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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邓鸿天默默的叨念着,回手从背后拔出了自己的大刀,握在手里用力地掂了一掂,朝大坑中走去,“兄弟,我给你出口气!”
身为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一大队地大队长,横川很注意保养,笔挺的军服,铮亮地马靴,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战刀,还有那嘴唇上修剪得很整齐的髭须,让他看上十分精神。
骑在高头大马上,横川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
在接过了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后,他十分的疑惑。电话里,司令部明确的下达了命令,要求第一大队立刻抽调出第一中队、第二中队,由他亲自带领,立刻赶往宛平城外,同第三大队的大队长清水节郎率领的第8中队会合。而且听上去,司令官的语气十分急促,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军令如山,既然接到了命令,横川不管自己内心中有多大的疑惑和不解,还是依然严格的按照军令去做;集合整队,选择队伍,安排善后,然后就带领两个中队从军营出发,赶往丰台的宛平城。
从出了军营,队伍就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着。不得不说,华北驻屯军的第一联队还真是训练有素的,即使是这样急行军,也几乎没多少掉队的,队兴也保持地比较完整。
队伍从出发。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奔驰,终于来到了距离宛平城不远的地方。再往前走大概一公里,就是本次的目的地——宛平城。
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寂静当中。
没有听到枪炮声,横川松了口气,暗自揣度清水节郎看来应该还是安然无恙地。就这么想着。夜风中忽然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渺地传进了横川的鼻孔。
“停下!”横川眉头微皱。一摆手,听下了正在前进的部队。
伸出鼻子,用力的嗅着,横川提马朝着血腥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保护大队长!”几个日本兵低喊着,拎着枪跟在了横川的战马后。
血腥气传来的方向和队伍前进地方向是一致的,所以横川一边命令部队继续前进,一边在前面朝血腥气发出的位置奔去。
又向前走了大概二三百米。一个宽阔的大坑,出现在横川的眼前。
原本淡淡的血腥气变得猛烈了起来,即使距离大坑还有几米远,横川就闻到了那几乎都能让人窒息的血腥之气。
“啊!”
一声惊呼,已经走到大坑坑边的横川像被闪电击中了似地,站在那里不动了。一直过了好几分钟,才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叫声:“谁干的,我已经要把你抽骨扒皮。让你尝遍了宪兵队的刑罚再去死!”
也难怪横川暴跳如雷,在他的面前,展现的是一副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地场景。
数百具日军士兵的尸体,堆积在一起,他们的身上、脸上都布满了血迹,衣服被撕破了。看来在死之前经历过残酷的搏斗。
没有一名军人能够目睹数百名战友的惨死而无动于衷,横川也不例外。他好不容易才压制下要大声咆哮的欲望,从战马上跳下来,朝大坑中走去。
一副副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在他面前闪过,横田低着头仔细的辨认着每一个面孔,争取在记忆中记住他们的样子。
在转了一圈之后,横川欣喜的发现,在阵亡地士兵当中,没有看到清水节郎及第8中队各级军官地面孔。顿时心中燃起点希望。
“难道他们没死?”
这样想着他准备转身向回走。突然在大坑边缘的一具尸体吸引住了他地视线。
这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身体仿佛被屠宰厂的屠夫切割过一般。零碎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一些骨骼和筋络的连接,早已经成了一堆碎肉。
在他的周围,还零星的倒着几具尸体,都没了脑袋。
横川上前一步,从那具稀烂的尸体上,拿起一枚肩章。两道金线中间的一个樱星显示着这个人生前的身份应该是少佐,再结合其他一些东西,横川肯定了这个人就是第三大队的大队长清水节郎。
“谁,这是谁,这么残忍!”横川暴怒了。
一阵微风吹来,头前的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
横川抬起头来,向动静发生的地方看去,只是一眼他的目光就被钉住了。
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竖立着一个木架,三根树枝搭起的建议木架上,悬挂着一排血肉模糊的头颅。
横川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了木架上头颅的面容!
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清水节郎少佐。
日军第八中队中队长山田中尉。
日军第八中队顾问伊藤戴夫少尉
日军第八中队第一小队小队长浅见文少尉
一共十八颗头颅,自清水节郎之下,第八中队的所以军官一个少,全都在这里。
掠过架子上那血肉模糊,面目狰狞的头颅,横川的目光落在了架子前的地上。
在地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
“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
第077章两军对峙
飘荡着浓烈血腥气的大坑边!
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一大队一、二中队的全体军官肃然站立在这里,他们都是接到横川的命令,从各自的队伍中赶过来的。
横川少佐就是想让他们看看,这些为了大日本帝国的事业而舍生忘死的帝国军人们,是怎样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伟大的大和魂的。
坑中堆积如山的士兵尸体,坑边木架上在风中飘来荡去的军官头颅,地上用战死士兵的鲜血写成的大字,这一切都深深地落入了日军各级指挥官的眼里。
虽然现场是一片沉默,但是横川能够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复仇的火焰。
暗自点了点,很满意自己让他们过来的效果,横川带头将自己头上的军帽摘下,然后双脚并立,肃然地朝大坑中的日军官兵尸体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低沉的歌声慢慢响起: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绽放于同一兵学校的庭院。
早已有了一开即谢的觉悟,为了国家,从容散落吧。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绽放于同一兵学校的庭院。
血肉相连不分昆仲,如此投缘却为何不得不分离。
相互约定的日子还没有到来,为何先我而死,离我而去。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你虽一去再也不复返。
但我们将在花之都地靖国神社中。再次相会于樱开之春。
苍凉悲壮的日本军歌在军官的人群中回荡,久久不息!
几十名日军工兵手持着军用铁锹从后面跑了过来。他们先跳下大坑,将木架上的日本军官头颅解下来,安放到各自身体的脖子上固定住,然后将木架拆散,最后把地上的血字用泥沙盖住。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开始在大坑的一个角落里搭建起一个足有数百平米地木柴堆。把那些阵亡的士兵尸体抬到上面,等全都放上去了之后。点燃了火堆!
火焰渐渐升高,已经开始舔舐柴堆上地日军尸体,发出了油脂燃烧特有的吱吱声。而尸体内的油脂又助长了烈焰,让火着的越来越旺。
在一众军官的注视中,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第8小队324名官兵在熊熊大火中化作了灰烬,然后装入了骨灰盒中。他们将先暂时存放在军中,等将来部队回国休整的时候再带回去。
处理完这件事后。横川将自己手下的军官召集到一起,开了个简短地会议,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现在,清水节郎已经殉国,那么原本跟他汇合的命令也就自然取消了,不过下一步该怎么办,到现在横川还迟迟没有决定下来,所以着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于接下来要怎么办,日本军官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立刻发兵,血洗宛平城,替死去的第8中队的士兵们报仇;另一派则顾虑一旦开战,必然会导致更规模冲突,现在日方还没有准备好。冒然开战恐怕会影响到以后的计划。
两派人各持一词,争论不休,听上去都有道理,但正因为这样,让横川更加拿不定主意。
无意中一瞥,横川看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顾问松下星支柱,于是开口问道,“松下君,别人都叙述了自己的看法,你怎么一直沉默。不发一言!”
松下星支柱坐在桌子后面。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军官们,尤其是把目光在那些主战地指挥官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这才开了口,“现在的选择无外乎两种:一是立即开战,杀掉宛平城的守军报仇;另一个则是按兵不动,观察情形,等待上面的指示!”
“那么松下君选择哪条路呢?”一名年轻的日本少尉先开了口,直接询问松下星支柱的意思。
日本军官地直白,让松下星支柱的心里很不爽,感觉是对自己智商的挑战,所以冷笑了两声,“如果现在开打,那么我们很可能会步上清水节郎少佐的后尘,永远的留在这里!你说应该选择那里!”
松下星支柱的话,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也将自己推到了那些主战的指挥官对立面上。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依然是微微低着头,用冰冷的目光迎接着那些主战指挥官地探寻和不满。
“哦,说一说!”横川对松下星支柱地提议似乎很感兴趣,他没有理会那些主战分子频频递过的恳求目光,而是微微阖首,看着松下星支柱。
对于横川大队长地关注,松下星支柱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体,然后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从刚才对第8中队官兵的勘验,我们应该知道,第8中队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最后死亡的清水节郎少佐他们,甚至就是在二十分钟才被人杀死的。第8中队的战斗力,我想横川少佐你应该了解,这是一支非常强悍的队伍。但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竟然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全歼了。二十九军虽然也算厉害,但据我了解他们还强悍不到那种程度,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说到这,松下星支柱停顿了一下,环视着四周围被吸引起注意力的军官们,然后这才接了下去,“对方早已经设好了埋伏,调集了大量的兵力来围攻第8中队,这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们急着开战,或许这正好是对方所希望的,等我们主动发起进攻后,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调动部队,吃点咱们!”
听他这么一分析。军官们都沉默了,就连那些刚才还吵嚷着要杀进宛平城去地日本军官也低下了头沉思着松下星支柱的话。能成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这些人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自然也懂得分辨。刚才只不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作出那么冲动的决定。现在被松下星支柱一提醒,渐渐的恢复了理智。
横川暗暗点了头,对松下的冷静和理智。以及他的分析能力大为赞赏。有这么一个得力地顾问,他觉得可以省了许多口舌。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没有的话就按照松下君地建议去做!”横川呼的站起身,脸上闪烁着一个高级指挥官的果断和干脆,“所有部队原地驻扎,立刻布置岗哨,并同时将这个消息通报华北驻屯军司令部,请求他们调派部队前来宛平地区!”
“是!”
日本军官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帐篷。
横川背转身。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份华北地区军用地图,一只手摩挲着清水节郎的那枚肩章,声音低沉的很;“老同学,我不会让你这么白白死去的,将来,我会用十倍、百倍地支那人的鲜血来祭奠你的!”
一阵微风吹来,撩起了帐篷的门帘,露出了横川那张有点狰狞的脸!
邓鸿天刚从阵地外踏进战壕。他的勤务兵就从一边跑了过来,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连长,吉团长来了,说让你回来后,马上到后边找他。”
“哦,有什么事吗?”邓鸿天略感意外。一般说来,有什么命令都是金振中营长通过传令兵来下达,人都很少出现亲自过来的时候,更不用说吉星文团长亲自驾到了。
他感觉到了一点异常!
见他问自己,勤务兵无奈地摇了摇,示意说自己也不知道,然后伸手指了指阵地后面。
邓鸿天没有办法,只得往后面走去。
阵地地战壕是按照两个弧形挖掘的,战壕向两侧后方延伸而去,一直延伸到阵地后方最终汇合在一起。然后在交汇点挖了个长宽各有好几米的深坑。深坑的上米用木板架了个顶子。然后用泥土压实,就成了临时的指挥所。
吉星文和秦阳正坐在这简易木棚中里。
踏进指挥所的大门。一只脚还在门外,邓鸿天就兴冲冲地喊道:“团长,营长,你们来了啊!”
门里没人回答,气氛令人感觉起来十分压抑。
吉星文和秦阳坐在弹药箱上,谁也没有说话,金振中、红衣、柳逸臣站在他们身后,另外还几个特战队员站在秦阳的身边。
邓鸿天见没人回音,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问道:“团长,营长你们怎么来了?”
“邓鸿天!”
吉星文一声厉喝,把邓鸿天吓了一跳,他连忙抬起头看去,结果看到了吉星文面沉似水的样子。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