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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三皇子就像开启了一个秘密宝盒,众多快要被幽闭环境给逼疯的少女全数用如狼似虎的眼神望向澜沧岳,就连明阳公主也是目光灼灼,带着尘埃落定的轻松。
“殿下是专程来搭救我们的吗!”
“呜呜呜终于得救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单听本该是黄莺初啼的悦耳音色,交杂错落成一团,便成了扰人心扉。澜沧岳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鄙夷这群心思浅薄的女人。
只除了那人。
视线绕过那些痴缠,终是停留在角落那名一直闭目养神的少女身上。
目光灼热得让紧闭双眼的洛欢歌都察觉到了。
澜沧岳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些,洛欢歌像是后知后觉悠悠转醒,众女有些已经发现三皇子殿下的视线所及,满怀憎恶尽数投向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洛欢歌。
这个女人真是好命,长了一身臭皮囊,连殿下都对她格外关注,真是让人恨到骨子里!
连明阳公主都神色莫名地在两人间逡巡许久,只能隐隐看到她绷得笔直的唇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还是五年来洛欢歌与澜沧岳第一次见面,没了重生初次见面时的隐忍克制,这一次洛欢歌早已心有准备,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恰到好处。
澜沧岳不是想要自己对他感激涕零吗,自己若不配合着点,岂不是对不起他这番卖力的表演!
缓缓抬头,一张绝色姿容豁然映入澜沧岳眼中,温润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艳,没能逃过洛欢歌的眼。
确实,经过五年龙渊谷的世外生活,洛欢歌与前世相比变化极大。这变化并非单纯指的面容,而是油然而发的气质。
澜沧岳虽说将女人当做登上权力最高位的垫脚石,不可否认前世他对陆清岚那般喜爱,还是有陆清岚气质出众的原因在。
而如今,洛欢歌的如仙姿容和不惹凡俗的气质比起从前的她,一个如天边皎月,一个如土里污泥。
即便现在将陆清岚拉到她面前,也只会落得一个黯然失色的结局。
洛欢歌流露出的惧意和感激被澜沧岳恰好收入眼中,计划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需他继续揭开序幕。
“小姑姑,有没有受伤,都是岳儿来迟了。”澜沧岳快步行至明阳公主面前告罪,温文尔雅的面容泛着如玉光泽,明阳见到这般出色的澜沧岳,再听他满怀歉意地叫自己小姑姑,满腔怨念尽数化作无奈。
“岳儿来得正好,本宫是千金之躯怎会轻易受伤,你且放宽心。”明阳白皙的掌心轻拍了澜沧岳的手背两下,让众多贵女也能清晰感受到明阳公主对三皇子殿下的亲近之意。
果然啊,即便高傲如明阳公主,在气质儒雅的三殿下面前也会忍不住放低声音,面带笑意。
“小姑姑,绑你来此的贼人,岳儿让他们全都束手就擒了。”
洛欢歌垂着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就听明阳公主冷漠中带着阴狠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乱臣贼人,天子脚下竟敢绑架本宫,岳儿,带本宫去看看这群贼人到底有如何能耐!”
澜沧岳早就等着明阳的这句话,闻言只是拱手带路,唇边得逞的笑一闪即逝。
众女也便随着澜沧岳和明阳的步伐前去一看,她们心里也有气,这群下贱的贼匪竟然敢对她们出手!她们可是澜都的顶级名媛,家世才情无一不是极为优秀,也不知道向狗借了多大的胆子!
一路鼻观眼眼观心,洛欢歌目不斜视跟着队伍走,原来她们刚才被关的地方就在安和寨的右后方,仅仅隔了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暗暗吃惊,不知道澜沧岳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安和寨众人尚在寨中时瞒过巡逻队伍建起那间小黑屋。
两百米很快便到了,洛欢歌是最清楚这里面情况的,对澜沧岳的做法也是颇为不解,他专程带明阳公主和她们这些贵女前来,难道就是为了看空空荡荡的贼窝?
可她分明记得方才澜沧岳所说的,他已经将贼人都绳之以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等到澜沧岳手下士兵将一个个捆成粽子的人按倒在众人眼前,洛欢歌才知道症结在哪!
澜沧岳的为人就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他这次冒险派死士将她们绑来,若不做出点成绩,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洛欢歌一直想着,安和寨的人被她秘密撤走,既然寨中没人他澜沧岳再生气也无可奈何。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要的从来不是安和寨中众人的命,而是……绑架企图谋害公主和京都贵女的贼匪!
看着嘴上绑着布条,眼圈哭得红肿的男男女女,洛欢歌心中第一次涌起浓浓的愧疚和无力。
她怎么会忘记,外表温和的澜沧岳,内心是如何残暴无情!
这些被绑得毫无反抗之力的人里,老的可能有六七十岁,小的可能也就十二三岁,如果这些所谓的贵女仔细想想,就该知道他们不可能真正绑架她们的人!
可抬眸看去,她们的表情只有一种,鄙夷而怨恨!
鄙视这些身份低微却图谋不轨的下等人,怨恨这些下贱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人。
归根究底,就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拯救她们于危难之时的三殿下澜沧岳。
明阳公主高傲地站在最前方,看着“贼匪”的目光就像看着一群蝼蚁,还是最低贱的那种。
“谋害皇族,其罪当诛。”一字一顿的尊贵语气透着皇家特有的凉薄,“本宫这便赐你们,诛九族!”
那些被绑得不成样子的人,闻言全都拼命摆动着头颅,眼中的祈求和惊惧让人不忍直视,洛欢歌痛苦地闭了闭眼,好像这样能稍稍缓解她心中的难受。
澜沧岳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他轻抬下颌示意,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得令,手中长刀长剑高高举起,只等下一刻狠狠落下,血溅当场!
“等等——”洛欢歌终是迈不过自己这一关,忍不住出声喝止道。
以明阳公主为首,众人齐刷刷将视线投向落在最后方的洛欢歌身上。
明阳公主看着洛欢歌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满:“怎么,凝安不满意本宫的决定?”
“凝安不敢,”洛欢歌硬着头皮迎上去,冲动过后该是冷静的应对,“只是凝安觉得这其中还有疑点,万一误杀好人就得不偿失了。”
“误杀好人?!”脾气暴躁又被绑架憋了一肚子火的方馨儿声音尖利地重复道,“这些人一看就是山贼!我们又好巧不巧在囚禁在这里,不是他们,那是谁,难道是你!”
最后一句方馨儿完全是胡乱攀咬,但她前面说的这些正是众贵女心中所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在囚禁她们的屋子旁发现一个类似山贼居住的地方!
说这里不是山寨,她们是决计不会信的。
听了方馨儿暴跳如雷的愤恨之言,明阳显然没了耐心,本就不佳的态度更是恶劣到了极致:“本宫说话,岂容你一个小小郡主质疑!求情者,视为同罪,本宫倒要看看,还有谁要替这群贼人求情!”
这话可谓将洛欢歌踩在了尘埃里,众贵女全都幸灾乐祸看向孤立无援的洛欢歌,让你出风头,让你假仁假义,有本事再求情啊,把你一起拉去砍了才好!
尤其是方馨儿,她鼻子倒是同狗一般灵敏,一看明阳公主不喜洛欢歌,立刻火上浇油:“怎么不求情了,你不是有颗菩萨心肠么,继续求情啊!依我看啊,你还不是怕死得很。”
洛欢歌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放开,话语透着古井无波的沉寂。
“……凝安,不敢违抗公主之令。”
对,她怕死,非常非常怕!她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她还有偌大的护国将军府要保护,她还没有同这辈子喜欢的人在一起长长久久,她怎么会不怕死!
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她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然而事实既成,她也无能为力。
被双手反绑逼迫跪了一地的人们还在拼命摇头反抗,却是死死被士兵压制住动弹不得,眼中终于流露出心如死灰的木然。
澜沧岳若有所思地看了洛欢歌一眼,示意士兵继续,“噗噗噗——”
不断有刀剑刺破皮肉,血花四溅,不过眨眼功夫,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已经尽数变作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尸体。
身后受不了这般血腥的贵女们都纷纷背过身不敢再看,怕夜里做噩梦。唯有明阳公主眼都不眨地看着满地死尸,眼神凉薄不似真人。
五年的时间,当初那个高傲而不冷血的明阳公主,变成如今满身戾气的明阳公主,洛欢歌肯定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直觉告诉她,明阳公主的剧变跟澜沧岳脱不了关系。
“烧了这里,本宫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一句话,定了最终结局,让准备事后来为这些无辜之人收尸的洛欢歌再也无从下手。
这些人本不必死,说到底还是自己间接害了他们,可她不会后悔,因为对她来说安和寨的人至关重要!
突然,通达寺中通达禅师的解签之言涌上心尖:九霄凰吟惊天变,一朝涅槃万骨枯。
决心不再相信天命的洛欢歌忽而迷茫了。
☆、第40章 收服安和
好好一场春游,硬生生变作一场血腥惨剧。
明阳站在山脚,山顶冲天的火光将幽黑的瞳仁间映照得火红一片。
五十条人命也随着这把大火付之一炬,而这一切在高高在上的皇族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今日这出绑架并非小事一桩,澜沧岳还需回宫禀明情况,护送明阳公主的重任也就交到他身上。
各府下人还在原地等着主子归来,等到得知各家小姐遇上贼匪险些遇害时,骇得一头冷汗,谁能想跟着公主出游也能遇上这等子危险事,幸亏三殿下及时赶到,不然别说主子,他们这些下人自个儿的脑袋都保不住!
一个个心惊胆战地赶紧驾了马车护送自家小姐回府,生怕中途又冒出个劫匪什么的。
洛欢歌也打算登了马车打道回府,一只脚刚踏上车辕,另一只还悬悬搭在空中,就听身后温润的男声带着一股难言的贵气直冲而来:“凝安。”
还未站稳的身子僵直在空中,随即很快回复过来站上车辕,高挑的身姿不似拂柳反倒透着隐忍的孤傲,洛欢歌缓缓转身,眸色淡然地看向出声叫住自己的澜沧岳:“三殿下可还有事?”
澜沧岳蓝衣翩翩,玉冠束发露出一张俊逸的脸,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温柔。
洛欢歌的态度跟他最初料想的全然不同,没有满眼崇拜和倾慕,有的只是淡然和平静。
分明从黑屋中救出她时,她的表现不是这样的!那般羞怯落到绝色容颜之上,将他心底某根弦轻轻拨动,险些让他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她。
她一定还在怪自己没有救那群贱民!
某些不该出口的解释脱口而出:“凝安,本殿并非不想救他们,只是小姑姑心气正旺,本殿也无能为力。”话语中的可惜令一直候在马车旁的曲水也禁不住为之动容。
如此会做戏的男人,难怪自己前世那般轻易就遭在他手里,换做任意一个怀春少女,恐怕都躲不过澜沧岳刻意的亲近和柔情蜜意吧。
他口口声声是因为明阳公主大发脾气要诛那些人九族,其实就是在故意将自己摘出来,正应了那么句俗话,婊子还想立牌坊。
还有些没有上车的贵女,遥遥望见洛欢歌这边的动静,纷纷气得咬紧银牙拽紧手绢。
虽说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单看三殿下谁都没送却专程到洛欢歌的马车与之交谈,就足够令她们恨洛欢歌几百遍的了!
她不就凭着一副狐狸精样的臭皮囊么,真想看看把她那张脸划花以后她还得不得意的起来,还能不能吸引三殿下的注意!
若是洛欢歌能知道她们的想法,定会嗤笑着明确告诉她们,不能。
前世,她不就是被划花了脸做成人彘,被澜沧岳丢到暗无天日的魔窟,无人问津么。
“三殿下不需要向我解释这些,若无事,凝安就先告辞了。”说罢,也不再看澜沧岳的反应,掀开车帘直接进了车厢。
见状,纵有万千计策也无法施展,澜沧岳只能阴沉着脸目视洛欢歌的马车缓缓离去。
麻烦的女人,他都这样低声下气竟也没能让她动容,眉梢带起兴味而森冷的弧度,怎么办,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洛欢歌与众不同,况且还有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澜沧岳对她真是愈发感兴趣了。
坐在颠簸马车中的洛欢歌并非如她表面展现的镇定,在看到澜沧岳那样刻意亲近自己时,以她的性子应当是继续演戏,跟他周旋,可一想到澜沧岳之前就是因为自己这次识人不清才会步步蚕食掉护国将军府,洛欢歌就恨意难平。
避免在狡猾的澜沧岳面前暴露,洛欢歌只能选择立刻离开。
“小姐,奴婢看澜都近来实在不安全,小姐还是少出门为好。”曲水后怕地拍拍胸脯,也不知道贼人到底有多强悍,竟然连小姐都给敲晕带走。
洛欢歌无奈,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并非被敲晕,而是装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