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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找臣何事?”李纲放下手中的案卷问道。
赵天赐搬过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师傅,你给我讲讲咱们大宋都有哪些部门,官职是怎么设置的吧。”
李纲点点头道,“皇上也是该了解一下了。”他取过一张纸,提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我大宋从上至下设有三师,三公,宰执,三司五院,六部九寺等机构,臣一一向您解释一下吧。”于是李纲便开始了他长长的解释说明,把赵天赐听得云里雾里,而且越听越糊涂。
“所谓三师是指太师,太傅,太保,三公为太尉,司徒,司空,都是加官,政和改制时把三师改为三公,另设了少师,少傅,少保,并称三孤……”李纲滔滔地绝,讲得兴起,却不见小皇帝的眉头已经拧到一起了。
“师傅,什么加官贴官的,怎么这么多名头?”赵天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李纲道,“这都是历代相传下来的,有些官职与其名不符,有些官是只领薪俸却无实职的,总之就是朝廷花钱养了一些现在用不上但将来可能用得上的人。”
赵天赐道,“太乱了,您这一路说下来,我都快疯了。”
李纲摇头苦笑,“皇上莫不是想要再来一次改制吗?”
赵天赐点了点头,“必须改,师傅,我说一下我的意思,你看一下,现有的机构哪些可以合并的。”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唯一听得明白些的就是六部,其中吏部主管人事考核和任免,户部主管军国财政,礼部完全没有用,取消,兵部主管军事,刑部主管刑法狱讼,工部掌管百工,我觉得还需加上文教部,主管全国的教育考试,有这六部就足够了,另外皇帝以下需设有两名总理大臣,一为政务,一为军务,如此一来,无论何等国家大事,便都有了对口衙门,即便皇帝不在,也能顺畅运行。”
李纲听得有些发晕,“皇上,您这是要改祖制啊!”
赵天赐道,“不合适的当然要改了!”他正色道,“还要单独把御使台划出来作为监察机构,独立于各部司之外,只对皇帝负责,刑部也要独立出来,这样司法,执法和政务部门完全分开,相互监督,可最大限度地保证吏治清明。”
李纲面色变了变,“这样一来,可能会降低行事效率。”
赵天赐道,“那也没办法,总比乱来的强吧?尤其是地方,绝对不能让主官一把全抓,那样没有了约束,什么样的人最终也会变质。”
李纲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此事听来极为可行,不过不能急,要慢慢来。”
赵天赐点了点头,“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至于能不能符合现在的情况,就由师傅你来把关吧。”
李纲道,“有些官职是不宜取消的,比如祠禄制,现在民间一些有学士之士基本都靠这些银钱养家,然后才能潜心钻研学问。”
赵天赐道,“这些可以保留,我没有意见,但是要严格审查,防止让有不良心思的人钻了空子。另外可以把一些储备官员列入其中,以精简国家机构,把那些重复的机构和职务撤消掉。”
李纲边听他说边用笔记录,待他讲完,李纲道,“只保留几大部制,地方设立分支机构,这个想法极为新颖,臣觉得可以立即施行,关于兵部的权限和范围,臣还要和几位阁臣商量一下,再奏报给皇上。”
赵天赐点头道,“理当如此,还有一件事情,我今天在御使台遇到一个叫卢平的官员,他是少府监的,主管百工技巧,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监单独列出来,改为百巧局,负责收集整理我华夏千百年来的技术成果,同时培养各方面技术人才。另外,现在就可以广纳天下有特技在身的能人志士,由朝廷拔款提供扶持,如果朝廷资金紧张,那就由小内府来承担这笔费用,我现在急需这样的人才。”
李纲一一记下道,“好,臣记下了,回头就去办理此事。”
赵天赐最后说道,“朝廷官职的设置一定要在精不在多,而且任选制度也要全部公开,条文清晰易懂,公平公开是最低底线,任何有可能失之公允的事情都要推倒重来,否则必定会滋生腐败,必须严厉禁止。”
李纲点头道,“此事可行!”他表情庄重,完全没有去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小小的皇帝,脑袋中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这要是换了旁人,非要问个究竟不可了。
李纲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趁着新君即位这段未定时间,他把赵天赐的想法整理了一下,一股脑地搬上了朝会,经过四次激烈争论之后,终于敲定了六大部制的基本设置,原有与其职能相近或相当的部门全部合并过来,取消了左右仆射和宰执的设置,改为两位总理大臣和内事院,而内事院中的人员则多达八百多人,囊括了原来各院寺的所有人员,一同理政。
其中在赵天赐一再坚持下,取消了品秩制度,除了见皇上必须谨守的礼仪不能废之外,下级见上级再也不需行跪拜礼,而且严厉禁止因言入罪,但是祸乱朝纲者除外,所以高兴的是底层官员和平民百姓,而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臣们,约束反而更严了。
第360章武官之命
改革经常都伴随着血雨腥风,赵天赐的改革也不能例外。
文官制改革虽然有抗争,而读书人面对刀枪棍棒的选择是不多的,可是武官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外带兵的武将。
新皇登基两个月之后,召全体在外武将入京述职的圣旨便如雪片般飞向各地。
手下没有多少兵马的武官倒还好说,他们没有什么顾虑,接到圣旨后便星夜赶来了,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们可就不同了,他们考虑的事情非常多,比如如何巩固军权,去了会不会被软禁之类的。
若说手握天下兵马最多的人,非张俊莫数了。他起初接到圣旨时的确犹豫了很久,新登基的小皇帝他没见过,从田中的话语中也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切都完全陌生,这让他心里十分没底。不过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亲自赴临安一趟,自己终究是大宋的臣子,虽然可能存在“风险”,但是如果他不去,那就不是“风险”而是反叛了。
如今他的大军已经把李进控制的六郡团团围住,局面对他已经十分有利,此时断断不能退兵,所以他便把领兵重任交给了田中和副将李德,自己只带了几个亲兵就直奔临安来了。
就在他快到临安的时候,途中遇到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北上递交奏表的秦桧。张俊与秦桧并不十分相熟,只不过秦桧打着钦差的头衔呢,他必须恭让。
秦桧很郁闷,虽然没有真的过江到北面去,这封书信送得也算顺利,可是在返回的途中便获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小皇帝登位,而且把他所在的礼部给撤了。
人还没到便先“下岗”,这怎么能不让他郁闷呢?所以见了张俊自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言谈中便有了几分不满。
张俊很奇怪,秦桧在外办差,怎么会对皇上身边的事情这么清楚呢?
秦桧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得规规矩矩的纸递给张俊。张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写满了大大小小文字的“简报”,不过再一看题头,“新民报”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这是什么东西?”
张俊不识得此物,这也再正常不过,范浚等人首发的新民报发行范围还不算大,只能发到没有战乱的地方,象他在前线带兵围城,自然也就看不到这种新鲜玩意了。
他仔细在上面看了一会儿,赫然发现有一大段篇幅讲的是朝廷上的改制信息,其中就有六部的调整和变化。他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上面有一个字提及军改,心下稍安,道,“秦大人,皇上虽然裁撤了礼部,但是礼部的职能不能没有,所以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皇上必然还有安排。”
秦桧苦笑不语,他不能对张俊讲这位小皇帝在以前是太子的时候就不太喜欢他,当然也不可能因为当上了皇帝,身份变了,对他的看法也会有什么变化。
张俊有心事,秦桧心情郁闷,这两人本身也不太熟,所以虽然同路,却也没什么太多的交流。
两个时辰之后,临安府已然在目,但是途经雷公山时,却被前来传诏的太监止住了脚步。
见张俊不解,秦桧道,“张将军有所不知吧?雷公山下的草场现在是太子行营驻地,新皇让你在此等候,八成他是想在行营接见你们。我是文官,不受此约束,张将军,后会有期了!”说完便抱了抱拳准备离开。
张俊道,“秦大人,你不想在这里见见新皇吗?”
秦桧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去见新任首辅李纲吧。”
张俊点点头,二人就此分别。他正要开口询问传旨的太监到哪里等候时,身后马蹄声骤起,他回头一看,只见三只人马飞奔而至,见他在前面挡了去路,便纷纷收了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这三人个个身材魁梧,其中一人更是如猛张飞一般的人物,对于他们三人,张俊可是都见过的。那三人见前面之人是张俊,忙上前来拱手道,“张将军请了!”
等待传旨的太监高声道,“哪位是西道招抚使牛皋?”
那猛张飞般的人向前一步洪声道,“我就是!”
传旨太监又问道:“王贵和张宪来了吗?”
那两人上前一步道,“我等就是!”
传旨太监打量了他们两人一会儿,“岳将军何时到达?”
张宪道,“我家将军已经启程,昨日建康一战,活捉了金将孛尔赤一,现已收复建康,将军正准备向新皇献捷,着我等先行面圣。”
传旨太监喜道,“报捷的奏表带来了吗?”
张宪道,“公公,我家将军临行时有言,此奏表需由末将当面交由皇上亲阅。”
“好!你们二人随我来吧,皇上就在行营呢,我带你们去见皇上!”接着向张俊和牛皋打了个辑,“劳两位将军暂等片刻,还有几路人马未到,咱家去去就回。”说完便带着张宪和王贵一同离去。
牛皋瞪起虎目叹道,“岳将军果然神勇,竟然收复了建康,还活捉了敌首,哎!我自叹不如啊!”
张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心里想的可是另外一件事,按田中所说,岳飞和韩世忠与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交情匪浅,他们虽然归属自己调遣,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还是各行其是,他猜想他们应该早到才对。
正思忖间,身后马蹄声再次响起,只见四支人马前后抵近,张俊一见忙躬身让开来路,原来为首之人正是去职不久的首辅吕颐浩,身后赫然是张浚,还有两人他也识得,一个是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另一个是曾经与他联手抗敌的宣抚制置使吴阶和他的弟弟吴璘,而梁红玉身边的精豪壮汉他也认识,那是韩世忠手下的得力大将呼延通,开国元勋呼延赞的后人。
吕颐浩在池州刚刚展开布防,一仗未打,便接到了招他返回临安的圣旨,而张浚更是刚刚抵达川陕没几日,这就又接旨折回来了,当真是折腾无比。
韩世忠先派了梁红玉和呼延通过来,他自己另有要事,当然了这重要之事也和小皇帝赵天赐直接相关,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约定,是不能对外透露的。
几人见面寒喧一通,还没来得及多说话,传旨太监就回来了,除了那个粗豪的壮汉呼延通他不认识,其它人都见过,所以也就不再多说废话,留下几个太监原地等候,便直接带着他们向太子行营走去。
传旨太监把他们带到一座高大的看台之上,从此处向下望去,作训场上彩旗飘扬,人头攒动,虽然人多,但是却十分安静。
“杨国夫人,请随我来!”传旨太监来到梁红玉身前躬身道。
梁红玉应了声好,对呼延通说道,“呼延将军,你在此等候,与众位将军多多交流一下。”
“知道了夫人,你去吧!”呼延通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拉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梁红玉微微皱眉,转身跟着传旨太监来到中军大营旁,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婷婷立于营门口,她不禁大喜道,“二妹!”
那人正是洛云飞,她快走两步来到梁红玉身前,两人四手相握,“大姐,我等你好久了。”
两人相视而笑,都颇为感慨。分别的时日虽然不多,但是这其间的变化却是太大了。
洛云飞不是朝廷的人,她接到的是赵天赐亲笔写的密函,言明自己已经登基为帝,嘱她务必返回,有要事相商。她刚刚把散落在各处的圣母教教徒聚拢起来,防止他们变成流民作乱,诸事也才开始有了眉目,本来是走不开的,但是既然赵天赐说有要事相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了,便星夜赶了回来。
她与梁红玉两人叙了一会儿闲话,梁红玉便悄悄问道,“二妹,皇上为什么把武官们都招到这里来了?”
洛云飞笑道,“他的鬼点子多得数不完,我回来之后还没见过他的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