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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青骢-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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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追云客,神刀毒掌震乾坤’的满洲第一勇士铁三胜等,乘我每年北祭先皇的三月十九之期,全力来袭,要把‘丹心峡’夷为平地!”
  浮云于“咦”了一声说道:“天下会有如此巧事?清帝所以密敕,竟与……”
  朱润波接口笑道:“是否竟与道长们在‘毒龙岛’脱险以后的舟中所计相同?”
  浮云子与寒月师太闻言,不禁齐自大惊,暗想朱润波足迹不出“北天山”,怎会得知南海秘事?
  寒月师太好生赞服地含笑说道:“朱峡主在‘北天山’中静修,竟能得知清帝密敕内容,足见深谋远虑!”
  朱润波摇头苦笑说道:“我虽煞费苦心地在屠远志等清廷鹰犬身边,布置下几着闲棋,但对方何尝不也在我‘丹心峡’中,有了同样布置?”
  浮云子惊心问道:“朱峡主此言何意?难道‘丹心峡’内,竞隐藏有清廷奸细不成?”
  朱润波点头说道:“我本来懵无所知,尚以为这‘丹心峡’中都是些心存明室的孽子孤臣,但近日发现有几桩机密外泄,才晓得对方心计之毒,无孔不入,居然也在我的身边,埋伏下了奸细人物!”
  “这种害群之马,万留不得,朱峡主应该仔细澈查,将其除去才好!”
  朱润波苦笑说道:“我早已不动声色地,默察多时,竟察看不出任何人有任何可疑之处?”
  浮云子一面缓步而行,浏览“丹心峡”中的祥和美好景色,一面却眉峰微蹙地,向朱润波说道:“朱峡主,‘藏派三僧’,‘满洲’第一勇士,及‘鬼杖仙翁’屠远志,‘南海毒龙’黎放鹤等,都是一身绝学的出类拔萃高手,再加上一干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之辈,对方实力真强,不太好应付呢!”
  朱润波点头说道:“我也知道敌势极强,偏偏我两位武功精绝的方外好友,妙一羽士与大智禅师,又复远游苗疆,不在峡内!”
  浮云子曾从岳龙飞口中,听过妙一羽士和大智掸师之名,遂含笑说道:“妙一道长与大智禅师,虽然远游苗疆,但对于三月十九的北祭先皇大典,是否会赶回参与?”
  朱润波微笑说道:“照理会赶回,但山川迢迢,人事难料,万一有甚耽搁,我们便少了两名绝好帮手!”
  说话之间,眼前已是一片亩许碧波,湖中有一宽敞水阁,阁中并陈设了精美酒菜!
  朱润波揖客登阁,并向寒月师太和浮云子含笑问道:“请问避尘庵主和浮云道长,是否不忌荤酒?”
  寒月师太笑道:“我们这种出家人,杀人放火,时有所行,哪里还忌甚荤酒,只是恨不能饥具鞑虏肉,渴饮鹰犬血呢!”
  浮云子见阁中所陈设的菜肴之内,有几味决非咄嗟可致,必需预为准备,不禁扬眉笑道:“朱峡主好灵通的耳目,大概贫道与‘避尘庵主’,才入‘北天山’,一切行动便均在朱峡主的洞鉴之下?”
  朱润波赔笑说道:“道长休要见怪,这决非朱润波故弄狡狯,实因这‘丹心峡’是当道狼豺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不得不处处小心,时时谨慎!”
  说到此处,举杯属客,指着那些精美菜肴,微笑说道:“丹心峡僻处穷边,无物足款佳宾,只有厨师钱四到还颇有一些易牙手段,请浮云道长与避尘庵主尝试尝试是否殊于俗味!”
  浮云子一尝之下,果然觉得酒醇肴美,迥异寻常,最妙的是调配得宜,连几色野蔬,顽均具绝味!
  寒月师太笑道:“这位钱四师傅,是否昔日御厨,真有些易牙工夫,郇厨手段呢!”
  朱润波微叹说道:“钱四之父,是昔日大内第一名厨,父死便由他兄弟继业,只可惜钱四虽随我四遁穷边,其弟钱七,却仍留北京,为鞑虏所用了!”
  浮云子笑道:“龙生九子,品类不同,吴三桂,洪承畴官居极品,受先明天高地厚之恩,尚且腆颜事贼,何况一名小小厨师……”
  话犹未了,朱润波便停杯不饮,脸上现出一片惨澹神色!
  浮云子知道自己无竟中提起吴三桂,洪承畴等无耻奸贼,触动了朱润波的君国忧思,遂赶紧举杯含笑说道:“朱峡主,贫道一时失言,借花献佛,奉敬峡主三杯,以赎罪愆如何?”
  朱润波连饮三杯,摇头叹道:“胆薪忘河山耻,寝馈时存君国忧,乱离孤臣,原该如此,道长何曾失言,只是朱润波想起当年先皇若不听信奸谗,误杀熊廷弼,传首九边,大丧民心士气,则鞑虏铁骑虽勇,是否能肆意践踏我大好禹甸山川,真还尚未定呢?”
  说到此处,忽又愧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说什么胆薪莫忘河山耻,寝馈时存君国忧’?想越王勾践,尝胆卧薪,誓复旧国,用心何等艰苦,朱润波身怀血愤,遁迹穷边,却还在讲究口腹之欲,比诸古人,真应愧死!”
  寒月师太念了一声佛号,含笑说道:“朱峡主说哪里话来,满奴初窃神器,气运方隆,且正用尽手段,励精图治,决非昔是吴王夫差之耽于晏乐可比,朱峡主高瞻远瞩,振遣岳龙飞老弟,游侠四海,广结志士仁人,揭橥民族气节,培养要本,徐徐机缘,委实贤明无比,令人钦服,时移世异,环境不同,成功既然难在目前,倘再效法越王勾践这卧薪尝胆,却未免稍嫌矫揉,大可不必的了!”
  朱润波听得寒月师太提起爱徒岳龙飞,不禁含笑问道:“避尘庵主,我那岳龙飞徒儿,资质不差,但江湖经验,却嫌欠缺,不知举措之间,有无重大陨越!”
  寒月师太微笑说道:“贫尼因事未赴‘南海英雄会’,故尚不曾见着岳龙飞老弟,但已由浮云道长口中得知,岳老弟老成持重,英俊潇洒并获朱峡主真传,身怀绝世神功,是位极为难得的人中麟凤!”
  朱润波闻言,方自说了一声“庵主过奖”,浮云子却眉头双挑,面含笑说道:“贫道要向朱峡主深为道喜!”
  朱润彼讶然问道:“我喜从何来?”
  浮云子微笑说道:“避尘庵主有位得意女弟子宇文琪,‘乌蒙蛇女’邵含烟有位得意女弟子冷冰心,均是仙姿玉骨的武林奇葩,她们两人已与岳龙飞老弟,义结金兰,彼此间并极为情投意合!”
  朱润波听得哈哈大笑说道:“儿女之事,应该由儿女自主,但道长若作冰人,朱润波又何吝于在三月十九,大歼群魔以后,请你痛痛快快地,喝场喜酒!”
  浮云子见朱润波一口允承了岳龙飞、宇文琪、冷冰心之间的婚姻大事,不禁颇为高兴地又复笑道:“朱峡主果然开明,但贫道必须说清,那位冷冰心姑娘,门户虽嫌略欠正大,但她本人却……”
  话犹未了,朱润波便摇手笑道:“道长不必解释,我知道冷冰心人品不差,这次‘南海英雄会’上,不是还多亏了她,才使赶会群侠,安然撤退的吗?”
  浮云子叹道:“朱峡主虽知‘南海英雄会’之事,但可能还不知道冷冰心之师,‘乌蒙蛇女’邵含烟,已在‘仙霞岭’内,归真物化!”
  朱润波瞿然惊道:“此事我实不知,闻得邵含烟向来不离‘乌蒙’,怎会死在‘仙霞岭’内?”
  浮云子遂把冷冰心所说其师殉情自尽经过,向朱润波转述一遍。
  朱润波听完经过,摇头叹道:“种因得果,报应循环之语,委实丝毫不差,但来早来迟,却非深具慧业神通者,无法预测!”
  寒月师太含笑问道:“朱峡主也相信慧业神通之说?”
  朱润波点头笑道:“我遁迹穷边,无所事事,除了课徒传艺以外,辄以参研先天易数之道,到还自信略有成就!”
  寒月师太听得这位“日月神幡”朱大侠,竟精于“先天易数”,不禁好生惊佩地,含笑问道:“朱峡主既精‘先天易数’,定曾参究大局,鞑虏们是否目下气运方隆,要等百余年后,始渐衰落?”
  朱润波连连点头说道:“庵主竟也深具慧业,说得丝毫不差,据我虔心推断,发现满奴目前的兴盛气数,要到百余年后方衰,二百余年以后,必将运尽!”
  浮云子轩眉问道:“满奴既然目前气运正盛,则三月十九一战结果,将会如何,朱峡主可曾推究过吗?”
  朱润波双眉微蹙,缓缓说道:“三月十九之战,也是一件关系民族盛衰大事,我自会以‘先天易数’,详加推究,但所获卦象,却颇觉奇异!”
  浮云子问道:“是什么奇异卦象?·
  朱润波脸色颇为沉重地答道:“卦象中第一桩令人惊异之事,是三月十九一战之内,仿佛有阴人作崇,将使我们一败涂地!”
  浮云子失惊说道:“朱峡主适才曾说‘丹心峡’中,伏有清廷奸细,岂不与‘阴人’卦象,恰好相合?”
  朱润波苦笑说道:“这卦象奇就奇在我们虽受阴人所害,一败涂地,但败中却有转机,敌人虽胜,却胜中极蕴凶险!”
  浮云子听得摇头笑道:“这卦象确极奇异!”
  朱润波叹道:“奇异之处,还不在此,我参究出我们在三月十九一战之中,伤亡不大,但在这一战之前,却又伤亡不小!”
  寒月师太讶然说道:“这是什么道理?”
  浮云子皱眉说道:“莫非一干分途来此的同道,业已有人落在清廷鹰犬的爪牙之内?”
  寒月师太点头说道:“可能如此,但既已矢诚扶正义,何辞碧血振黄魂?即或真有同道友好,遭逢不幸,也算是为民族尽忠,求仁,九泉无憾的了!”
  朱润波听得肃然起敬,方对寒月师太,双手举杯,突有一名侍者,走入水阁,恭身报道:“剑绝书狂之中的‘冀北书生’左太翔,与‘庐山狂客’西门醉等二位,现到‘丹心峡’口,以‘墨羽’为凭,求见峡主!”
  朱润波起立,向浮云子及寒月师太,含笑说道:“道长与庵主且请小坐,朱润波去迎接左大侠,西门大侠来此同饮!”
  浮云子与寒月师太含笑点头,朱润波遂暂离水阁,迎向“丹心峡”口。
  寒月师太眉头微蹙,向浮云子苦笑说道:“左穷酸与西门醉鬼既来,则我们同道之中,尚有岳龙飞、鲁长风一路,萧子平、慕容老人一路,尤南豹、周白眉一路,及宇文琪、冷冰心等,共是四路人物未到,不知他们之内,谁是劫数中人?”
  浮云子笑道:“冷姑娘与宇文姑娘离开‘嵩山’之际,脸上虽现晦纹,却无死色,不致不性命之虑!”
  寒月师太长叹一声说道:“卜巫之术,星相之学,不过仅以能稍侧机微,往往未必真会完全应验,死生由命,祸福在天,我们还是不必杞忧,且等三月十九祭奠先皇之日,拼力诛邪,便算毁却这具臭皮囊,也可略为天地之间,存留下几分真气!”
  寒月师太语音方了,“日月神幡”朱润波业已把凝重儒雅的“冀北书生”左太翔,及神情豪迈的“庐山狂客”西门醉,接进了水阁之内。
  左太翔与西门醉,因久未与寒月师太相会,故而一见之下,便即施礼问好。
  寒月师太含笑说道:“上次‘桥陵’相聚,浮云道长曾从吴三桂大营之中,把杀害桂王逆贼的人心带来,做了一锅大快人心的‘人心美味羹汤’,这次左兄与西门兄,是来自‘北京’,有没有带来更为精彩之物?”
  西门醉怪笑几声,摇头叹道:“我本来想闯入清官,把鞑酋玄烨首级带来,一祭先皇,但想是此酋气运未终,左穷酸与我三进‘紫禁城’,也未寻得丝毫踪迹!”
  寒月师太目光一注西门醉,摇头笑道:“西门兄平素豪情百丈,嫉恶如仇,我想不到你会如入宝山空手回!”
  西门醉双眼一翻,纵声狂笑说道:“若入宝山,无妨空手而回,但既入清官,我却怎肯空手而回呢?”
  浮云子含笑问道 “西门兄既未空手而回,所带来的定非俗物,何不取出一看,为之共浮大白!”
  左太翔坐一旁,微笑说道:“西门兄不曾带来东西,反倒留下一些东西!”
  寒月师太诧然问道:“西门兄留下了什么东西,在清官之内?”
  西门醉笑道:“我留下四个字儿,左空酸留下一首七言绝句!”
  浮云子微笑说道:“西门兄留下的是四个什么字儿?”
  西门醉轩眉狂笑说道:“我在‘太和殿’康熙宝座之前的龙书案上,用‘金刚指力’,镌了试效岳鄂王体的‘还我河山’四字!”
  朱润波听得抚掌赞道:“快事,快事,等到康熙进御‘太和殿’,发现这四个字儿时,定将吓得他魄散魂飞,怔忡多日!”
  寒月师太笑向“冀北书生”左太翔问道:“左兄那道七言绝句,也是留在‘太和殿’内的吗?”
  左太翔摇头笑道:“太和殿要等重典方御,康熙不是天天必去,我那首诗儿,是镌在他御书房的墙壁之上!”
  朱润波含笑说道:“左兄这首七绝,是怎样做的?”
  左太翔尚未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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