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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尔相信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疯狂,还算是正常,一旦承认自己疯了还无法制止自己疯狂的行为,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还没遇到飒亚前,自己只是正常的狂人,一旦尝过了飒亚的毒,他司法尔就彻底的成为了不可救药的狂魔。
“罪是明知自己在犯错,却没有阻止自己的能力”,司法尔很清楚自己的罪在何处,而他没有阻止自己的罪恶侵蚀飒亚。
他们的命运从交会的那一点开始就错乱了,如今已没有人能够拆开,羁绊住他们彼此的命运——终点在何处,司法尔还不晓得,大概……除非……他们之中有哪一个人认输了,否则这场只有两人的战争,将会持续进行到至死方休的那一天。
最后亲吻了一下飒亚的发梢,司法尔起身整顿自己的衣装,临走前命人替飒亚准备好热水,同时在他的桌上留下一纸短暂的讯息后,他走出这个已经被他的气味所玷污的空间。
“混帐……”
确定司法尔的身影消失后,始终假装入睡的飒亚随手抓起一只枕头朝外扔去,他真正想击中的目标早已不见,但这么做多少可以发泄他积压在心头的愤恨。
恣意被凌辱的身体,还残留着他指尖的触觉,而另一个说不出口的地方,让飒亚的腰腿发软,照这情况看来,自己还得等上好一会儿才能动,可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并不是这些身体上的伤痛,而是每一次与司法尔……做过后,就得经历一次与内心的交战。
拼命想说服自己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就是……性,插入、抽出、排泄的意义行为,可是脑袋想的与心理能否接受,根本是两个层次的问题。对于自己到头来总会败在他的爱抚下,身不由己的做出种种令他回想起来都会难堪的言行、姿势,飒亚就会对那样软弱无能的自己唾弃不已——自己瞧不起自己。
接连做过种种羞耻行为,在发出那样哭泣求饶的声音过后的自己,连他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现在的他,甚至连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这种明知白费工夫的行为,都懒得去做。因为他晓得那会是天大的谎言,也是没有意义的笑话。
那个男子不会停止的。
曾经飒亚以为司法尔做那种事不过是想要证明他取得上风,仅止于此,等到他做过后就会没有兴趣再做了。司法尔对待枕边人的态度,向来都是如此干脆利落,每天换女人这种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飒亚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一次次的践踏自己,怀抱和他一样平板僵硬有没有丰胸、美臀的家伙,其中到底有什么乐趣?飒亚自己就宁可抱着香喷喷、软绵绵的女人,听她们以可爱的声音呻吟,那才真叫享乐。对下面多了根杀风景的“东西”的男人,粗哑着嗓子哭叫的模样,难道司法尔不会觉得倒胃口吗?
可是鬼才会明白那家伙脑袋中装什么?
都三年了,飒亚早就放弃去追究他死缠自己不放的理由,他晓得只要自己还在皇位上一天,那男人就永远有借口侵犯他。或许自己不过是媒介而已,司法尔真正想侵犯的是“皇位”这个禁忌的字眼,因为那是他司法尔永远也得不到的地位。不论他如何的往上爬,终点永远有人压在他的头顶,而这让司法尔不爽,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做这种事。
然而,怎么说都是司法尔单方面一意孤行,强套在他身上的枷锁,自己难道有不作皇帝的自由选择吗?自己有为什么非要忍受这种耻辱的事持续下去不可?
罢了。那家伙在想什么,他才不在乎!
飒亚强迫自己忘掉司法尔可恨的身影,努力地从床上抬起倦疲的身子,打算清干净这身污秽。就在此刻,他的眼睛接触到窗台边的一抹小小的金色,飒亚诧异的朝小鸟伸出手说:
“‘小金’,你又回来了?过来,到我手上来。”
鸟儿听到他的召唤,啪嚓的拍着小小翅膀,飞到他身边。
“担心我的安全吗?连你也晓得那家伙是个恶魔。记住了,别靠近那家伙,小心他把你捉去当烤小鸟。”以指尖拍拍它的小脑袋瓜,飒亚暂时忘却了烦忧笑着说。“我晓得为什么会觉得你如此讨人喜爱了,‘小金’。”
“啾啾。”
“因为你啊——”把鸟儿送到唇边,飒亚给它一个恋人之吻。“有我所没有的翅膀,可
随心所欲的去天下任何地方,没有人会阻止你。真羡慕你这小东西的好运气。”
他虽然没有翅膀,但总有一天他会挣脱这所有烦人的杂务,过他向往的单纯日子,这份美好的远景中,将不会有早朝、理不完的公文、批不完的奏章,当然更没有司法尔那家伙。
阿山在皇城门口守侯多时,听说今夜陛下与司大人都会来观看这儿的杂技表演,他已经等了又等、来回踱步着,就怕会错过。藏在胸中的重大隐忧让他实在等的心焦不已。
一等到司法尔现身,阿山立刻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司大人,我等你好久了,你迟迟不从陛下那儿出来,该不会他还在生我的气,关于我顶撞他的事——”
司法尔拍拍这个老实的巨人说:“陛下的性格你也晓得,脾气来去得快,他不会计较这些。对了,那个陛下说要留下来的小鬼,身家背景调查得如何了?”
“呃……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正想找司大人谈呢。”阿山一张长脸因烦恼而拉得更长。“我怀疑那小鬼是不是……前皇朝的余孽之一。”
“有这种事?把话说明白些,交代清楚。”司法尔厉声道。
“司大人,您也知道这皇苑四周是设下结界的,不是像你我这种具有特殊玉牌的人是不可能找到皇苑的入口,可是那孩子却从外头的森林直接闯进了皇苑,而且还没有任何障碍与预警,我问过负责维持皇苑结界的祭师,他们说皇庙内并无什么动静。我猜那小男孩身上绝对有不单纯的秘密。”
换口气,阿山刻意压低声音,深恐被偷听似的环顾四周一圈后,才说:“司大人,您还记得当初在前朝皇帝身边担任首席祭师的……”
“戈歆?不是说他死了吗?”
“嗯,当时政变中他是丽妃派的人,当丽妃那派被瓦解时,消息是说他自焚于郊外的水神庙内,可是尸体呈现一片焦黑,谁也不能肯定的说他就是真的戈歆。戈歆在历代的祭师中能力也算相当高的人,我曾经听说有人在都城附近看见与戈歆长相十分近似的人,我担心的是对方要真是戈歆,那他想要破解皇宫的结界也不是难事,该不会小男孩是他派来的密探,意图对陛下不利?”
司法尔思索片刻后,立即明快的说:“现在谈这些没有证据的事也与事无补,要让陛下打退收下禧沙的主意,没有充分的证据是不成的。况且,就算戈歆现在还活着,凭他一人之力能成什么事?宫里内内外外都布满了我的势力,想颠覆陛下领导的皇朝,怕会先死在我的刀下。”
“那么,司大人的意思是——就这样放着不管?”
“你跟了我几年了,阿山。”司法尔冷冷一笑。“凡是有可能威胁到陛下的人,一律都得要彻查他的背景,这是我交代你的第一条护卫守则吧。我虽不怕戈歆威胁到陛下安全,可是也不会放过任何敌人。快去把这件事查清楚,连带那小男孩的家世背景也一律要查,别忘了能够进结界的人还有一个可能性。”
“大人也这么想吗?我也是担心这一点……也许禧沙身上有西琉皇朝的血……”阿山才说到一半,却被司法尔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噤口。
“不要多话,今夜我都会跟这陛下,欣赏完了杂技的表演,我也会护送他回寝宫,你只管去办你该办的事,办完后直接回来向我交代,不论结果如何都要等我做决定再说,特别是——没得到我的允许,不可以随便拿这件事去打扰皇帝陛下,明白吗?”
“是,司大人。我立刻准备出发。”朝司法尔行完礼的阿山,才要退下时,皇城门口传来阵阵骚动。
聚集在皇城外等着欣赏表演的人们,纷纷转头看着华丽阵仗伴随下,隆重登场的皇帝本尊。
司法尔眯细双眼,端详那卧坐在顶盖用黄金打造的金色椅轿上,以一袭云蓝外褂,镶金串珠的腰带与名贵的指环、狱链把自己俊美的外貌提升至飘然卓绝,宛如天神再现的飒亚。
今夜,他亲爱的皇帝陛下,可真是浩浩荡荡的把排场都备齐了,看得左右的人无不发出赞美的叹息。
飒亚原本十分讨厌这些累赘的衣饰,可是自从司法尔指派两名专门指导他穿着的宫廷服装礼仪师傅后,飒亚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接受这些替他安排的穿着打扮,因为他更讨厌打理服装这类的琐事。
司法尔微笑着注视黄金轿子来到面前,那两名宫廷服装师的表现真是值得嘉奖,今夜的陛下不但风靡全场,还不知让多少仕女、淑人们怦然心动,而这正是他所想要的——美丽而孤高的皇帝,看似近在眼前却有远在天边的耀眼夺目。关于飒亚的漫天传言越是荒诞无稽,就越是把他推向历史的高点,他要把飒亚拱得有如天上的太阳,散发灼热有炫人的光芒。
凡是想要试图接近飒亚的人都会被他的热力烫伤,而他亲爱的皇帝就只能永远高挂在众人的心头,没有人有胆量接近,最后飒亚会发觉他身处在一个多么孤独寂寞的世界,理所当然的,司法尔自己就会成为飒亚唯一能依靠的对象。孤立与陡峭寒冷金字塔尖峰的飒亚能寻觅到的温暖,都将来自与他的施舍。
走到轿子前方,等待轿夫们放下软轿,司法尔伸出手臂说:“陛下,晚安。舞台就在这边,请随微臣前来。”
傲然的瞟视他一眼,飒亚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臂,迳自往前走。
看来,白天的“那回事”已经让他亲爱的皇帝陛下动怒了。
司法尔在他身后扬扬眉,跟上前抚着他的腰,刻意在他耳边殷勤地说:“小心您的脚下,陛下,不要脚软而跌倒了。”
飒亚甩开他的手,严厉地说:“退下,谁允许你靠上前的。”
司法尔泛开一抹浅笑,顺从的后退俯首说:“是微臣失礼了,陛下。”
飒亚看出他笑中的嘲讽,恶劣的心情更加火上添油,跨着大步走上特地为他设置的观赏台,一边说:“把禧沙找来,朕要同他一起欣赏杂技,闲杂人都给我退下,你也是,司法尔。”
“那可不行,陛下。”
飒亚怒气冲冲的说:“朕的命令你敢不从?”
“臣岂敢,但在观赏台四周有如此多的民众,陛下的安全也要靠臣维护,我会把您要找的禧沙带来,不过微臣——要留在这儿。”他指着飒亚身旁的座位说。“您要是不想和群臣一起观赏,我可以命人把其他的座位都撤走。”
开什么玩笑,和他单独看杂耍,就算再怎么新鲜有趣,他也会没了胃口。
“不必了。”飒亚气呼呼的坐下,不甘愿的说。“人多热闹,就让大伙儿陪朕一起观赏。”
什么人多热闹,这种孩子气的借口,司法尔一听就晓得飒亚是在找挡箭牌。不过,偶尔显露出孩子性格的飒亚,执拗的模样也是可爱得很,只有更让人想欺负的分。他倒不会做得太过火,万一飒亚认真发起脾气,想要安抚还得花上一番工夫。见好就收,司法尔决定暂时就别再惹他了。
温文的一弯腰,司法尔道了声遵命,这才让其他大臣们携家带眷的一起上观赏台。台子上共放置了二十几个座位,以飒亚为首呈现半圆状的高台,可以一览无遗的欣赏表演。
“您也真辛苦了,司大人,我在第下都听到了。陛下今天似乎不是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在宫中拥有相当地位的老臣,来到他身旁笑说。
“哪里,贝爵爷,我已习惯陛下的性子,等他欣赏完表演,就会开心了。”
“呵呵呵,平常精明干练的司大人,在陛下面前也只有投降的分了。”
“您说的是,但我们谁又不是呢?”
“哈哈哈。”打气的拍拍司法尔的肩膀,老爵爷带着家属走向飒亚去请安。
这些贵族大臣所知道的司法尔,是飒亚忠心耿耿的左右手,所看到的司法尔,是温文儒雅、俊美和善的翩翩美男子;所认识的司法尔,是手腕干练、恃才做物、永远不会犯下错误
判断的人中龙凤、菁英中的菁英。
谁也不会想到在他犹如模范忠臣的面具下,竟是个胆敢以下犯上做出种种令人发指恶行,只为一己之私、狂妄无度的恶魔。
少数熟知他双重面具的人,要不就是不想与他为敌而保密,要不就是根本没机会揭穿他的面具,就已经先被解决了。
司法尔隐藏嘲讽的冷笑,边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