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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凌心中有些委屈,刚才小狸猫找到她时,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提着一颗担忧的心跟着小狸猫来到了这里,看到他安然无恙,她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会忽然对她出手,还这样对她怒吼。
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么?
紫凌眼眶有些红,倔强的朝上抬了抬,把眼泪逼回去,冷冷的说道:“是,我反应愚钝,这样可以了吧?”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朝石洞外走去。
紫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或许蠢女人就是像她这般,男人什么都不告诉她,暗地里密谋着一切,掌控全局,她却傻逼似的为他担忧,生怕他出事。
她简直就是蠢货。
宫清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似一走什么也抓不住,心中陡然一惊,脚步飘移,抓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入怀中:“凌儿,我…。”
“你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过来,不该出现在你眼前,不该傻逼似的站在那里给你杀,行了么?”紫凌挣扎的要从他怀中出去。
“凌儿,别说这种赌气的话,是我不好,我情绪…有些失控。”他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身,不给她一点挣扎的空隙,凤眸闪过懊恼。
他怎么能把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发泄在他心爱的小狐狸身上?
懊恼,后悔都是没有用的,他深知这小狐狸的脾性,故而,她愈是挣扎要走,他愈不能放手。
他怕一放手,她一气之下真的就…走了…
“你情绪失控,我就是你的出气筒?”紫凌有些气恼,小手狠狠的在他紧抱着她腰间的手背上抽了两下,该死的东西,放开她…
宫清羽手背上红了一片,但这点无关紧要的小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若她能解气,多打他几下也无所谓,只要她能消气。
宫清羽的默不作声就像一个柔中带刚的太极拳,无论紫凌怎么恼怒,对他似乎作用不大,反而把自己捆在其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瞅着天黑了下来。
紫凌心中的那团气渐渐的被宫清羽磨灭了,秀眉微颦:“你就打算这样默不作声的一直抱着我?”
宫清羽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亲昵的在她头上蹭了蹭:“气可消了?”
“没有。”其实也没有多少气了,但紫凌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想宫清羽快活。
宫清羽沉静了片刻:“我们新婚燕尔,气多了不吉利。”
他薄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娘子,消消气。”
紫凌斜眼瞅他,眼睛却被他薄唇欺压了一下,纤长的睫毛忽扇,再次睁开,对上他含了歉意的凤眸,紫凌抿了抿嘴:“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宫清羽凤眸微微一沉,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妖渊,抱着她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紫凌就这样仰着小下巴看他,一点也不畏惧他幽深诡谲的妖渊,若不是今天小狸猫带她去,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天下第一庄有密室,更不知道那小狸猫原来就是他养的小宠。
鸢妃娘娘肚子里生出宫清羽的小宠?
他还真的把所有人包括皇上太后玩弄于鼓掌之中。
鸢妃和她的孩子却成了这场游戏的牺牲品。
然而皇宫就是这般残忍和血腥,无论眼前这男人是多么的清尘谪仙,他骨子里都透着皇家残忍冰冷的血液。
他究竟要做什么?他一直不说,早上她都那般问他了,他还是不说…
只道让她安心的在他身边就好。
这让她感觉自
己就像一个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宫清羽沉默了半响,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朝石室走去,紫凌眼中闪过疑惑,却什么都没说,双手攀住他的脖子,静静的由他抱着。
走进石室,血腥味很重,还有些腐臭味,紫凌忽然有种地上被碎尸万段的人早就肠穿肚烂的错觉。
紫凌下意识的去看地上早就碎成一片片的衣料,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这人她认识?
咔…
石门转移的响声打断紫凌的猜想,接着,宫清羽抱着她走进一个漆黑的隧道中。
宫清羽走进之后,石门自动关上,隧道里黑的不见五指,然而宫清羽却如同走在白昼里一样,没有任何障碍。
大约走了几分钟,宫清羽的脚步一顿,他右手不知在墙上哪里摸了一下,石门移动的响声再次响起。
光线照射进来,紫凌眼睛有些不舒服的闭了闭,等适应了光线,紫凌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紫凌从未见过,但看上去有些女子气,不像是男子的房间。
紫凌疑惑的眼神落到宫清羽脸上,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抱着她继续走,大约十步左右,他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墙面上…
“娘亲,洛儿带媳妇来看您了。”
紫凌心中咯噔一跳,随着他的视线朝墙面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副画,里面一个碧水蓝衣的女子手中打着一把白色竹骨绸伞站在漫天飞雪中,她神色安详,嘴边勾着一抹清浅的笑容,却成为这风雪里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这画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美?只怕凌波仙子都比不上她容颜的三分之一,那种纯然无暇,干净透彻的精致面容,只怕看上一眼就连女子都要为之心动。
紫凌一直觉得自己容颜还算不错,但在这位比仙女还美的“婆婆”面前,她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般的存在。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紫凌心中百转千回,眼神却是极为尊敬的看着“婆婆”,听到宫清羽那般说,她小脸甚至有些微红。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宫清羽朝她清浅一笑:“丑媳妇还是要见婆婆的,下来给我们的娘亲敬杯茶。”
紫凌红着脸从他怀中下来,走到桌边,手脚极轻的倒了一杯茶水,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一个生怕给“婆婆”留下坏印象的新媳妇。
宫清羽见紫凌恭敬的端着茶水走过来,笑着走到她身边:“我们的娘亲是个极为温柔慈祥的好母亲,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做回你自己就好了。”
他有转眼对画上女子说道:“娘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凌儿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啊~平常可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平常的她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紫凌看着宫清羽神色温然,嘴边挂着浅笑一直在和画中的安乐公主说话,就仿佛画中浅笑的女子并未死去,任然鲜活的站在他的面前,笑着听他不停的说。
慈母孝儿,合家欢乐。
这才是小妖精殿下真正想要的一个家罢!
紫凌鼻子有些发酸,她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把一幅画像当作自己活着的母亲,神色平静温和的像画中人叙说着他生活的点滴。
她知道,无论小妖精殿下此时的神色有多么的温和平常,但他每一次看这幅画像时,他的内心都会承受一种常人无法抑制的痛苦。
“娘亲,请喝茶。”紫凌在安乐公主的画像前跪了下来,单手拎起茶杯的把手,轻轻的洒在地上。
宫清羽矮下身扶着她手臂起来,笑着问画中女子:“娘亲,洛儿找的新媳妇不错罢?洛儿从未见她对谁这般恭敬过,更甭提屈膝下跪,您可是第一个让她这般服帖的人呢。
嗯,以后洛儿要是被媳妇儿欺负了,一定过来告诉娘亲,让娘亲好好治治这会欺负洛儿的小狐狸。”
宫清羽视线又落到紫凌发红的小脸上,有些孩子气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紫凌被宫清羽孩子气的一面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真的很难想象,宫清羽那样冷清霸道的男子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嫁人以后,夫君是女人天,我哪敢欺负夫君呢?娘亲,您别听他胡说。”这么温馨的气氛,她不忍破坏,哪怕鼻子酸的要死,她亦忍着眼眶中的泪珠和他笑说。
宫清羽忽然紧紧的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啄一口,百般开心的着对画中女子道:“娘亲,您可听到您儿媳妇的话了,她说我是她的天呢,那也就是说,她是非常非常爱您儿子的哦。”
“……”她只是说夫君是女人的天,她哪有说他是她的天?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她非常非常爱他的?
能不能不要在“娘亲”面前胡说八道?
宫清羽底下头,笑着在她耳边道:“你的话,我们的娘亲记在心里了,你平常骗骗我也就罢了,你可不能骗她老人家。”
“…。”她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好了,娘亲累了,我们出去罢!”宫清羽挽住她的手臂,俨然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般。
“等一下。”紫凌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先别走,没管宫清羽疑惑的眼神,她抬起头,朝画上的女子一笑:“娘亲,您放心,既然我已经嫁给了洛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连同您对他的那一份关心和爱护。
将来无论发生何时,我都会与他一起面对,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都愿意与他一起承受,我爱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对他的誓言。
您好好休息,保重好身子,过段时间我和夫君再来看您,也许…。”她底下头,摸着自己肚子一笑:“也许不久将来,我会和夫君带着您的小孙儿一起来看您哦~”
宫清羽定定的看着她,凤眸中闪烁着些许泪光,曾今他多希望她能对他说一个“爱”字,却始终不能如愿以偿,没想到今日…今日当着他“娘亲”的面,她会给他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她说她爱他。
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她对他的誓言。
宫清羽泛着泪光的凤眸移到她的小腹上,嘴角绽开一抹笑容,孩子,他们一定会有的…不久之后就会有…
走出“娘亲”的房间的那一刻,紫凌仿佛看到墙上画卷中的女子欣慰的对她点头,那含笑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对她的认可,还有莹莹泪光。
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一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幸福,快乐美满的生活着,安乐公主做为人母,她对小妖精殿下的那一份母爱之心是伟大的,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一生呢?
“凌儿,谢谢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谢谢你让我拥有了这么多幸福。
“傻瓜。”紫凌眼角一滴泪落了下来,宫清羽伸手接住,送到自己的薄唇前,伸出红色的舌尖卷入嘴中。
“眼泪是闲的,还有些苦,味道不好,以后不许哭了。”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柔声道。
紫凌小脸埋在他的怀中,声音哽咽:“你这个大坏蛋,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让她心酸的落泪,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凭什么?凭什么?
宫清羽眼中闪过心疼:“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一直犹豫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你,我有何尝不知道你会为我担心受怕?
但是…凌儿,我更怕你知道了一切真相后,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紫凌哼哼两声:“我都和你成亲了,肚子里说不准就已经有了你的种,我还怎么离开你?你还能不能更笨一些?”
宫清羽心中松了一口气,脸贴在她的发上,缓缓说道:“是啊!若不是今天小狸带你去了石室,我还会更笨下去。
你是那样一个如风般潇洒的女子,又精明古怪的让人无法抓牢,我有时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是因为八年前逃跑过一次么?”她大概能猜到他心中这么想的原因,但他怎么就不想想,她确实跑了,但八年后还不是又落到他的手中了?
“不仅如此,还有你的身世。”他虽然知晓她是祈千策从异世招过来的,但她以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谜团,他不曾了解,她也不曾提起。
八年前的那一次,他确实有些怕了,真的害怕她又像八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国师的预言……。
紫凌在他怀中蹭了蹭,眼泪蹭干,眼睛儿有些红的抬起:“你对我坦白一切,我自然也会对你坦白一切。”
她一直没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过去,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世真的没什么好讲的,爸爸出轨,妈妈得了失心疯拿刀差点捅死了她,这简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却不幸的降临到她的身上。
宫清羽搂着她的腰走到贵妃塌上,紫凌瞅着这贵妃塌有些眼熟,貌似东宫和瑰宝阁都有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贵妃塌。
没让紫凌多想,他把她抱上了贵妃塌,随之顷长的身姿就卧在了她的身边,单手撑在耳侧,几分慵懒,凤眼勾魂,此时的他哪里有一点宫清羽的模样?
若不是那身不染纤尘白袍提醒着她,眼前的男子是宫清羽,她真会以为眼前的男子就是尉迟胤洛。
但…她的猜想未必就是错误。
“凌儿,若我告诉你,宫清羽便是尉迟胤洛,你会如何想?”他试探的问道。
“你们本来不就是一个人?”紫凌道。
宫清羽摇头,单手搁在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