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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屑于入仕为官的,只不过圣旨降临,当今皇上以先生称之,对于二十七岁的范浚来说,也是让他赚足了面子的,更为重要的是,皇上给的工作是辅导太子,这才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根本原因。
而那位让赵天赐兴奋了又失望的李大家李清照。就居住在临安府胥家巷,年近四十有五,如果不是跟随赵构东奔西跑,脸上已有了沧桑之相。这位当世大词人应该还处于鼎盛的状态之中。接到皇命,她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但是她还不能赴任,因为她的老公赵明诚病情恶化,还未到江宁任上就一命归西了。
她要守丧。
所以,闻听这个消息的赵天赐心中对太子师所存的那点儿唯一的期盼也没有了。
不过赵构终究是对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宠爱无边。见爱儿不悦,便下了一道夺情旨,准李清照带丧赴任,这样一来,四位太子师终于有机会同聚一堂,共同“辅佐”太子,这位未来的大宋皇帝了。
至于哪一天是良辰吉日,对于赵天赐来说,完全就是迷糊。当四位太子师全部到齐之后,在知行殿里举行了盛大的拜师礼,赵天赐才第一次见到了这几位传说中响当当的牛人。
首先当然是四位师傅给他这个三岁太子行叩拜礼,他坐在上面,赵构居首位。这四个人一上来,让他顿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地的感觉。
吕好问年龄最大,走路都有些不稳了,他真担心这个老头跪下去之后,还能不能起得来。
而李纲则不同,雄纠纠气昂昂地阔步而来,跪拜叩首做得有板有眼。不过很明显,这位高宗皇帝不太喜欢他,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飘到后面一身白衣的李清照身上。
赵天赐对这张脸极为熟悉,只不过没有他印象中那样充满活力的样子,不但眼角布满了细密的鱼尾纹,脸上都是难掩悲戚之色。她上前来拜了拜,说了句“民女夫君新丧,如有失仪之处,还请皇上见谅!”连头都没抬,便退到一边去了。
赵构当然不可能难为她。随后上前来的就是那位二十七岁的大儒范浚。此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眉宇神色中透着一股老成稳重之气,身子挺拔,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叩拜之后,也没说什么废话,退到一旁等候。
赵构的废话可不能不说,因为他是皇上,还是太子的老爹。
“各位爱卿,从今日起,这教导太子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肩上了,我大宋将来会有一位什么样的皇帝,全在你们今日之功,朕先行谢过了!”说完起身向四人鞠了一躬,那四人慌忙避开。
然后就到了赵天赐拜师的环节了。三拜九叩的倒没有,拜了孔圣人,再跪过了四位师傅,这仪式也就算结束了。
四位师傅授课的地方设在上书房。所谓的上书房,也就是一个两进院落的主室和两间西厢,主室内还有一间侧室,里面有床铺桌椅,是供太子临时休息用的。
太子赵天赐喜气洋洋地来到上书房的时候,四位老师已经到了。这是第一次没有外人在的场合,气氛相对轻松了许多。
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就是他的那个哥哥赵伯琮,他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有了这个哥哥在。那就多了一个玩伴,不至于干巴巴地上课,那样会无聊至死。不过他这个想法在两天之后彻底改变,这位伯琮哥哥简直就是给他做榜样来的,这是后话。
“见过太子爷!”四位师傅虽然是师傅。还是得依足礼数,先给他行礼。
这四人的分工也很简单,吕好问负责传授治国的大政方针,李纲则为他讲授定国安邦的策略,那位范浚负责给他讲道理,李清照当然是来提高他的文学素养的。
这第一天是四位师傅和太子爷的集体沟通,也就算磨合吧,之后便会分开授课。
赵天赐是学生,赵伯琮陪着他站在那里,让四位师傅都入了座。还没等师傅们说话,太子先开口了。
“老爷子,您身体还行吗?”他看向坐在第一位的吕好问问道。
吕好问愣了一下,其它三人也惊奇地望向他。
“太子,你应该尊老臣为师傅。”吕好问抚了抚颏下白须,摇头晃脑地说道。
太子却不理他,目光从他身上直接越过,看向李纲,“老李啊,你身体不错。还能打仗吗?”
李纲脸色变了变,“太子,这……臣当然还能上阵杀敌。”
“你在开封府杀过金兵对不对?”太子爷来了兴趣。
“不错!”李纲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好极了。以后你就多给我讲讲那些故事吧。”
“这……”李纲还想说什么,太子的目光也从他身上移走了。
“李姐姐安好?”他目光落在李清照脸上。
李清照轻啊了一声,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太子少儿心性,言语无状也是可以的,不过以后如果还这样。我们这些做师傅的可就要丢饭碗了。”
太子道:“李姐姐,我曾经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与姐姐多次相遇,姐姐还曾赠我一首新词。”
“是吗?”李清照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我赠了你什么词啊?”
太子:“那词叫做《雷神赋》。”他清了清嗓子吟道:“
圣人无意披皇袍,将马兵刀备陈桥。
威权尽释杯中酒,文持国器武挥毫。
战鼓忽闻关外来,胡虏挞关起祸灾。
东京城下破六甲,前奉女子后供财。
落雪纷芜夜惊雷,雷神天降胡马悲。
天兵未动猷受首,寅夜奔袭迎帝归。
千山万屻何道哉,纵横九州天地开。
铁马关山英雄在,睥睨乾坤少年才。
揽月摘星如使指,呼风唤雨南天外。
君不见,日月如逢失光彩,君子凡夫敢不拜?”
他一字字诵来,听的人脸色全都变了,李清照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当真是我做了送你的吗?”
赵天赐点了点头,眼中一丝浓重的哀愁和失望一闪而过。
李清照苦笑道:“太子,你可知道,这首词如果真是出自我的手笔,传了出去,我会被祸灭九族的。”
赵天赐心中发苦,沉默不语。看来以前经历种种,果然是一场荒唐至极的春秋大梦。“李姐姐放心就是,我之前与你从未见过,所以……不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的。”
李清照摇了摇头,坐了回去,目光在他身上定住,瞬间竟有些失神。
“这位范家的大哥,你准备教我什么啊?”太子爷赵天赐再次语出惊人。
本来还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范浚吓得站了起来,“太子,这君臣纲常可万万乱不得。臣对理学稍有研究,如果太子感兴趣,臣可以与太子共同探讨一下理学之奥妙。”
“理学?”赵天赐摇了摇头,“我不太懂,如果你想说,就得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
“无妨!”范浚拱手坐了下去。
赵天赐两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问道:“各位师傅,如果我犯了错,你们会罚我吗?”
“那要看太子所犯何错。”吕好问眯着眼睛说道,“如果是小错,则由侍读代太子受罚,若是大错,那就得由我们这些为师的来担当了。”
“噢,”赵天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就是说,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有人替我担着了,对不对?”
四个太子师直勾勾地看着他,从太子那张小脸上,他们分明看到的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270章吕师傅的课
无聊痛苦的日子马上就开始了。
太子爷一大早就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木偶般被摆布着洗漱完毕,用过了早膳,便迷迷糊糊地跟着春喜和胡巴来到了上书房。
吕好问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赵伯琮也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行过见师礼之后,赵天赐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放在桌子上,身子一歪,趴在上面就睡。
“嗯哼~!”吕好问从鼻子里面发出一个音节来。
太子爷没听见,继续大睡。
“当当当!”吕好问把手里的戒尺狠狠地在桌子上面敲了敲,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太子爷,上课了!”吕好问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他向坐在一旁的赵伯琮使了个眼色。
赵伯琮起身来到太子身边,俯在他耳边低声道:“太子,师傅叫你呢,该上课了。”
赵天赐晃了晃脑袋,赵伯琮热乎乎的气息在他耳边吹过,痒得很。
“太子爷!上课了!”赵伯琮推了推赵天赐,仍然没有反应。
吕好问叹了口气:“算了,让他睡会儿吧。”
赵伯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那里。
赵天赐的确是有点累。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仅存的那点灵光正在被这具身体吸收,大有消失之势,这让他非常的惶恐,所以昨晚又是整晚没有睡觉。他拼命地告诉自己,他不是现在的这个人,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能随便忘掉。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他越来越觉得以前的事情就是一场梦,而且越来越模糊,现在他所生活的地方才是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吕好问也是一晚没有睡好,为了给太子准备要讲授的东西,他可没少费心思。如果只是传授些孔孟之道,四书五经之类的。他信手拈来,本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位太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以开始了吗?”一个时辰之后。赵天赐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吕好问忙问道。
“啊?还没开始吗?我还以为结束了呢!”赵天赐愣了一下说道。
“太子以前读过哪些书啊?”虽然吕好问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应该是句废话,但是他还是想问问。
“老爷子,我才三岁啊。我能读什么书啊?”赵天赐咧了咧嘴。
“请太子爷称老臣为师傅。”吕好问沉着脸说道。
“好吧,师傅就师傅!”赵天赐懒洋洋地说道:“吕师傅,我们开始吧。”
“好,那我们就从《伦语》开始吧。”吕好问拿起案上的一卷书册说道。
“慢着!”赵天赐差点没晕过去,这上来就搞《伦语》,他还能有命在吗?
“太子何事?”吕好问放下书卷问道。
“我们不应该从启蒙开始吗?比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啥的。”
“《三字经》是何物?”吕好问奇道。
“现在还没有《三字经》吗?”赵天赐愣了一下,“没有就算了,那后面那两样总该有了吧?”
吕好问面现疑惑之色。“有倒是有,但是老臣觉得太子爷天资聪敏,不必如常人般先学文字。”
这叫什么逻辑?赵天赐最怕的就是子曰诗云的那一套,叽叽歪歪的要人老命。
“要不这样吧,吕师傅,您别让我背原文,也别给我读原文,您就给我讲故事吧。”赵天赐想绕过去。
“讲故事?”吕好问摇了摇头,“孔孟之道乃圣人古训,何来故事之说?”
赵天赐道:“喻教于乐啊。比如孔子说‘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您老人家就给我讲一个孔子待客的故事不就行了吗?”
吕好问呆住了。
“我没说明白?”赵天赐见老头呆呆发愣,想了想又说道:“典故。对了,那个词叫典故,您给我讲典故就行了。”
吕好问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离体而去了,眼前这个丁大点儿的孩子真的只有三岁?
“吕师傅?”赵天赐见他很久也没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看,有些担心地问赵伯琮。“伯琮哥哥,这老爷子是不是睡过去了?”
赵伯琮偷笑道:“吕师傅没睡,你看他还动呢。”
赵天赐回头一看,果然见吕好问抱着一大堆书卷走了过来,“太子,这些书中哪些你看过的,我们就不讲了。”
赵天赐翻了翻那些书,那上面都是些七拐八拐的符号,他把书扔到一边说道:“一本也没看过。”
吕好问拿起一本书问道:“这是《伦语》,太子既然知道其中的句子,怎么可能没看过此书呢?”
“这是《伦语》吗?”赵天赐接过那本书仔细看了看,果然模样有点像,“这些字太难认了。”说完又把书扔给了吕好问。
“噢!”吕好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太子爷不认识字。那就好办了,我们就从识字开始吧。”
毛笔这东西,是哪一年的古物了?赵天赐心中暗自想到,看来这个太子还真不太好当。
“这是你写的?”吕好问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天赐交上来的“作业”,字迹工整,刚劲有力,起落之间透着一股非凡之气。
“吕师傅,我能下课了吗?”赵天赐问道。
“太子真乃神人也!”吕好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高呼道:“天佑我大宋啊!哈哈哈……”笑到后来竟然老泪纵横,声音也哽咽了。
“伯琮哥哥,他……他没事吧?是不是疯了?”赵天赐看着又哭又笑的吕好问担心地问道。
“太子爷,你把吕师傅给吓到了。”赵伯琮说道。
“吕师傅!醒醒!”赵天赐推了推仍然处于失态之中的吕好问,“我可以下课了吗?”
“啊?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