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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涛不等说话,就听芳姨娘尖叫一声,接着扑过来大叫道:“爷,你好狠的心,你不能这么狠啊,唯哥儿是我生出来的,凭什么要给别人做儿子,爷,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啊,我……我这后半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儿?你不如一刀杀了我好了。”说完一头撞在洛三爷怀中,只撞得发髻都散了。
芳姨娘猛然这一闹,同样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倒是秦氏身边的秋香秋红反应快,忙上前扯住她,一边急急道:“姨娘这是做什么?要让人看笑话吗?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还要怎么说?这是明摆着要我的命。”芳姨娘跳着脚,也不怪她忍不下去,实在是今天接踵而来的打击太大了,先是自己瞧不上的女孩子丈夫要说给儿子做媳妇,那不是做妾,是做正妻啊,她本就忍受不下去,不然也不可能大着胆子据理力争,甚至提出要洛唯自己来说话这种过格的要求。
谁知儿子来了,竟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倒是和自己的死对头秦氏站在同一条阵线,对自己的暗示置之不理,这让在洛唯面前一向说一不二的芳姨娘怎么忍?更没料到,不过说了几句话,洛涛竟然就在这时候做出了把洛唯过继给秦氏的决定。
一瞬间,芳姨娘只觉着自己这一生努力算计尽付流水,前途一片黑暗,连最后一点儿盼头都没有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同归于尽的念头,就连二十多年锻炼出来的忍耐力都彻底荡然无存。
其实对于洛唯过继给秦氏这种事情,芳姨娘心里也不是一点儿准备没有,三房没有嫡子,洛涛和秦氏对洛唯又都很喜欢,过继嫡母膝下做个名义上的嫡子,这是很正常的。若是在合适的时机说出来,她心里虽然会有些酸涩,更多的只是高兴,无论如何,自己是亲生母亲,将来儿子总要也听一听自己的话吧?到那时,就是自己把秦氏踩在脚下的时候了。
然而偏偏是在此刻,洛涛把这事儿说出来,原本就忍不下去了,这会儿怎不由得她失态崩溃?
这里芳姨娘被扯住,洛涛却是已经气得抖着身子,他毕竟是一个古代的男人,骨子里那种男尊女卑的大男人主义是根深蒂固的,妾侍于他来说,不过是个花瓶玩物,所以当日洛槿初才毫不犹豫将梅姨娘救出去。如今花瓶要造反,他哪里还能容忍?当下便大吼一声道:“这……这贱人疯了,来人,将她给我关起来,立刻出去找人发卖了,什么时候侯府能容得下这样人撒野了?”
怎么说也是亲生母亲,洛唯一听洛涛说要发卖芳姨娘,整个人就哆嗦了,连忙跪在地上帮芳姨娘求情。而芳姨娘这会儿也终于是清醒过来,不由得一下子瘫倒在地,脸上泪流满面,眼中也全是绝望之色。
秦氏和洛槿初默默看着她,平心而论,母女两个对芳姨娘这样的女人是最痛恨的,然而此时看着洛涛毫不留情,而芳姨娘绝望惊惶的样子,心中却又有些不忍,怎么说都是女人,是这三妻四妾制度下的牺牲品,再看看洛唯跪在那里不停磕头,求洛涛饶了母亲,秦氏幽幽叹了口气,便想说说情,让洛涛收回成命,反正这女人到如今地步,日后也是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了。
却不料不等开口,便见洛槿初上前一步,蹲□子捞起芳姨娘的手腕,装模作样把了把脉,然后站起身对洛涛道:“爹爹不用动怒,姨娘不过是刺激过大,得了失心疯。这病是要静养的,女儿和娘亲从前也在乡下住过,私以为,那环境倒是比侯府这里更适合静养,女儿的意思,不如就将她送到庄子上去颐养天年吧。”
洛唯身子一抖,他自然明白静养和颐养天年这两个词的差异,洛槿初这是不打算让自己的母亲再回侯府了。他心中难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去庄子上,总比被发卖了强,最起码他是这三房里的少爷,时不时还能打招呼给那庄上管事,让他们照顾母亲衣食无忧。
洛涛冷哼了一声,再看看芳姨娘绝望的模样,终于是一甩袖子道:“就按照妞妞说的办,明日就把她送去庄子上颐养天年吧。”
两个婆子进来,默默拉走了芳姨娘,如同拖着一只没了骨头的狗。这里洛唯要追出去,却听父亲淡然道:“唯哥儿留下,我有事吩咐你。”
洛唯连忙停下脚步,只听洛涛淡淡道:“唯哥儿,从前你娘做的那些好事,我就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娘。只是她那些心计和自私性子,想必你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如今我把她发配到庄子上,让她衣食无忧,这已经是留情面了。你要答应我,将来若有一天,我走在你嫡母前头,你不许因为她是你的亲娘,在你面前哭闹就将她接回来,我绝不容许她还有在你嫡母面前嚣张陷害的机会,你……明白爹的意思吗?”
“爷,你胡说什么话?你身体康健,怎么可能走在我前头?再胡说我……我……”
不等洛唯说话,秦氏便大叫一声,却见洛涛看向她,轻声道:“我只是说如果,人生之事,谁又说得准呢?唯哥儿,你郑重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是,儿子谨遵父命。”
洛唯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苦涩,他不是不孝,不将亲母放在眼中,实在是就如同洛涛说的,他了解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将来若真有一天,洛三爷不在了,自己再将亲母接回来养老,到那时,只怕她就会自恃身份,开始打压报复秦氏了,到那时,嫡母是母,亲母也是母,自己要怎么办?而三房恐怕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所以即使心中已经如同撕裂一般,他却还是无奈的答应了洛涛这个条件。
“嗯,爹相信你。”洛涛点点头:“既如此,她总是你亲娘,将来你去和庄子上的管事打声招呼,不让她受委屈就是,也不枉她生养你一场。”
洛唯再答应一声,经过了这件事,洛涛和秦氏自然也没心思再提求亲之事。因打发了儿女出去,他自和秦氏说话。
“哥哥可是觉得妹妹心狠?”出得门来,洛槿初和洛唯并肩而行,想起刚刚这一场风波,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因淡淡问了洛唯一句,却见洛唯苦笑一声道:“怎会怨妹妹?其实……有些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她终归是我的亲生母亲。”
洛槿初点点头道:“我理解哥哥的心情,父母确实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只是哥哥可知道,造成姨娘如今这般凄苦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洛唯默然不语,做儿子的,怎么能评说母亲是非?忽听洛槿初又叹了口气道:“哥哥想多了,姨娘落得今日下场,她的私心和性格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而最大的原因,还是男人们的三妻四妾齐人之福。哥哥想想,再怎么三从四德,女人终究也是人,你们男人钟爱一名女子,娶她为妻,是否还能容忍她红杏出墙?既然你们容不下,凭什么就要让女人来容忍?女人若是做了妻子,她也同样深爱丈夫,凭什么就要让她看着丈夫去别的女人房中过夜?若不是这三妻四妾,让许多女人黯然伤神,更有许多女人心中有了攀高枝的贪婪,那这大宅门中的悲剧,恐怕十成里倒有九成是可以避免的。”
洛唯哪能不明白妹妹的心思?略略沉吟了下,便郑重道:“妹妹说的有道理,你放心,我身份低微,又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守着妻子儿女已是今生足矣,将来必不会三妻四妾,定然从一而终。”
洛槿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会儿听到了,便放下心来,对洛唯调皮的眨眨眼,嘻嘻笑道:“哥哥可想清楚了?不怕在这贵族圈子里沦为笑柄?”
洛唯让她调皮的样子逗得忍不住一笑,轻声道:“怕什么?有妹夫这堂堂世子做榜样,沦为笑柄怎也轮不到我的。”
☆、第125章
洛槿初嘻嘻一笑;昂首道:“没错;他答应过我;这辈子要从一而终的;敢纳妾,哼!看我不吃了他。”
“妹夫真可怜。”洛唯微微一笑;但心情终究还是沉重的;眼看着洛槿初自信的模样;他忽然攀住了对方的肩头,郑重道:“妹妹,上战场后,一定要保重;要好好儿的回来,明白吗?”
“放心吧哥哥,我比谁都惜命呢。然而众生平等,我的命是命,士兵们的命也是命,我只盼着,将来在战场上,能因为我的存在,让他们多活下来几个。”洛槿初也郑重点头,想了想又道:“放心,你和暖姐姐的事情,我会帮你们再安排安排的,只是一天后就要出征,我怕是不能亲力亲为了。”
“好,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哥哥的喜酒,等你回来喝。”洛唯拍了拍洛槿初的肩膀:“行了,去姐妹们那里聊聊吧,我还要……打点我娘去庄子上的事。”
洛槿初点点头,于是兄妹两个就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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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药材都装好了吗?柜子里还有许多成药,也都装好了吗?”
马车里,洛槿初一边数着身旁堆着的几个大盒子,一边问对面坐着的香草。
“奶奶,您这都问八遍了,都装好了,放心吧。”香草哭笑不得看着洛槿初:“要不您下车检查下?”
“嗯,检查倒不用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洛槿初呵呵一笑,心中也奇怪,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前不会这么啰嗦啊,唔,难道是因为心里太紧张?可……可有什么好紧张的?大军还没出京郊不是吗?还是说,这就是战前综合症?
她正想着,便听香草又道:“奶奶,您带着奴婢和环儿月儿前往边疆也罢了,怎么还答应了梅姐姐呢?你明知道她只是个弱女子,奴婢看何大哥的意思,似是也不想让她上战场呢。”
洛槿初呵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何大哥和秦锋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只想着用自己的方式对女人好,却不想一想女人们喜不喜欢这种方式,女人就都是水做的吗?我看未必,固然有杨柳纤纤,却也同样有菊风梅骨,我和梅姐姐,都是后者,宁可陪着他们男人上战场并肩面对生死,也不愿意躲在他们身后只知道一味的担忧焦虑,更何况,梅姐姐心灵手巧,到了边疆,她还能做我一个帮手呢。”
香草笑道:“姑娘忒贪心了,难道做药有奴婢们几个还不够?非要抓梅姐姐的苦力。”
洛槿初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们懂什么,以为做药是那么简单的事?是,平日里我不过是做着玩儿,即便做出来,也是送给那些有交情的世家女眷,或者进宫给珍姐姐太后皇后等人,这是多点用量?我一只手就能做出来了。然而这一次去边疆,你们觉着还是这么简单?是我做出一罐子两罐子药就行的?你们知道这一次大战大周投入了多少军队吗?你们知道一场战斗下来,伤患会有多少吗?竟然还以为你们配合着我就能行,真真是太狂妄了。”
香草目瞪口呆,然而想一想,她不得不承认洛槿初说的有道理,因呐呐道:“那……先生和白公子加上,也……也不够用吗?”
“自然不够用的。”洛槿初看了香草一眼,忽的笑道:“行了,你也不用吓成这幅样子,这一次秦锋带了不少军医,也带了许多做药的药师,到时候两方面双管齐下,自然可以做药治疗两不耽误,这对兵士们来说,也算是好事儿。只不过你我的身份,难道能混在那些人当中?就算我不在意,秦锋那个大醋坛子难道会有这般胸襟?”
“这自然不行的。”香草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您可是世子妃。”
洛槿初没再说什么,回忆起昨夜和秦锋说的话,这一次去边疆,不仅仅是要面对凶狠的鞑子和那令人谈之色变的绝杀阵,只听之前何秋澄所说,便知己方军队内部也有大问题的,更何况,秦守虽然在秦宇的反对下没有随在大军之中,可他之前就是边疆有名的将领,军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所以这一行吉凶究竟如何,还真是不太好说。
闲言少叙,只说秦锋率领二十万大军,一路跋涉,终于在一个月后到达边疆五百里之外。
这一个月里,众人都没闲着,秦锋利用一切时间,在其他将领的辅助下加紧训练军队,并且和下面的将领士兵同饮同食,用他的话说这叫爱兵如子,增进将兵感情,务求将来上了战场可以配合默契,如臂使指。用洛槿初的话说来说就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努力增进干群关系。
原本加加劲儿就可以在酉时前到达边塞第一城——雁城,然而秦锋却是在傍晚时分下令全军扎营,明日一早前往雁城。
“这是何必呢?今夜进城不好吗?”
直到半夜,秦锋方在外面巡守回来,洛槿初替他盛了一碗粥,一边道:“都有些凉了,若是进了城,倒还能吃一顿好的。”
秦锋伸了个懒腰,接过粥碗,就着桌上的小黄瓜风卷残云般吃完,接着等下人们收拾了碗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