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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刘虞忍不住都想要快一点见到已经数年不见的儿子,亲口问一问他,这些年在洛阳和长安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艰险和苦难,才会磨砺成长到今天这样的程度。
不过,刘虞对于儿子做的有些事情,也有不太满意的地方,但此时却也不是追究和训斥的时候,一切都要等到将鲜卑人赶回北方再说。
这一天,散出去的探马返回向刘虞报告,说发现轲比能所率小种鲜卑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弹汗山。
弹汗山位于马城西北一百三十里外,后世这座山脉被人们称之为大青山。桓帝时期,鲜卑部落联盟首领檀石槐将王庭立于弹汗山下歠仇水的上游,而沿着歠仇水一路向东南而下,就会来到幽州的门户——马城。
檀石槐少时有勇有谋,被鲜卑各部落共同推举为大首领。在他统治北方的数十年间,大胆启用汉人谋议,制定了律法,锻冶兵器和工具,大大地促进了鲜卑社会的发展。
在檀石槐的一生当中,曾经率领鲜卑各部向南劫掠至大汉的边境各郡,北边抗拒丁零(贝加尔湖一带的游牧民族),东面击退了夫余人的西进,西面进击到了乌孙国,不仅完全占据了昔日纵横北方万里大漠的匈奴人曾经的的疆域,还进一步将疆域扩充到东西一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
如今,檀石槐已经去世十几年,由于他在世时尚未建立统一的鲜卑国家政权,所以当他死后,鲜卑大联盟迅速土崩瓦解,又分裂为许多互不相属的支脉。
其中,东部鲜卑控制着从右北平以东至辽东的区域,与夫余、濊貊接壤,共有大小二十余邑,其头领被称为弥加、阙机、素利和莫槐;中部鲜卑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有十余邑,其首领为柯最、阙居、慕容等,被称为大帅。西部鲜卑从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乌孙,约有二十余邑,其首领有置鞬落罗、拓跋邻,拓跋推寅、燕荔阳等,皆为大帅。
这次率军前来袭掠幽州的鲜卑首领名曰轲比能,是中部鲜卑部落中新近冒头的一个年轻酋长,他作战勇猛,执法公平,不贪财物,因此在靠近边塞的这几个鲜卑部落当中很有威望,大家共同推举他作了大人,带领部落发展壮大。
鲜卑人所谓的大人,又称之为大帅,属于几个部落联盟的共同首领,比之一个部落的酋长要大,比之整个鲜卑首领要小,权力和地位相当于汉人这边一个郡的太守。
轲比能非常崇拜昔日檀石槐创下的丰功伟绩,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庞大的想法,那就是有朝一日要再度统一北方大漠,而且还要建立起像大汉朝那样的国家。他经常派出探子和细作扮成商贩,深入到汉人境内刺探消息,因此对于目前大汉王朝朝廷崩坏,各地军阀混战的局面非常清楚。
这次率众进犯幽州,是轲比能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自从刘虞入主幽州以来,他积极推行怀柔和平的民族政策,鼓励边地百姓与附近的乌桓人和鲜卑人进行通商,使得幽州保持了稳定安宁的局面,得到了充分的休养生息,如今可谓是百姓富足,仓满粮足。
幽州如今就像一头养肥了的年猪,只要闯进来狠狠地捞上一把,轲比能就有把握让自己的部落迅速壮大起来,进而东讨西伐,将地盘扩大几倍。
轲比能的野心虽大,但他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所以这次出兵也是十分谨慎和小心,先派出了两千部落精锐作为先锋,进驻弹汗山,试探一下刘虞的反应,然后在决定后续的行动。
如果刘虞生出忌惮畏惧之心,愿意媾和,轲比能便狮子大张口地向刘虞讨要一笔粮食和盐铁物资;如果刘虞拒绝和谈,轲比能也不介意跟刘虞狠狠地打上一仗,然后冲进幽州能抢多少是多少。
当然了,轲比能此行也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和信心,其中最让他忌惮的便是活跃在上谷郡北部白山一带的阎柔势力。轲比能知道阎柔此人在乌桓和东部鲜卑部落中甚有威望,可以调动的兵马甚至比自己还要多些,如果他跳出来支持刘虞,自己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
轲比能早就想好了,万一幽州的防范过于严密,阎柔果真掺和了进来,他就立即转头向西,带着部落青壮进入并州境内劫掠。虽说并州如今已经被中部鲜卑各部落糟蹋的不成样子,可再瘦的牛羊身上,总能剥下几块肉来。反正汉人百姓就跟蝼蚁一样,怎么死都不会死绝,只要有土地可供耕种,他们总是愿意守着过日子的。
然而,令轲比能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前几日,阎柔忽然派人前来面见轲比能,声称愿意与他一起对付刘虞,条件便是将刘虞赶回蓟县之后,可以放轲比能进入代郡,而上谷则要归于阎柔。
轲比能当时便答应了阎柔的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只要大军攻下马城、高柳和宁城三地,幽州就像一个被脱光了外衣的女子,自己的人马想怎么纵横都可以,到那个时候,从代郡一路南下就可以进入冀州,据说冀州韩馥比刘虞还要软弱,正好可以狠狠劫掠一番。
对于轲比能与阎柔的勾结,刘虞此时并不知情。他在进驻马城之前,接到的消息是轲比能联合了中部鲜卑近五万人南下,而近来经过细作刺探得来的消息,轲比能此次其实只带了近两万人南下,并没有传闻的那么夸张。
两万与五万,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数字。
刘虞进驻马城的兵力是两万七千人,对外号称三万,若是防御五万鲜卑人的进犯,兵力便会明显落于下风。特别是从宁县至班氏有着漫长的四百多里边境线,鲜卑人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随时都可以选取当中一段而轻易突破守军防线。
如今,刘虞摸清了轲比能的具体兵力,他是以近三万的兵力对付轲比能的近两万人,压力骤然减轻了许多。刘虞已经派出魏攸领兵一万开赴高柳城,他给魏攸下达的命令便是死守待援,一旦轲比能率军从高柳一带进犯,刘虞便会率军从马城出发,绕到轲比能的身后发动猛然一击。
刘虞的这个策略还是可行的,但前提是距离马城八十里外的阎柔不会移动,若是关键时刻阎柔带着部队向北跑进白山躲清闲,则宁县这一带便会门户洞开,到时候轲比能瞅准这个空当钻进来,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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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阎柔的算计
时间已近十月之末,这天刘虞带着从事程绪巡视完城中各处,回到了自己帐中。
程绪劝说刘虞道:“主公,轲比能的部队如今距离马城不到百里之遥,吾军前几日又分出一万兵马由魏曹掾带往高柳,现在所剩兵力几乎与阎柔相当。马城和宁城分据歠仇水南北两岸,历来是互为依存,如今阎柔态度不明,形势于我极为不利。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如便答应了阎柔的请求,向朝廷表奏他为护乌桓校尉,这样就可以让阎柔为我们所用,轲比能自然会知难而退。”
刘虞皱着眉头默然不语,似乎对于程绪的这个建议并不热衷。
程绪接着说道:“若是不答应阎柔的要求,等到轲比能率大军前来时,他们两伙势力私下里勾结起来,到时候我军两翼受敌,立刻便会陷入被围的困境,形势就会变得十分危急!”
刘虞见程绪都在替阎柔说话,估计其他的人有这种想法的会更多,于是叹口气,解释说道:“阎柔此人,狡而无信,比之公孙瓒尤为不堪,今日我若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明日他又会提出别的要求,对于这种贪婪之辈,绝对不可轻予!”
“主公,可我们若是不答应阎柔的要求,当下这一关就很难过去啊!就算阎柔此人有野心,他以往还是向着我们的,也未曾做出太多倒行逆施的事情来,这次又亲自带着两万兵马跟随主公南下冀州,也算是立下了功劳。”魏攸继续劝说道。
“哼,你不提此事还好!阎柔这次率兵南下冀州,骚扰祸害当地百姓的事情还做的少么?”刘虞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
宁城之内,阎柔伸长了脖子等侯马城那边的消息,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可刘虞却是稳坐钓鱼台,到现在也没有吐口,这让他感到十分恼火。
阎柔对身边的亲信说道:“刘虞那个老货,到现在还不肯答应我的要求,为了给他一点厉害看看,我派你现在立即带人前往弹汗山,见到轲比能之后,就如此这般告诉于他……”
这名亲信点头领命,转身准备出账。正在这时,帐外有人报告道:“大人,小的有紧急军情报告!”
“速速入帐,详细道来!”阎柔喝道。
“启禀大人,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最近带着兄弟们在沮阳至涿鹿一带进行侦查,昨日发现了一支从东面来的队伍,这支队伍外侧有千骑护卫,当中全部是马车和牛车,所过之处留下的车辙很深,道边洒落着零星的粮食颗粒!”
“可否看清了对方的旗帜和服饰?”
“启禀大人,小的看得分明,这支队伍穿着幽州军卒的服饰,打着一面‘刘’字大旗,可以肯定他们是从蓟县方向而来,这是要向驻守马城的刘虞运送军粮和物资。”
“好,这次你们做的很好!来呀,赏钱百贯,粮十石!”
待这个哨探头目高兴地离开之后,阎柔对身边尚未离开的心腹说道:“情况有变,你暂时不要去弹汗山了。刘虞的运粮队伍再有三天便能走到广宁的南边,这一带距离马城至少还有八十里路程,距离广宁却只有十五里,我们只要出动三千兵马扮成盗匪,夜间埋伏在路边,便可以将这批粮草军资抢过来!”
心腹急忙劝说阎柔:“大人,我们此时动手,就算刘虞没有证据,他也肯定会想到是我们干的。若是抢了这批从蓟县运来的粮草军资,我们与刘虞的关系就会急转直下,还请大人三思而行!”
“哼,有什么好怕的?刘虞那个老货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不给他留面子!这次出去劫粮,便由你亲自带队,到时候只抢粮草和军资,不要轻易杀人,等粮草到了我的手中,看刘虞不来求我!”
阎柔主意已定,并不听这个心腹的劝说。
却说夏侯兰前几日走马上任,领了向马城押运粮草的军命之后,便一路小心谨慎地护送着运粮的队伍向西而行,这一日终于走到了涿鹿县以北歠仇水与治水交汇的地方。
眼看天色将晚,夏侯兰驱马来到公孙纪所乘的车旁,语气恭敬地说道:“公孙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便让队伍在此地宿营吧?”
车中昏昏欲睡的公孙纪伸手掀开车帘,向四处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此地为两水交汇之地,地势平坦,夜里风太大,若是将队伍留在这里,只怕引得兵卒和民夫们不喜!”
夏侯兰耐心解释说道:“大人,方才卑职已经亲自在四处打探过了,觉得此地虽然有些风大,但因为有两面临水,所以夜里只需专心防守北面即可,至于我们一路过来的东面则是安全地带。我方才已经安排下去了,夜里会将随车运输至马城的过冬衣物取出一些给士卒和民夫御寒,大家应当不会被夜里的寒风冻坏了身体。”
夏侯兰如此布置,可谓心思缜密,但却惹得公孙纪心中更加不喜。公孙纪沉着脸质问:“夏侯司马,你怎么可以私自动用运往马城的军资?”
夏侯兰见公孙纪发难,脸色平静地回答:“启禀大人,兰在离开蓟城时,公子曾授临机专断之权,此事有另外四名军侯作证!”
“好,好!既然公子授你临机专断之权,你便自行决定即可,何必再来聒噪!”公孙纪气呼呼地说完这句,“唰”的一下,将车帘从内扯了下来,再也不想多看夏侯兰一眼。
对于公孙纪的无礼,夏侯兰视若不见,如今保证运粮途中的安全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他犯不着跟这种小肚鸡肠之人计较。
“传吾命令下去,今夜便在此地扎营歇息。所有装粮的车辆停在临水的一边,装载草料和被服物资的车辆,按照顺序停在北面,民夫住在中间,骑兵守住东面,四位军侯仍按前几日的惯例,每人夜里带队巡视营地一个时辰……”
夏侯兰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各项命令,丝毫看不出他在一个月前还只是公孙瓒麾下一名小小的队率,如今却成了管辖着千名骑兵的军司马。
按照大汉军制,队率统兵五十人,军司马统兵四、五百人,刘和破例让他带兵一千,足见对夏侯兰的信任有加。要知道,刘备如今在公孙瓒手下也就是个别部司马,这次出任安平相后,公孙瓒才舍得派了两千人马给他。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日上午,队伍吃过饭食之后,夏侯兰准备率队继续向西前行,一个两难的问题却摆在了他的面前。
涿鹿位于歠仇水和治水交汇的地方,而歠仇水和治水汇合之后往东流淌,便成了灅水。从地图上看去,歠仇水、治水和灅水连在一起,就像一个开口向左横着放的“丫”字,队伍沿着歠仇水继续向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