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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唇。
啊?他又要……
“谨哥哥,真的没有什么事,你让玉儿说什么嘛?”她屏住呼吸,佯装镇定,却仍旧摆脱不了他陡然间露出的笑面虎表情所带给她心里的骚动。她的心绪很怪异,似乎也并不是讨厌谨……怪了!怪了!她在想什么!打住,赶紧打住!
玉儿有个毛病,一有什么挣扎犹豫,或者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就会猛摇头。以此来摇掉心中杂念,让自己快刀斩乱麻。对于她这毛病,谨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呢。现在一看到她摇头,谨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而且很纠结。
“还不说实话?那好吧,说谎的孩子,就该惩罚。”他作势又要将薄唇凑上去。
玉儿眼明手快的伸手一挡,才想起上次的一幕,怕被他再次亲到手,遂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惊恐地道:“等等!”
他倒是很听话,随即就停止了动作,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么说,你是打算说实话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话可说嘛!”她哀怨地道。风水轮流转啊,小时候她把他整治得差不多了,现在该反过来被他收拾了。苦命的她啊,什么时候结束这种受制于人的被动日子?
谨被玉儿一脸的小媳妇样给逗乐,很喜欢这种把小恶魔收服的感觉。不过他还不能得意,以免把小恶魔惹怒了。他赶紧调整了脸部表情,收起眼角的得意,厉声对她道:“没有什么实话可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对谨哥哥说的话,都是假话?”
“谨哥哥,你故意曲解玉儿的意思!”玉儿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哪里能够与谨胸中的沟沟壑壑抗衡?不消几句话,她便败下阵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谁吻过你?是珞,还是南宫绝?”谨不想再跟玉儿打太极,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从刚才玉儿一系列的反应可以看出,应该确实存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吻,否则她口中不会出现那些“一样”、“不一样”之类的怪异词汇。
“啊!”玉儿一时间对谨的话消化不良,只能靠着惊叹声来平衡自己心中的震荡。谨哥哥太厉害了!他居然连这个都能猜到!
看到玉儿的表情,谨更加的确定,心脏忍不住一阵抽搐,很是不爽地道:“是珞,还是南宫?”
听见谨哥哥居然把矛头扯上南宫,玉儿仰着头,用一张红得像熟番茄一样的脸蛋儿对着谨,怒冲冲地道:“南宫是我的师兄和知己,你不能这样污蔑我们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珞?”他面无表情地道。
话已至此,玉儿知道越描只能越黑,这才弱弱地道:“那、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怎么个意外法?”他仍旧没有表现出喜怒,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听故事的表情。只有那双迎目中浮现出似有若无的野性,让他看起来向只即将睡醒的猎豹。
“就……”玉儿迟疑着寻找合适的说辞,却发现脑袋一片空白,她无法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心中一急,她烦闷地对谨到:“这是我的私事!”
“看来你却是需要一点儿实在性的惩罚!”他霸道地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玉儿已经别压迫得够久了,依照她的性子,岂是这般随意让人控制的?
她恼火地冲口向谨宣战:“不要总是用‘惩罚’来威胁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觉得这只是威胁?”他微拧眉头,薄唇紧抿,口气虽轻却满含凌厉。
玉儿正在琢磨接下来怎么跟谨“决斗”,便骤然感到自己的眼前袭来一团黑影,紧接着嘴唇上就传来细微的疼痛感。
“唔唔唔……”他居然吻她!不似之前的意外碰触,他居然明目张胆的吻她!他温热的薄唇就顶在她的唇边,灵活的舌头还用力地撬动着她紧闭的小嘴儿。她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便会被他的灵舌乘虚而入。
谨对玉儿的不合作稍显不悦,微微用力,惩罚性地啃咬了两次她的嘴唇,趁着她吃痛松懈之际,舌头狡猾的滑进了她的嘴里。
一个简单的浅吻,逐渐加深……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满足那浅浅的低啄,他需要疯狂的索取那让魂牵梦萦无数个日日夜夜地芬芳。
玉儿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身体居然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
就在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无法自拔的沉溺在了他所编制的陷阱中时,他终止了让两人都终生难忘的一个热吻。
“以后还敢对我说‘私事’两个字,恐怕惩罚就不只今天这般简单。”他充满情愫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郑重其事地对她道。
“什么?”她已经把先前的一切尽数抛在脑后了。
他十分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遂道:“你只要记住,以后除了谨哥哥以外,不准让别人碰你。知道吗?”
他对她宣誓了所有权,也暗示她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不会如往常那样单纯。
“走吧,你不是想去山洞看个究竟?”他抱起她,将她放在了马背上,扬鞭而去。
直到马儿疾驰中掀起的狂风拂面,她才终于自刚才的一切中回过神来,也发发现他的一双铁臂又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身。知道背后有一双灼热的眼眸盯着她,她只觉得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102 她亦有情
当玉儿带着瑾来到山洞时,洞口已不复之前的隐秘和规整,而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堵了个密不透风。
“这?”玉儿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被毁坏的洞口,急的就想立刻冲进去看个究竟。
瑾铁臂一伸,将玉儿牢牢拉住,忙道:“玉儿!你先别急,我上去看看再说。”
言罢,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拔出佩剑,用力刺去,只听得一阵叮咚轰隆声炸响,封在洞口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杂物当即垮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洞中飘了出来。
瑾脸色略变,眉头微微拧起,不过转瞬即逝,回头对着玉儿时又恢复了一脸的从容。他若无其事的对她道:“玉儿,你先在洞外等我,我进去查看一番。”
虽然瑾的脸上波澜不惊,但玉儿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她直觉里面一定出了大事,从山洞中飘散出来的血腥味太浓,让她心中很是不安。生怕他进去有事,她赶忙上前拉住他,用着商量的口气低声道:“瑾哥哥,不要进去。”
瑾知道玉儿是在关心他,遂心内甚是欣慰。他伸手摸了摸她小巧的脸蛋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用着她熟悉的温柔嗓音低声道:“没事,瑾哥哥知道分寸,玉儿无须担心。”
玉儿的小手紧紧地拉着瑾的衣袖,就是不放松,也不应话,只是用着惊恐的小脸儿对着他直摇头。
“瑾哥哥若不进去查看究竟,你如何放心?你先前不是说有个丫鬟,还有你儿时最要好的玩伴都在里面?”瑾以为玉儿是吓着了,毕竟那股血腥味来的太突然,也太诡异,闻在鼻腔里会让人嗅到一股死亡的味道。
玉儿向来是个软心肠,只要是她身边的人,不论丫鬟主子,她都不忍心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如果丫鬟然月和她的儿时玩伴狗娃子都遇害,她一定会难过好一阵子。如果一直不去确定然月和狗娃子是否遇害,那么她更会长久的在愧疚和难过中度日。
他不忍让她难过,不忍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痛苦,更不忍她长时间经受不安,所以他要立刻进去为她看个仔细,确定她担心的状况“没有”出现。倘若丫鬟然月和狗娃子果真惨遭不幸,他不会让她看见,善意的欺瞒在此刻或许尤为重要。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要保留她脸上的那份欢快,让她永远做春日花丛中萦绕的翩翩彩蝶,只看得见盎然的春意,而看不见萧瑟的秋冬。
玉儿仍旧不松开拉着瑾衣袖的手,不是她逃避现实不敢进去查看究竟,而是她更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瑾细细地观察着玉儿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试探地问道:“玉儿,你在怕什么?”
她不是个怕事的女子,甚至可以称得上胆大妄为,今儿却这样畏缩不前,是为何事?
玉儿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说不过去,确切的说是已经很是反常了。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去过山洞,知道里面的布局复杂,现在又看到洞口严重毁坏,生怕里面有诈,所以在担心瑾哥哥的安危吧。她可以只身涉险,但瑾哥哥绝对不行。他乃冰瀚国储君,身系天下苍生,她不能让他轻易涉险。
此刻她的脑中有一些飘忽不定的念头,觉得这座山洞的开凿,似乎与瑾哥哥息息相关。遥记那日她对薛父亲的质疑,心内便更加不平静。薛父如果只是个势利眼,只想巴结皇室权贵,他首先想到的是太子瑾,而不是成王珞!取亲王而舍太子,这实在不合势利眼的逻辑!
玉儿自己没有察觉到,她似乎越来越担心瑾的安危?难道心中压抑的火苗重燃生机?不曾发芽的情丝悄然萌动?
“瑾哥哥,洞府内错综复杂,机关重重,你现在贸然进去危险太大。事已至此,也不争这片刻功夫。要不这样,我在这儿守着,你前去调集兵士前来搜查,也让下面的人将结果如实禀报父皇。”她冷静地道。
瑾发现来了山洞之后,玉儿的表情跟他预想中的差了很多。他本以为她会因为担心洞内的人而直接冲进去,谁知她却表现的这样沉稳,甚至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抑或是,她已经开始在担忧着他的安危?
“瑾哥哥的亲眼所见,便可作为证据禀报父皇,无须他人为证。”他自信的道。
“瑾哥哥,这不一样。其他的事或许可以,但此事牵涉到朝中肱骨大臣,仅仅以你储君身份压制,难保父皇会以为瑾哥哥经党营私,拉拢薛尚书不成故意酿制的惨剧。”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过这份超乎了她年龄的睿智。今天能原原本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实在也是破了先例了。对他,她似乎已然超出了自己划定的界限……
瑾眼中精光一闪,赞赏地道:“玉儿怎会想到经常营私这一层?”
“龙座乃是天下志士争夺的焦点,而储君更是皇室内斗的根源。瑾哥哥的太子宝座似乎坐得太顺利了,这本就不合逻辑。天下之路蜿蜒崎岖,人生之路坎坎坷坷,瑾哥哥的天子之路也不可能永远太平。”她肯定得道,乌黑的眸子里有着笃定和坦然,并没有因为自己话中的危险而胆怯。
瑾惊叹的望着玉儿倔强的柔美小脸儿,一双鹰目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他喜欢玉儿,爱着玉儿,完全是出自个人感情;而现在他惊讶于玉儿那份男儿也有所不及的胆识和睿智,他更加的放不开她了。他为自己爱上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女人而感到自豪,也为日后自己的江山有这样一位皇后而感到欣慰。她是天生的国母,那份隐藏在天真表象之下的内敛和智慧足够让她稳稳地握住风印。
他曾经担心过她日后成为天下女人瞩目的焦点,会不会身陷险境。现在看来,就算没有他的保护,她一样会安然无恙,遇难成祥。有他密实的保护,再加上她本身的实力,谁能伤害到她?父皇当初让风刀子带她去风云岛学武习医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文武双全的未来一国之母,集尊贵与智慧于一体,她将成为他统御天下的贤内助。
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和他一同坐上金銮大殿接受百官朝拜、万民山呼,他的心便久久无法平静。有了她,他的天子之路或许不再寂寞,不再乏味。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一生一世的爱恋和疼惜,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尊贵无比的权势地位。
一番惊叹过后,瑾压制住心里汹涌澎湃的感动,感性的对她道:“不曾料,玉儿已为瑾哥哥想得如此深远。不过你无须担心,没有人能伤害到瑾哥哥,更没有人能伤害到玉儿。”
话音一落,他便朝山洞走去。玉儿本想再次阻拦,但转念一想,瑾哥哥是个多么自负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被“危险”两个字给吓停了脚步?
既然阻止不成,她也只得随他跟了进去。
……
瑾不想让玉儿跟进来,怕她看到然月和狗娃子的尸首,但实在拗不过她的倔强,只得作罢。还好,他担心的状况没有出现。
洞府内的家具东倒西歪,各条主要通道里鲜红的血液遍地都是,却鲜少见到有倒下的尸首。瑾和玉儿心中都感到奇怪,实在猜不透事件的真相如何。到底那些遇害的人都去了哪里?就连然月,狗娃子,以及薛紫烟都不见了踪影,更不用说那些位数众多的护卫。
“玉儿,你跟在瑾哥哥身后,不要落太远。”瑾认真的对玉儿道。
玉儿原不想和瑾太过接近,毕竟两人之前才有过一次让人心跳加快的接触。因为此刻情况特殊,她不想让瑾分心,所以没有反驳他,安安分分的跟在他身后,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瑾四处查看了洞府内的所有旮旯角落,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