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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条“铁线青蛇”的功势一顿之后,立即在冷冰心面前丈许的距离齐地盘成蛇阵,各将一颗蛇头吊起三尺,对着冷冰心,凶晴耿耿,红信闪缩,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啸声,仿佛与冷冰心的长啸相抗!
宇文琪见状,杂然心下略宽,但仍丝毫不敢怠忽地横剑戒备,以防万一!
双方对峙了一会,冷冰心似乎已甚感不耐,星目忽地一睁,口的长吟也突转高亢!
同时,五条“铁线青蛇”也陡然发出一阵短促而尖锐的叫声,身子也盘得更紧!
冷冰心乍听五条“铁线青蛇”的这一阵急叫,脸上的神情突量紧张左手缓缓举起,右手已悄然滑入怀中……
宇文琪在旁见状,以为这五条“铁线青蛇”已然情急,打算和冷冰心拼命,遂也尽聚全身功力,凝神戒备……
哪知,就在五条“铁线青蛇”的急促叫声中,突听空际传来一阵刺耳的厉啸!但见四条青影,闪电般掠空而去,所过之处,下面的毒蛇纷纷让避不迭!
啸声未歇,那四条青影业已飞落当场,宇文琪定睛看时,不禁心头一震,暗叫“不妙!”
原来这四条青影,竟然又是四条长约丈许的“铁线青蛇”!
它们落地之后,那五条“铁线青蛇”立时凶威大震,呼地一声!身子疾窜而起,与后来的四条会合成一个半圆形,将冷冰心围住,猛攻过去!
那千百条盘伏在地上的毒蛇,也合着这九条“铁线青蛇”攻势,纷纷窜起,怪啸连连,蜂涌而至!
顿时,谷中异声大作,腥风滚滚!令人心悸神摇,头昏头胀,威势较第一次更见猛恶!
冷冰心眼觑那几条“铁线青蛇”窜至身前三尺左右,口中的长吟突然一收,气运丹田,倏地发出一声清叱!左手五指挽诀,右手霍地一扬!
但见九缕目力难辨的金色细丝,应手电射而出,分向九条“铁线青蛇”的项间七寸飞去!
那九条“铁线青蛇”,本着拼命的打算,对冷冰心志在必得,是以前扑之势既猛且疾,待得发觉不妙时,业已无从闪避,遂告全部为金色细丝射中!
那九缕金丝甫一沾着“铁线青蛇”的七寸要害,立即一弯一折,将蛇颈牢牢缠住!
说也奇怪,那不畏刀剑,力能勒毙虎豹这么厉害的“铁线青蛇”,一被金丝缠住,竟然凶威顿杀,周身立告软绵绵地缩成一堆,动也不动!
蹬在后面的千百毒蛇,登时失去了凭藉,哪还敢再前进半分!
刹那间,冷冰心的曼声长啸,又复从樱唇中宛啭发出!
只见那九条“铁线青蛇”,闻声以下,身子愈缩愈紧,并还不住颤抖,一条条眼望着冷冰心,俱露出恐惧乞怜之色。
冷冰心忽地神情一肃,目光中充满煞气,长吟之声突转冷峻!
九条“铁线青蛇”“吱吱”叫了一阵,似是无可奈何地,一齐把蛇头点了一点!
这边九条“铁线青蛇”齐声怪啸!应手飞起,其中五条立即散开,将那些已起骚动而尚未逃走的毒蛇围住,另外四条却像四道闪电一般,掠空飞去,超越过了逃走的毒蛇,齐地一个盘旋,落在地上,将谷口堵住!
那千百毒蛇这时已知生路断绝,遂不约而同齐声厉啸,纷纷朝九条“铁线青蛇”扑去!
谷中,一场毒蛇大会战立告展开,但见粉练飞抛,异声震耳,腥风大作,乌烟瘴气地搅作一团!
阵阵惨啼声中,九条“铁线青蛇”大肆凶威,只杀得腥血横飞,蛇尸乱舞,直看得宇文琪毛发惊然,不忍卒睹!
不消多时,惨啼之声渐渐衰落,腥风歇,瘴气消,终于,谷中又回复了原来的宁静!
但见那无数奇药异卉,业已蹂成平地,千百毒蛇,竟然无一幸免,陈尸于落英缤纷之间,交织成一幅艳丽而充满血腥的恐怖画图!
九条“铁线青蛇”亦显得筋疲力尽地爬伏在冷冰心面前,目中流露着无限哀恸的神色!
冷冰心神情肃穆地喃喃说了几句,伸手一扫,收回了缠在它们颈际的金线,然后转身走进崖凹。
公孙宇适时缓缓睁开眼帘,对冷冰心凄然一笑,疲乏地说了声:“有劳姑娘了!”
说完,便又垂帘入定,运功调息。
周白眉、尤南豹、裘仲达三人这才将手掌撤回,各自拭去额上汗珠,也不开口便分别闭目调直损耗的功力。
冷冰心长长吁了一口气,回头对宇文琪笑道:“琪妹!我也需要调息一番,只好麻烦你照顾一下了!”言吧,也坐下来,运功调息。
宇文琪闻言,自是不敢怠慢,立即移身崖口,横剑运功,凝神戒备!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白眉、尤南豹、裘仲达三人首先调息复原,含笑起身,跟着,冷冰心也自醒转!
再看那公孙宇时,只见他脸上的灰败气色业已完全消失,脸颊上隐隐浮起了一丝红晕……
又过了一会,忽听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便缓缓张开眼帘,冷冰心忙含笑开口道:“老前辈觉得怎么了?”
公孙宇含笑点头道:“多蒙姑娘援手,以及三位老弟的绝顶玄功,老朽的心神得以完全恢复自由,现时只差双腿尚未能起立行走而已!”
冷冰心闻言,朝周白眉等人看了一眼,笑道:“老前辈贵体既已无恙,隐患亦已消除,晚辈打算告……”
公孙宇慌忙摇头截口道:“不忙!诸位请坐下来,老朽还有许多话要说!”
众人听了,只好随地坐下,周白眉含笑问道:“不知先生尚有何事见告?”
公孙宇点头道:“适才老朽求助于各位之时,巳说过愿以至宝相酬……”
冷冰心忙截口道:“但晚辈也曾声明,不敢接受老前辈的厚赐,何况……”
公孙宇摇了摇头,不让冷冰心再往下说,却用两道深沉的目光,在她和宇文琪的脸上,来回注视了一会,便转对周白眉道:“老弟既有神医之誉,为何不替两位姑娘一施妙手?”
周白眉皱了皱眉头,道:“我空有回天妙术,其奈灵药难求何!”
公孙宇含笑道:“是什么灵药?真的难求?”
周白眉叹道:“若要恢复她们的花容月貌,除非有‘千载雪参,及‘朱红雪莲’二者得一,用以合药不可,但这两样灵药,世间罕寻……”
话未说完,公孙宇忽地从座下的蒲团底下,掏出一个三寸见方的白玉盒,递给周白眉,笑道:“老弟请打开盒盖,看看盒内之物,适不适合你的需要?”
周白眉愕然接过玉盘,仔细一看,看出这玉盒乃是用一块整玉装成,盒盖封合得极其严紧,遵微运内力,贯注指尖,轻轻一压一推!只听“嚓”地一声轻响,盒盖应手而开,一股沁人的清香,立时弥漫空中!
周白眉目光触处,不禁目蹬口呆,作声不得。
原来,盒中垫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当中裹着一粒大如鸽卵,颜色红艳欲滴,状如红枣之物!
周白眉怔了片刻,突然失声叫道:“是‘朱红雪莲’!”
此言一出,冷冰心和宇文琪顿时禁不住芳心“砰砰”乱跳,尤南豹与裘仲达情不自禁地探头过来,齐声问道:“真的?”
公孙宇笑道:“大概不假,只不知合不合用而已!”
周白眉连声说道:“合用!合用!合用极了!”
公孙宇笑道:“既然合用,那就送给老弟,代两位姑娘配制灵药,一施妙手,恢复她们的花容面貌如何?
周白眉望了望二位姑娘,沉吟道:“这个……这个……”
冷冰心和宇文琪略一镇静心神,同声道:“晚辈不能接受!”
公孙宇诧道:“为什么?难道二位不想把脸上的伤疤医好?”
冷冰心庄容答道:“爱美乃女孩儿家的天性,晚辈哪有不想恢复原来容貌之理,不过……”
公孙宇抢着说道:“那二位就该接受老朽这一番心意才是!”
冷冰心摇头道:“老前辈劫后初复之身,这粒‘朱红雪莲’,实在比晚辈们更为需要,晚辈怎能……”
公孙宇连连摇头,道:“冷姑娘,你错了!”话声微顿,望着惑然不解的宇文琪,含笑又道:“这粒‘朱红雪莲’,昔年的确费了老朽不少心血和工夫,方才得到手中,同时,也的确有靠着它的帮助,增进我的功力,以为再度出世作恶的打算,可是,老朽现在已痛悟前非,则此物对我已毫无用处,拿来送给二位,岂不是最为合适?”
冷冰心仍自摇头道:“晚辈认为老前辈经过这场大劫,元气损耗过甚,尤其两腿不能起立行走,若无这‘朱红雪莲’之助,恐怕……”
公孙宇又摇头截住,笑道:“姑娘这话虽然有理,但老朽自信,即不靠这‘红雪莲’,也不过多调息几天,便可完全复原,姑娘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冷冰心闻言,还待推辞不受,但周白眉却劝道:“公孙先生说的甚为有理,他这番好意,姑娘就不必再推辞了!”
冷冰心当下只好再拜称谢,接过玉盒,然后再交给周白眉,贴身藏好。
公孙宇谦逊了一番,又复笑问道:“黎明时分,诸位在谷口外面,似乎是在追赶一伙逃走之人,不知为了何事?另外还有一位大荒岛‘苍虚老儿’的门人,此刻到哪里去了?”
周白眉心中略一盘算,遂将明朝为何覆亡,满虏如何入据中原,以及一班不甘向异族屈服的遣民志士,如何展开反清复明之战,以迄‘丹心峡”痛歼清廷鹰犬,并奉命再入中原,联络反清志士等经过,详细说了。
公孙宇静静听完,不由喟然长叹道:“老朽隐伏之时,正值天下大乱,想不到三十年间,世局竟发生这般变化!”话声微顿,目注周白眉,又道:“诸位此次苗疆之行,各项任务已然圆满达成,今后将如何打算?”
周白眉遂将奉命于重九之日,赶往衡山紫盖峰头聚会,对付满虏“顺天掸寺”开光大典之事说了,并乘机密邀请公孙宇出山,参加反清复明工作。
公孙宇听完,慨然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朽虽为草野遗民,自也不能坐视异族窃踞华夏,不过……”略一沉吟,神色一整,说道:“若以我目前情形而言,重九之期已迫,恐怕无法参加,待我功力一复,便立即出山,追随诸位冀尾,共赴兴汉大业,但不知届时该怎样与诸位联络?”
周白眉大喜道:“既蒙先生慨允共襄义举,联络之事甚为容易!”说时,从怀中取出一根墨羽,遵给会孙宇,庄容说道:“凡佩此墨羽之人,便是我辈反清复明的同志,先生康复出山之后,若需与我等联络,只要寻着佩帜之人,就可以将消息传递了!”
公孙宇肃容接过墨羽,佩在襟头,神光湛然地朗声道:“一羽虽轻,老朽誓以有生之年,为光复河山大业牺牲一切,与满虏周旋到底,以期无负此羽!”
周白眉等人齐声道贺,便起身告辞。
冷冰心想起一事,对公孙宇道:“老前辈,那九条‘铁线青蛇’你打算怎样处置?”
公孙宇略一沉衅,笑道:“姑娘放心,老朽自信尚能制得住它们,同时,它们将来或许还有极大的用处!”话声微顿,目注周白眉,笑道:“谷外那位来自大荒岛的朋友,对我也许还有些芥蒂,老弟见着他时,尚望善为解释才好!”
周白眉慨然应诺,遂与大家一齐行礼,互道珍重,告别出谷而去。
到了谷口的森林,却发现那徐同竟然还在林中守候,周白眉上前将谷中发生之事,详细对他说了。
徐同听罢,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看在诸位面上,不与他计较便了!”话声微顿,忽然目注周白眉,肃容问道:“诸位是不是要赶往衡山,参加什么‘顺天禅寺’的开光大典?”
周白眉道:“不错,朋友如何得知?并以此见问?”
徐同冷冷道:“我那孽障师弟,一共窃了家师五粒‘乾天霹雳子’,适才我拷问他其余三粒的下落,才知其中两粒,已献与清虏的什么活沸,拿去布置在‘顺天禅寺’以内,打算对一班参加开光大典之人,来个一网打尽!”
众人听得大吃一惊,周白眉忙道:“那么,就烦徐朋友辛苦一道,替天下武林同道解去此厄如何?”
徐同毫不推辞地点头应允。周白眉额手称庆,长揖道:“像朋友真是功德无量,在下谨代天下武林同道,敬谢大德!”
徐同冷冷道:“我只是为了师门声誉,不容秘宝落人外人之手而已,阁下用不着道谢!”
说时,忽听宇文琪诧声叹道:“咦!那四个家伙怎么了?”
周白眉等人闻声,转头望去,发现那“青城逸士”劳寰及“琼州三鬼”等四名清廷鹰犬,竟已失去踪影,地上却堆着四付骸骨。
只听徐同冷冷说道:“他们是被那四条长虫咬死的!”
众人闻言,不由暗凛那“钱线青蛇”的厉害,但一方面,也暗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