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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尽头 作者:田可心(晋江vip2012.07.06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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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月又急又气又窘,再加上被他胡乱的吸咬弄得很疼,登时有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等章允超终于松开她,她才惊魂未定地发现刚才滞留路口的几辆车都已经开走了。
  她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而章允超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这么怕别人看见?我就做给他看!”便转身快步走开。
  心月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讷讷地跟了回去。
  她心里忽然浮现出一种荒诞的感觉。那两年,他们俩每天晚上在学校围墙外的树丛里接吻的时候,她也是那么地紧张着,生怕被同学看见。
  而如今,她早已是个成年人,是个适婚适育的成熟女人,而且单身,却还在为此而紧张,甚至比之当年,还要担心这样的情景会被认识的人看见。
  这是一个转不出去的死轮回么?
  那天晚上之后,章允超一连好几天都没理心月,每天早出晚归。心月不敢也不愿问他,只好照常天天早上起来做两人份的早餐,晚上回家做两人份的晚餐,他却一口都没吃过。
  每天早上他对她做的早餐视而不见之后,心月都如此告诉自己:这样才好咧,我乐得自由,今天晚上就自己happy去。然而到头来她却永远只能悲愤地发现自己那么没出息,下班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做他喜欢吃的饭菜,只为了以防万一,也因为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出去也一定happy不起来。
  章允超跟她的和好是在一个晚上突然发生的。那天他也是在她睡下之后才回到家,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自顾自洗了睡当她不存在。他没有走进浴室,而是径直来到床前,掀开她的被子和睡衣,在她低低的惊呼声中将微微发烫的脸贴在了她温软的小腹上。
  他的声音也被堵得闷闷的:“马上就本命年了,还不把红腰带拿出来系上?戴着辟邪的东西,一个人的时候也好让我放心点。”
  那条红腰带果然就是他送的。
  心月不知如何,就觉得心窝里最温柔的一个角落被突然击中,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像酸,又像甜。而他似乎就是刻意要这么做,这天晚上他专门在她最娇嫩脆弱又善感的地方攻城掠地——小腹、大腿内侧、膝弯、上臂之下……那统统不是她传统的敏感地带,一开始也明明弄得她痒痒的难受,最后却居然还是差点将她逼疯。
  难道自己已经被他调…教得多出了那么多的渴望,不过冷了几天就……
  不久之后,又一个春节来临,正式带来了心月被惦记良久的本命年。
  年前章允超对她说:“我是就在上海过年的,你知道,我家人都在加拿大,七天假期,我不想还专门飞一趟,连倒时差的时间都不够。”
  心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说:“哦,那我也不回家了。”
  说出来了才暗自纳闷且后悔:为什么才这么短短一两个月就习惯成自然,对他那么温存体贴,就好像他一个人过年自己就会心疼一样?
  自他们俩住在一起,工作就一直很忙,特别是章允超,周末往往至少有一天有安排,再加上天气冷,余下的时间当然都不想出去,顶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在附近找家餐厅喝下午茶,其他时候便懒在家里看看影碟什么的。
  到了春节长假,几天好吃好喝地歇下来之后,他们才动了出去散步的念头。
  这里是陆家嘴腹地,走上二三十分钟就到东方明珠了,再往前走走就是滨江公园,对着浦西江畔那带著名的欧式建筑,路上还会经过陆家嘴绿地,算是都市中难得的既适合上班又适合居家的好地方。东方明珠前有一座宽敞的世纪天桥,极现代化的设计,玻璃的护栏,最初的一段从来不拥挤,在天气好的日子里,晚上常常有热恋中的情侣在这里胶着缠绵。
  章允超牵着心月的手走上天桥的时候,忽然问了那个早些天就该问的问题:“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心月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略略低下头别开脸。她戴着顶灰白色的毛线帽,披散的头发窝在皮草的大衣领子里,手上戴着一双兔头连指手套,整个人粉嫩嫩毛绒绒地可爱。
  章允超又问:“不想回去?跟家里不愉快?”
  心月仍然不答。
  章允超静了一会儿,放低了声音:“多长时间了?是我造成的吗?”
  心月原以为有一天若跟他触及这个话题,自己一定会火山爆发地将一切都归咎或迁怒于他,把自己这几年的委屈和愤恨都统统讨回来。
  然而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种欲望了,只是有些淡淡的心酸和委屈:“是,可也让我知道了,原来我的家人并没有我以前以为的那么爱我。”
  ——而你也失算了。当初你是觉得把我逼疯逼死就能摧毁我的整个家庭的吧?是不是没想到他们并没有那么在乎我?
  而又是为了什么,你会觉得他们应该更在乎我一点呢?
  章允超不再说话,只是拉着她走到一旁,自己背靠在冰凉的护栏上,将她暖暖地拥在怀里。
  然后,他低下头,开始温柔而绵长地吻她。
  心月怔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觉得他是在想要让她知道:我爱你——没关系,他们没那么爱你,还有我,我爱你……
  这个念头擦到了她心中的陈年隐痛,她立即否定了它。
  不会的,那是他从未说过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她不过是他囚禁的奴隶,他们俩之间只关乎性,无关乎爱。
  然而她仍然怔立着。
  因为她从不记得跟他之间曾有过如此不带情…欲的亲吻,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他从来都是像火一般的,于是她也从不知道原来接吻也可以如阳光里的透明水晶一样带着一种体温般不温不凉的清新与纯洁,纯洁到近乎神圣的地步,简直让她觉得是……
  盛满了这世间所有的……爱意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所能拿得出来的,最深沉最刻骨的爱意……
  她呆呆地任他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被亲吻的少女,惊讶而生涩得不知如何回应。
  然而他不以为忤,仍旧执著而认真地吻着她,阳光在他们俩的眉梢和睫毛上轻颤着跳跃,明明冰冷得没有温度,却依然带着能够融化一切的力量。
  不知不觉间,心月开始回吻章允超。她像只被他收养而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小宠物般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微微踮着脚尖专注地顺从着呼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轻柔而和煦的吻并不会打扰平缓的呼吸,他们从容不迫地任漫漫时光从在彼此交错中偶尔会揉搓在一起的鼻尖上滑过,仿佛可以就这么天长地久地吻下去。
  这是大白天,整座天桥上只有他们俩在旁若无人地接吻,这让心月感到了一种虚幻的幸福,虚幻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俩在幸福着,只有他们俩……
  
  
  ☆、34
  也许是这天章允超的温柔,以及那天晚上他那句“戴着辟邪的东西,一个人的时候也好让我放心点”,给了心月一种奇妙的心理暗示。
  她觉得他似乎是默许了她有时也能自己决定一个人行动了。
  所以,恢复上班之后没几天,当彭海涛在办公室里咋咋呼呼地大面积邀请同事们当晚出席他的二八寿筵时,心月想都没想过要先请示章允超就答应了。
  答应了之后她才想起这茬儿来,顿时有些不确定。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足够占理:第一,这是同事间的聚会,彼此都认识,章允超应该不至于瞎误会吃干醋。
  第二,如果他有意见,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她需要出席这种正常的社交活动来维持和同事们的友爱关系,这是对公司有益的,最不该阻拦的就是他。
  彭海涛这小子还挺会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应该叫会‘被生’——他的农历生日正好是正月十五,所以他每年都是过的农历生日。
  因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元夜”,正月十五也跻身“中国情人节”之列,于是彭海涛假惺惺地表示过意不去:“你们这些拖家带口的啊,把另一半都带上,别让我过个生日还棒打了一个连的鸳鸯,太损人品了啊!”
  旁边立即有了解内情的同事戳穿他:“切!得了吧,假惺惺!你这个微博控,不就是想到时候能拍出济济一堂的生日盛况来发到网上去显摆自己有多受欢迎吗?”
  彭海涛笑嘻嘻地大方承认:“多谢捧场了多谢捧场了啊!看在我一把年纪还单着的份儿上,就支持一把我的面子工程吧!哎心月——”他一把逮住正从旁边走过的心月,“把你们家那口子也带上啊,必须的啊!”
  心月愣了一下,笑得有些无措:“他呀……恐怕不会去吧,他这人性子特闷,上不了台面,去了估计你们也扫兴。”
  彭海涛直拍胸脯:“有哥哥在,就是个闷葫芦我也给他把口给锯开喽,到时候你就有个热闹男朋友了,是吧?”
  大家这么没正经了一会儿,又被路过的章允超抓住了:“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彭海涛你又逗哪个小姑娘呢?”
  彭海涛忙把一脸不自在的心月往前一拎:“说心月呐!我正说今晚我过生日让心月把她男朋友也带上,结果她说她男朋友又闷又土又不给她长脸,我这不正劝她呢吗?嘿嘿!”
  心月一听这话,回头往他胸膛上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她原话根本不是那么说的,居然让他当着章允超的面就给歪曲成这样了!
  耳中却听得章允超饶有兴味的声音问道:“哦?过生日没打算请我?”
  彭海涛一惊,反应神速:“哪能呢?这不我得先确保有足够人脉了才敢去请章总您的大驾呢吗,不然万一到时就咱哥儿俩面面相对,嘿嘿不合适吧?”
  这小子说顺溜了嘴,那二劲儿又犯了,一出溜就说了出来:“章总您不知道,帅成您这样的,一般都会有传言说是弯的。您是魅力无边哪,有这种传言也不愁把不着妹,我可不能比,我还指望着三十岁之前能娶上老婆抱上孩子呢!”
  章允超一愕:“还有这种传言?哪儿来的?”
  大家吃吃直笑,没人回答,所有眼睛却都不约而同地朝心月望了过来。
  心月这回直接升级到想跑上天台跳下去了。
  章允超眯了眯眼,点点头,一边走开一边说:“好,你的生日宴我一定到,定好了时间地点告诉我,你们都得去啊,一个都不能少,谁缺席算谁旷工!”
  这天晚上,彭海涛在一家海鲜饭店要了个巨大的包厢,大家觥筹交错,吃喝玩乐十分尽兴。
  只有心月表里不一心神不宁。她不时望望对面的章允超,总觉得他一直没向自己转过来的布满愉悦微笑的脸上蕴含着一股阴险的暗流。
  是她的心理作用吗?
  事实证明,不是。
  饭局到了后半程,心月忽然感到手机在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是章允超的短信:“去洗手间,就现在。”
  她失措而疑惑地抬眼望向他,明明白白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目光里写着这么一行字:“不照做的话后果自负。”
  她只得悄然离席,边往洗手间走还边在举棋不定。
  快到的时候察觉后面有人跟过来,她一直坚持到洗手间门口才趁着开门顺势回头看了一眼。
  而章允超几乎已经贴到了她的背上,他伸手替她将门推开,带着她一起挤了进去。
  心月大吃一惊,顾不得管这里面有没有人,低低喊了起来:“你疯了?!”
  章允超绷着脸不答,将她拉进一个隔间,砰的将门锁上,一手把她推坐在马桶上。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他低垂下来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几乎削到了她的鼻尖:“我又闷又土又不给你长脸,嗯?”
  心月焦急地辩解:“我原话不是那样说的,再说我指的也不是你……”
  “那你指的是谁?嗯?你还有别的男朋友?”他的语气里膨胀起了更大的危险。
  心月有苦难言。她指的那个人自然是幸淳,可那仅仅是因为大家都还以为她男朋友是幸淳而已啊。
  见她回答不出来,他又得意又恼怒,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唇送到齿间,一边惩罚般地用力啃一边咬牙切齿地继续问:“我是弯的?嗯?你还要我多直?”
  这是心月最怕的一点,这回她简直百口莫辩:“我没有说你……”
  “那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你说的是我?”
  心月不知该怎么说。她的确没有点明是他,可如果别人说他很帅的时候她的反应是“不是通常太帅的人都是弯的么?”,要她如何令人信服她指的不是他?
  章允超彻底火大了:“嫌我闷是吧?嫌我不够直是吧?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有情调,什么叫直男!”
  心月挣扎着抗拒他从容不迫解开她衣服的动作,急得眼泪都迸了出来:“求你……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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