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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外,白元章目光略扫孤云道长及云老渔人,继续又道:“话虽如此,但接应却势在必行,我料熊兄此去,不出三途,想请道长追往苗疆,云兄追往‘玉指灵蛇逍遥子’经常出没的祁连山一带,白无章自己则跑趟东海!不管哪一路追上熊兄,都须劝其稍抑奇悲,见机行事,能诛除那几个万恶小辈,当然最好,否则无妨与三凶定期约地,使武林正邪之间,作一全面了断!”
孤云道长、云老渔人一齐点头应允,白无章目光又向贾伊人略瞬,贾伊人急忙躬身说道:“家师心悬万博书生彭老前辈安危,尚在黄山清凉台,等待晚辈复命!故而晚辈目下暂时告退,俟归禀家师以后,亦当海角天涯,搜寻无目仙姬冯小青、彩衣魔办彦、双鼓追魂孟武等三个恶贼,为世除害,并代彭老前辈泉下雪恨!”
白无章国注贾伊人叹道:“萧筝铜鼓若都像老弟这紫笛青骡一般,岂不是江湖之福?这几年来,一场武林浩劫,本已早在酝酿之中,但从此恐将成为正面冲突!尚幸无目仙姬冯小青之夫飞天玉龙马伯苍,是死在红衣罗刹古飘香的‘天蓝毒剑’之下,可能导致冻海枭婆’与‘南荒瞎道’成仇,不然‘域外三凶’,倘一精诚联手,则除了老弟所说的那位‘血泪布衣丹心剑客’重现武林,凭他丹心正气及旷世绝学,震慑群魔之外,真还是正弱邪高,道消魔长!”
白无章说到此处,面色一整,目光湛然地向孤云道长暨云老渔人说道:“所以我们少时自此分手以后,一方面固然要为老友彭涵泉下雪恨,一方面也要为整个武林着想,把握这点机缘,尽量设法扩大‘东海枭婆’‘南荒瞎道’之间的仇怨冲突!”
孤云道长与云老渔人,听得不住点头,白元章又向贾伊人说道:“五年前的今日,白元章在洞庭湖水面,得识尊师之时,便看出葛大侠是一位身怀绝代武学的遁世高人,此次遣老弟远来告警,白无章等更为感激不尽,老弟回转黄山,请向尊师代达谢意!”
贾伊人自然谦逊不迭,白无章又道:“白元章并烦老弟转恳尊师,就说我等诛戮几个小辈,尚有余力,但万一‘域外三凶’护犊出手,双方约期决斗之时,却请葛大侠仗义相助,同为江湖造福!”
贾伊人连连点头,白元章遂与孤云道长、云老渔人,同在万博书生彭涵的三尺新坟之前,流泪默祷以后,便即按照定计,分头自去。
紫笛青骡贾伊人,因心中怀念新近结交的义兄傅天麟,下得九连山摩云壁后,便紧策青骡,一路急赶!
由九连山到黄山,正好要纵贯江西全省,并加上皖南的一段路程,贾伊人坐下青骡,虽极神骏,但日行千里,总是过甚之词,何况贾伊人也舍不得使爱骡过分劳累,所以等他到得黄山脚下,屈指一计,已与傅天麟分别了十二三日之久!
黄山险绝峻极,三十六峰飘渺云烟,自然不便乘骑,贾伊人遂将爱骡寄存在一座熟悉的寺院以内,带着那柄朱痕铁剑,暨万博书生彭涵遗赠的“万博书生手录”,施展轻身功力,往狮子林始信峰之间的清凉台方面纵去!
清凉台上,有一位葛衣布履,修眉朗目,神态清逸出尘的老者,正在倚松望云,回头瞥见贾伊人轻登巧纵而来,遂微笑叫道:“秋儿,九连山之事如何?万博书生彭涵有无凶险?”
贾伊人此刻把英风豪气,完全收敛,换成了一片娇憨天真,吸胸提气,施展“天龙御风”身法,猛拔三丈,窜上峰头,先不答所问,却偎在老者身旁,柔声说道:“师傅!这三五天以内,你不要叫我‘秋儿’,最好叫我‘贾伊人’,因为我用这个名字,新结交了一位义兄,我不愿意让他知道我是女的。”
原来这老者便是当日泛舟洞庭,向白元章卖剑换药的葛愚人,贾伊人却是一位男装女侠,也就是当年为葛愚人荡桨操舟的美貌渔娃,她真实姓名,叫做甄秋水!
葛愚人听得眉头微皱,向甄秋水问道:“秋儿就是这等顽皮淘气,你用贾伊人名字,结交了一个什么义兄?”
甄秋水偎在师傅怀中,略带娇羞地说道:“他叫傅天麟,人品端正,是罗浮老人边老前辈的门下弟子!他有没有到这清凉台上,来找过我?”
葛愚人一听“罗浮老人”四字,目中突现奇异光辉,但一闪即逝,依然神色安详地,向甄秋水摇头微笑说道:“他还没有来,等来了我要好好看看,他既是罗浮老人门下,身边有没有一柄朱痕铁剑?还有那万博书生彭涵,祸福如何?你怎么不告诉我?”
甄秋水听出师傅那句“我要好好看看”,涵义颇深,不由满面娇红的“嗯”了一声,抽出朱痕铁剑,双手捧过说道:“师傅,这就是我麟哥哥的朱痕铁剑!”
说到此处,换了一种凄然神色说道:“那位万博书生彭老前辈,已经被宵小所算……”
话犹未了,突见葛愚人捧剑在手,满面泪痕,不由暗想师傅当年只与万博书生有一面之识,怎的相互间的情感,会有这深?遂诧然叫道:“师傅…”
葛愚人蓦然一震,把朱痕铁剑还给甄秋水道:“秋儿,你说什吗?万博书生难道已经死了?”
甄秋水见师傅适才满脸泪痕,如今却又似未曾听清自己所说的万博书生噩耗,越发心头纳闷,遂把九连山摩云壁三音惊变,万博书生彭涵被铜鼓萧筝合手齐攻,终于中了双鼓追魂孟武鼓内所藏苗疆恶蛊,以致身亡等事,细对葛愚人陈述一遍。
葛愚人默默听完,摇头叹道:“当年洞庭湖上,我就看出这位万博书生,锋芒太露,言多必失,但却不曾料到会有这种凄惨结果!白元章等五位武林奇快,人品武功均属上乘,我尤其喜爱那长白酒徒熊大年的真诚血性!若遇机缘,定然设法助他们一臂之力,九连山之事结果,我已尽知,你是怎样与那罗浮老人的弟子傅天麟结识的呢?”
甄秋水面上又是一阵娇红,低头叙述在怀玉山红叶坪,结识傅天麟经过,并竭力强调傅天麟不为白衣驼翁翁务远威胁利诱所动一节,讲得眉飞色舞,高兴已极!
讲完,并呢在葛愚人身畔问道:“师傅,这柄朱痕铁剑,只是钢口还好,经麟哥哥与我细加勘察,通体实心,剑中并无藏宝,更不能切工斩金,难道就凭那近柄处的一点朱色锈斑,便值得白衣驼翁翁务远用他那柄名列武林五大名剑中第一位的‘朱虹剑’,再加传一套‘九宫神剑’,来向麟哥哥掉换,结果却碰了个硬钉子而赧然遁去吗?”
葛愚人闭目寻思,眉梢连蹩,似乎微现愁容,片刻以后,瞿然向甄秋水说道:“秋儿,这柄朱痕铁剑价值所在,及为何引起武林群豪觊觎攘夺之由,我知道得极其清楚,但等见了傅天麟,再详细告诉他不迟!如今我却为你那位麟哥哥有点担心,恐怕在你们分手以后,他又遭到什么异常凶厄!”
甄秋水大惊问故,葛愚人缓缓说道:“少年人新交性情相投,年貌相若的好友,必然恨别伤离,渴图快聚!你与他分手的怀玉山,离黄山并不甚远,虽然约期半月,但照常理推论,他应该早已来此,如今约期只剩两日,傅天麟形影皆无,故而我判断他极可能在来此途中,出了差错,而且如果所料不差,毛病定然就出在白衣驼翁翁务远送给他的那枚白骨骷髅之上!”
甄秋水想起那枚白骨骷髅,是自己替傅天麟装在行囊之内,不禁眉峰愁聚,向葛愚人急急问道:“师傅,那枚白骨骷髅会出什么毛病?难道那在武林中享有大名的白衣驼翁翁务远这般无耻!设计暗害我麟哥哥不成?”
葛愚人摇头说道:“傅天麟若有灾厄,也只是间接造成,白衣驼翁翁务远自视绝高,他决不会故意作任何卑鄙之事!“
甄秋水听得糊里糊涂,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目光中露出惶惑神色地看着师傅,葛愚人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傅天麟身边第一件惹祸之物,就是这柄朱痕铁剑,第二件惹祸之物,就是那枚白骨骷髅,朱痕铁剑既已由你替他带来,所以我认为那枚白骨骷髅,会替他招惹想不到的麻烦灾厄!”
甄秋水越听越摸不着头,方把大眼连眨,唤了一声:“师傅!”,葛愚人又复笑道:“难怪你弄不清楚,那枚白骨骷髅,虽是白衣驼翁翁务远的标记,江湖个个闻名,但它的来历,却知者甚少!“
说到此处,略为停顿又道:“这枚白骨骷髅,是具真人头颅,不过经白衣驼翁用药泡制,缩小数倍而已!”
甄秋水一面为自己义兄傅天麟着急,一方面也听出兴趣,遂摇着葛愚人肩头,噘嘴撒娇说道:“师傅!你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快点从头说将出来,麟哥哥倘若真个有难,我们还得赶紧加以援手呢!”
葛愚人见甄秋水这般情急,不禁失笑说道:“这些不过是我的揣测之词,秋儿何必如此着急?要等到你与傅天麟约会的半月之期满后,他人再不到,才可照我所疑,分头接应,现在你且静下心神,到洞中替我倒杯石乳灵泉,听我告诉你一件武林掌故!”
甄秋水知道师傅不仅武功高不可测,智虑更极超人,只得遵照葛愚人所言,跑进洞去,斟来一杯石乳灵泉,偎在师傅身畔,磨他快些说出有关白骨骷髅的武林珍闻,江湖掌故!
葛愚人啜了一口灵泉,说道:“邪派主脑人物,域外三凶之中,以‘东海枭婆’与‘玉指灵蛇逍遥子’两人的关系,较为密切!因为玉指灵蛇逍遥子的师兄铁瓢道人,就是东海枭婆的昔年情夫,但铁瓢道人的头颅,却变作了白衣驼翁翁务远威震江湖的那枚白骨骷髅标记!”
甄秋水听得不解,插口问道:“域外三凶的功力,并不低于白衣驼翁,铁瓢道人怎会轻易丧命在翁务远之手?”
葛愚人笑道:“当时翁驼子新得‘朱虹剑’,别人尚不知情,他与铁瓢道人因事生仇,约地决战,在比完硬功轻功,及内家真气三项以后,仍是铁瓢道人略占上风,直到最后比赛兵刃,才被翁驼子施展‘九宫神剑’之中的‘巧变阴阳’绝招,倚仗‘朱虹剑’无坚不摧之利,削断铁瓢道人的缅铁铁瓢,杀死强敌,并割下头颅,用药炮制,以为标记,传示江湖!”
说到此处,葛愚人啜了一口灵泉润舌,眼望着欲听取下文的甄秋水笑道:“这样一来,东海枭婆与玉指灵蛇逍遥子,自然对白衣驼翁衔恨入骨!但因那柄朱虹剑,委实威力难当,两人遂费尽苦心,寻找可以克制此剑之物!十年刻苦,毕竟有成,玉指灵蛇逍遥子练成一根不畏任何刀剑的‘倒钩铁线灵蛇鞭’,东海枭婆也觅得一柄吹毛折铁宝刃,加以七般绝毒药物,炼成见血封喉的‘天蓝毒剑’!”
甄秋水对“天蓝毒剑”,及“倒钩铁线灵蛇鞭”,早已闻言,但如今才知居然是东海枭婆、玉指灵蛇逍遥子专为对付白衣驼翁翁务远的“朱虹剑”而炼!
葛愚人眼望眉峰时聚,思潮起伏的甄秋水,继续说道:“翁驼子听说东海枭婆及王指灵蛇逍遥子,把这两股兵刃练成以后,遂处处避让这双凶凶锋,双凶则自然派遣门徒,到处搜索白衣驼翁踪迹!这种情况之下,傅天麟囊中那枚用铁瓢道人头颅所制白骨骷髅,倘若一现江湖,是不是便会引起东海枭婆、或玉指灵蛇逍遥子门徒的注意及追踪劫夺!”
甄秋水觉得师傅所虑至当,因为那位痴缠自己的东海枭婆二弟子琵琶玉女佟绿华,已曾在怀玉山中现身,而玉指灵蛇逍遥子的门徒彩衣魔宓彦,也到过九连山摩云壁逞凶,则傅天麟与自己别后,极可能遇上这域外双凶的其他门下,由于那枚铁瓢道人头颅所制的白骨骷髅,引起争斗!
越想越代傅天麟担心之下,自然磨着葛愚人立即设法探听,并加以援手,葛愚人微笑说道:“傅天麟虽然难免凶险,却无性命之厄,因为纵令遇上东海枭婆,或玉指灵蛇逍遥子等域外双凶,最多也不过掳为人质,并夺去那枚白骨骷髅,再复到处扬言,以求激令白衣驼翁翁务远现身,去与他们一了旧帐。所以我们应等过了你与博天麟约会之期再走,晚下这清凉台两日无妨,不要所料不确,妄自奔波,而你那位义兄,却寻来此地,彼此参差,弄得误会重重,才是大笑话呢!”
说到此处,忽似想起一事,向甄秋水问道:“傅天麟之师罗浮山边老人,因病谢世,他究竟从师多久,得了多少真传?武功比你怎样?”
甄秋水略一寻思答道:“我麟哥哥从师多久,不大清楚,但据他所说把边老前辈妙绝当今的一套‘六六天罡剑法’,尚未学全,武功比起我来,似乎略有不及!”
葛愚人“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六六天罡剑法尚未学全,则这傅天麟从师,不会超过七年之久,若有机缘,我倒可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