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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梦杰一眼。
居梦杰被针刺了一般,立马反应,“吴书记,孔县,这个问题我要检讨,今天双诚公司采访的事,我——”
吴越抬手压了压,示意居梦杰不必自我批评。
“居部,要说责任也不全在你身上,我和吴书记也有责任嘛。社长人选悬而不决,才是造成今天这个怪现象出现的根源。”孔立笑着扔了一支烟给居梦杰,“现在这个问题初步解决了,我和吴书记商量了一下,姜主任你把人选的基本情况公布出来,同志们都议一议。”
哦,老孔这是趁热打铁,一次会议解决两个议题。吴越指了指姜文清,“姜主任,请你把陈立强同志的简历讲一讲。”
陈立强的简历,姜文清见过,可这次会议没说要上这个议题,所以也没有准备,不过他还是不慌不忙,翻开笔记本就照本宣读,其实笔记本上啥也没有,这是她多年秘书工作练出来的本领,处变不惊,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有啥异常。
(未完待续)
246章老王牛头馆
陈立强,男,二十八岁,江南省平亭市人,一九九五年毕业于N大新闻传媒系,同年进入平亭电视台工作,次年二月调入《平亭日报》社,历任采编部记者、部长、社长助理,一九九年三月调入《江南日报》任采编部文字编辑组组长。。
“陈立强同志是《江南日报》资深大记者席凯老师的关门弟子,政治坚定、业务娴熟,有丰富的一线工作经历和全局掌控能力。”姜文清最后着重点了一点。
吴越怀顾四周,“同志们。人才难得口阿,陈立强同志是省报的后备干部,调他来咱们滨海县,我可是费了一番周折的。”又开玩笑道,“后门也走了,找他们社长谈,又跟省委宣传部朱副部长沟通汇报。”指了指长圆桌下首的陈勇,“同志们还不知道吧,陈立强同志是陈书记的堂弟。”
“陈书记是政法战线的一员悍将,陈立强同志来了,那就宣传部门的一杆旗帜,这是滨海县的佳话嘛。”孔立紧跟着来个锦上添花。
看到这番情景,居梦杰岂能不知陈立强走马上任已是定局,赶紧发言,“《滨海日报》是该整顿整顿了,由陈立强这位年富力强的同志掌舵,我们宣传部可以少操心,也不会给县里的整体工作添乱子。”
“嗯。”吴越似乎很满意居梦杰的发言,边点头边再次打量了在座的常委一眼,“我个人意见是陈立强同志就任宣传部副部长兼《滨海日报》社长,同志们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还有啥意见,有意见也不能公开讲口阿,党政一把手都首肯了,其他人唱反调现实吗。就算搞表决,明的就是五票支持!
不过常委们也服气吴越,他从不搞书记碰头会,有啥议题直接到常委会上解决,这说明啥,他有全面掌控的底气呗。
吴越等了一会,见没人提出异议,收掇了一下面前的材料,“那就这样吧,姜主任把调令准备好,我去省里跑编制时一并解决了。”
走出会议室,寒风扑面,前几天下雪融化后的冰凌挂在低矮的屋檐口,此景一如吴越小时候所见。
只有草房或瓦房屋檐口才有一排闪亮的冰凌,现在的平亭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吴越定住脚步,怔怔的看着在灯下变化莫测的冰凌,不由想起小时候干爸举起他,让他舔着冰凌玩的情景,那咯咯的笑声和冰凌滴水滴进他脖子时的惊叫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有一段时间没见干爸了,再见要等到结婚那天,听说干爸现在的身体很好,这就足够安慰了。
“吴书记,这县委县府也快跟不上发展的步伐喽。”自从下午接到吴越的请柬,孔立的兴致一直颇高,言谈中也随意了些。
“是口阿。”吴越四处看了看,“换了个地,养猪也嫌差。看来的修整休整了,咱们不搞楼堂馆所,可这种办公场地也确实丢份,现在不再是越穷越光荣,相反损害了咱们县的形象。”
孔立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正中吴越的心思,不过吴书记向来反感形象工程的,难道改变了初衷?
反正其他常委也离开了,身旁只剩下住县招的几位,都是一个圈子的,说话就少了顾忌。
“吴书记,真要搞一搞?”孔立走上几步和吴越并排站着,问。
吴越摸出烟,给了孔立一支,又招呼姜文清、陈勇,“来来,抽支烟驱寒气。”顿顿头,“老孔,这事我考虑过,一来这个建筑实在太破旧,拖下去就是危房;二来面积太小,一些单位只能满县城撒着,管理混乱,群众办事也摸不清头脑,往往为了盖一颗印,要跑上几里路。”
推到重建加扩建,就算清一色四五层楼,怕是二千万也挡不住。孔立迅速在心底计算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吴书记,投入这么多搞县委县府,市里会不会有啥想法?咱们穷了这么久了,手里刚有点活钱就搞这个——”
老孔还是不错的当家人,吴越赞许的看了孔立一眼,笑道:“几千万投入造房子是心疼,可最穷也不能穷教育吧。”
说改造县委县府,怎么扯到教育投入上去了。孔立不解的摇摇头,一边上,姜文清、陈勇也停止了交谈,看着吴越。
“老孔,咱们县的经济在整个滨海地区算不上什么,可滨海县一中的教育成绩不差吧?”
“一本录取率可以排在前三位的,前年还出了一个省理科状元呢。”
“寒门出学子嘛,但是也不能太过委屈这些学生了。”吴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向外挥去,“我的设想是这一片推到建一个新一中,县委县府整体搬迁到一中去。”转过身朝向孔立,“一中我去看过,建筑虽然也破旧,可比现在的地方强太多了。听说基建是老孔在常务副县长任上主抓的,工作做得很扎实口阿。”
“惭愧、惭愧。”孔立摆摆手,可面上还是很自豪的,“花小钱办大事,穷县只能如此,当时我就跟建委的同志说了,谁要在学校基建这一块上玩猫腻,就别怪我孔立不讲人情。”
“几千个学生的安危,这个人情讲不得。”吴越肯定了孔立的做法,又描绘起远景,“学校的办公楼、教室给部委办局使用足够了,那个大礼堂当办证中心,以后群众办事可以少跑路——”
“吴书记、孔县,天这么冷,还是先回县招吧。”姜文清上前插话。
陈勇看看表,“喔唷,快九点了,晚饭两碗面条,现在肚子唱空城计了。两位领导、老姜,咱们去宵夜吧,书院路小吃一条街挺不错的。”
孔立有些迟疑,吴越打趣道:“去,当然要去,不让陈书记花费几个,我去跑小强的事也没劲口阿。”
陈勇也笑着回应,“没问题,等小强到了,我找他报销。”
“你这哥哥当个可不地道。”吴越挥挥手,“都上我的车,今天就委屈陈书记当一回司机,他呀,比我可熟悉多喽。”
陈勇从吴越手里接过车钥匙,回头笑笑,“干公安不熟悉地形地貌,这位置还不早晚给你们两位班长拿下,我可是下过功夫的。”
“陈书记,今晚上不检验这个,要是吃的不满意就算不合格。”孔立拍拍陈勇肩膀。
“老王牛头馆,咋样?原汁原味,这大冷天吃了,心里直冒火口阿。”陈勇呵呵一阵笑,“可惜咱们四个都是临时光棍,有火也无处发。”
吴越指指陈勇,“陈书记,偏题了口阿。”
“哈哈——”四人笑着下楼上了吴越的越野车。
老王牛头馆门面不大,就两开间的屋,四五张八仙桌。
看来食客已走了几批,吴越几人进去时,屋子里坐了一桌人。
“老板,出来收拾一下。”陈勇指着其他几张桌子,都是一桌牛头骨,难以下座。
老板姓王,叫王福根,是个近五十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厨房忙活,他哎了一声,对女儿小娟说,“娟口阿,这里不用你忙,你出去招呼一下客人。”
小娟一手端了一只大塑料盆,一手拿着抹布,走出了热气腾腾的厨房。
吴越很少出现在电视上,认识他的人不多,孔立是老滨海了,这张脸即使化了妆有人也认得。
小娟俯身收拾着,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打量着孔立,又退了几步,“哎呀,这不是县长吗?”
“县长也要吃饭,也会肚子饿的。”孔立笑笑,介绍吴越,“小姑娘,这是县里的吴书记。”
“你好,你好。”吴越伸出手,“听说你家这个特色菜不错,特意来尝尝。”
“书记,我手脏的。”忙出忙进收拾,手确实油腻腻的,不过看着英俊潇洒的吴越,小娟心里既紧张又害羞。
吴越也不勉强,收回手,指指同来的,“我们这些人要多少才能饱?”
“一个半。”小娟想了想,又改口,“一个够了。”牛头有大小,还有肉多肉少,冲着吴越这么大的官还这么客气,当然得上大号的牛头了,还有一个羞于出口的原因就是,吴越太帅了。
边上一桌人酒正酣,耳目就迟钝了,也没听清看清,所以依然自顾自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小娟红着脸收拾好桌子,又拿出一张一次性台布铺好,这才招呼吴越几个坐下,自己一闪身进了厨房。
“牛在农耕社会,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华夏历史上一直严禁杀牛,我记得书上说,牛肉买卖这个行当一向被达官贵人控制着,利润高的惊人。不过养牛户倒赚不到几个。有时甚至还会受到地痞流氓的讹诈,把好好的牛害死了,诬告农户无故杀死耕牛,不按他们出的价钱卖,就报官。”吴越点上一支烟,说起了典故。
孔立接上话头,“华夏建国初也这样,生产队养牛有专人负责,只等牛老死了才能分肉吃。我听我父亲说,六十年代初吃不饱肚子,就动起了耕牛的脑筋,肚子是暂时饱了,可生产队长、养牛员却被人告发蹲了十几年监狱。”
几个人正唏嘘,老王匆匆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边在油迹斑斑的围裙上擦手,一边盘算着怎样开口,书记、县长大驾光临,可是破天荒第一遭的事。
(未完待续)
247章城管不是扰民队(一)
“两位大领导,欢迎、欢迎。。”王福根抖抖索索摸出烟一个个敬上。
烟是江南特供,十七块一包,在滨海县算是待人接物顶尖的香烟了。吴越没有推辞,这个场合不接烟,谈不上清正,反倒是虚伪的做作。
“王老板吧,来来来,坐坐。”吴越招呼王福根坐下,见他拘谨,开玩笑道,“领导也是从群众中来的,你看我一个鼻子两只眼和你王老板有啥不同?”
“这哪行,这哪行啊。”王福根嘴里客套着,半个屁股却挨上了长条凳。
邻桌此时也吃好了,嚷嚷着结账。
王福根心里有算盘似的,眨眼间就报出了数目,“牛头一个,一百二十,四瓶半斤装滨海老白干,二十块。”又大方道,“今天好日子,我也不小气,给个要你发(一百二十八元)就行。”
“喔唷,今天是啥好日子?难得见老王发一会善心。”一个食客显然跟王福根很熟,摇摇晃晃向他走来。
王福根摆摆手,赶鸭子一般,“去去,再啰嗦按原价收。”
“别呀。”食客笑笑,摸出几张票子递给一旁的小娟,“哥哥也大方一回,一百三,二块不用找了。”
“呸!”小娟啐了一口,“不打盆水照照,你是谁哥哥呀。”
“呵呵。”食客被小娟埋汰了,却也不放心上,和另外几个勾肩搭背离开。
王福根指着“停止营业”的挂牌,“关门,挂上去。”
“王老板,这样不行,怎么能因为我们几个在你店里宵夜不让其他人进来呢。”吴越拍拍王福根手臂。
“也不全是,快十点了,也该让其他人混些吃食。”王福根指着店门外。
此地虽说是小吃街,可天寒地冻的,大都关门做生意,街面上看起来其实也颇为冷清。
不过王福根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样,这么一指,顿时街面上车推肩扛出现了一长溜人,摆座椅,接电源挂灯,一会后锅碗瓢盆一起响,倒也热闹。
“领导。咱有店门,白天加前半夜够开销了。人也不能太贪心,留条路给别人走走也在理路上。”王福根精明的脸上也闪出一些悲悯,“乡里乡亲,大家讨生活不容易,所以这条街上开店的都约好,一到晚上十点就关门,剩下的生意让夜排档做。领导,不瞒你们说,这事还是我牵头搞得。”
“民风淳朴,不错。”吴越甚为感慨,看向陈勇,“陈书记,等小强到了,像这样的,要大力宣传,互帮互助是华夏古风,现在极难看到了。”
“确实如此,就拿平亭来说,做生意的恨不得一人赚光天下人的钱,赚钱上谦让,真是少见。”姜文清接了几句。
王福根呵呵笑着,听吴越几个交谈。要按他的性格,是万万不肯坐下来的,可他肚子里有话,这次正是好机会,所以就硬着头皮陪坐。
可惜插不上话也是枉然,王福根眼珠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