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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得会反唐军大营……”
赛卧龙一听,吓得都快哭了。
“少侠,您没事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回去干吗?咱们还不趁这个机会跑了?人家黄巢可是都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要是回去,他们一起哄,直接砍了咱们怎么办?”
杨凤楼直勾勾看着赛卧龙,等他发泄完了以后,这才说道:“我制定的计划已经实施完成,也取得了最后的成功,但是王仙芝和黄巢闹翻,他却接下了朝廷的封赏,现在我必须回去,看看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不能确定这一点,我走不了!”
赛卧龙一听就不干了。
“要去你去,我不去,我可在他们答应待够了,每天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香,连梦里说梦话都得小心,我可再也不会去了!”
杨凤楼却是一笑。
“不用你多做什么,你只需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就当做去告别吧……”
一个时辰之后,杨凤楼和赛卧龙,回到了反唐军的大营。
大营中气氛很是不好,不但所有兵卒都愁云惨淡,就连各路头领都面沉似水。
杨凤楼一打听,这才知道。
原来,黄巢在王仙芝等人离开蕲州刺史府之后,率领麾下黄家军,大掠蕲州,不但击杀平民百姓无数,还悍然攻击为王仙芝等人传旨的中使一行人,要不是中使率领的羽林军拼死保护,恐怕整个传旨队伍和蕲州刺史府一众僚佐,都会全军覆没,即便这样,也有多人受伤。
刺史裴渥无奈之下,只得和中使队伍且战且走。
等王仙芝等人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然救援不及,只得派出小股江湖好手组成的搜救队伍,潜入蕲州,还算不错,救援出了院汝州刺史王镣。
蕲州刺史裴渥和刺史府的一众僚佐,逃往鄂州。
传旨中使在羽林军的保护下,逃往了襄州。
等到赛卧龙和杨凤楼来到大帐的时候,大帐之中,反唐军的各路首领,正在争吵。
有的主张前往襄州接应传旨中使,顺便接下封赏,直接投唐。
有的人对这种行动方案却嗤之以鼻,中使跑了,蕲州丢了,一句都是黄巢所为,就能全部推脱干净?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现在说句不好听的,黄巢大掠蕲州,就是阻拦王宗师投唐的道路,要想投唐,也得再次找人与朝堂沟通,要不然的话,蕲州之乱就要算到王宗师的脑袋上!
也有的首领更为直接,为啥投唐,既然已经这样,不如继续反唐!
各路首领争论不休,而王仙芝却一直没有表态。
最终,惹恼了脾气暴躁的柳彦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想投唐,你们去!老子自己反唐!”
说完之后,竟然大步离开,带着亲近的弟兄,直接出营了。
他这一走,反唐军眼看就要分崩离析,王仙芝终于坐不住了,确定了最后的方案。
“投唐!不过,要从长计议!”
看到这里,杨凤楼已经明白了,王仙芝还是要投唐,只不过他也怕黄巢祸乱蕲州的帐,算到他的身上,估计下一步,就还是会通过王镣再次与大唐朝堂沟通。
至于结果,杨凤楼暂且不想,以现在的情况,能够弄明白这些,已经足够了。
赛卧龙在杨凤楼的收益下站起身形,也要告辞离开。
王仙芝颇为不舍。
“道长!难道您也要弃我而去么?”
“非也,非也!只不过贫道禳星,法力尽失,一直恋栈不去,就是要寻找‘七杀’何在,怎奈贫道法力低微,还没有找到,‘七杀’就自己跳了出来,实在让贫道羞愧难当!贫道就想,现在留在王宗师身边,也并无助益,不如偕同师侄回转真武宫,等到法力尽复,再来王宗师跟前效力……”
王仙芝几经挽留,却发现赛卧龙去意已决,只得同意,最后不但赠送了他大量金银财货,还在临别之际,拉着赛卧龙的手,请他伤好之后,无论如何再次归来。
赛卧龙强忍着心花怒放,一再保证,这才在王仙芝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和杨凤楼离开了反唐军的大营。
三天之后,杨凤楼再次潜回蕲州,在西门左近见到了老龟,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老龟给他带来了一条右龙武军的军令。
“着右龙武军行军参军杨台,到大将军宋皓处听令,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第201章 阳武刁德三
乾符四年,三月。
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
中原大地,也是如此。
不过仅以“复苏”二字而言,中原大地在乾符四年,仿佛有被赋予了别样的意味。
王仙芝和黄巢叛军,荼毒中原日久,汝州、郢州、复州、申州、光州、庐州、寿州、舒州、通州等地,无论是州县还是乡野,都被反唐军祸害得不轻,民生凋敝,荒野露骨,当真是一派末日景象。
好在王仙芝和黄巢在乾符三年十二月分道扬镳,虽然当日黄巢率领叛军又大掠了蕲州,不过反唐军的声势,再不复当初之盛,黄巢引领两千与黄家军向东,王仙芝引领三千余反唐军向南,俱已远离了中原大地。
这样一来,坚强的大唐子民,由纷纷从避免所在回到了中原大地,用他们的肩膀,用他们的双手,甚至用他们的牙齿,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虽百废待兴,却生机盎然,堪称“复苏”二字。
这其中,自然免不了曾经被黄巢攻破的小小县城,阳武。
阳武县,在郑州东北一百里处,乃是汉朝旧县,原属河南郡,在晋朝的时候划分为颍阳郡,大唐武德年间重划天下州县,被划分为郑州下属紧县。
阳武自古就是交通要地,水路交通十分发达。
就水路而言,北距黄河仅有三十里,又有一条人工改道引水,自西南荣泽、管城流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通济渠!
至于陆路,不说大唐年间,说说前秦旧事,相传始皇帝巡查天下的时候,就曾经路过阳武县,在县南五里之处,曾被张良请江湖宗师沧海公出手,投巨锥而误中副车,那个地方,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博浪沙!
阳武县的交通发达,“复苏”起来,自然也比别的州县要方便很多。
事实上,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阳武县城已然初具人气,虽然战火留给阳武县的印记,还没有完全消弭,不过阳武县中也开始有人来人往,有沿街叫卖,有官吏逼税,也有纨绔子弟欺男霸女……阳武县的每一个人,仿佛都努力地重复着自己以前的生活,甚至变本加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阳武县中人,忘却了黄家军破城的种种凄惨。
刁德三,阳武刁家三公子,如今也正在努力复苏刁家在阳武县士绅中首屈一指的形象和实力。
设立粥棚,在城东施舍饥民!
刁德三此举一出,顿时在阳武城中获得“万家生佛”的美誉,让刁家的形象,比阳武城破之前,提升了好大一截。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不假,不过也是青黄不接的时节。
虽然乾符三年风调雨顺,不过有王仙芝黄巢荼毒天下,不少阳武百姓拖家带口逃避战乱,自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侍弄田野中的庄稼,转过年来到了乾符四年,逃避了战乱的阳武百姓,重回阳武,却看着荒芜的庄稼欲哭无泪,活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了饥民。
当真是不是灾年,胜似灾年!
就在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刁德三代表阳武刁家开设粥棚,岂不就是活人无数?
事实上,刁德三在阳武城中,受尊敬的程度直接破天,这个时候,就算大唐天子亲临,恐怕都不如刁德三受人爱戴。
他也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每天都要亲自去城东的粥棚看上一眼,看看熬粥的粮食如何,看看粥的稠稀如何,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惩治几个贪图小便宜的家奴,实在不行,自己亲自动手,搅动木勺给饥民乘上几碗粥……最重要的,便是接受所有饥民发自真心的感激,然后才飘飘然地回转刁府。
今天也是一样。
刁德三早早到了粥棚,不顾饥民身上的破衣烂衫,抱起饥民群中某一个孩子,亲手喂他半碗粥下去……
收获了无数感恩戴德的话,刁德三这才离开。
只不过他没有回转刁府,而是独自一人前往醉仙居,他今天约了人。
醉仙居名字虽俗,却是阳武县城中首屈一指的酒楼,楼高三层,宽大明亮,建筑高度甚至堪堪与阳武县衙持平,绝对是让阳武县士绅子弟趋之若鹜的地方。
事实上,在阳武破城之前,以他刁家三公子的身价,来醉仙居宴饮一番,也得花费整整半个月的钱粮,也能让他足足肉疼上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今时不比往日。
自从开设粥棚之后,刁三公子的身价,已然大为不同,往日中能够让他心头滴血的美酒美食,如今不过等闲。
刁三公子甚至觉得,站立在醉仙居三层雅舍,俯瞰小半个阳武县成,有一种“天地尽在我胸”的豪壮情怀,油然而生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信念。
所以,在刁三公子成就“万家生佛”之后,他无论宴请何人,或者何人宴请于他,他都会前往醉仙居三层的天字号包厢。
当然,刁三公子今天要宴请的这位,就身份来讲,也绝对配得上醉仙居的天字号。
一阵恭维和客套之后,刁德三终于登上了醉仙居第三层。
要宴请的客人,却已然早早抵达。
“哎呀,刁某来迟,失礼之极,还请刘县尉万勿怪罪,刁某这厢有礼了……”
刁德三今天要宴请之人,正是阳武县的县尉刘江。
这刘江看着有四十上下,年纪已然不轻,三角眼,山羊胡,看起来就是一个乡下刻薄的土财主,谁有能想到,他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在大唐这片土地上,也算的才华似锦了。
不过,刘江的官运并不好,三十多岁才中进士,守选足足六年,等到了四十上下,才被派往阳武县充当县尉。
所谓县尉,乃是排在县令,县丞,主薄之后的官员,主管具体操作县一级实际事务,历来为进士或明经的第一任官职,也就是传说中的“释褐官”。
显然,刘江以“不惑”之高龄充任县尉,日后的仕途之惨淡,也是可以预期了,说不定,他仅仅为官一任,就有可能终身再难以再入官场。
按理说,以刁三公子如今在阳武县的“威势”,根本犯不上对这么一个前程黯淡的县尉恭恭敬敬。
但是,刁德三却是发自真心地对刘江,礼敬有加。
面容严肃,叉手为礼,不得刘江许可,刁德三竟然就这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刘江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懒洋洋地说道:
“好了,不要再弄这些虚礼了,坐吧,吃点东西……咱们的计划已然实施一月有余,今天,该算算又多少收入了……”
第202章 病从口入
“……也该算算收入了……”
刁德三闻言,恭恭敬敬入座,略略吃了一口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嘿嘿一笑。
“咱们从二月十二开始放粮,如今是三月十四,一个月零二天,基本摸清了饥民的名录,在对比县衙的花名册,那些死难在乱军中的百姓名录,已然基本摸清……嘿嘿……下一步,就请刘县尉费心,将那些无主之田改为我刁家祖产……
嘿嘿……无主之田共有万亩有余,等到刘县尉更改之后,按照你我当初谋划的方式,我刁家会低价出售三千亩田地给您,已做酬劳……”
“三千亩……”
刘江听完,沉吟半晌,突然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展颜一笑。
“我要你家的田地何用?刘某乃是江南之人,也受不得这中原的干燥,这三千亩田地留在刘某之手,难道刘某卸任之后,就在这阳武定居?嘿嘿……不妥啊,不妥……”
刁德三闻言,早有准备。
“刘县尉要是觉得这些田地管理起来麻烦,也有办法,我刁家愿意以市价折算三千亩田地,所得银两,一并奉上……”
刘江点了点头。
“要是折算现银的话,倒也省事……”
“德三这几天曾经粗略测算过一次,三千亩田地,折现一万五千两,五两一亩,这在太平年月,也算个不错的价钱了,就是不知道刘县尉意下如何?”
刘江再次沉吟,随后又是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刘某官运不济,这一任县尉卸任,还要回京守选,下一任外放为官,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嘿嘿……出门做官,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既然升官不成,也不得不在泽航阿堵之物上谋划一番,哈哈……倒让贤侄见笑了……”
刁德三一听,顿时打蛇随杆上,口称“世叔”,满脸堆笑地说道:
“世叔说得哪里话来,小侄蝇营狗苟多年,对财货趋之若鹜却总也是不得门而入,要不是世叔指点迷津,小侄恐怕还没有资格到这醉仙居三楼饮酒呢,小侄心中对世叔只有敬仰,何谈嗤笑?
另外,小侄为世叔颇为愤恨,只恨老天无眼,以世叔的大才,区区县尉怎可施展,以小侄浅见,就是我大唐三司,世叔也做得一任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