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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金刚玩具、遥控汽车、大小不等的毛绒玩具,以及一些老年人的滋补品堆满了整个后座,乐的姜瑜、姜涛比过新年还欢喜。
等到后备箱打开,马林小明白了,吴越刚才的话绝对不是客气:茅台、五粮液是整箱的,还有一箱满是洋文他看不懂啥牌子的外国酒,烟一箱软中华,十几条大熊猫。
“酒,喜欢喝哪一种就拿哪一种,咱们三个人有个四瓶应该差不多了。我和老姜晚上还要值班,不能多喝。烟嘛,拿三条大熊猫出来,饭桌上拆一条,一条留下给老姜,马支书,你拿一条回家去抽。”
“吴书记,你过来吃一顿便饭,拿这么多东西,你看,这、这”姜文清既吃惊又很不好意思,当然心里更多是高兴,这说明吴书记对他很重视嘛。
马林小臂弯里夹着烟,手里保着几瓶酒,看到吴越忙着和姜文清家两个小孩说话,赶紧胳膊肘推推姜文清,小声道:“姜主任,以后庆和村的工作还要你多指导啊,再怎么说,你这个镇领导还是咱们庆和村出去的嘛。”
小孩有礼物,老人有营养品,吴越还给了孙蓉两张面额五百的平亭大商场购物券。
吴越面面俱到的做人让姜文清暗自佩服,这哪里像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只是这样的大手笔用在他姜文清身上,值得吗?姜文清莫名惶恐起来,脑子里死命搜索着,竭力想记起什么等会汇报给吴越。
酒过三巡,吴越放下酒杯,四处看了看,“老姜,你一个部门领导,家里没个电话不太方便啊。”
“吴书记,按照规定,部门正职才能报销装机费。我呢,反正家边上有个超市。”几千块的初装费和每个月二十五块的月租费对姜文清而言是一笔大开支了,能省则省吧。
“老是麻烦人家也不是个事。”吴越想了想,“就用我的名额吧,反正我家里有电话,自己又有手机。”
“吴书记,这事村委来解决,列入村办公经费。这也是我们庆和村对镇政府工作的支持嘛。”马林小插了一句。
“嗯,也行啊,这事要抓紧落实。”
“嗳!”马林小响亮的应了声,又拍着胸脯下了保证书,“明天一早,我就去邮电局,太阳落山前,没搞好,吴书记,随你怎么治我。”
“哪有这么严重,来,罚一杯。”吴越大笑。
马林小喝出了兴头,外衣一脱往边上一扔,站起来,“换大杯,让吴书记瞧瞧,咱农村干部的豪气。”
“老马酒量不小?”吴越问。
“不是我吹,吴书记,袁桥镇官比我大的多了去,喝酒能超过我的没有。”
姜文清笑道:“老马人称马二爷,两斤的酒量。”
“两斤酒不醉,冲一冲两斤半不倒。”姜文清一附和,马林小更加来劲。
“嗯,酒量算不错了。”吴越看看表,“今天恐怕不能跟你尽兴了,这样吧,你我都喝了七八两了,再来每人一瓶吹喇叭!”
喝啤酒吹喇叭很正常,可五十六°的五粮液也没见谁能一口气干一瓶的。
马林小一脸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敢拿话去激吴越,换了其他人在他面前说大话,他早就开了一瓶送到对方鼻子底下去了。
“吴书记,少喝一点吧。”姜文清生怕是吴越年轻气盛的夸口,连忙劝道。
“没事。”吴越笑笑,伸手抓了一瓶,几下拧开盖子,“老马,领导干部凡事要带头,喝酒也不能例外,我先来!”
头一仰,酒瓶高举一倒,一股酒泉直流而下,不一会,酒瓶空了,吴越面不改色,把空酒瓶往马林小面前一放。
马林小傻眼了,他是能喝二斤酒的,而且喝酒还不慢,可七八两进肚子了,接着再一口气喝一瓶,这种事他没试过。
不过,吴书记带头了,即便这酒是剧毒农药他也只能闭着眼睛灌进去,情愿灌完酒后立马去医院挂水。
两三口酒灌下去就开始反胃了,马林小眉头皱着,手也有些发抖,他知道坏了,今天肯定要出洋相,再喝下去,他肚子里的东西全要喷出来。
喉咙开始抽搐,身体的反应迫使马林小把酒瓶翻转过来,正想说几句,手里空了,再一看,酒瓶到了吴越手里。
“老马,喝酒不算本事,干工作出成绩才是真家伙。”吴越把酒瓶盖子盖了起来,“吃点菜,喝口水吧。今天的酒到此为止。”
老天,吴书记到底多大的酒量?不比不知道,一比差距就出来了。马林小讪讪笑着,“吴书记,打听个事,你多大量?”
“三斤酒不会醉,硬着头皮四斤下肚当场不会露陷。所以我不跟你斗酒嘛。”
“那是,那是。我以后要劝劝片区村其他的酒葫芦,跟吴书记见面只谈工作不谈酒,要不,个个是等着进医院挂水的货!”
“哈哈”吴越、姜文清笑了。
端馄饨过来的孙蓉也掩着嘴发笑,一面招呼大家吃馄饨。
“嫂子,你忙乎了大半天,也来吃吧。”吴越指指姜文清边上的空位,等孙蓉坐好后,又说:“嫂子啊,你不想着进一家企业上班,这多少也能补贴点家用吧。你们家全靠老姜一个人,确实有些压力呀。”
“吴书记,我们就这情况,你说我”孙蓉看了看一旁抱着洋娃娃坐在小板凳上,一脸笑容的女儿,摇了摇头。
“嫂子,这事也好解决的,你看姜瑜多乖?”
“乖也没用的,留在家不放心,都大姑娘了还不懂照顾自己,给坏人欺负了怎么办,带着她哪个老板愿意要我去?”
“有地方,有个岗位正适合你。”
哦,还有这种地方?孙蓉不信的看着吴越,姜文清也一下竖起了耳朵。
“元亨企业你们都知道吧,离袁桥不远,才七八里路,元亨的方天明方老板和我关系很好。我打过招呼了,叫他空出一个仓管员的位置,让嫂子去上班。姜瑜嫂子可以带去,买一辆三轮车嘛。刮风下雨不用来回跑了,元亨有宿舍的。”吴越转过脸看看姜文清,“老姜,姜涛可以在学校吃饭,你要有空也可以带到镇政府吃饭嘛,晚上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吴书记,让你费心了,我”姜文清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越瞧了一眼正打盹的马林小,低声说:“老姜、嫂子,姜瑜既然这样了,咱们就不能讳疾忌医,要为她将来好好考虑考虑。”
姜文清苦笑笑,“她有什么将来呢。”
“是啊,吴书记。我和老姜能活长一点就多照顾她一天,等我们走了,就让她弟弟照顾吧。”孙蓉叹了一口。
“这样不好。”吴越摇摇手,“姜涛压力太大。我呢,有个办法,老姜,你抽空帮姜瑜办一张残疾证。元亨在搞福利企业,就让姜瑜去挂个名,也好每个月领几百块生活费,积少成多,将来也有个保障。”
这要成了对姜瑜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姜文清眼睛一亮,可老是让吴书记摆面子怎么过意得去呢?
吴越看出了姜文清的犹豫,拍拍他的手背,“老姜,小事情,别想得多艰难。一个电话而已。”
一碗馄饨吃完,吴越站起身,“时间不早了,老姜,和我一车回去?”
“不了,不了,我骑自行车。”
打瞌睡的马林小也惊醒了,揉着睡意朦胧的眼,呵呵冲吴越傻笑了几声,“吴书记,没陪好,不好意思啊。”
“老马,喝酒片区村第一不稀奇啊,要争取村级经济片区村第一。”
“那是,那是。”
马林小一路跟着吴越,走到桑塔纳边上。
天上没星没月,四周漆黑一片。
“孙蓉,拿一把手电来。”姜文清跨上自行车,回头对妻子说。
“跟着吴书记车吧,他在等你呢。”
姜文清转过脸朝前看,吴越发动了车子,亮着灯,却没有立刻开走。
对,跟着吴书记,路也亮堂,心里也亮堂。姜文清用力一蹬,自行车“唰”的向前,追随吴越而去。
109章董镇长设局(一)死局
平亭乡镇机关早上上班是八点,不过这一天刚过了六点半,袁桥镇镇政府大门就开了。!
步行的,踏自行车的,骑摩托的政府工作人员从四面八方过来,不到七点,大楼前的水泥地上就聚集了三、四十个拆迁小组成员。
哈欠连天的,木头似的站着发呆的,大嚼烧饼油条包子馒头的,交头接耳的,泥鳅一样乱窜的。
吴越站在大楼的台阶上,皱着眉头,看着底下这些他的兵。
昨天下午拆迁小组会议上不是定了吗,常务副镇长王端良也一起去的,怎么快到七点的出发时间了,连个人影也不见?
吴越频频看表,正想摸出手机催促一下,姜文清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吴书记,刚才王镇长爱人打电话来了,说王镇长慢性阑尾炎发了,疼的在床上直打滚。你看——”
“哦,那就不等他了。”吴越低下头问:“王镇长这老毛病经常发作?”
“这个我倒不大清楚。”姜文清也不敢确定,看到吴越眉头锁着,赶紧道:“吴书记,我跟你过去吧。我原来在芳西村小当过老师,人头熟,群众关系还算可以的。”
“那也好,你去把手头工作交付一下,马上过来。”吴越点点头,向底下挥了挥手,等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这才开口:“同志们,今天去芳西村做拆迁动员工作。大家就根据昨天会议的安排,分成六个组由部门领导当组长,深入芳西村六个村民小组农户家中,好好去跟农户们交流、谈心,宣传拆迁政策。”
“我们这次去做工作,不是为了立即达成最终目标的,而是为了收集民意,看看群众们到底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汇总起来供拆迁领导小组分析。当然,有些要求可能你们认为不合理,不用管它,先记录下来再说。我是要你们去听、去记的,不需要你们去搞辩论会,也不要求一下子就做通群众的思想工作,那不现实嘛。”
看到底下有些人还在梦游,吴越提高了声音,“我在这里宣布几条工作纪律,一,不得和群众争论,二,不得和群众发生摩擦,三,谁激化矛盾,我就处分他,年终评优到我这里就是一票否决,谁来说情也没用!”
七点钟镇政府的一辆面包车和企业借来的一辆面包车准时停在了镇政府大门口,吴越和姜文清上了第一辆车,坐上驾驶员后面的双人位。
面包车拐过镇政府,沿着乡镇公路一直向西,十几分钟后就到了芳西村村道和公路的交叉口。
村道被挖掘机挖去了一小半,吴越一行人只能下车步行去村上,没等进村,“噼啪”“噼啪”,村口响起了两声鞭炮。
芳西村有人家出殡?平亭农村的习俗,只有出殡才早上放鞭炮。不过出殡嘛,放鞭炮的人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一长溜扛花圈的死者亲属,还有唢呐、八音班吹吹打打。
怎么连个人影也不见?吴越正奇怪,“噼啪”“噼啪”,又是两声鞭炮,一会,人出来了,老老少少几百个,手里没拿花圈,举的是横幅。
“还我土地,农民要吃饭。”
“反对野蛮拆迁。”
“不答应我们合理要求,誓死不拆迁。”
“拆迁公司滚出芳西!”
横幅十几条,上面写了五花八门的标语。
“这是怎么回事?停下来!”吴越赶紧叫工作组原地不动,一面问身边的姜文清,“姜主任,矛盾这么激烈?”
“吴书记,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姜文清也摸头不着,“要不,先找他们村干部了解一下情况?”
群众自发组织了几百人,村干部肯定不知躲哪儿去了,怎么找?吴越摇摇头。
“轰隆隆——”身后传来一阵阵马达的轰鸣,吴越回头一看,原来停在道旁边的四五辆挖掘机、推土机也跟着上来了。
“嗳,这是咋回事?拦下来,拦下来!”吴越吩咐周边的工作人员。
挖掘机、推土机好不容易被拦下来了,吴越走到几个驾驶员面前,“你们是哪个公司的?谁让你们过来的?”
一个两手油污的推土机驾驶员,满脸委屈,“领导,不是说好让我们永安拆房公司今早过来配合你们镇政府强拆的,怎么又变卦了?这不是逗我们玩吗,我们可是半夜就过来一直躲在车里的,容易吗。”
“你说,镇政府谁让你过来的?”吴越手一指。
推土机驾驶员手一摊,“领导,我哪个知道?我是听老板讲的。”
算了,问他也问不出个名堂,吴越一挥手,“回去。”
回去,哪里回得去?周围全是芳西村的人,七嘴八舌吵翻了天。
“群众们,村民们,你们静一静,听我说。”吴越大声喊着,可没一个人听他说话。
一个靠近他的中年妇女嚷道,“你算什么东西?要你起劲,找你们领导出来!”
“对,找管事的。”边上十几个村民马上附和。
吴越高声说:“我就是领导。”
“呦,当领导又不是选帅哥,你那小模样是啥领导?我倒想被你领导呢。”一个风骚的小媳妇取笑了一句。
“哈哈”周边一阵哄笑。
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从昨天的党委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