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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他们这么一闹,意思是明摆着的,一是为了除掉韩占奎,另外还有警告他们的意思:不要跟鬼子和汉奸走的太近要不然没准下一个人就是你!
梁春从大厅外走了进来,他肩头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不再流血,不过看上去脸色有点苍白。
进了门,梁春见韩占奎端坐在太师椅上,右手中握着一只茶碗,正在一语不发的玩弄着。
“司令!”梁春站在了韩占奎的面前,低声说道。
韩占奎手臂呼的举起,猛地朝地上一挥。
“——啪——!”
青花的盖碗从他手中脱手飞出,狠狠地拽在了地上,然后被摔了个粉碎,那晶莹的碎片在梁春的脚边悄然绽放,向四周散开去。
清脆的响声响起在梁春的耳边,但是他面色如常,身体连动都没动,目光明净的看着暴怒的韩占奎。
“好,好,好!”
韩占奎连说三个好,听得出他现在已经被气到了顶点,他腾地站起身,手臂抬起前指梁春,“我花钱养你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我吗,这倒好,我这成了菜市场了,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帮废物,一帮吃闲饭不办事的废物!”
韩占奎恼羞成怒,已经有点口不择言,就算是梁春,也觉得实在有点刺耳了,他的眉头挑了几挑,本来想反驳几句,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等韩占奎发泄的差不多了,梁春这才开了口,“司令,这次是我们的失职,梁春愿意接受处罚!”说着梁春投以低,等着韩占奎的发落。
在发泄了一通之后,韩占奎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口不择言了,他急忙掩饰道,“梁春啊,我刚才是被气坏了,说话过头了,你别往心里去!”
“司令,我没事的!”梁春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当初绑架勒索老太爷的人!”
“好啊,当初我就怀疑是秦阳军团捣得鬼,看来没猜错他们!”韩占奎咬牙切齿的,眼中露着凶光,“秦阳军团,老子跟你们没完!”
第048章鬼子进城
第二天天还没亮,郭家营县城的居民就被一阵锣声给惊醒了!
人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探起身,一边咒骂着这大早晨敲锣的人,一边侧耳倾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敲锣的人是郭家营县城的更夫,他一般负责晚上打更,然后就是有些什么事情的,除了要在县城的各个公告栏贴上布告外,还要负责拎着铜锣,在街道上叫喊一通。
这会儿,更夫老李一只手拎着铜锣,一只手持着锣槌,走两步就抡起锣槌在铜锣上敲两下,然后大声喊道:
“郭家营县城的父老乡亲们听清楚了,皇军今天上午要进城,孙会长让大家吃了早饭都到城门口去迎接,不要耽误了啊!”
老李那略带沙哑的嗓子在街道上回荡着,他喊了一遍又一遍,从郭家营县城的东街走到南街,从南街走到西街,从西街走到北街,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么几句话。
人们听清楚了老李喊得内容之后,一个个郁闷的又钻进了被子内!他们实在是厌恶死了这个迎接的任务。
当初秦阳军团驻扎在郭家营县城的时候,曾经对当地的居民不遗余力的进行过动员,所以居民们的脑子中也对日本鬼子的印象很不好。到了现在,印象肯定更不好了。
“大清早的就不让我们睡个安稳觉,这小鬼子果然不是个东西啊!”人们这么想着,又搂着自己的老婆进入了梦想。
清晨,吃完早饭之后,居民们来到了城门口!
本来,很多人不想来,大家都要生活,都有自己的营生,这么大清早的就跑来城门口戳着,耽误了自己的生意是肯定的。
但是,他们又不敢不来。现在郭家营县城的主事人不是当初和气的秦阳军团了,而是孙老财、韩占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他们往往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把人抓进去,让你在大牢里吃官司,不把家产弄得倾家荡产了不算完。居民们对他们是畏如蛇蝎,躲都躲不及呢。
既然他们逼着人们前来,那么即使再不情愿人们也得来!
刚过了早晨七点,郭家营县城的城门口外就已经占满了人。人们在道路的两旁排列着,亲戚朋友凑在一起,彼此交谈着,消磨那不知道多久的时间。
郭家营城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举办庙会呢!
在队伍的最顶头的地方,是谷老爹他们的鼓乐班!做为欢迎队伍的重要部分,他们自然是不能缺少的,天还没亮,谷老爹他们就被从家里揪出来,带到了城外。
“老谷头,告诉你,这次来的可是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听说是什么第三九师团,对,就是三八他弟弟!”一个治安队的小头目咋咋呼呼的,朝谷老爹指手画脚的!
谷老爹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抱着自己的胡琴走到一边去了!
见谷老爹不理自己,小头目讨了个没趣,没好气的骂了句,“这死倔死倔的老谷头,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转身离开了。
人们早晨就到了郭家营县城外,翘首期盼的等着鬼子的到来,一直等到了快中午也没见个影子。
就在人们开始烦躁的时候,城门洞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骚乱!
人们纷纷回头看去,结果发现原来是韩占奎和孙老财他们来了!
韩占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今天穿了身靖安军的军装,脑袋上顶着军帽,腿上的大马靴是新的,擦得铮亮,骑在高头大马上洋洋得意。
在他的身边,是靖安军大队的大队长梁春,也是一身靖安军的军官服,骑在一匹白马上,看上去倒是颇为微风。
本来,梁春受了伤,应该在家里休息的,但是韩占奎被铁头的那一枪给打怕了,他可不放心梁春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所以硬是把梁春从床上叫了起来,带伤护卫他。
就这样,梁春强忍着伤痛,互为在他的左右,此外就是梁春带来的几十个靖安军的士兵。
一行人前呼后拥的从城门洞内冲了出来,吓得城门口的那些老百姓纷纷向旁边躲去,谨怕被他们的马蹄踩到。
看着老百姓眼神中的厌恶和惧怕,韩占奎身边的梁春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韩占奎等人的后面,就是当初他们没来之前组织这欢迎队伍的孙老财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也有几十号,一个个全都长袍马褂的看上去就像是前清的遗老遗少一般。
就在昨天晚上,韩占奎把他们召集到了自己家里,一起开了个会,这次韩占奎好像很大方,和他们达成了协议,统一将来组建亲日政府的时候,给他们留出一半的位置,让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孙老财他们那帮乡绅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好处,虽然比预期的少了不少,但也算勉强满意了,所以这次来欢天喜地的。
两批人通过欢迎的人墙之间的道路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然后从站马上跳了下来,准备在这里等待日本人的到来。
昨天晚上,韩占奎已经得到了日本人的通知,吉野联队和日军第三九师团的山口步兵联队将于今天上午赶到郭家营县城,而第三九师团的坂原光师团长也将随后来到郭家营,让韩占奎一定要搞好欢迎仪式。
日本人说话了,韩占奎怎么敢不听呢,他连夜召集孙老财他们开会,商定欢迎的方案。
欢迎方案在韩占奎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条件得到满足的孙老财他们心情大爽,手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说一切就绪,不会出任何问题。韩占奎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天还没亮,孙老财就让打更的老李在大街上鬼嚎,通知人们今天继续去欢迎日本人,然后又把谷老爹的鼓乐班召集起来,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韩占奎从自己的大青马上跳下来,将马缰甩给身边的卫兵,自己拎着雪白的手套往迎接队伍头里一站,俨然一副郭家营县城当家的派头。
孙老财虽然心中不满,但是现在他势不如人,只能强忍着不快站在了韩占奎的身后,其他跟他一起的乡绅则排列在他的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片。
“我说,孙老财,你弄得这阵势不错啊!”韩占奎背着手向左右打量了一下,满意的回头朝孙老财笑道。
“滚你姥姥的,我是为了自己准备的,没想到最后反倒让你捡了个便宜!”孙老财心中偷着嘟囔了一句,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表面上反而还要努力挤出个笑脸来,“呵呵,韩司令你客气了,都是给皇军办事,还分什么彼此啊!”
“是啊,是啊,都是给皇军办事,还分什么你我啊!”韩占奎哈哈笑着拍了拍孙老财的肩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孙老财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他一把!
小三子从城门口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脸上全是一脸的焦急和惊惶。
人们一看到瘦弱的小三子,立刻像看到了瘟疫一般,远远的躲开了他。这也难怪热别人,小三子可是郭家营县城内有名的三只手,专门以扒窃为生。
这会的小三子似乎没有一点偷东西的心思,他焦急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向队伍的头里走去。
终于,在快到队伍顶头的时候,小三子看到了鼓乐班,他急忙跑了过去。
“谷大叔!”还没到近前,小三子就喊了起来。
谷老爹回过头来一看,见是小三子,十分奇怪,“今天这么多人,正是偷东西的好时候,小三子怎么不去干活,反倒大摇大摆的跑来找自己啊!”
小三子无父无母,一个人住在破庙里,没有办法才当了扒手,当初谷老爹的孙女爱莲可怜他,曾经多次送给他吃的。这让小三子十分感激。
因为孙女爱莲的原因,谷老爹也跟小三子比较熟,没少帮他!
小三子朝谷老爹跑来!
“小三子,你来做甚!”谷老爹迎了上去,开口问道。
小三子一脸异样的神情,他把谷老爹拉到了一边,然后向四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谷老爹见小三子神神秘秘的,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小三子,你小子神神秘秘的干啥啊!”
小三子脸色阴沉,看着谷老爹欲言又止!
谷老爹看着小三子那反常的神色,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惊惶,他一把抓住小三子麻杆一样的手腕,沉声问道,“小三子,到底怎么了!”
小三子犹豫了一下,见谷老爹再三催问,这才咬着牙说道,“谷大叔,爱莲她上吊了!”
谷老爹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一下,要不是小三子扶了一下差点摔倒。
“爱莲怎么了!”谷老爹清醒过来之后,急急的追问道。
小三子见没办法瞒着谷老爹,只得将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跟谷老爹说了一遍。
听完了小三子的叙述,谷老爹的胡须都炸了起来,他咬着后槽牙,“好你个孙老财!!!”
第049章出乎意料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孙老财正在跟韩占奎皮笑肉不笑的对付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个人正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吃的他的肉!
小三子见谷老爹对着孙老财咬牙切齿的,真担心他会一冲动冲过去跟孙老财拼命。不过后来见谷老爹冷静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小三子,你回去吧,我没事的!”谷老爹好像恢复了平静,他扭头朝小三子说道。
小三子不放心的看了看谷老爹,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得点头道,“谷大叔,我先回去了,想办法把爱莲的尸体偷出来,你多保重啊!”
“放心吧,我没事!”谷老爹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对于现在的他实在有点反常了。不过,粗心的小三子已经转身朝城门口去了,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形。
谷老爹平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看了一眼正在说的嘴角冒白沫的孙老财,走回了鼓乐班。
鼓乐班的几个人都是谷老爹从小收养的孤儿,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可以说跟他的孩子一样,几个人见小三子把谷老爹拉走说了几句什么,谷老爹的脸色就变了,心里都十分担心。
几个人正在担心的时候,谷老爹走了回来,虽然小三子没有看出谷老爹的异常,但是这几个从小被他养大的孩子可一眼就看了出来。
吹笙的一个小伙子抱着芦笙走了上来,担心的问道,“老爹,发生什么了?”
谷老爹摇了摇头,看着这几个跟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的孩子,“爱莲丫头上吊了!”
几个人都被惊呆了!
打鼓的是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他脾气火爆,一听谷老爹这么说,顿时炸了,“老爹,这是怎么回事?”
“嘘,你小声点!”他身边的另一个小伙子急忙拉住他,劝道,“让老爹说完了!”
谷老爹的双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他将小三子刚才跟他说的给几个人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人们都要出城来迎接日军部队进城,小三子觉得机会来了,他打算趁机潜进孙府,看看能不能把爱莲救出来。
孙府面积不小,而且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