欣赏之意,显然早已知道了帝舜的用心。事实上他就是作为神师的代表,来监督三苗履行契约的,这点少丘当然也明白,却不挑明罢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烛阴神也被帝舜的大手笔给震住了,露出沉思之色,“他为何要这样做?这三年来,双方僵持于黄河,炎黄有这道天险,九凤之神也难以打过来吧?”
“你有所不知,戎狄人之所以没有打过来,并非是因为黄河天险。”少丘给这个终年穴居的老怪物解释道,“而是后方未靖,加上五元素神没有合适的身躯,不敢冒险。据我们的情报,这三年来黄河以北的反抗力量已经被扫灭,西戎北狄两大部族大部分的人口都被迁进了中冀之原。看来,他们就要南下了。每年冬天,黄河就会结冰,成为一片坦途,天堑再也难以坚守。帝舜既然事先把炎黄的火种给咱们,就说明以他的判断,今年冬天,戎狄南下将不可避免了。”
众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戎狄南下,首当其冲的虽然是炎黄,但三苗何尝不是危机重重?九凤之神征服炎黄之后呢?兵锋当然要南进了。炎黄崩溃后大批人口部落的南下呢?与三苗人争地、争食物、争夺生存资源的事件也必定会发生,一个处理不好,只怕戎狄人未至,自己内部先开了锅。
少丘沉吟片刻,当即召来防风氏,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传到苗都:“一,调拨炎黄送来的部分物资到灵山,比例由长老会协商;二,妥善安置炎黄孩童;三,礼聘滕公倕为总监工,督造兵刃、甲胄、器械;四,集结所有兵力至江北,驻扎于炼妖之野;五,派人修书给姒文命,若炎黄有变,希望三苗的军队能进入南交城。”
“事已至此,也只能尽人事了。”少丘吩咐完了,悠悠地叹道,抓起来酒坛咕嘟咕嘟地灌入口中。
少丘的预言惊人地实现了,冬十一月,黄河千里冰封,冰层最厚处达到四尺。戎狄铁骑大举南下,跨过黄河。在蚩尤甲的开路下,摧枯拉朽般摧毁了炎黄的河岸阵地,双方在冰雪中鏖战半月,炎黄联军溃散。
这一战彻底伤了炎黄的元气,战死者达七八万人,据说黄河南岸三百里,尽皆赤红,随后戎狄人直逼帝丘。而在此时,已经失踪多年的觋子幽自西而来,谒见诸神,被五元素神封为国师,代宣神意,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随着戎狄兵甲南下,丰沮玉门中,觋子羽的弟子们奇怪地尽数投靠觋子幽,奉之为少觋氏。觋子幽大出侦骑捕杀巫者,确立觋门的大一统地位。
十二月初,戎狄兵困帝丘城,交通断绝。帝丘城虽有水源,但此时河流封冻,汲水困难,戎狄铁骑纵横驰骋于冰面之上,射杀前来偷水的百姓,帝丘城内三十万居民一时陷入绝境。
同月,三危五万铁骑突入河洛之原,与当地部落联兵东进,先是击败了西戎王三万大军,随后甘棠亲征,大破欢兜。三危人死伤惨重,欢兜在蚩尤甲的攻击下身受重伤,仓皇而撤。至此,帝丘周边各部落纷纷南迁,再无救援帝丘者。
帝舜六年春二月,围城三个月。
这个冬天连绵的大雪暂时让帝丘人残喘过这个冬天,落在帝丘成内的每一粒雪花几乎都被人扫了起来,装到陶罐里化成雪水,然而这点水却仍旧不能解帝丘之渴。除了水系高手冒死到山下的河中取水,就只能靠着山腹中不多的泉水来维持生存。
戎狄人面对这座天下一等一的坚城也颇为无奈,甚至蚩尤甲士也派不上多大用场,数月的鏖战只是攻陷了帝丘城外围的碧璃城,而铜雀城高达数十丈,绝非人力所能攻陷,甘棠曾尝试发动过几次攻城战,但密布轩辕之丘的敌楼、箭塔、抛石机塔以及螺旋形的道路几乎成了戎狄战士的噩梦,死伤惨重之下,只好放弃了。
不过更惨的还是帝丘百姓,存粮虽然不少,缺水却使得军无斗志,民无信心,几乎每个人的嗓子都能冒出烟来,皮肤粗糙、干燥、脱皮、干裂,整日昏昏沉沉,更别说作战了。甚至有不少部落因为抢水而在城内械斗,死伤惨重。
黄帝宫中,帝舜跪坐在盘古山河图之下,腰板虽然仍旧挺直,脸上却是皱纹横生,干燥龟裂,缺水,对他们火系中人的损伤更大,稍微一运行元素力,只觉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而贵为帝君,帝舜极为克己,每日分配的水只有半升,连日常饮用都不足。
“这已经是第六次和戎狄人谈判了,条件众卿都很清楚了,说说罢。”帝舜沙哑着嗓子道。
殿内空荡荡,只有商侯契、姬恺、皋陶、姬昆吾、苍舒、皋落等寥寥几人,一个个无精打采,脸色干黄。
“臣觉得,降字绝不可谈。”姬恺率先道,这老财奴在中冀之原的财富随着戎狄人入侵化为乌有,对他打击极大,这几年煎熬下来,连头发都白了,“我炎黄与戎狄四百年征战,整个联盟皆视戎狄如寇仇,若是我们一降,陛下以何面目见天下人?嗯,咱们就谈联合,共伐不臣。”
“联合!联合!这两个字能堵得了天下人悠悠之口么?”姬昆吾怒不可遏地道,不过他嗓子干涩,声音倒也不大,但人人都能看得出他脸上的愤怒,“共伐不臣?谁是不臣?欢兜?还是三苗?别忘了,九黎龙族就是金系,你帮着金系伐金系么?笑话!”
第790章投降之议
“那你说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