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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大饭店保安,吃住全包,对他这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来说,等于老鼠掉进白米库。猴子摸出烟,抖抖索索拆开,打了一圈。
“去当保安队长吧。”
吴越这句话一出口,猴子愣住了,看看吴越,又看看其他人,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猴子能当明越的保安队长?是不是小越哥一时口误?一屋子人一齐望着吴越。
猴子终于回过神来,“小越哥,你能给我口饭吃,我就感激不尽了。队长,嘿嘿,我不是这块料。”
“非你莫属。”吴越托着下巴,再次打量起猴子,“饭店打开门做生意,讲的是笑脸迎客,和气生财。是人是鬼,他愿意进门就可以进门。有没有人来捣鬼,肯定有。你给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没办法,给我拖住,等人过来解决。我不指望你打打杀杀,也不允许打打杀杀,就算有时你暂时委屈一下,也要保证饭店的其他客人不受到惊扰。”
“明白,明白。小越哥,我就是拼着给人打个半死,也不会让他吓着饭店的客人。”猴子悄悄挺起胸膛。
“打个半死?你手下十个保安都是摆饰?忍让要有度,超过就不要忍,不要坏了我的名声。明越饭店不做软蛋,我更不是软蛋。”
“小越哥,我知道到了!”猴子胸膛挺得更起,一会后,又瘪了下去,低声问吴越:“我这保安队长总不能跟山哥一个档次吧?”
这家伙是在迂回问报酬了,好,会说话!用他要的就是这个,吴越呵呵一笑,“那当然,明越也是方董的产业,你这个队长还是要受山子管的,他三千五一个月,你一千。”
“那是,那是,我怎么敢和山哥平起平坐。”猴子满意极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往前凑了凑,“小越哥,我听山哥讲,有人到明越收过保护费。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是山那边的长乐帮人干的。”
过了莽山就是浙湖省和徽山省,吴越问:“哪个省的?”
“哪个省的人都有,咱们江南省也有人在,不过,长乐帮是在浙湖省的。小越哥,长乐帮上门,就有点头疼了。”
“哦,为什么?”
“我听道上有人讲,这长乐帮做事有些不讲道上规矩,帮里都是些不知死活的小年轻,这个省犯了事,他往别的省一跑,就爱在麒麟镇这样的交界地找事,反正跑得快嘛。出了省,管起来就麻烦了。警察叔叔也不愿意追到人家地盘上去抖威风。还有,我听说,麒麟镇派出所所长的干外甥也在长乐帮,收收保护费派出所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只怕暗地里还收长乐帮的好处呢。”
“嗯。”吴越皱紧了眉头。
里间,朗巧巧其实早已结束了通话,解决了天大的麻烦事,她开始有心情用她这个年龄女孩的眼光来悄悄打量吴越——这是个集帅气、侠气、匪气于一身的男人,他身上的气息像致命美丽的罂粟,吸引她,让她沉迷又使她害怕。
呸!朗巧巧你啥时也不要脸起来?亏你还叫他叔叔呢,胡思乱想!朗巧巧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摸摸脸,有些发烫。
“指导员,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朗巧巧打开门走出来,把手机还给吴越。
“嗯。好,好。我的手机号码记住了吗?”
朗巧巧点点头。
“嗯,那好。以后有事打我电话。那个老流氓要是再不老实,下次我来抽他的筋。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再见。”
他没有挽留她?他为什么要挽留她?朗巧巧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只见吴越正跟屋里人在说些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朗巧巧莫名怅然若失,叹了口气,慢慢离开。
大面包返回麒麟镇的途中,吴越接到了郑媛媛的电话。
电话里,郑媛媛带着哭声,说前几天走掉的那批收保护费的人又来了,和保安在门口对峙。报了警,派出所却说,食客和饭店的纠纷,饭店自己先处理好,他们不便提前介入,要等会才到。问吴越怎么办,一个小时后,震泽华夏旅游分公司的游客就要到了,这是年前最后一批,要是处理不好,明越的名声就坏了。
吴越让她不要急,稳住,千万不能先动手,等他到了再处理。
挂了手机,吴越马上给陈勇中文机留言:勇哥,速回电。明越有麻烦上门。
半分钟后,陈勇回电:“指导员,明越出了啥事?”
“勇哥,有十几个人堵在饭店门口想收保护费。你立刻把所有犯人召集起来,去明越,把这批混混给我弄到停车场角落去,不要放他们走,也不要轻易叫犯人动手,我十分钟之内到。”
电话那头传来陈勇的怒吼:“停工,集合!所有人抄家伙,跟老子跑步去明越饭店,有几个混混找指导员和老子不痛快了,老子也不能让他痛快!”和犯人的吵吵声:“妈逼,敢找咱们指导员和陈队的麻烦,他活得不耐烦了。”
“混混?老子混的时候,他还吊在他妈奶*头上呢。”
“嗳,这是老子的十字镐。你拿那把铁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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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章军民共建单位也敢捣乱?(一)
明越饭店门口。。
长乐帮十几个混混和明越十个保安大眼瞪着小眼,看得出,双方刚才进行了一番不友好的磋商,好几个人脸上挂了彩,不过还算克制,只用拳脚进行了互访。
幸好明越的位置不在麒麟镇的街面,加上临近年底,明越也没有散客入住,刚才的动作片基本属于自娱自乐,连一张门票也没销售出去。
明越大厅里,郑媛媛又急又怕,失了魂似的,现在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吴越能早些到。边上女服务员三五一堆,紧张的盯着门外,小声的叽喳。热血一点的男服务员,摩拳擦掌恨不得冲出去帮忙,只是郑总事先严厉警告过,出去就要丢饭碗,因此只得看着干着急。
不远处的街角,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里一个穿风衣的龅牙小伙也一眼不眨的盯住明越,他叫魏康,是长乐帮过来收保护费的头。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几天功夫,明远多了十个保安,而且还不是当摆饰的样子货。
车座上的长条大旅行包里,放着十几把明晃晃的砍刀,但是他不想拿出去,他是来求财的,要是事情闹大了,只怕连他干姨夫——麒麟派出所所长廉飞也罩不住。
溜,他当然溜得掉,可从此麒麟镇这块肥肉就要落在别人嘴里,他不甘心。
妈*逼的,一个大饭店连一月五千块平安费也舍不得出?偏要搞点事出来?咱又不白拿你五千块,以后要是有其他上门找事的,咱不也会出面挡一挡嘛。对,让干姨夫过来,先把碍事的保安抓走。魏康暗自恼火明越的不知趣,摸出手机给廉飞打了个电话。
突然,一阵噪杂声传来,接着几十个手持十字镐、铁锹、棍棒、铁链、小铁锚的光头劳改犯从对面的街口冲出,眨眼间,就到明越门口,把他手下的弟兄围了起来,推搡着往停车场赶。
嗨,嗨?谁他妈告诉老子,这是咋回事?魏康赶紧发动车子追过去,停了车,背起大旅行包挤进包围圈。
明晃晃的砍刀吓唬普通人那是相当有效,可对于见惯了这一套的劳改犯来说,等于是根烧火棍。
六十个对十几个,要不完胜,还叫爷们?一些劳改犯开始出言挑衅。
“孙子哎,要不要爷爷教你用刀?”
“兔崽子,一寸长一寸强不懂?你那小刀子没挨到爷爷,爷爷的大铁锹就砸断你狗腿了。”
“我的儿,朝你亲爸脑门上砍吧,砍了陪亲爸一道吃官司。”
魏康哪敢轻举妄动,拿着砍刀和手下的弟兄背靠背挤成一团。他不是傻子,别说拼不过,能拼过又怎么样,跟劳改犯拼命划不来。只要劳改犯不先动手,他就不动磨时间,等着干姨夫驾到。
劳改犯当然不会动手,嘴上沾点便宜没关系,真要动手,没有陈队指示那万万不行。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拉响警报,后门跟着两辆三轮摩托开到了明越饭店。
停车场边上的电话亭里,陈勇扔掉烟头,整整警服走了出去。
很快,郑媛媛的电话又打给了吴越。
“嗯?派出所的要把保安抓走?陈队呢?哦,在交涉混混没逃走?嗯,好,是长乐帮的?好,我知道了嗯,我五分钟到。”
“小越哥,要不要通知方董?”薛小山小声提议。
“天明很忙,这点小事不要去打扰。”吴越摇摇头,这事想解决,方天明自己不行,也要去托人,这样时间上来不及,牵扯也太多。
想了想,吴越在手机上按了几个号码,“少帅吗,我是大侠”
小越哥这是对暗号?薛小山一头雾水。
薛小山自然不知道少帅、大侠的来历。少帅名叫高启明,是莽山驻军某部的一个少校营长,和吴越认识全是驻监武警中队长陶正的缘故。
他跟陶正是关系相当好的拳友,水平虽然比陶正还低了几个档次,可痴迷劲比陶正还大。一次听陶正电话里讲平亭监狱来了一位真正的高手,心里痒痒,放下电话就开了部队长的军用吉普直扑三大队。
交流的结果不言而喻,那是彻头彻尾的被虐,不过这样一来,他劲头更大,三天两头找吴越讨教。
他和吴越同岁,共同语言也多,加上他性格狂放豪气,时间一长,吴越也把他当成了好兄弟,教了他一套南少林秘传步法配合石灰球练身手,带上他和陶正去明越搓了好几顿。
吴越见他年纪轻轻就混了个少校营长,平常拿部队长的专车当座驾,知道他必定有来头,就戏称他为少帅。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笑嘻嘻的给吴越起了个外号叫大侠,关系亲密之后,他也主动表示,只要大侠有事,他立马就到,扬言整个南部军区范围没他摆不平的事。
明越离高启明的驻地不远,既然他口气不小,吴越决定让他出面接一下派出所的出招,顺便也瞧瞧他的真正实力。
“大侠,你没逗我?几个混混用得着我吗?”
高启明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混混再来十倍,我也不找你”
吴越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一说。
“警匪勾结?那就得咱子弟兵出面喽。大侠,放宽心,你先去顶一顶,我人在训练场,收拾收拾随后就到,什么混账所长,局长来了也无所谓。”
明越饭店停车场。
麒麟派出所所长廉飞一个头两个大,抓不抓明越的保安倒是次要的事了,把干外甥魏康和他带了的一批人从平亭监狱犯人手中弄出去才是头等大事。
头昏头痛!在他辖区发生混混和犯人打斗的事,真要搞出动静,就小不了,上头一查,保不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要曝光。
廉飞狠狠瞪了魏康一眼,笑着递烟给陈勇:“这位陈队长,把你的人撤了好不好?大街面上,影响难看。这几个小流氓吗,我带回去严肃处理。”
“廉所长,犯人和流氓起摩擦,应该事出有因。对不起,我监狱有自己的规章,这事我得等我领导来了,才能给你明确答复。”陈勇没接烟,不冷不热回了几句。
给脸不要脸!廉飞心里暗骂一声,狱警啥时也这样傲气了?一个小小中队长,就算监狱长到了老子的地盘也得乖乖听老子的。不过,他有本事管陈勇可没本事管犯人,说白了,他敢拷了陈勇走,却不能动犯人一根毫毛。无故随便动犯人,那就是跨系统执法,司法厅的大佬会不去公安厅告状?
你硬气,廉飞看了陈勇几眼,,暗自打定主意,等这事过了,只要这家伙一出平亭监狱,就给他下套子尝尝滋味。
“嗞”大面包在廉飞面前刹车,廉飞连着退了几步。
车门打开,吴越走了出来。
“指导员来了。”
犯人们叫了起来,陈勇也快步走上前。
吴越和陈勇交流了几句,从廉飞身边走过,仿佛廉飞就是个穿了警服的木头人,丝毫不值得他注意。
这个小伙子就是陈勇口里的领导,很年轻嘛,看来不难对付。廉飞跟了过去,正想开口,吴越说话了。
“我听说你们在这儿好好的干活,有几个小流氓无缘无故就找你们麻烦?”
嗨,不好说话的没走,又来了一个张嘴说胡话的。什么流氓找麻烦,分明是你手下的犯人没事找事做。廉飞看着吴越,哭笑不得。
犯人中,拆白党、玩仙人跳的,放白鸽的,大有人在,听吴越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吴越的意思:指导员想要咱把大盆污水倒下去,来个浑水摸鱼。
“指导员,咱是犯人不假,可也轮不到流氓来管教吧?”
“是啊,指导员你看,我推板车推得好好的,这家伙上来就给我一嘴巴。”昨夜和同犯打了一架的犯人,指指自己红肿的脸,又随便指着一个混混给吴越看。
一个富有表演欲的犯人,卷起裤腿,露出刚才不小心摔在石子堆上摔破的膝盖,带着哭腔,“指导员,你要给咱做主啊,我干活碍谁事了?二话不说,一上来,就给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