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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城 by 醉卧长安 (古装+小虐心,冷情的男人纵然爱他也是伤他+戏子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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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程当他头脑发昏,胡扯八道,也不理会,径自将锅里的菜翻炒几下,撒下一点盐巴。 
背后有人贴上来,倾身拥住他,在他耳边悄笑:“我是说真的,你上灶的样子……很好看。” 
卿程看了一眼腰上的手臂,平静道:“这顿饭你到底想不想吃?” 
“想。”他很明智地放手,以免卿程一怒之下掀了灶台,这阴雨天气,还是有个蔽身之处较妥。 
菜蔬很快烧好,而米饭还一时未熟,朱祁沧瞧了瞧卿程,挟起半根野菜入口,仔细咀嚼,露出笑意:“很不错,我一直以为,男人煮的东西不毒死人就算万幸。” 
卿程淡淡道:“各家酒楼菜馆的厨子都是男人。” 
“那倒是。”他想了想,谨慎说道,“但是,你不觉得,煮好饭后再烧菜比较对路?不然等饭熟了,菜早就凉透了。” 
卿程一怔:“是,我忘了。” 
朱祁沧好气又好笑:“你表面仔细认真,其实迷糊得紧,这些年若不是有你班里弟子,怕也未必过得多悠闲。” 
卿程无言以对,的确如此,冷盈与凌小宁常在身边,很多琐碎事根本不必他操心。有事弟子服其劳,倒也不算什么,可当他还不是师傅时,不也顺顺利利一路走来? 
“也许,将来成了家,会好一些。”他轻描淡写道。 
朱祁沧的筷子僵在半空,叹了口气,慢慢放下:“你向来漫不经心,饭时常忘了吃,天冷不知加衣,伤了风不肯吃药,练起剑来记不得时间,谱起曲来一熬就是整夜,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别人?娶妻……你还是不要误人终身的好。” 
卿程垂着眼,静静瞧着灶下柴火,锅盖间隙不断涌出的浓郁雾气氤氲在半空,木柴燃烧时噼啪作响,让这阴凉的小屋逐渐暖融融起来。 
“所以,你要带累别人,不如带累我,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朱祁沧走到他身边,轻声谑笑,“日常杂事均不用你伸手,也许,可能你嫌啰嗦一些,其他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嗯……除了一样比不上女人,余下绝对没有差别。” 
见卿程眼睫隐约一动,他心中忍笑,凑近耳边道:“我不会生孩子,你也不会,但行房……绝不成问题。” 
卿程缓缓侧目,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我哪里说得不对?”他很无辜地回看过去。 
“你脑子有问题。” 
朱祁沧大笑着一把抱住他:“我实话实说,哪里有问题?”邪气地上下其手,大吃豆腐,“我从前教你的东西,你可记得?不如今晚温故而知新一下,怎么样?” 
卿程长吸一口气,轻轻说了三个字。 
他说得极轻,朱祁沧只顾心痒垂涎,竟未听清,低低笑道:“你应该说一个字——好,或说两个字——可以,千万别说三个字——不可以、你休想、办不到……我一概不接受。” 
卿程冷冷道:“你说的都不是?” 
“哦?那是哪三个字?” 
“饭焦了。” 
“呃?” 
“我说,饭焦了。” 
朱祁沧一愣,不由放手,立刻去揭锅,他从未下过厨,竟不知锅盖要拉开或揭起,图方便地往前一推,蒸汽瞬时冒出喷在手上,他哼了一声蓦地缩回手,咬牙皱眉。 
卿程也是一惊,眸子微垂,抿唇道:“到屋后溪水里浸半个时辰,消肿效果很好。” 
他那般要笑不笑的模样诱人至极,若不是手掌实在痛得厉害,朱祁沧哪肯放过,犹豫一阵,不舍地又瞧几眼才往外走:“饭焦了我也吃,你小心些,别也薰了手。” 
卿程不理他叮嘱,径自掀了锅盖,一锅米饭雪白清香,哪里有丁点焦糊! 
朱祁沧啼笑皆非,想不到自己也有不查上当的时候,掌心指节肿胀疼痛难忍,只好先出门直奔屋后,浸一浸溪水再说。 
在冰凉的溪里浸了一阵子,果然胀痛减轻不少,想起方才木屋里一情一景,不由自顾低笑,倘若以后能这样相伴度日,该有多好。 
只可惜,卿程太过死性,要他来允,实在困难得很。 
未及一刻钟,他便急着往回走,若是卿程自己吃饱了,却把他那份倒掉,岂不糟糕。 
一进小屋,便见有一人,背对门口而坐,正在狼吞虎咽大块朵颐,卿程在他对面,慢慢挟着米饭,像是无甚胃口,吃了一点便搁了筷。 
“咳,不会把我的份吃光了吧?” 
那人转过身,两颊塞得鼓胀,含糊不清道:“对不住,我赶了很久的路,实在是饿得要命,包涵包涵!” 
朱祁沧走到桌前,见满桌狼籍,那人口里含着饭说话,喷得到处都是,别说没了他的饭,便是有,谁能咽得下。 
拈掉射在卿程衣前的一粒饭,温声道:“你怎么吃得这样少?天气凉,多吃一些才暖和。” 
卿程起身淡淡道:“我本也不大饿,喝了一点汤,已经够了。” 
“汤怎么抵饿,再吃一些罢。” 
卿程摇摇头,看了看还剩了大半碗的米饭,转身走开,“不吃了。” 
朱祁沧叹气,到锅台前一瞧,果然饭锅里已经铲得七零八落,菜也只剩一些残汤,不由苦笑,不知哪里冒出这么个吃白食的,这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横扫一空……唔,说起来,这屋子本来就是别人的,要说吃白食,也不止一个人。 
随手拿了卿程那碗饭,到锅里铲了些锅巴,泡上还有些余热的菜汤,才吃了两口,就见那人盯着自己,不由一笑:“怎么?” 
那人古怪地嘿嘿两声,又喷出几颗饭粒,朱祁沧不着痕迹微退一步,避开喷射范围。 
那人一哼:“他的口水你吃得,我的便吃不得?” 
朱祁沧怔了下,不在意笑笑,吃卿程剩饭倒没什么,若沾了那人喷的饭粒,可就大大倒胃口了。 
瞧了一眼卿程,他根本没注意这边,正自出神想着什么,于是微叹,即使近在眼前,卿程也是常常视而不见,更别说知他心里长久以来,盼望得来的关切一瞥。 
“砰”的一声,那人忽然丢下空碗气愤大叫,“我就知道,谁都嫌弃我,嫌我话多嫌我邋遢!话都不跟我多说一句,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他这样大吵大叫,朱祁沧与卿程都是一愣,不知他好好的,怎么忽然发这么大脾气,喊了几句后,便怒着脸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卿程疑惑地看着门外迅速消失的背影,不解道:“怎么回事?” 
朱祁沧脑中灵光一现,失笑道:“他不会以为我们要和他拿饭钱,所以先发制人,逃之夭夭了罢?” 
卿程想了想,不禁莞尔:“谁知道。” 
他这一笑,朱祁沧便呆了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声道:“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笑。”以往这般轻松自在的笑,都是给别人的,唯独这次,是对他。 
卿程敛了笑,淡然道:“是么?” 
朱祁沧看他半晌,又低头吃饭,吃完后将碗收起,拿到屋后溪边去洗,洗净带回,往架上放置时,忽然胃里一热,动作僵住,闭了闭眼,轻轻道:“卿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他心里一定,将碗慢慢搁好,而胃里越来越热,让他心中暗惊,单手压胃,走到床前坐下。 
卿程立即起身:“我睡地上。” 
朱祁沧扯住他,勉强笑道:“你怕什么,我……”话声一顿,再也说不下去。 
卿程注意到他神情动作,不由蹙眉:“怎么了?” 
他强吸一口气:“菜里有毒。” 
“你不是说你识得野菜。”卿程瞥他,“何况,我也吃了,怎么没有事?” 
朱祁沧轻微摇头:“不是野菜有毒,是刚才那人……在菜里下毒。” 
卿程对这些全然不懂,但见他额上冷汗涔涔,想必痛得厉害,想了一想:“会不会死?” 
朱祁沧低低苦笑:“我知你不会安慰人,但也不要问得这样直白好不好。”不知他哪里得罪了那怪人,莫名其妙为何害他? 
强自盘膝而坐,运气调息,心里正疑虑间,门口响起一个小心的声音:“怎么样,毒发了没?” 
卿程走到门前,冷声道:“你为何下毒,你和我们有什么仇怨?” 
“喂,我可是好心,打从两天前我就注意到你们两个不对劲,你被制了穴道,心不甘情不愿跟他走,我热心助你脱困,你还质问我!” 
卿程愣住:“什么?” 
“快走快走,那毒虽然霸道,却绝毒不死他,等他驱了毒,我可打不过他!”那人拉起卿程就往外走,“我瞧你顺眼,所以帮你一帮,快快,赶紧逃命去!” 
卿程迟疑一下,回头看了朱祁沧一眼,他也正瞧过来,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却在笑。 
“卿程,你回惊舞,我还要去拖你回来,来来回回,麻烦得很。”他似是动弹不得,连吸气也有些轻颤颤的,“我不死,总要去寻你的。” 
“嘿,阴魂不散啊?怕了你不成!”那人看不过眼地跳回来,又扯动卿程,发觉他内息滞涩,自告奋勇道,“来,我给你解开穴道。” 
“不行!”朱祁沧低喝一声,“路数不同,你若乱来,会伤了他。” 
那人呆了呆,困惑地看看朱祁沧,又看看卿程,挠了挠头,悄声道:“你这仇人怎么好像还挺关切你的?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哎哎,别说别说,我只助你脱困,可不帮你报仇,千万别扯上我,千万不要……” 
“他不是我的仇人。” 
“咦?” 
卿程伸手取了剑,缓缓拔出,抵在朱祁沧胸口,淡淡道:“我与他,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身后人大叫:“我只叫你逃命,没叫你杀人啊……呃,杀了也好,免得他日后找我晦气,我一时多管闲事,可不想从此被人追击,快动手快动手!” 
朱祁沧勉强牵动唇角,低低道:“当初,你也是这样要杀我,后来,你却从城墙上跃了下去……”他眼前逐渐发黑,却怔怔瞠大眼看着面前人,“我已不是郴州的钦王,你自然不必担心对惊舞有损,杀了我,抛在溪里,从此再也不会纠缠你。” 
听得那清淡的声音平静无波地说道:“的确如此。”他惨淡一笑,低声自语,“只是我欠你的,今生还不起了。” 
“我想,你已经不欠我什么……” 
声音逐渐飘远,神智已有些不清,他顾不得如同火烧的胃,向前摸索了下,喃喃道:“卿程,你还在么?我看不到你,你站近一些……” 
他摸到了东西,不是冰冷的剑刃,是温暖的躯体。 
像是很遥远的地方,响起长剑坠地的声响,是谁站立不稳,蓦地跌在他怀里? 
他下意识抱住,听到一个讨好的声音。 
“你……你真的是钦王爷朱祁沧?哈哈、哈哈哈哈!久仰久仰,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喂喂,你别晕啊!” 


十九、 
睁眼时,便看见头顶开启的窗外,一片清澈湛蓝的天。 
凝视久久,双目微合,全身便敏感地觉出所在之处:身下有褥,身上有被,身侧有人——他眼下正躺在木屋的床上。 
而更敏感的是,有一只手,正鬼鬼祟祟往他衣内探,于是淡淡道:“看来,这毒果然不能致命。” 
身侧人低声一笑:“醒了?感觉怎么样?” 
“如果劳驾你安份些,会好很多。” 
朱祁沧忍笑,“我中毒很深,现在不大能自控,卿师傅见谅。” 
卿程哼了一声:“把我的穴道解开。” 
“我现在真的没力气。”朱祁沧苦笑,“要想恢复几分真元,恐怕还要一个时辰。” 
卿程沉默一阵,又道:“那人为什么又忽然打晕我?” 
“因为他是阿容的朋友,而我恰巧是阿容的媒人。”他悠然道,“说起来,我的人缘还算不错。” 
卿程喃喃道:“是和越老板交情很好的容公子?” 
“嗯,交情很好,就像我和你。” 
卿程睨他一眼:“我同你有什么交情?” 
朱祁沧稍侧身,凑到他耳鬓,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我同你的交情可不一般,深到要一剑杀了我的地步。”又吻一下,“杀了我,日后谁啰嗦你,拖你来看日出?” 
卿程垂下眸子,凝了半晌:“我当时真是想杀你一了百了的。” 
他仍笑:“我知道,你厌我不是一时片刻了。” 
卿程很慢地说道:“但识得久了,我又说不出,你是个怎样的人。” 
朱祁沧静静看他,看他宁静的神色,清而定的眼波,这样近的距离,呼吸交错相间,仍是不肯投来一个稍稍有异的眼神。 
“我自知,你待我很好,诚心挚意,费尽苦心,所以,当年的事,我不再计较。” 
朱祁沧一怔,也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眼前的卿程,似乎已褪去当初被困时的冷硬,然而,那种平淡已极毫无挂碍的神情,却让他感觉与其相隔仿若天涯之遥,明明手还能抚触到他的身体,却永远抓不到他的心。 
“卿程……” 
“我习惯了在惊舞的日子,不想再有什么变化,你也自有你的事做,何必时时与我牵在一起。”卿程顿了一顿,在他微愕的目光下缓缓坐起身,“你的心意,我不能回报,守着这样一个乏味无趣又不回报的人,无异于自讨苦吃。” 
朱祁沧低低叹了口气:“你的内力长进不少。”那人封卿程穴位下手颇轻,他封的时辰又已早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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