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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件事,不但改变了奥罗的一生,亦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诗人是这样说的:在那一年的那一夜,普利奴斯踏上了悲剧的命运。
白马的蹄印,是厄运的印记。
染血的宝刀,是不祥的诅咒。
我们因为失去了他--普利奴斯的太阳,而得到灭亡的结局。
历史的错乱,今我们得到无尽的苦难。
我们等待,我们呼唤,我们搜寻。
我们期望太阳的出现,但他却逐渐远去,而且消失。
而我们,亦只得随他而死。
第五章 心在碎
奥罗骑着白马,离开了王宫,来到克尼特河的旁边。克尼特河是一条自北向南的,贯穿富拉比萨的河,近上游的地区是贵族及富人住的,王宫亦建在那儿,而近下游的地段,则是平民的居住区。而奥罗现在正在二者之间。
宽阔的河流发出细碎的淙淙流水声,打破了黑暗中的沉寂,但却消除不了无边的空虚。
空虚,是一种感觉,一种茫茫然的感觉。
它不可爱,但令人感到平静。
它不可怕,但令人感到窒息。
死寂、孤独、无望,就是空虚之源。
它产生于你的心中,是多么的虚无,但又多么的实在。
世上无人能自空虚中逃出除非他选择死亡。
然而,死亡不是人的愿望,人于走只好接受空虚,继续空虚。
虽生存于人间,却像活在棺材中。
这一首诗,道出了奥罗在这一刻的心声。他抬头凝望了高耸的王宫一会,然后便骑着马慢步而去。他必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普林斯的府第是首选,但奥罗却觉得自己没面目见他。他先前还向普林斯说,他一定不会令他失望,但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普林斯一定会看不起他这个不履行诺言的人。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伊里士.马修的府第前。
守门的侍卫一见到他,马上走上前道:“奥罗殿下,你来这儿是有要事吗?”
奥罗点了点头:“我要见伊里士伯爵。”
“是!”侍卫打开大门,待奥罗通过后问道:“怎么不见殿下的近卫队的?”
奥罗回应道:“我今次是独自一人来的。”
侍卫立即呆住了,连门也没关上:“这……怎么可以的?他们……”
奥罗挥了一下手:“你别问这么多,快去向伯爵通传吧!”
“是!侍卫关上门,连忙奔向府第。
“等一下!”奥罗忽然叫住了他。
侍卫停下脚步,问道:“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奥罗说:“除了伯爵之外,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来了,明白吗?”
“明……明白。”侍卫一脸愕然,再次奔向府第。
五分钟后,奥罗独自留在府第的客厅中,站在窗前遥望夜空。
这时,年纪和奥罗差不多的伊里士伯爵进了客厅,抱歉地说:“真对不起,连茶也没一杯。”
奥罗摇了一下头:“不打紧,反正是我说不想其他人知道我来了。”
伊里士说:“老实说,殿下你一个人走了出来找我,似乎有点不寻常。”
奥罗神色黯然:“的确是……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伊里士来到沙发旁道:“我们坐下才说吧!”
奥罗坐下来道:“我真不知由何说起了,总之,我向父王拔刀了。”
伊里士大惊失色:“甚么?你向陛下拔刀?陛下可有受伤?”
奥罗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斩不中。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才……”
伊里士叹了一口气:“殿下,你怎可以犯这种过失的?就是斩不中,你也已是弑君的犯人了!”
“我知道,所以才逃到这儿来。”奥罗顿了一顿:“其实你应该听过一些关于我和父王的传闻。”
伊里士点了点头:“我听过,但传闻这种东西,不太信得过。”
奥罗垂下头,用右手支着左额角:“你错了,那些传闻都是事实。”
伊里士脸色刹白:“那 ……殿下你即是……”
奥罗接着说下去:“我因为王位的问题,而和父王吵起来,一时情急才拔刀。”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实在太不公平了……我一直……我一直都凡事做到最好……”
伊里士吐了一口气,拍了他的肩一下,用体谅的的语气道:“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你就暂时藏身在这儿吧!”
奥罗揉了一下眼睛:“多谢……”
伊里士摇了摇头:“别说客气话,你以前在生意上也帮过我不少忙,我是应该报答你的。”
奥罗点了点头,跟着伊里士到安排给他的房间休息。
很快,又过了一星期,大王子奥罗下落不明的消息终于传开了。全个朝廷都因此而人心惶惶,对事情作出了各种揣测。有人说大王子是因为不满国王的施政,而离家出走;有人说他是被野心家暗杀了;有人说他和女子私奔了,甚至有人在背地里,说他是被国王杀死了。而国王对这些揣测,一直不予评论,只表示对奥罗的失踪全不知情。至于奥罗藏匿在伊里士的府第的事,亦没泄漏出去、知情者只有奥罗本人、伊里士及他的几个幕僚。
这天黄昏,奥罗在房间里待得闷了,于是便在走廊上逛来逛去。由于怕被人发现他藏身于此,窗前的窗帘都落下了,令走廊变得一片昏暗。就是一个平平安安的人,留在这种环境中也会感到一蹶不振,更何况是受了重大打击的奥罗呢?在这一刻,他实在十分害怕,他怕要在黑暗中渡过余生。
他路过楼梯口,忽然听见伊里士的幕僚--积臣的声音由楼下传来:“伯爵,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说。”
伊里士烦厌地回应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积臣说:“但伯爵你亦应为自己着想一下,和国王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伊里土说:“我不是和国王作对,我只是尽朋友的道义罢了!”
积臣对他的回答不以为然:“奥罗殿下已是一个弑君的犯人了,我们收留他就等于是窝藏罪犯!”
“积臣!”伊里士厉声道:“我一向都对殿下恭恭敬敬,若一下子便视他为陌路人,不是太……”
积臣打断了他的话:“伯爵,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人人都在谈论殿下失踪的事,他迟早会连累你的。”
伊里士反驳道:“但国王本人也没说甚么啊!只要不让别人知道他在我这儿,不便行了吗?”
积臣回应道:“国王说不知道失踪原因,只是不想引起大风波罢了!他一定会暗地里派人追捕殿下的。如果殿下在这儿被捉到,伯爵你一定也下能幸免于难!”
伊里士满不在乎地说:“我会小心的了!你与其在这儿罗罗嗦嗦,不如想个办法,看看怎样避免被人揭穿这件事吧!”
奥罗听到这儿,顿时面色一沉。他不但保护不了自己,而且可能祸及伊里士伯爵,他实在过意不去。
接着,楼梯响起了脚步声。伊里士来到了奥罗身处的走廊,他一见到奥罗,便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刚刚想去找殿下你呢!”
奥罗假作轻松地说:“找我有事吗?”
伊里士回应道:“我刚聘请了一个外国厨师,我们一起尝尝外国菜好吗?”
“好……好的。”奥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我立即叫厨师准备饭菜吧!”伊里士说完便转身走下楼梯。
那天晚上,奥罗与伊里土一起,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他俩虽然不太相熟,但却对对方说了很多话,由二人的儿时生活,到他们今天的处境都说了出来。奥罗十分感激伊里士,因为他不怕危险去救他这个落泊的人。然而,奥罗却没能力报答他。他所能做到的,就只有悄然离去,在这个既快乐,又悲伤的黑夜。
初升的太阳发着白色的光芒,自群山中缓缓而上,照亮了幽暗的大地。人们纷纷起床,迎接新的一天。在富拉比萨的平民区内,一家旅店的客房中,响起了门被敲响的嘈吵声音。
“奥莱尔先生!你起床了吗?”门外的人边敲门边问。
奥罗坐在床边道:“我已起来了,你可以入来。”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脸带笑容的中年妇人。她把盛着水和毛巾的面盆放在桌子上,然后说:“今早有一个好消息啊!我已替你找到一间合适的房子了!”
奥罗浅笑了一下:“是这样就好了,你办事还真快的。”
妇人笑道:“这个当然了,我可是这儿的老板娘啊!”
奥罗问 “房子是卖的还是租的?”
妇人回应道:“业主说是卖是租都没所谓,总之有钱收便行了。”
奥罗点了点头:“你有叫业主来这儿找我吗?”
妇人回应道:“当然有!客人叫我办的事,有哪一件是我办不好的?那位业主约瑟先生听到有人对他的房子有兴趣,不知有多高兴!他说想马上来见你呢!”
“你替我约了他在哪个时间见面?”奥罗问。
妇人回应道:“是下午十二时二十分。”
奥罗沉思了一会:“十二时三十分……那你也准备好他的午餐吧!让人家空肚子太失礼了,钱就由我付好了,你就把它算在我的房租中吧!”
妇人“噢”的一声:“先生你真大方呢!我想这宗交易一定会成功!”
“也替我买点酒吧!我好久没暍过酒了!”奥罗站起来道。
妇人退出房间外:“好的,我送完早餐给你便会马上办的了。”她说完便把门关上。
奥罗来到桌旁,扭干了湿毛巾。仔细地把脸抹干净。这时,一丝光线自窗帘缝中透入房间内,照在水盆上,变成了荡漾的闪亮水波。奥罗放下毛巾,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接着,温柔的阳光便照亮了整个房间。窗外的是两层高的房子与街道,刀光剑影不再复见,但奥罗的心中却有着沉重的失落感。
已经一个星期了,他离开了伊里士的府第已有一个星期了。所有熟悉的事物都已不在眼前,变成了永恒的回忆。父王、母后、韦尔特、菲哲文、普林斯、王宫……亦成了回忆的一部份,只剩下宝刀仍在他的手中。遥望北方,王宫的高塔屹立在密密麻麻的房屋中间。红色的普利奴斯旗帜仍然飘动,但却是在向他挥手告别。在这一星期中,他不只一次想死,但他仍选择了生存。他已违反了对普林斯的诺言,他不想再违背对菲哲文的承诺。
“王兄,你应承我……”在微风中,奥罗彷似听见了菲哲文的声音。
“我答应你……”奥罗递起手,却没人送上酒杯。
数天后,奥罗离开了旅店,搬到了商人街的新居居住。顾名思义,商人街是一条有很多商人的街,很多商人要到批发市场去,都会先经过这儿。他们买完货后,就会驾着驴车或马车,把货运走。因此这条街每天都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的。
然而这一切对于奥罗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他的身体虽然是在这儿,但他的心仍留在王宫之中。王宫,就是他的一切。在那儿,他有地位,有权力,有财富。包围着他的,都是热烈的掌声和敬重、仰慕的眼神。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亲情。
他一直都认为国王是很爱他的,因为国王经常都赞赏他,鼓励他。但经过这一场灾劫之后,他才明白到这并不是真实。国王其实只当他是一个臣子,他乖乖听话,国王便提拔他,他违抗命令,国王便惩罚他。
奥罗在新居中,坐在窗前望着王宫,口中喃喃道:“我被骗了……原来我一直都未被父王爱过。他要的是一个木偶,而不是一个儿子……”
当他一想到这儿,便失落到极点。失去了王子地位的他,亦同时失去了权力、财富、朋友、尊重、自信。他善战,但他不能再上战场。他聪明,但他不能再处理政务。长处一旦没机会发挥,就与废物无异。虽然是很不甘心,但他的下半生就只能当一个平凡人。
他自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挂墙的镜子前。镜中反映出的,是一张呆滞的脸。他双目无神,愁眉深锁,嘴角下垂,脸色苍白,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潇洒神气的大王子。他伸手抚摸着镜中的映像,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我吗?似乎连我自己也认不出自己的样子啊!”
为了逃避追捕,他连名字也改了。他不再是人人敬重的奥罗殿下,而是奥莱尔先生--一个垂头丧气,无人关心,自暴自弃,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平凡人。他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