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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越人的出言不逊,公孙止半点也不恼。
他朝长风使了个眼色。长风会意,剑尖不偏不倚戳上了商无极颈部动脉的位置。
越人回望一眼,面如死灰,他嗫嚅的双唇抖抖索索没敢继续再说下去。
对此,公孙止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次日,安平候府。
凌昭云一天一夜都没回府,如此不寻常的事在荷花看来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在府中上上下下打听一圈之后,得知侯爷连同掌家带着得力的人彻夜未归。
看来,发生了什么大事。而这件事,跟凌昭云有着莫大的关联。
至于出了什么事她没精力去打听。她只知道现在是对她最有利的时机,若不把握,恐怕错失的就会是她的小命了。荷花借机将菱角指使开,一个人进到昭云房里,偷偷摸摸的翻捡,找槐公公要的那件东西。
绿翘一大早就将侯爷跟凌昭云彻夜未归的消息报给了兰水柔。
兰水柔对他俩的死活半点也不关心。她反倒觉得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
美眸轻转,声音柔糯,“去,把秋老板请来,今儿我想听戏。”
“啊?”绿翘诧异,侯府上下虽说一切如常运作,可气氛却是特别的诡异。下人们不敢嚼舌头,可心里的疑问却像滚雪球一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越滚越大。
更别说战部的人一大早现身瑶光阁,出入时,各个神色凝重。所有长着眼睛,会分析的人都知道,侯府指定是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还要听戏?
兰水柔见绿翘定定的站在那儿,犹犹豫豫的想说又不敢的样子,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怎么?本夫人指使不动你们了?还不赶紧去请?”
“哦!”绿翘垂头应了,一溜小跑的准备去了。
兰水柔请秋老板唱戏这事儿,像一股风儿似得,吹遍了整个侯府。直吹到了玉云眠的耳朵里。
她斜歪在贵妃榻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嘴角含春,素手托腮,眸光撩拨着坐在她对面的玉云栖。
玉云栖与她目光胶着,笑而不语。
两人碍着屋里还有侍候的丫鬟,不能太放肆。
可玉云眠那颗不安分的心早就按捺不住,愈发狂肆。
玉云栖哪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们去摘些新鲜梅花来,越多越好,回来好做香梅茶,给姐姐润润喉。”
屋里的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低眉敛目的应了,退了下去。
她俩一走,霎时间就连空气都变得暧昧灼热起来。
玉云眠懒洋洋的娇嗔道,“冤家,还不过来,等什么呢?”
玉云栖仿佛换了个人似得,一改平常的温文有礼,急吼吼的边解腰带边摸到榻旁,衣衫敞开身子一倒,将玉云眠整个压在了身下。
玉云眠像是久未逢雨,干涸的土地,细滑的白臂紧紧箍住玉云栖的身子,“天天见你,天天想你,真折磨死人了!”
玉云栖被玉云眠热情的火苗瞬间点燃,急不可耐的扒开她的衣衫,“我又何尝不是!”滚烫的嘴唇随即覆了上去。
072 死不见尸
荷花在昭云房里翻翻拣拣,犄角旮旯,床脚桌底都找了个遍,累的半死却连根毛都没找着。这令她气闷不已。
她呼哧呼哧穿着粗气挨着墙根一屁股坐下。四下环顾,不住揣度昭云到底能把东西藏在哪儿。
浣莲阁。
兰水柔素手一翻,拢拢鬓发,眉梢眼角带着说不尽的万种风情,看向坐在她身侧的筱艳秋,秋老板。
“说起来,秋老板有日子没来侯府唱戏了。”她像是忘了上次的不欢而散,当着下人的面对秋老板客气说道。
筱艳秋没上妆,穿了件雅青长袍,将他修长柔韧的身子包裹的恰到好处。
他面带礼貌的微笑,不卑不亢的问道,“敢问侯夫人想听哪出戏?小的好早做准备。”
兰水柔清了清喉咙,拿帕子印了印唇角,“本夫人又不想听戏了。今儿啊,本夫人想跟秋老板学戏!”
这——
筱艳秋略微沉吟。
一旁的绿翘实在沉不住气了,小声提醒,“夫人,这不合规矩!”
兰水柔好看的眉眼倒竖,尖声道,“本夫人的事用得着你这小蹄子来管?”
绿翘被兰水柔突如其来的凌厉吓的身子一抖,缩着肩膀垂头杵在那里不敢还嘴。
兰水柔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这些个不知好歹的,本夫人看了就烦,都给本夫人滚出去!”
绿翘更加惊惧,这……
她们都下去了,就剩秋老板跟侯夫人了……
兰水柔一拍桌子,“还不滚?等着本夫人赏你们板子吃?”
“是!”绿翘不敢违命,率先带着另外三个小丫鬟退了出去。
随着她们退下,兰水柔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她做梦都在想,跟面前这个男人独处一室,会是怎样。
如今,梦想成真,她却忽然手足无措起来。
“咳咳……”兰水柔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又清了清喉咙。跟方才的那个横眉倒竖的她大相径庭。
现在的她是温婉的,娴静的,脸上甚至呈现出两酡红晕,像是一朵醉酒芍药,惹人垂怜。
秋老板一直都是气定神闲的,他并不急于对兰水柔说什么做什么,而是在等,在等兰水柔按捺不住。
不得不到,秋老板才是这情场里打过滚的,他对兰水柔这种懵懵懂懂,未经人事的少女心拿捏的很是准确。
两人静默半晌,暖阁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一般。
终于,兰水柔坐不住了。她捏紧了帕子,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秋老板走去。不过才几步而已,在兰水柔看来,却是如同一生那样漫长。
从她临时起意使唤人去叫秋老板时起,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回头。
秋老板眸中含笑,充满足以溺死兰水柔的深情,注视着她一步步像自己走来。
兰水柔却在还差一步时,停了下来,手里不住的绞着帕子。
秋老板身子一探,长臂一伸,两手拽过兰水柔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兰水柔终于如愿以偿,与筱艳秋厮磨在一处,如同久逢甘霖的干枯河床,亟待筱艳秋的百般抚慰,万般怜爱。
玉云眠同玉云栖衣衫不整的相拥而卧,疲累却餍足。
二人缠磨的够了才想起正事。
“商无瑕跟凌昭云一宿都没回来,想必是遇上什么事了吧?”玉云栖说道。
玉云眠往他怀里钻了钻,嘟着嘴,“哎呀,别管他俩了,死不死活不活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忘了槐公公交代咱们的事儿了?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嘁,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刚才还那么卖力!”
玉云栖使劲捏了捏玉云眠腰上的肉,佯怒,“以后不碰你就是了!”
“你敢!”玉云眠抬眼,正看着玉云栖下巴上的人皮面具翘了少许。
她就手帮玉云栖粘好,小声念叨,“咱们到时候只管告诉公公找不着就得了,等这事儿完了,咱俩找个小渔村隐居起来,每天织网打鱼,再也没有那些个烦人的任务!”
玉云栖轻叹,“若这趟差事办不好,怕公公不会给咱们解药!”
是啊,还得有解药才行!
玉云眠竟把最主要的事给忘了。
他俩都是槐公公收养的孤儿。训练之后,专为他做事。为了容易控制,当然是用毒。
差事办得好才给,办得不好的,槐公公就任其疼上几天几夜咽气,也不会给解药。
“那怎么办呢?”玉云眠面带忧色,手掌不由自主的抚在小腹上,若有所思。
忘忧皇城。
商无瑕失踪的消息从忘忧皇城外面一层层的送到凤鸾宫槐公公那里。
槐公公寡淡的白眉蹙了蹙,附在太皇太后耳边低语几句。
像是传染似得,太皇太后的眉头也蹙了起来,沉声问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姓凌的丫头也不见了?”
“奴才的人回报说,城郊破庙周围有人放了火药,炸的震天响,之后,就再没见过安平候跟凌昭云出现过。”
“死了?”
“没见尸首。”
“还活着?”
“没见人影。”
太皇太后急了,“到底是死是活?”
“奴才不知!”
“混账!快,快去给哀家找,商无瑕说什么也不能死!”
“奴才早已吩咐下去,就算把长乐翻个个儿,也得找着侯爷!老祖宗放心!”
太皇太后神色稍缓,正了正手上护甲,点了点头。
073 地宫
让一众人等为之牵肠挂肚的商无瑕此时正身处忘忧皇城之下。
这里是公孙氏掌国时修建起来为了防范外敌入侵,专门用来让后宫妃嫔藏身之处。建造时,用的都是上等石料,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荷花池,可惜年深日久早就干涸了。
地宫里用来照明的都是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商无瑕粗略估计,这里得有千八百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对于这个地宫,商无瑕也只是耳闻。大多是口口相传,说的神乎其神。如今亲眼见着,商无瑕不禁慨叹,这里比传说还要富丽堂皇。
显而易见,公孙氏那是夜氏穷奢极侈,生活相当奢靡。
其实公孙氏是相当有危机意识的。
敌国来犯,对后宫妃嫔大多是恣意侵犯,貌美命好的配个将军,姿容差点的多是被充作军妓,下场十分凄惨。
性子烈的,直接寻短见的,也保不住全尸。
公孙氏建造这个地宫的初衷也很单纯,并没有想造的多么华丽。在历经一代代帝王之后,就成了这样。
相当讽刺的是,地宫修的如此靡丽,真正亡国时却没能派的上用场。直到二百多年后的今天,公孙止以一城之主的身份再次回到此处。而踩在他头上的是当年将公孙氏逐出这座皇宫的篡位者。
这对那些一代代妄图皇权永固的帝王,是多么有力的嘲讽。
幸好公孙止还不算太坏,他命人帮昭云敷药疗伤之余,也给商无瑕他们吃了点软筋散,也算是蛮贴心的了。
商无瑕坐在石室中,守在昭云身旁。
许是流血过多,她尚在昏迷,没有醒来。
对于公孙止意欲何为,商无瑕还不确定。
但商无瑕可以肯定的是,若这次不将公孙氏斩草除根,以后必定会变成秦国的一大祸患。单看公孙止此次的部署筹谋,以及处事冷静沉着,就知道,他,绝对是个不会让人生厌的好对手。
“唔……水……”昭云幽幽醒转,双眸迷蒙,满是对自己身处何地的疑惑。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并非绫罗帐顶,身上盖着的也不是有着好闻的熏香味道的温暖锦被。
这里……到底是哪儿?
她最后的那一点记忆还停留在不断的打杀缠斗,好像……商无瑕出现了?
一想到商无瑕,商无瑕那张脸便放大了几倍似得出现在眼前。
可是,怎么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看谁都不顺眼的商无瑕了呢?
眼前的他,脸还是那张欠揍脸,可满脸胡茬,眼神略显疲惫,嘴唇有些苍白的人,真的是商无瑕?
“你……你是……谁?”
昭云声音喑哑,迟疑问道。
商无瑕挑眉,“你睡傻了?竟敢问本侯是谁?”
昭云放心了,是商无瑕没错!这世上恐怕只有他能一句话就撩拨起自己的那股心火。
“这是……”
昭云试着挪动身子,一动,脊背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不住倒吸冷气,“哪个挨千刀的敢伤我伤的这么重!”
越人倒了杯水递到商无瑕手上,商无瑕接过来眉头皱了皱,这水太凉了!他两手环住杯身,希望自己的体温能让水稍微暖些。
昭云见有水喝,两眼都冒出光来。忍着痛坐起来,“快,快给我喝!渴死了!你拿手里干嘛?还能看出花来?”
商无瑕黑着脸,紧握住杯子不撒手,“你急什么急?赶着投胎去?等会儿能死?死了倒好,直接去喝孟婆子的汤!”
“你!”
昭云气的牙都痒,恨不得一口咬死商无瑕。
越人看出这里边的门道,“水凉,凌小姐稍等一阵。”
哦?
昭云眼珠转了转,这才明白商无瑕的用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商无瑕抿嘴笑了。
商无瑕见她笑,面色一沉,大手一推,直愣愣的把杯子横在昭云唇边,冷声道,“喝吧!谁有功夫老端着?本侯可不是你的使唤丫头!”
战五跟越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下看法。
越人,“侯爷就是这么拧巴!”
战五,“嗯,咱们都习惯了!”
“可惜凌小姐不懂!”
“嗐,时间长了,她就跟咱们一样都得是受虐上瘾的受虐狂。侯爷一天不虐,她就浑身难受!”
“哎你别说,我现在就难受!侯爷怎么不骂我呢?”
战五望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