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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嫣的问题显然也同样困惑着在场的众人,一时之间路人甲又成了目光汇聚之处,只见他淡淡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说出了一句颇是有些嚣张的言语,“这么热的天里,说话说得太久,口就有些渴了!”
路人甲此言一出,寇冲冠看着他的目光也变了,想不到此人相貌平平,竟然还摆起谱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在场其余之人的想法虽然没有奇人这么偏激,但也是多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诸葛嫣更是心中嘀咕道,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矫情嚣张之人,果然此等声音的人,都是一般的可恶。
路人甲见状稍一诧异,也是明白了过来,当下苦笑了一声道:“诸位千万莫要误会,某方才之言并不是在提出什么非分之请,而是想要解答凶手如何下毒之谜。只要解开了这个疑问,真凶的下毒手法也就呼之yù出了。”
路人甲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不知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纸上谈案之人,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口渴要喝水
“啊?”诸葛嫣率先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口渴和下毒有什么关系?”
“这两者自然大有关系。任是谁说话太多,都容易口干舌燥,何况燕小六之前还去打了一桶河水,更加可以说是口渴难耐。当时就起了杀心的云和岳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故意拉着小二问起周围大户的家长里短,还拿出一块碎银以作酬劳。虽然燕小六未必在意这块碎银,但表面上却是不得不更加殷勤,而如此一来,云和岳也就顺利埋下了杀机。所以虽然大家不一定注意到燕小六在招呼完客人之后到柜台这段时间内作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稍稍一想,也可以推测出一个口渴之人究竟会作出何等举动。”
诸葛嫣还未来得及说话,鸣芝的主子,名叫李枚的贵公子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过来,面带恍然之sè道,“喝水?”
“没错,就是喝水!预先就料知此点的云和岳在水桶里下了毒药,而浑不知情的燕小六就这么喝下了这碗催命毒药!”写词话本的路人甲说到这里,也是指着尸体道,“尸体的周围散落着碎碗的瓷片,这就是燕小六用来喝水的茶碗。你们也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在听到燕小六倒地的声音之前,还有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这就是因为燕小六喝了毒茶之后迅速断绝生机,所以手中的茶碗也是第一时间掉落了下来。”
寇冲冠不愧是江湖人士,在众人若有所思之时已然提出了疑问,“这个茶碗原本应是放在柜台之上,虽然云和岳所在的这桌离柜台离得最近,但是他进入茶寮之后似乎并未有过离开桌子的举动。这么一来,凶手是如何将毒下到小二的碗中的呢?”
鸣芝拍了一下额头道,“这相士刚刚走近茶寮的时候曾经在柜台便立了一会儿,莫不成他是趁着这个时候下的毒?可是那时候燕小六打水未归,他连人都没有见过如何就能动了杀机?难道他早就知晓了燕小六其人,今天是专程为杀人而来吗?”
容貌平平的词话人摇了摇头道:“若是如小哥所言。凶手早有杀人的打算,那定会挑选一个茶寮内无人之际,之后只要一走了之,又有谁能知晓凶手何人。可是燕小六被害之时却是茶寮内门庭若市之机,由此也可以肯定凶手杀人必定是临时起意。而非早有预谋。”路人甲见鸣芝点了点头。又是继续道:“其实凶手将毒下在何处可以说是简单之极,因为他自己已然透露了此疑问的答案。大家可曾记得在燕小六倒毙之后,云和岳迅速起身查死者情况,动作似十分慌忙。期间还不慎踢翻了本来放在柜台边的水桶”
路人甲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终于露出了恍然之sè。
“没错!这毒就是下在那水桶之中,而燕小六所喝的水就是从水桶里舀出来的,因为当时茶寮里的热水已经全部加给了客人,所以燕小六想要喝水。只能从水桶里面去舀!”待到众人惊呼过后,词话人依然保持着淡淡的表情,也是继续道:“这就是本案的所有经过,一场漫无机心地对话成了催命符,此可谓是善用‘天时’。而诸位的身份和行动则成了凶手隐藏自己的掩护,也可以算是得了‘人和’。最后凶手又是借着座位靠近柜台的‘地利’,不仅轻易地在水桶下了毒药,还貌似无心地踢翻了水桶,将他下毒杀人的证据湮灭。所以说凶手入店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都是为了杀人而为,而在场的每一位也成了他jīng心谋划杀人大计中的棋子,以上种种,真可谓是机关算尽、费尽思量。不过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你的诸般伎俩已然被徐某揭穿。云和岳!你还有何话要说!”
云和岳在词话人的喝问和众人的注视下,并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sè,略一沉吟之后依旧颇为冷静地道:“云某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江湖术士而已。又何尝会有如此心机算计。再说一切只不过是你的凭空推测而已,现在这桶所谓的毒水已然打翻在地。即便你能证明这地上的水有毒,又如何能够分辨毒从何来,说不定这水本来无毒,只是因为浸染到了尸体,才会染上毒xìng呢?”
词话人摇了摇手指,淡淡笑道:“呵呵,云和岳,想不到你还想狡辩,真可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如你所说,这现场中没有一样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凶手,但是某却是依然可以将你入罪,因为你已然亲口承认过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
云和岳闻言眉心一蹙,面上闪过思索之sè,却是终究没有想出自己曾经露出过何等破绽。
路人甲从诸葛嫣处要过毒针凶器,递到云和岳的面前道:“到这枚毒针,你可是想到自己在何处露出了狐狸尾巴?我手中这枚毒针乃是取自死者身上的凶器,已然通体发黑。当时在捕头大人刚刚检视完尸体之后,你说了一句令人费解之语,你说‘很明显凶手就是通过那枚金针刺中了小二的手心,然后导致其毒发身亡’。金针?当时你明明你只到了这枚发黑的毒针凶器,又是如何得知这针本是金sè?一般人想到针的颜sè,大多也只会想到银sè或是铜sè才对吧?更何况要从此针露出的一截,推测出是什么漫天花雨针了!当时你说破此针的底细,可谓是十足的画蛇添足之举,反而将你曝露在了人前。”
“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案子透着几许蹊跷,而正是你的这个无心之失,才让我真正怀疑到了你的头上。”路人甲说到这里,也是顿了一下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云和岳,现在你可以伏法认罪了吧!”
在场之人均非是平凡之辈,他们循着样貌平平的路人甲之言稍一回想,也是记起了云和岳当时却是有过这个说法,不过云和岳本人却是哈哈一笑道:“云某有说过这句话吗?今rì这天气如此寒冷萧瑟,云某头昏沉沉的很,再加上方才经历的诸多惊吓,反正我是记不清了。”说到这里,云和岳又是指了一下周围之人道,“他们和云某一样都是杀人疑犯,为了能给自己脱罪,肯定会一口咬定云某就说过此等言语,也好将我推出去来作替罪羊。你一个写词话本的满口胡言,其实全是不顾事实的揣测!这位葛神捕出自六扇门,应该不会因为此等莫须有的证言,就将云某入罪吧?”
路人甲没有想到这云和岳如此难缠,正想着如何再给其致命一击,诸葛嫣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云和岳,杀人凡是总有动机。而这小二被杀,十有仈激ǔ就是因为这张夹在帐册中的纸片,上面写了几个字,这些字事关辽夏两朝征战,为何一个小二要注意记录此等兵家中事,因为他本身就是某方势力安插在此地的线人。在场诸人之中,这行江湖人是最先走近这茶寮的,其余众人都是一进茶寮就入座休息,唯有你在小二打水期间,在柜台边停留了片刻。所以也唯有你才有机会到这张纸条,因为你不想燕小六曝露此人的行踪信息,所以才会对初次见面的燕小六动了杀机。你曾在替其算命的时候说过,燕小六会有大祸临头,唯一破解之法就是勿见生人,以防祸从口出。这并非是你的杜撰虚妄之言,因为你就是那个因为燕小六传递消息而起了杀意之人!”
诸葛嫣说到这里,只觉得整件案子都是通透起来,“云和岳,无论从动机、证据还有作案可能,你都是大有嫌疑之人。若是你真的觉得清白无辜的话,就随我回一趟六扇门,只要六扇门证明你的真实身份确实和这纸条上的嫌疑无涉,那届时葛某一定亲自将你送出监牢!”
“哈哈——”云和岳听到此处,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摇身一变,仰天大笑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淡泊谦和之sè,言辞之中带着几分狷狂道:“好!好!世事果然玄妙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想不到我jīng心布下的一个局,竟然生生被一个样貌普通的路过之人给搅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啊!”
众人听了词话人的一番话,早就将其的嫌疑坐实了七八分,可是现在听到其真的直承其事,还是悚然一惊,一时之间倒是无人记得说话或是动作。
正在茶寮之中的气氛陷入诡谲的短暂宁静时,众人却是忽然到云和岳眼中厉芒一闪,还未来得及等几个眼sè高明之人提醒,对方已然暴喝一声,手中yīn阳幡挥出,身子如同鬼魅般箭步抢前,一股凌冽的真气裹挟着那面yīn阳幡,直直地向着诸葛嫣雪白的脖颈处斩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你一程
诸葛嫣见了对方的偷袭,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举,冷哼一声,已然从容地伸手架住了来势甚急的yīn阳幡,同时一个左脚踢出,狠狠向云和岳的下盘踢去。
云和岳见状却是动作不改,顺水推舟,一个反身后蹬,右腿不偏不倚和诸葛嫣的左脚踢了一个正着。云和岳显然吃不住诸葛嫣脚背上传来的惊人气劲,嘴角立刻渗出一丝鲜血,但是整个人却也是借着诸葛嫣脚上之力,向另一侧飞去。
站在另一侧的寇冲冠见云和岳向自己撞来,心中早就对这意图嫁祸于自己的相士恼急,所以连忙也是运起真气,向着对方的面门狠狠拍去。云和岳的去势甚急,再加上大半个身子已然腾空,所以也是避不过寇冲冠这凌厉的一掌,百忙之际只好将yīn阳幡抵在自己身前。
“砰!”
寇冲冠的一张结结实实按在了yīn阳幡上,不过那yīn阳幡显然不是凡物,竟然没有应声断裂。不过云和岳也是不太好受,只听他一声闷哼,口喷鲜血,整个人往后拋去。
在空中滑过半道弧线的云和岳飞出一丈有余,最后重重压在了那张放满众人随身物品的桌子,桌子顿时被压个四分五裂,人和台上的杯碟酒菜还有诸多物事,‘哗啦’一声跌作一团,混乱不堪。
不过遭受此重击的云和岳没有丝毫惊慌,眼中似乎还闪过几许狡黠之s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飞也似地向店外奔去。
诸葛嫣这几个月下来,虽然功力长进甚多,但是身法轻功却是没有多少提升,着云和岳狂奔的背影只能望洋兴叹,而一旁的寇冲冠虽然有意去追,但是见到身边的红衣女子却是根本没有半分要追赶的意思,所以也只得收了脚步不动。
“六扇门神捕见微知着。想他人之未想,神探之能果然非是徒有虚名。今rì一见,也是大开眼界。李某近rì将会在苏州盘桓数rì,若是来rì有缘,还望能把酒一叙!”
云和岳强行突围之后。其余之人也是陆续告辞离去。走在最后的就是李枚鸣芝主仆,李枚显然是对诸葛嫣方才破案一事印象甚佳,又或者是对于鸣芝的表现有些歉意,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言辞。
“李兄之言。实在是愧不敢当。葛某投身公门,行事往往身不由己,来rì之事也只能交由天意,若是有缘再见,葛某自当陪应兄一醉。”
诸葛嫣说起此言时。面有赧然之sè,因为此案得以告破,大部分的功劳倒是应该归功于这面貌平平的路人甲。
李枚闻言似乎也是大喜,又是寒暄了几句后,才带着鸣芝出了茶寮,往苏州方向行去。
诸人离去之后,只剩下了诸葛嫣和那适逢其会的路人甲两人,此人环视了一下一片狼藉的茶寮,也是感慨道:“方才这里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却是成了这副光景,世事果然非是人力可以揣度。”
诸葛嫣瞟了一眼此人,却是没有回应他的感慨,沉吟了半晌才忽得问道:“你说那相士云和岳真是辽国细作吗?”
“这?”路人甲怔了一下道,“这到是也未必!”
“哦?”
“因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