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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来,醉城网罗了不少能人异士。但有不少是在本国待不下去的十恶不赦之人。
而这两百年里,醉城不但占有一席之地,潜移默化间,神州也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有本事进入醉城的,就算犯了滔天罪行也不追究,但是千万别出醉城,否则必会招致更加惨烈的刑罚。
但那通缉犯杀了人,没用任何东西交换,凭着秦国太尉的性命就进入了醉城,求得了保护。
很可怕!
这件事,也在京都长乐乃至整个秦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不少酷吏贪官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脑袋哪天就成了别人进入醉城的交换条件。
越人之所以不想引起醉行者的注意就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每天来醉前镇的外乡人很多,那四名醉行者并没注意到越人他们。而是在一间药铺前停了下来。还没进去,药铺老板便点头哈腰的迎了出来,越人隐约听见他说之前定的什么东西到了。
越人还想再仔细听,那领头的醉行者向老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话。老板知机的住了话头,满脸赔笑的将他们几个引到了内堂。
松了口气,越人转头对战五耳语几句。战五伶俐的跃身下了马车,朝着对面街的成衣铺跑去。越人不慌不忙的驾着马车,缓缓前行等着他。
没一会儿,战五拎着个包袱跑了回来,敏捷的跳上马车。
包袱打开,是几件御寒的长袍跟兽皮帽子。三人快手快脚的穿上。
战五顶着扣得歪歪斜斜的褐色兽皮帽,一挑车帘,笑嘻嘻的将包袱里剩下的递给了昭云,“凌小姐,换身衣服咱们吃饭去!”
昭云听他说去吃饭,马上眼里都冒出了红心。
从她来到这儿,每天都是喝冰水啃干粮,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这回总算逮着机会吃顿好的了!
然而,越人并没挑人来人往的大酒楼,而是在一间僻静的小面馆前停了下来。
马车刚停稳,小二很有眼色的出来迎客,“客官,有日子没来了哈,吃点什么?咱们这儿有热乎乎的汤面,上好的牛腱子肉……”
不等他报完菜名,越人丢给他一角碎银,“饮饮马,再切点好草料!”
“好叻,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
小二忙活着牵马喂料,满面红光的胖掌柜赶紧迎出来。
正巧碰上战五扶着收拾妥当的凌昭云下马车。
战五是照着自己的身量给昭云买个衣裳,想也知道肯定不合身。昭云整个人裹在极不称身的墨黑的厚棉袍里,过长的袖子在手腕挽了几道,才露出她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
头戴小巧的黑色兔毛瓜皮帽,帽子下光洁的额头,黑白分明的杏眼灵动璀璨,红润的菱唇俏皮的抿着,好奇的四下张望。
掌柜一下看的呆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昭云还不自知,看到面前这个古色古香的小面馆,菱唇微扬,洁白贝齿映的小巧菱唇更加娇艳欲滴。
战五歪头瞧见掌柜的盯着凌昭云都快流哈喇子了,小眼睛不满的一瞪,“喂,看什么看?”
掌柜的吸吸口水,赶紧歉意的哈腰陪笑,“客官吃什么啊?咱们这有面,有……有肉……牛肉。”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盯着凌昭云,声音细细糯糯,生怕吓着她似得。昭云见他说话有趣,特意打量了他几眼,这下可好,掌柜的嘴更不利索了。
越人叹口气,心说带着个姑娘就是麻烦!一横身,挡在凌昭云身前,冷冰冰的说道,“四碗面,三斤牛肉,再来五斤干粮!”
掌柜的还想再看昭云几眼,奈何越人挡的严严实实。只得一溜小跑到厨房吩咐去了。
四人坐定,没一会儿功夫,面就上来了。
最简单的葱花面。胜在面筋道,汤清且鲜甜,热气腾腾的闻着就香。
四个人四碗面,吸溜吸溜吃的津津有味。都没注意到有人跟着他们进了面馆,坐在跟他们隔了两桌的位子。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越人。他感觉到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
抬头细瞧,面馆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桌散客,都是本地人的模样,好像没什么异常。
越人埋头心不在焉的吃着,眼角余光扫视着店里的那几个人。最终,锁定了隔自己两桌的位子上的中年男人。
他样貌平平无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着一身深灰色长袍,很旧了,袖口都磨出了毛边。头上戴着一顶黑灰色的兽皮帽子,皮毛斑驳,灰扑扑的像是戴了半辈子。眼角皱纹堆垒,皮糙肉厚,佝偻着背畏畏缩缩的坐在那等面。
哪里不对劲呢?
越人拧着眉,细寻思。
终于,灵光一现!
他的眼睛!
如此落魄的人应该是眼中无神,精神涣散的。再看那人的眼睛,充满了对昭云的贪婪。是贪婪,不是好色。在他那双满是贪欲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奇珍异宝!
他是……梁小甲?!
越人不动声色,瞅了瞅吃的很专心的凌昭云。
看来,她撒谎了!
005 他是谁?
在边城的那晚,越人带着人解决了长乐卫之后,曾旁敲侧击的想凌昭云询问到底将军跟将军夫人有没有交给她什么特别的东西。
凌昭当时用一脸茫然来回答了他。
越人将目光重新定格在易容成落魄中年人的梁小甲身上,有些犯了难。
江湖人称梁小甲是无影神偷。他最厉害的就是轻功,易容,鉴宝偷东西。
最近两年在秦国偷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恐怕只剩下忘忧皇城他没去过了。而且他偷东西跟别人不同,别人都先踩点,确保万无一失了才动手。而梁小甲完全像是兴之所至,想起来就偷,根本毫无规律可言。
耐人寻味的是,每次一时兴起都能偷到价值连城的宝贝。
好死不死的,这梁小甲三个月前偷到了安平候商无瑕的头上。那会儿正是商无瑕摔下马,坊间疯传他摔着了命根子,心情糟糕的要命的时候。
恐怕梁小甲也没想到竟然会栽在看似毫无戒备的安平候府,不但没偷到东西还惹了一身骚。
安平候当时就下了绝杀令。以万金买梁小甲的项上人头。
开始还零星听到有人追杀他的消息,近半个月这类消息渐渐少了。
看来梁小甲一路小心行藏来到醉前镇,是打定主意要去醉城求得保护了。想想也是,天大地大,恐怕也只有醉城能容得下他。
然而,梁小甲那双满是贪欲的双眼来来回回盘桓在背对着他的昭云身上,难道昭云有那件东西?
越人鹰眸微眯,在边城那晚,他就觉得奇怪。凌昭云对于凌夫人杨旖月的死惋惜多过伤心。
凌巡天一家可说是和和美美,夫妻俩的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只有一个女儿,凌巡天也坚持不肯纳妾。他对唯一的独女更是疼爱有加。凌昭云却是对他二人的惨死平静的接受了,离开边城几日而已,她就像忘了双亲的头七还没过,连朵白花都不戴。
越人先前以为她到底是将军之女,不同于那些小门小户的,面对家中的变故难以接受,非得吵闹几日才罢休。现在看来,这凌家小姐还真是值得深究的。
不管怎样,回到京都再做打算!
这会儿,门外的风有些大了,呼呼的刮着,黄沙漫天。那几桌散客吃完面都匆匆结账走了。面馆里只剩下越人跟梁小甲两桌客人。
越人打定注意,看了看门外,再看看昭云他们吃的差不多,想抬手招呼掌柜的结账,却见胖掌柜一溜烟儿顶着风跑到门口迎客去了。
不一会儿,迎进来了四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客人,也是越人最不想见到的人——醉行者。
越人眼巴巴看着那四个身着雪白长袍的醉行者走进来,稳稳的坐在了梁小甲对面的桌上。
梁小甲见到醉行者也是一惊,随即嘴角轻挑,奸狡一笑。
越人没有梁小甲那么镇定,毕竟二人身份不同。他敛眉屏息定定心神,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喝着面汤。
醉行者一进来,风势更大,面馆的大门被刮的哐哐作响。掌柜的赶紧过去把门关严实,上好门闩。转头对着三桌客人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客官您多担待,这风说过就过。就算不过也没关系,别看咱这面馆小,后边也备着几间客房,不大但干净,包您几位满意!”小二手脚麻利的点好了几根蜡烛,给他们这三桌各上了一支。
得,走不了了。
越人心里一沉。
梁小甲嘴角奸笑更甚。
醉行者们连眼皮都没有抬。
战五知机的用眼角扫了扫醉行者那一桌,朝战七努努嘴。战七挑眉看向越人,似是在询问。
越人朝他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慌,等他们走了咱们就走。
片刻间,三人交换完了意见。
吃饭向来专心的昭云这会儿察觉出了他们三个貌似有些不对劲。抬头看了一圈,又看不出个所以然。越人喝汤,战五吃肉,战七一心一意的挑着碗里最后的那几根面条。
昭云黑白分明的杏眸微闪,下意识的向身后望去。
这一眼,昭云终生难忘。
离她不远的位子上坐着的四个身着雪白长袍的男人,其中侧对着她的那个最为与众不同。
至于到底哪儿不同,昭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女人的直觉,一眼望去四个人,即便都蒙着面,也不难分辨他就是最出众的那个。
就算是坐着,他也保持着挺拔如松的姿势,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者的气息,更难得的是,隐隐散发出睥睨天下的霸气。他肩宽腰窄,隐约看得出白袍下的双腿修长。
从昭云的角度,能看到他完美的侧颜。
乌黑柔亮的浓密黑发用同样雪白的发带束在头顶,两条披散下来的发带架在乌黑的发间,垂到肩背。他的肤色很健康,是天然的小麦色。
额头饱满,一道斜插入鬓的墨黑剑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眸,长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目光。昏黄的烛光掩映下,长睫在眼底形成一道漂亮的翅翼剪影。
正当昭云暗自可惜看不到他的全貌时,他干燥修长的手指一挑,蒙面的白布便稳稳的落在他手中。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昭云呼吸一滞,真好看!
鼻梁高挺,暗红色的嘴唇不大不小,唇线分明,唇角微微翘起。
完美的五官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型,简直绝了!
昭云在见到越人时,也觉得他很好看。尤其他那双鹰眸锐利异常,但昭云总觉得他还欠缺了什么。现在昭云总算明白了,是气势!
越人身上没有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眼梭巡。昭云慌乱的躲避可还是避之不及,跟他那双漂亮的星眸撞了个正着。
他在看到昭云的一刹,眼中分明显露出了惊艳,随即,嘴角上扬,向着昭云礼貌一笑。
他的目光深邃悠远,带着魔力一般能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
昭云赶紧转回头,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
006 神魂碎片
那人揭下面纱的刹那,小小的面馆瞬间被点亮了一般。就连谨慎的越人,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都在他脸上转了几转。
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与优雅让越人想到了醉城城主公孙止。
坊间传说公孙止样貌出众气质卓然,正好跟面前的这位不谋而合。而他也是神州五国之中,唯一能同侯爷相提并论的人。今日一见,不过尔尔。他的确有些过人之处,但跟侯爷比?越人扁扁嘴,比不上侯爷的脚趾头!
只是因为醉城处于沙漠之中,能一睹公孙止风采的人少之又少,神秘罢了。
可是,他真的会穿着醉行者的衣服,出现在这小小的醉前镇?越人并不确定。
他不确定,梁小甲却是万分肯定那人是公孙止无疑,嘴角笑意更深。
外边风声大作,卷起的沙石不时敲打在门板上发出刷拉拉的声响。屋内也因此而更加昏暗,那几支微弱的烛光也显得异常光亮。
胖掌柜对这样的天气早就见怪不怪,挺着硕大的肚子,肉呼呼的手指熟练的扒拉着算盘算账。
小二捡了个不惹眼的地方抱着膝盖坐下打盹儿。
面馆里没人说话,除了小二轻微的鼾声,就是算盘声夹杂着风声沙石声。
气氛诡异的要死。
昭云见越人跟战五战七都是一副戒备的模样,也机警的防备着。她把头转向另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梁小甲,见他落魄人的打扮,脚上的棉靴却一点泥土都不沾,异常干净。
昭云抿抿嘴,看来是个轻功高手!
这里倒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
梁小甲察觉到昭云的目光,抬起在她身上盘桓的目光与她对视。
对视的一霎,昭云的心猛地一慌。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里,能装得下那么多欲望。
那是对这世间所有一切都不满足的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