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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往往越描越黑,岳龙飞与宇文琪虽然心心相印,但毕竟初交未久,并无什么婚姻之约,啮唇之盟,故而语中的“琪妹不要误会才好”八宇.似嫌过份露骨,听得宇文琪柳眉双蹙,玉颊微烧地,瞪了岳龙飞一眼说道:“你想看谁便看谁,我怎会起甚误会?”
岳龙飞一语方毕,竟觉微有语病,正在颇为惭窘之际,再经宇文琪这样一来,越发满口期期艾艾地,不知应该怎样答对才好?
宇文琪也觉自己答话过重,遂又换了亲切神情,嫣然一笑问道:“龙哥哥,你看出对方的来历宗派了吗?”
这一句问话,虽然解开了岳龙飞的僵窘局面,但也使他心中暗地苦笑,自忖绝代佳人一颦一笑的威力之强,简直童想不到! 自己可以连接“六爪神鹰”裘仲达一十三记石破天惊的“神鹰爪力”.却有些应付不了宇文琪的轻肇浅笑!
宇文琪见岳龙飞目光发滞,不答自己问话,不禁好生疑诧地,再复问道: “龙哥哥,那位骑着青色龙驹,紫衣美女的来历宗派,可会被你看出了吗?”
岳龙飞暗责自己干素处事从容,今日怎的一再失态?遂微撮心神,含笑答道: “那紫衣女子,神情高傲,仿佛武功不弱?但身边末带兵刃,只在腰间系着一具深紫革囊,令人颇难对她的来历宗派,加以猜测!”
宇文琪笑道: ’龙哥哥,你只要看出紫衣美女的武功不弱,便容易划下范围,因为当前武林中黑白两道的鲍顶高手,不外乎‘双残六恶龙蛇鬼,剑鲍书狂日月幡!”’
岳龙飞把这“‘双残六恶龙蛇鬼,剑绝书狂日月幡’二语,念了两遭,向宇文琪含笑问道: “琪妹,这:双残六恶龙蛇鬼,剑绝书狂日月幡,两句话儿,是谁编的?我师傅不大在武林走动,怎地也会把他老人家编在其内?”
宇文琪笑道: “是谁编的,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庐山狂客’西门醉,便是‘南荒一剑’浮云子!”
岳龙飞笑道:’剑绝书狂等五位前辈,我是久已心仪,但‘双残六恶龙蛇鬼’,却还未尽了然,琪妹不妨为我解释一下!”
宇文琪笑遭:“天外双残是‘残心神君’伏百韬、,七指残人’沙勃,乾坤六恶则是·毒手神君,周白眉、 ‘驼妪’吴菊、‘笑面如来’达元和尚、‘追魂学究’尤南豹、:白骨扇’欧阳平、:六爪神鹰’裘仲达!”
岳龙飞“哦”了一声,接口说道: “龙蛇鬼之中,‘龙’是召开:南海英雄会’的毒龙岛主‘南海毒龙’黎放鹤, ‘鬼’是甘为鹰犬,现任清廷供奉‘鬼杖仙翁,蔡远志,我都知道,但‘蛇’是指谁?却好似未听说过!”
宇文琪看了岳龙飞一眼,微笑说道: “蛇的厉害,不在‘龙’:鬼’之下,是指‘乌蒙蛇女’邵含烟!”
岳龙飞摇头说道: “乌蒙蛇女邵含烟之名,确实未曾听过!”潇湘书院扫描,nihaoya校对,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宇文琪笑道: “邵含烟绝少与世外往来,故而虽然武功极高性情极怪,却不大为扛湖人物所晓
岳龙飞闻言笑道: “琪妹若有所知?不妨讲来听听,使我长点见识!”
宇文琪嫣然一笑说道:“我也是在这次下山行道之前,才听我师傅,略说一二,所知并不太多!”
二人边谈边行,已到太朔,岳龙飞遂一面雇船直驶东洞庭山,一面向宇文琪笑道: “琪妹就把你所知的有关:乌蒙蛇女’邵含烟之事,讲给我听好了!” 宇文琪凭窗远眺,端了一杯香茗在手,微笑说道:“乌蒙女邵古烟最善养蛇,她所居:乌蒙蛇窟’之中,几集天下毒蛇大成,不下百种/”
岳龙飞点头说道: “这是意料中事,不然她也不会被称为‘乌蒙蛇女’!”
宇文琪继续说道: “邵含烟一身高明诡异武功,据说全自蛇中悟出!身法橡蛇,兵刃是蛇,甚或掌风指力,无不具有蛇毒!”
岳龙飞听得剑眉深聚说道: “这样说来,这位:乌蒙蛇女’邵含烟,真不好惹!但不知她这‘乌蒙’一派之中,究有多少人手?”
宇文琪摇头笑道: “因为:乌蒙蛇女’邵含烟性情极为怪僻,立下:四不收徒,规条,故而连她究竟有无弟子?均所不知,只知:乌蒙蛇窟’之中,除她自己以外,还有一名蛇奴而已!”
岳龙飞听出兴趣,含笑问道: “乌蒙蛇女邵含烟立下什么:四不收徒,规条?”
宇文琪因遥见“东洞庭山”山影,想起伯父宇文白石身遭惨祸,不禁悲怀又动,呷了一口香茗,目中泪光盈盈咎道:·乌蒙蛇女邵古烟所立‘四不收徒’规条是男徒不收,姿质不好不收,容貌不美不收,心肠不辣不收!”
岳龙飞播头叹道: “她所立条件,委实太苛,恐怕衣钵传人,不好找呢!”
说到此处,见宇文琪满面泪痕,知道她自幼便蒙她伯父宇文白石抚养,骤闻噩耗之下,自然难免悲伤,遂起身与她并立窗前,指点一望无际的云影彼光,为宇文琪宽解悲抑!
宇文琪经岳龙飞深情款款地,一番慰解以后,悲怀也就稍减.指着水云深处的一叶扁舟,破悌为笑说道: “龙哥哥,那水云深处的扁舟之上,似有悠扬隐约的笛韵传来,舟中人若非我辈,定也是位风流雅士厂
岳龙飞点头道:“琪妹讲得不错,我们移舟过去看看,倘若其人果是风雅豪侠之士?和他交个朋友也好!”
宇文琪嫣然一笑,使命舟子移舟,缓缓驶去!
但等到两舟相距接近,可以辨清人物之际,宇文琪不觉愕然,原来坐在水云深处的那一叶扁舟之上,横笛临风之人,正是途中所遇,曾被岳龙飞猜测来历,乘骑青色骏马的紫衣少女!
岳龙飞虽也暗惊彼此遇合太巧,但见了宇文琪脸上那种难以形容的神色之后,遂向舟子说道:“对方是位单身女客,我们不必移舟打扰,还是直放东洞庭山了吧!”
宇文琪冰雪聪明,闻言之下,立时体会出岳龙飞用意,心中慰贴异常,但表面上却仍扬眉笑道: “龙哥哥,这紫衣少女,英气逼人,风华不俗,我真想和她交个朋友!”
岳龙飞笑遭:“常言遭得好: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风萍偶聚,也是因缘!’琪妹若想与这位姑娘交友,因彼此均在游湖,机会尚多, 目前还是先赴东洞庭山,祭奠老伯为要!”一句“祭奠老伯”,唤起了宇文琪的无限哀思,立时妙目含泪,黛眉疑愁地,默然无语!船到“东洞庭山”,岳龙飞嘱咐船家少候,便带着事先购妥的纸钱香烛等物,与宇文琪往“望明居”后,寻找”望明居士”宇文白石的坟墓所在!
“六爪神鹰”裘仲达果未虚言,在“望明居”后,小山坡上的苍松翠竹之间,果然拱起了一座三尺新坟,坟前井无碑碣标志等物。
宇文琪自幼丧亲,视伯如父,何况又是天性纯孝之人,一见坟前,立告悲难自抑, “嘤咛”一声,拜倒在地,身前白衣,尽为伤心痛泪所湿!
岳龙飞知道人有绝顶伤心事时,最好任他自然发泄,倘若强加抑制,反易积郁伤身,故而哲对宇文琪不予劝慰,让她尽情一恸!直等宇文琪哭得力竭声嘶以后,岳龙飞方在一旁点燃香烛,焚化纸钱,并向宇文琪低声说道:”琪妹且请暂抑悲怀,我们同在老伯坟前,盟个誓儿好吗?”
宇文琪哭得迷迷糊糊之下,竟对岳龙飞话意,略有误会,玉颊风红,微抬泪眼,向岳龙飞问道: “龙哥哥,你要与我盟的是什么誓儿?我们改天再……”
岳龙飞听出宇文琪对自己所说有些误会,也不禁俊脸微烧,赶紧剑眉双插,接口朗声说道:“我要与琪妹,在宇文老伯坟前,立个亲手为他老人家复仇,并秉承遗志,力谋驱除鞑虏.还我河山之誓!”
这几句话儿,听得宇文琪心中疑虑齐消,霍然站起身形,与岳龙飞并肩肃立!
岳龙飞早就取了三炷供香在手中,如今把香一举,目 中神光朗然地,发话说道:“宇文老伯英灵不远,晚辈岳 龙飞与令侄女宇文琪,誓必亲手诛除,鬼杖仙翁,屠远志,为老伯报仇,并继承老伯遗志,联络四海八荒的志士英雄,务期驱除胡虏,还我中华, 山河重光, 日月复且!”
话完,将香插在坟前,便与宇文琪双双对坟施礼,恭身三拜!
拜完起身,宇文琪环顾周围,向岳龙飞默然说道:“龙哥哥,我伯父既逝,此地不知何日再来?我想好好凭吊一宵,你叫那只船儿,暂且寓去,明晨再来接我们游湖如何?”
岳龙飞点头说道: “琪妹纯孝之情,令人感佩,我们今夜便在宇文老伯坟前露面,为他老人家守墓便了!”话完,便即如言打发船只,眺赏斜阳晚景,等到夜幕深垂,繁星四起,方回到“望明居”后的宇文白石坟前,盘膝静坐,行功入定!
宇文琪因这“东洞庭山”,是儿时嬉戏之地,睹旧伤怀,泪渍难干,一时竟不能摒绝百虑,进入神与天会,无我无人的内家妙境!
又经岳龙飞好生劝慰,宇文琪才渐渐静虑潜心,垂帘阖目!
时序虽属春末夏初,但湖上风寒,仍旧夜凉似水!
岳龙飞生恐宇文琪受冷,遂脱下自己所着青衫,披在她的香肩之上!
哪知青衫刚刚及肩,宇文琪已自定中蓦然警觉!
她并非被岳龙飞为自己披衣的动作所惊,而是听得“望明居”前的湖岸之上,有了脚步声息!
岳龙飞双眉一挑,在宇文琪耳边,低声说道:“琪妹,我早就料到‘六爪神鹰’裘仲达说出宇文老伯埋骨之处以后,算准我们必来祭奠,可能有所埋伏?谁知直等此刻,才开始发动尸
宇文琪手抚肩上青衫,心中颇感岳龙飞对自己体贴入微,闻言之下,低声笑道: “龙哥哥,你不要忘了:庐山狂客’西门师叔之语,十日以内,切忌过用真力,故而不论来人是谁?均由我打发,就便也好让人看看我恩师所传的‘天女散花手’,及‘龙须逆穴针’,是否尚有可观之处?” 岳龙飞低声笑道: “琪妹的‘尊师,避尘庵主’寒月师太,名列‘中州双绝’,是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人!强将手下,哪有弱兵?我早就知道琪妹身具罕世武学……”
话犹未了,忽然倾耳一听,讶声低道: “琪妹,来人莫非不是清廷鹰犬?怎的只在‘望明居’前的岸边椿徊,未向此处掩来
宇文琪笑道: “他不掩来,我们可以悄悄掩去,看上一看!”
话完,把肩上青衫,递还岳龙飞,娇躯徽晃,宛如轻烟,丝毫不带声息,平平窜上“望明居”的屋顶.潜伏不动!
岳龙吨一面穿衣,一面暗惊宇文琪在轻功方面,造诣极高,决不在自己之下!
思忖之间,忽见宇文琪伏在屋脊之上,向自己连连招手!
岳龙飞也自提足功力,悄无声息地,纵上“望明居”,用’蚁语传音”向宇文琪问道: “琪妹,你看见什么人了?“ ’
宇文琪也用“蚁语传音”,含笑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风萍偶聚,也是因缘!”
岳龙飞会意微惊问道: “琪妹这等说法,难道来人又是我们在湖边朔上,两度相逢的紫衣少女?”
宇文琪含笑点头,伸手一指,岳龙飞顺着她手指,俯眼看去,果见一块玲珑剧透的太湖石后,飘扬起一角紫色衣袂!
静观片刻,那紫衣少女从石后转出,不时仰看天星,仿佛若有所待?
宇文琪伏在岳龙飞身旁,向他耳边,低声笑道: “龙哥哥,你不妨猜上一猜,这位紫衣少女.深夜在此独自徘徊,究竟是等待仇敌?还是等待情人?”
耳须厮磨,兰香暗度,岳龙飞不觉销魂,遂一面细细领略,一面含笑答道:“琪妹的这项问题,不大好猜,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宇文琪笑道:“我的看法是她在等待情人!”
岳龙飞插眉问道:“何以见得?·
宇文琪微笑说道: “倘若与强敌约会,她为何赤手空拳而来,未带任何兵刃?”
岳龙飞闻言,也自伸手一指,含笑说道: “琪妹猜得极为正确,那不是她的情人赶来了吗尸
宇文琪凝目看去,只见湖面蔼来一只梭形小艇,停在寓岸一丈四五以外,艇中跃出一位白衣书生竟自凌波踏步,慢慢向岸边走来!
宇文琪见状,微吃一惊,又复把螓首凑向岳龙飞耳边,低低说道: ’龙哥哥, ‘凌波步’的轻功虽属上乘,但火候深浅,却全在走的快慢以上!这白衣书生,从容沉稳,如履康庄大道地缓缓而来,功力居然已到炉火纯青地步
岳龙飞点头说道: “这白在书生确实是位具有绝世身手的武林奇客!我们彼此谈话,应用‘蚁语传音’,免得把对方惊动!”
这时那白衣书生,业已走到岸上,星光闪烁之下,看出此人约莫三十一二,容貌在俊美中隐含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