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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饭食都送去了吗?”士兵先是询问道,得到少年肯定的答案,才道明叫住少年的目的,“亮子,你跟她切磋一下。”
“啊?”叫亮子的少年张大了嘴,“可我是……这姑娘……”舌头都要打结了还没将话说清楚。
士兵并不想听他的推脱,直接对准洛欢歌:“你只要打过他,就算你合格!”
“可以。”洛欢歌负手而立,亮子险些眼泪都被逼迫出来,他只是负责送饭食的后勤兵啊!
骑虎难下便罢了,偏偏那被指明要与自己切磋的姑娘长得柔柔弱弱,还对着自己说:“不必留手,尽管使出你的全力。”
胸腔扩散的羞辱感一时让他忘了一切,见到少女挑衅的目光,他脑子发热就朝着洛欢歌冲了过去!
“啊!”
“嘭!”
重物的落地声和少年的惨叫声同时响起,士兵甚至没看清洛欢歌是如何出的手,一晃神的功夫亮子就如同一只蛤蟆整个扑倒在地,四肢大张端的是狼狈不堪!
“噗噗噗——”四周霎时寂静,连队伍后方传来的喘气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亮子一连吐着满嘴尘土的噗噜声才显得尤为刺耳。
“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出手的,是不是使诈啊!”“就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啥都没有就结束了还搞个球!”
队伍后方经过最初的鸦雀无声,突然像是煮开了的沸水沸腾起来!
洛欢歌却不管这些,她一本正经朝那瞠目结舌的士兵说道:“我可合格了?”
“合,合格了……”士兵结巴道,拿笔的手一个劲儿哆嗦,斗大的墨汁掉落在纸上,晕染了一大块。
“姓,姓名!”
“安宁。”
“年龄,龄多少?”
“十八。”
“十……十八?”士兵傻傻抬头,连笔尖划过纸张涂花了上一个人的信息也浑然未觉。
“怎么,看起来不像么!”洛欢歌定睛看着他,直把士兵盯得额间冒汗,连连道:“像,挺像的!”
不知是不是士兵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承认面前的女子像十八岁时,站在她后方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很是渗人。
“予州人?”
“通州。”
短短三个来回,洛欢歌就没有一句真话,奈何她说得果决,那士兵哪里是她的对手,又听她是通州人,态度一下和缓了许多。
爱屋及乌,通州段王府对予州百姓恩同再造,洛欢歌自称通州人,即便口音不太像,这些人也不会介意过多。
“好了,明日卯时在这里集合,王爷会来进行现场考核,届时再决定你分配到哪处。”
洛欢歌不置可否,退到一边等着段钰。
见总算是个男人了,士兵才恢复正常,只是当段钰冷冷报上姓名“安辰”时被多注意了一下,看来他刚才的感觉没错,这一男一女确实是一家人。
日头偏西,索性名也报了,左右无事,段钰便提出要带洛欢歌到处走走。
予州的山山水水以柔美著称,然而洪灾过后,昔日美景尽数化为狼藉,看不出半点美态。
“慢些慢些,都有!大家都有,不要拥挤!”打破两人之间沉默的,是不远处粥棚传来的吆喝。
不知不觉他们竟是走到了难民的临时安置点。
这里是予州城外,庄稼地被倾泻的暴雨冲刷到四分五裂,旁边就是村落的残垣断壁,尤显得粥棚处格外热闹。
安居乐业惯了,天灾来得太急,许多人根本来不及做好防范。不仅财物被糟蹋得一干二净,甚至亲人也失了踪迹,不知是死是活。
洛欢歌目不转睛盯着粥棚处狼吞虎咽的难民,老的老小的小,身上穿着脏兮兮又破旧的单衣,皱皱巴巴看起来就难受。
其中更有与她的潇儿一般年纪的孩子……
动了恻隐之心的她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
身前一只手将她继续前行的动作制止。
洛欢歌侧目,段钰朝她微微摇了摇头:“你现在出现在那里并不合适。”
脚下生了根,是啊,她以何种身份去安抚这些难民?现在他们至少有了安身之所,失去了亲人和家园,至少人活着,就有希望。
她此行的目的,不正是将这份生的希望延续下去么!
“嗯,别看了,我们先走吧。”洛欢歌急急转身,眼中的晶莹一闪而过,段钰不知有没有看到,两人如何来的便如何回去,只是气氛从开始的沉静转为深沉的凝重。
段钰心里浅浅叹了一声,身旁的少女如此沉默,他早有预料。
看似冷漠无情,只对自己的亲人异样在意,其实本心善良,见不得这种凄凉画面,外冷内热,说的便是她了。
他不知道洛欢歌眼里时而浮现的刻骨恨意是因为什么,有时也不甚了解为何她对护国将军府有着超乎寻常的在意,她有太多的秘密,纵使自己的情报网那般密集,仍旧有探寻不到的角落。唯一的办法,只有等洛欢歌自己告诉他。
“阿钰,你说,这世上为何有那么多不如意?”洛欢歌遥望着远方地平线处的昏黄,明媚照亮了她的眉眼,温婉动人。
“你叫我什么?”段钰浑身过电一般,傻傻的样子没有一点小王爷的气势。
“阿钰。”
☆、第6章 露天畅饮
“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
“阿钰。”
“再说一遍!”
“阿钰。”
段钰一遍一遍地让洛欢歌重复,她便一遍一遍不嫌烦地唤他名字,两人乐此不疲的循环,让刚刚还氤氲在沉重中的氛围刹那间烟消云散。
噗嗤一声,洛欢歌率先笑了起来,段钰再坚持不住傻瓜似的行为,也跟着笑出声来。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能一路顺遂,每个人的人生便少了酸苦辣,只余一个甜字,到那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生之所以为人生,或许正因为它的可变性吧。”段钰捡起方才洛欢歌喃喃的低语回答,让险些钻了牛角尖的少女骤然醒悟!
不错!因为不如意,她才这样努力以求改变,因为不如意,她才渴望如意的生活。人说逆顺行舟,不进则退,大抵也是这个理儿。
“原是我庸人自扰了。”洛欢歌转过脸看向荒芜的前方,“去喝一杯如何?”
纵是她跨度如此大,段钰还是以若有似无的淡笑回应:“欢欢,你不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好住处?”
当然,你若为了喝酒愿意以天为盖地为席,我却是不介意。
最后一句在段钰喉间滚动,最终还是吞咽了回去。
“好,那就先寻住处,再喝酒!”洛欢歌一锤定音,脚下生风,一溜烟儿就走出老远。
事实证明,段钰的提示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从日头西斜到夕阳的最后一缕微光完全隐去,总算在城中一处很是偏僻的巷道内找到了落脚处。
洛欢歌跨步进去,发现店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头的简陋和内里的整洁还挺不搭的。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儿?”掌柜的是个年纪不轻的中年妇人,见有客光顾忙着招呼道。
“住店。”段钰回道。
妇人闻言数了数手上的钥匙,有些抱歉地说:“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还有最后一间上房了。两位,是夫妻吗?”
洛欢歌还没说话,段钰深意的视线就落到她身上,如此便不好再以兄妹相称,但要让她自己毁口承认两人是夫妻……
段钰给她解了围:“一间,我要了。”
待客房门在背后缓缓合上,洛欢歌舒了一口气坐到唯二的凳子上:“幸好方才店里人不多。”
“有关系?”
“当然有!”洛欢歌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们是以什么身份登记在参军名册里的了?刚才店里坐着的人,我瞧着眼熟,怕是也在名单之列,若被有心人利用这份关系,我不说你该知道后果。诚信问题,在哪里都不算小事!”
莫名其妙被洛欢歌数落了一通,段钰挺无辜地敲了敲桌沿,看向她的眼光带着女人般的控诉:“是谁临时变卦,生生将原来的夫妻关系扳成了兄妹关系的,嗯?”
搞了半天还在惦记着这事儿呢!
“军营中,兄妹关系远比夫妻关系引来的注意少。尤其是上面,忌讳夫妻共事的并不少,就算段王爷不介意,你能保证下面的那些参将们不会介意么!既然决定从深处开始调查,总不能还没进去就平白增了阻碍。”
段钰沉默,敲着桌沿的手早在洛欢歌说话的最初便已停下,他幽幽看了看洛欢歌,用默认来代替他的回答。
其实他哪里会不知兄妹关系比夫妻关系更好在军营内自处,说到底他就是闹别扭了,所以才用这副不情愿的模样来面对洛欢歌。
话说开了,他又不是真的小气,这个话题也就此揭过。
洛欢歌起身拍拍裙角的褶皱:“走吧,下去吃酒!”
下扶梯的时候,明显感觉本就不宽的饭厅里更为拥挤,每张桌子都坐着人,这倒是出乎洛欢歌的意料。
“掌柜的,你这里生意一直这么好么?”洛欢歌跟那妇人搭话,妇人听了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反倒苦笑道,“往日里生意也还行,却没有最近这般好,小妇人却宁愿没有这般好的生意,至少予州城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不用像现在这样流离失所。”
洛欢歌抿了抿唇没说话,妇人见状赶紧转了话题:“还没问姑娘下楼可是有需要?”
“嗯,本欲下楼将晚饭用了,饭厅好似没有空位……”
“不知姑娘介不介意与人合用一桌?”掌柜的提议,却见那位男客官似不乐意蹙起了眉,复迅速弥补道,“或者小妇人在店外给两位单独安上一桌,两位看?”
这提议不错!
天宽地阔,明月星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好,那就麻烦掌柜的再为我俩添上一桌,然后再上些下酒菜!”
在露天场所喝酒吃菜,或许是洛欢歌这辈子,不!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最肆意洒脱的作为!
“菜算不得精致,如今非常时期,两位客官将就着些,有什么需要再唤小妇人。”掌柜的放下手中的凉菜,就听洛欢歌突然叫住她:“掌柜的,可有酒?”
妇人楞了片刻:“有的,却不知被水淹过之后味道有没有变。”
“无妨,掌柜的只管拿来便是!”
酒坛子小小的一个,洛欢歌扒开坛封,扑鼻的酒香着实令人沉醉。洛欢歌深深嗅了一次,叹息道:“没想到这偏僻巷子里的客店,还有如此地道的女儿红!”
那妇人听了微微颔首:“客官不嫌弃就好,小妇人这便先去忙了。”
酒盏悬空,在段钰手中犹如变戏法,修长的指尖让那陈旧的杯沿也好似多了几分颜色:“欢欢,我倒从未知晓,你还有嗜酒的癖好。”
确实,段钰与洛欢歌认识数年,从未听闻她有喝酒的喜好,可刚刚她分明只是轻轻闻了一下就道出酒的名类,这并非一个从不饮酒的女子所能具备的能力。
“以前没有,现在有也不迟,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是品酒,不是嗜酒。”洛欢歌举起酒坛,见清澈的酒液盈满杯盏,话音都染上愉悦。
前世,她受澜沧岳冷落之时,就爱做的就是借酒浇愁,虽说久久未沾,这闻香识酒的本事倒也没退化。
“来,今日咱们就放开胸怀,畅饮一番!”
☆、第7章 护短的人
段钰垂下眼睑,深邃的眸光被湮没,他推了推桌上的酒盏,洛欢歌会意立刻为他满上。
两人对着当空皓月,满天星辰举杯,洛欢歌将杯盏举过头顶:“为我们今后的军营生活,干杯!”
不等段钰阻拦,那满满一杯清酒就下了肚,因易容而刻意抹黑的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起两坨红霞。
段钰默默收回举起欲拦的手,他就说刚才有些异样的心慌,现在一看洛欢歌这模样,总觉得自己的不妙预感会成真。
第一杯酒下肚,唤醒了洛欢歌潜藏在身体深处的酒虫,在段钰不断给她夹菜的间隙,不知不觉她饮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半个时辰,一坛醇香女儿红就见了底。
“掌柜的,再来一坛!”洛欢歌打着酒嗝,脸上黑红黑红的,一双眸子亮的吓人,隐隐看得出瞳仁深处的迷离。
段钰脸色淡淡的,将掌柜欲走过来的动作制止了,动作很轻,却一下就将洛欢歌手中已然空空如也的酒坛抢了下来!
“咦?我的酒呢?”洛欢歌懵懂地摊开双手,小小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完全不知道刚刚还在自己手中的东西怎么眨眼功夫就没了。
这会儿,说她没醉,恐怕连鬼都不信!
被段钰抢下的酒坛还在桌上放着,若是洛欢歌稍稍留意一下,就可以很轻易地发觉,这也更加证实洛欢歌如今的状态,有些飘忽。
“你该回去休息了!”段钰一手扶起站都站不稳的洛欢歌,就往客房走——
“唔……不要!我还可以喝!给我酒,我要酒……”洛欢歌跌跌撞撞地走着,全身重量几乎都压在段钰身上,后者却感觉并不费力,任她再闹腾还是一路将她送上了扶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醉成这样,一看就不是咱们予州人!典型的不是自家事,不操一分心。”一个酸溜溜的女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