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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朱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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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师叔所说的这条什么‘翼手地龙’杀死再走,岂不省些事吗?”
  甄秋水目光微注傅天麟,噘嘴说道:“麟哥哥,你没听丹心剑客茹老前辈说这条红蛇,对你增长真气内力,有多大功效?怎的一点路程,便嫌累赘?你不愿挑,给我挑好了,我还想给我师傅看看这种罕见之物呢!”
  傅天麟随便出口,根本未加深思,但被甄秋水这一顿排头,确实自觉有点失言,不由羞窘得面红耳赤!
  云老渔人见一对小儿女斗嘴,颇为有趣,正自哈哈一笑,准备为傅天麟解围,忽然面色深沉,目中炯炯精光,凝注在前路一角断崖之后!
  傅天麟甄秋水同有所觉,全自凝神注目,并由傅天麟发话说道:“崖后何人?请出一会!”
  崖后果然有人阴森森地“哼”了一声,慢慢转出一个三十来岁的黄袍道人,但双目已瞎,行动之间,似乎全杖手中一根铁杖探路!
  云老渔人眉头方自略蹙,崖后陆陆续续地,又复转出六人,竟全与当先那个黄袍道人,装束相同,身上一袭黄袍,手中一根铁杖,年龄也均仿佛,并且七人之中,无一不是盲目!
  七个黄袍道人出现以后,便即分据七方,硬把云老渔人等包围在内!
  云老渔人目光略注傅天麟甄秋水,似令他们暂勿逞强妄动,然后哈哈一笑,发话说道:“来人可是南荒无目门下的‘黄衣七煞’?”
  当中那名第一个出现的黄袍道人,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半声答道:“云九皋,你既知我师兄弟之名,应当也猜得出我们来意才对!”
  云老渔人大笑答道:“占卜算卦,是你们道士本行,我老渔人只会使船撒网,有时候打些鱼虾龟鳖之类充作下酒之物……”
  黄袍道人听出云老渔人语带讥讽,遂不等话完,便即怒声叱道:“云九皋,你不要倚老卖老地口出不逊之言,我们师兄弟,奉师尊之命,来取两件东西,一件是‘翼手地龙’,一件是‘朱痕铁剑’!”
  这时傅天麟早已听出这所谓“黄衣七煞”,是“域外三凶”中的“南荒瞎道门下”,遂忍不住愤然叱道:“翼手地龙,是百世难逢的天材地宝,朱痕铁剑则是名臣遗物,岂能容你们这些南荒妖孽,妄加窥视!”
  左前方的一个黄袍道人,闻言冷笑说道:“傅天麟,凭你那点毛手毛脚,也敢对南荒无目门下,妄肆张狂,岂非找死!”
  傅天麟愤恨这般恶徒轻视自己,暗中功力潜聚,朱痕铁剑呛然出鞘,把手中渔网,放在地上。
  蓦然施展师门绝学“六六天罡剑法”之中一招基本剑式“霖雨万方”,全身凌空直起!
  他追随黄山遁客葛愚人,万里西来的一路之间,朝夕质疑问难,在不知不觉之下,业已得益不少!
  这招“霖雨万方”,又是“六六天罡剑法”中的基本剑式,虽然傅天麟尚不能完全发挥所含精微妙用,但威势已极惊人,连人带剑,化成万点寒星,把左前方的三名黄衣瞎道,笼罩在飘飘剑影,飒飒金风之内!
  前文曾经交代,域外三凶中的“南荒瞎道”门下,均系盲目,对敌动手之时,全仗超越常人的特殊听觉,以及手灵手巧!
  但傅天麟施展这招“霖雨万方”,洒落一天剑影,却似出于这干耀武扬威,神气活现的南荒孽徒意外!
  所攻的三名黄衣恶道,居然神色遽变,足下趋避不灵,每人均在肩头之上,被傅天麟点了一剑!
  云老渔人见状不由大为疑诧,因为自己闻得江湖传言,南荒无目门下的这“黄衣七煞”,功力颇高,怎的才一照面,就有三人伤在傅天麟朱痕铁剑之下!
  他正在疑思,甄秋水却已笑声叫道:“云老前辈,我想出一个制服这群瞎鬼的办法,你和我用“八卦游身步’法,大声吟咏,麟哥哥则以飘忽无方的七禽身法,凌空发剑,看看这些专靠耳朵的怪东西,怎样抵挡?”
  云老渔人闻言,颇赞甄秋水心灵,点头微笑,银发一飘,果然提足内家真力,高声朗诵岳武穆的满江红词,震得远山近壑,一片嗡嗡,好像天地之中,整个都充满了岳飞那精忠报国的浩然正气!
  甄秋水身形晃动,足下宛如流水行云,她却不开口吟咏,只取出自己的紫竹短笛,往唇边一横。
  一会儿穿云裂石,一会儿折柳落梅,一会儿慷慨激昂,一会儿缠绵悱恻,笛音苍茫缥渺,新腔时作,古调频吹,简直变化万端,美妙无比!
  傅天麟则悄无声息的纵上一角高崖,眼看那双目不能见物的所谓“黄衣七煞”,业已由分而合,聚在一起,仿佛时为云老渔人正气磅礴的满江红歌声所动,时为甄秋水喜怒哀乐无端的笛韵所迷,平素恃以应变的灵敏听觉一乱,心神自分无法收摄,个个脸上均露出无可奈何的慌张神色,自己倘若真个悄无声息的凌空发剑,委实全无幸理!
  黄衣七煞想是知道情势不妙,凶威尽杀之余,突然一齐仰面朝天,发出一声凄厉长啸!
  甄秋水笛韵略停,含笑叱道:“你们还啸些什吗?若非我麟哥哥宅心仁厚,不忍乘你们耳乱心迷之际,凌空发剑,岂不全早作了他朱痕铁剑的剑下之鬼……”
  话犹未了,突然听得远远似有厉啸声相和,不由柳眉微剔,向傅天麟叫道:“麟哥哥,贼道们居然还有帮手接应,我再吹一阕‘降魔法曲’,你不必杀死他们,先一齐点倒好了!”
  傅天麟尚未答话,对面十来丈高的峭壁之上,业已出现两条黄影,快得如陨电飞星般的,直向云老渔人及甄秋水凌空扑落!
  这两条黄影来势太疾,又是哑口无声,几乎连身材形相,均令人难以看清!
  傅天麟深恐云老渔人及甄秋水趋避不及,也自一声长啸,横剑长身,便往空中迎去!
  就在他啸声刚发,身犹未起之际,背后突然一声龙吟长笑,飞出一条人影,宛如凭虚御风,一纵便是五六丈高,半空中只将大袖略挥,便把两条黄影,震得往后飞出,撞在峭壁之上,惨嗥连连的滚落地面!
  云老渔人等这才看清那两条黄影,竟是两只极为猛恶罕见,善降百兽的金发凶猱,而凌空震落凶猱之人,却是甄秋水的恩师,黄山遁客葛愚人赶到!
  南荒无日门下的“黄衣七煞”,机警异常,因那两只金发凶猱,是野人山主铜鼓天尊雷震字所豢的心爱恶兽,周身钢筋铁骨,刀剑难伤,几乎不是人力能制!
  如今一上手便惨嗥连连地吃了大亏,则后来之人,定是“丹心剑客”茹天恨一流的绝代高手,所以一齐暂时静默不动!
  但人服,兽却不服,葛愚人身形才落,那两只全身黄毛猬起,脑后金发平飘,约有大半人高的凶猱,业已“洪洪”两声厉吼,举着力能击石成粉,生裂虎豹,四只钢钩似的巨爪,便又齐向适才给自己吃了苦头的仇人抓到!
  葛愚人早知凶猱性暴,半空中就扯了七八尺长的一段山藤在手,如今见二猱扑到,真力略凝,随手一藤,又把两只凶猱抽得滚跌出丈许远近,大声惨嚎,背上立时肿起了尺来长,寸来高的两条红印!
  凶猱跌翻地下,尚未爬起,葛愚人动作如电的飘身即到,叭叭叭”的一连又是三藤,抽得两只威猛无比的金发凶猱,居然遍体觳觫的,趴伏在地不敢再动!
  葛愚人知道这种凶猱一经打服,绝不敢再发凶威!遂把手中山藤,放在二猱身上,转面对黄衣七煞说道:“你们归告南荒瞎道,我等已与玉指灵蛇逍遥子定约,明年九九重阳,彼此在安徽黄山清凉台一会,期前不必再作这些无谓纠缠!须知‘翼手地龙’虽是绝世难逢之物,但你们不会有那高深医药手段!配制不了‘补天丸’,企图强劫,又有何用?至于朱痕铁剑,更是忠臣遗物,绝对不容群邪亵渎!”
  甄秋水闻言一拉傅天麟,悄声说道:“麟哥哥,我师傅原来早已在侧!你方才那一式‘霖雨万方’虽妙,但连伤三敌,对方似乎不致如此脓包,可能还是我师傅在暗中帮了忙呢!”
  傅天麟也觉得方才那一剑,成功太易,极可能是葛愚人在暗中以“隔空点穴”,或“豆粒打穴”之类绝世神功相助,遂向甄秋水点头一笑!
  黄衣七煞听完葛愚人话后,一齐静默无声,十四只道袍大袖齐拂,化成七朵黄云,依旧跃向来时的断崖以后!
  葛愚人见黄衣七煞退去,遂向趴在地上,尚自未敢起立的两只金发凶猱喝道:“孽畜过来!”
  说也奇怪,如此凶恶狞猛的金发凶猱,居然能够通灵,听葛愚人一叫,慢慢爬起,向前走了两步,便垂着四只巨掌,低头不动!
  葛愚人命甄秋水烧木为书,写了一封邀约野人山主,铜鼓天尊雷震宇,于明年九九重阳,至黄山清凉台较艺的柬帖,交与右边金发凶猱,然后把手一挥,两只凶猱,便即回身,电也似的援上峭壁而去!
  葛愚人见凶猱走后,突然面色略沉地向甄秋水缓缓说道:“秋儿,你方才自作聪明,可知道差点断送了你麟哥哥的一条性命吗?”
  这句话不仅甄秋水听得惊愕莫名,连云老渔人暨傅天麟,也一齐诧然不解。
  葛愚人看了甄秋水一眼,缓缓说道:“天下举凡生有缺陷的人,而仍能不以此种缺陷为苦,并加克服,则必有其他超越常人之处!南荒无目门下,个个天盲,但听觉之灵,与心神之静,却经过特殊训练,无与伦比!‘黄衣七煞’尤属‘南荒瞎道’十大弟子之中的佼佼人物,你以为用那别出心裁的笛韵歌声,便足能扰乱对方听觉心神,而使傅天麟凌空克敌,其实反而几乎被‘黄衣七煞’将计就计的对傅贤侄突下毒手!
  “因为他们练有一种‘万笏朝天’的杖法绝学,专门应付欺负他们眼瞎,凌空扑击之人,故意装作被你与云兄的笛韵歌声所迷,实则七人同聚,听觉专注上空,心神丝毫不乱,若非傅贤侄宅心仁厚,敛手不发,倘真如你所策划的凌空扑击,则万想不到对方会将机就计,伏有凶谋,‘六六天罡剑法’再妙,恐也怕猝不及防地,要伤在他们七杖齐挥的‘万笏朝天’一招奇诡绝学之下了!”
  甄秋水傅天麟听得一身冷汗,云老渔人也脸上飞红地摇头笑道:“学到老,学不了!江湖中鬼蜮险诈,委实无穷无尽,葛兄的渊闻博识及绝世神功,云九皋拜服无已!”
  葛愚人含笑逊谢说道:“域外三凶之间,定然有什么特殊通讯方法?我们一与玉指灵蛇逍遥子定约,南荒瞎道暨铜鼓天尊雷震字,便即知情,不然他们不会对我们行踪姓氏,如此了然,而派出二兽,暗加袭击试探!”
  云老渔人听得不住点头,甄秋水向葛愚人眨着大眼问道:“师傅,你说‘黄衣七煞’武学不弱,怎的我麟哥哥一招‘霖雨万方’,便连伤他们三人,是不是师傅在暗中帮了忙?’,葛愚人微微一笑,傅天麟脸上却略感发烧,遂忙将拜谒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经过,细对这位葛师叔,陈述一遍。
  。葛愚人静静听完,目光转注在渔网之中所网的那条双翼红蛇身上,点头赞叹说道:“委实不虚,不但得了‘六六天罡剑法’的一百零八式精微图解,这条‘翼手地龙’,更是罕世难逢之物!蛇胆蛇血,可以请仁心国手赛华佗’白元章白大侠,炼成一种大增真气内力,培元固本的‘补天丸’,给贤侄服用……,”
  傅天麟不等葛愚人话完,便即摇手说道:“葛师叔,这条‘翼手地龙’,是秋妹起意捕捉,云老前辈下手网得,‘补天丸’若能炼成甚多,小侄叨光分惠,决不推辞,否则……”
  葛愚人大笑说道:“云兄一身内家绝艺,尤其是那些鱼网鱼杆鱼线鱼钩,可称独步武林,你甄秋水师妹,则自幼随我陶冶,根底打得极好!只有贤侄一来从师太迟,二来你恩师仙游略早,以致在内功真力方面,稍有缺陷,尤其是新得那‘六六天罡剑法’中的精微变化,必须有充沛真力,才能配合施为,所以‘补天丸’虽然仅能练成一粒,亦应由贤侄服用,话已说明,再若谦辞,便是矫情,秋儿准备两只磁瓶,我要杀蛇取胆取血,并以这张蛇皮替你作一件小巧防身之物!”
  傅天麟被葛愚人这样一说,自然无法再推,甄秋水也腾出两只盛放丹药的磁瓶备用!
  葛愚人遵照傅天麟转述的丹心剑客茹天恨指示,觑准那条“翼手地龙”双目之间的一个淡红圆点,凝聚真力,屈指隔空一弹,锐啸罡风,便即透网直人!
  果然这淡红圆点,正是“翼手地龙”的致命要害,罡风到处,惨啼一声,立时应指死去!
  云老渔人收网倒出蛇尸,葛愚人又复摸出一柄小小玉刀,刺人所弹之处,承以磁瓶,然后将刀一拔,紫黑色的蛇血,遂缓缓自伤口流出!
  直等蛇血滴完,葛愚人才顺着那圆点之下极细极细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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