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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人又在这列车的车厢上放火,捣毁调车场。沃克给奥尔尼发电报:“大家一致认为,除非派正规军来,否则无法恢复秩序。”
局势失控,克利夫兰总统这时亲自注视这一险情。他反复思索现场执法官发来的几封电报,阅读了报纸上关于邮政列车着火和人群闹事的报道。克利夫兰要下决心的重大问题就是派兵不派兵。需要派兵,看来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按照宪法,若无一州州长的请求或同意,总统是无权向该州派兵的。而眼下的情况是,阿尔特格尔德州长显然不想要联邦政府插手。为了更加明确地显示他的立场,他还给总统发电报说:“伊利诺伊州不但能够管好自己,而且还随时准备向联邦政府提供它在别处所需要的援助。”
下午3点钟,克利夫兰收到沃克直接发来的电报:“除非派来合众国正规军,否则无法让邮政列车通行和恢复调车场秩序。”克利夫兰坚信这已关系到国家的命运,立即授权陆军部派兵。阿尔特格尔德州长和宪法都去它的吧!
这是内战结束以来,联邦政府头一次派兵对本国公民采取行动。在克利夫兰看来,维护秩序是当务之急。顾不上法律上的衍生后果了。作为治安官的克利夫兰胜过了作为律师的克利夫兰。
尤金·德布兹听到联邦政府派兵来的消息后,做出了强烈的反应:“正规军向人群打响第一枪,就是发出了内战的信号。我对此坚信不移,就如同我坚信我们事业最后一定成功一样。流血斗争会随之而来,美国90%的人将起来反对那10%的人。在这场斗争中,我决不会站到反对劳动人民的人的一边,如果在斗争结束时我已不存在于劳工队伍之中,亦在所不惜。”
克利夫兰是担心发生最坏的情况,才做出了相应处置。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部队正巧是在7月4日(美国独立纪念日)这一天到达芝加哥来平息骚乱。这一天,爱国的公民在各地燃放焰火,而在芝加哥,人们却放火烧列车烧房屋,糟蹋这城市。愤怒的人群在调车场推倒了更多的列车,烧了一些车厢。那天夜里,一场大火烧毁了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会场。芝加哥变成了无法无天一片混乱的地方。
这种状态持续了4天。7月6日,一名铁路官员向两个人开枪,引起了最严重的暴乱,仅在这一天,共约有6000名铁路工人捣毁了价值34万美元的铁路财产,烧了700多节车厢。次日,一群人袭击州民兵,士兵开枪还击,打死4人,打伤20人。当局急忙从周围各州增调援军,一座美国城市在和平时期竟陷入这般无政府状态,这是从未有过的。
7月10日,德布兹因扰乱邮政运输而被逮捕。没有德布兹掌舵来协调罢工者的活动和鼓舞斗志,局势就稳定下来了。工人们担心自己也会被捕,暴力活动减退。到7月20日,铁路恢复正常运营,克利夫兰总统召回了联邦军队。
三 克利夫兰与普尔曼罢工(5)
但是到暴乱结束时,全国铁路交通都已受到干扰,影响远远波及芝加哥这一震中之外。在印第安纳州,工会会员以及一些并未参加工会的人袭击了拒绝罢工的工人,把一些列车弄得脱轨,还割断了电报线。在俄克拉何马,有些桥梁被炸毁。在犹他,有人向铁路调车场开枪。全国共出动了联邦军队16000人镇压暴乱。到暴乱完全平息,在7个州共死亡40人,其中至少包括芝加哥11人。
克利夫兰虽然内心里仍然同情劳工,但却相信他为国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只是他恨自己所做的事,满以为自己会遭到国人唾骂。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绝大多数公众支持他采取的行动。他欣慰地读到各家报纸纷纷转载的一首诗:铁路罢工真捣蛋;国土上燃烧起火焰格罗弗克利夫兰之名。——译注能否下令派兵来制止罢工者的动乱?
阿尔特格尔德扬言“这种事我不让你干;你还派不出枪杆儿”可是格罗弗硬是这样办。
若干年后人们会再来谈论这段令人揪心的事情,以及什么是必要的行动来平息公然的罪行。
那时他们都会认识到(事实是掩盖不了的)格罗弗所采取的行动正是当时所能采取的最佳方针。
后来,德布兹被判处监禁六个月,美国铁路工会另几名领导人被判三个月监禁。德布兹提出了上诉,而美国最高法院维持了原判,认为克利夫兰的行动是为了保护邮政,是合法的。
普尔曼罢工事件以后,德布兹在政治上变得更加激进。他曾五次作为美国社会党总统候选人参加竞选。几年之后,他曾说普尔曼罢工事件“使我在冲突的呼啸声中接受了社会主义的洗礼。”
克利夫兰做出的派兵的决策虽然有悖于宪法,却也得到了法院的认可,这使阿尔特格尔德州长大失所望。(阿尔特格尔德反对政府行动的立场,使他在政治权势集团中失去朋友,1896年竞选州长连任时落败。)罢工完结后,普尔曼的工人多数获准返回原先的工厂,条件是他们今后永远不再参加工会活动。乔治·普尔曼成为一个遭到公众痛骂的人。他死于三年之后,即1897年。他提心吊胆害怕死后遭人鞭尸,在遗嘱中详细吩咐要在他的坟上铺架几层枕轨、钢筋混凝土和沥青,来保护他的遗体。
1898年,伊利诺伊州最高法院责令普尔曼豪华车厢公司出售其非工业生产用地,也就是几乎整个普尔曼镇。芝加哥市兼并了该镇,接管了那里的公园、街道和学校。街道平坦、砖房整齐划一的普尔曼如今是芝加哥的一个街区。
克利夫兰的派兵之举虽然得到了公众的支持,但他仍感到自己是背叛了劳工。他还要赔罪,在1894年下半年规定了一年一度的劳工节(美国劳工节为9月第一个星期一。——译注)。
1896年,他已厌倦于争斗,退休到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不时地向公众发表讲演,给普林斯顿大学校长伍德罗·威尔逊当当顾问,作为一位政界元老而备受尊敬。
克利夫兰1908年去世,国内外报纸都赞扬了他的人格。《伦敦晨邮报》写道:“克利夫兰是当代伟人之一……作为总统,他不曾为民主党谋利,而只是效劳于合众国。他是继华盛顿之后,在白宫住过的最坚强的人。”报界还报道了他的临终遗言:“我为了做得对而付出了如此艰辛的努力。”
附录格罗弗·克利夫兰总统所著《1894年芝加哥罢工时的政府》一书摘录当公职的责任迫使负责人不得不派遣受过训练的士兵去面对那种反对政府、公然无视法律与秩序的暴乱局面时,就出现了一种令人痛苦的紧急事态。这一方针一经实行,即再无退路;事后再评估其后果,不能不让那些对此方针负责的人感到忧伤,心情压抑。尽管如此,十分清楚的是,局势肯定要求采取这样的预防和准备措施,以便一旦最终不得不派出军队时,能保证随时即可出动……
我希望我迄今为止成功地做到了揭示当时动乱局势的广泛性及其危险趋势,仔细安排了政府立即出面干预的举措,同时表明联邦政府始终愿意避免极端措施,精心地将自己的干预限制在明确符合宪法规定的职责目标的范围以内,使自己这种保守的但严峻的行动收到了令人满意的和重要的结果。
我在这里还不能不提到,作为这一令人困惑的事件的历史的一部分,伊利诺伊州长对于这一事件的令人烦恼的程度所起的作用。这位官员不但拒不承认他的州境之内的暴乱已足以促使联邦政府根据宪法的授权来保护治安“防止国内的暴力”,他实际上还反对联邦政府主动向该州派出联邦军队以保护该州、行使很明确的合法的职能。
第二部分 战争
四 击败银行(1)
“那银行想要整死我,可是我要整死它。我要向他们证明我决不畏缩。”
安德鲁·杰克逊与第二国民银行
1806年5月30日,星期五,在肯塔基州哈里森米尔斯的红河岸边一片林中空地,当阳光刚越过林梢时,有两个人面对面相距24英尺,端着手枪准备决斗。他们从田纳西州旅行了一天一夜来到这里,因为决斗在田纳西州是非法的。其中一个人叫查尔斯·迪金森,27岁,已在决斗中打死过26个人。在纳什维尔,他是著名神枪手,到处吹嘘自己头一枪就能把对手撂倒。这一次,站在他对面的男子又高又瘦,决斗有经验,但算不上神枪手。有一次,他朝一个向他冲过来的印第安人连开数枪都没有把对方打倒,最后只好用枪狠敲那人的头,才结束了拼斗。
主持决斗的人一声令下,迪金森先举起枪,瞄准对方心脏部位的大衣铜钮扣开枪。他看见对方大衣扬起灰尘,那人胸部剧烈扭动。可是那人依然站立着。“天哪,难道我打偏了?”迪金森吃惊地叫出这句话。对手慢慢举起枪,扣压扳机,但没有响。枪停在半击发位置。按照决斗规则,这次不算数。那人再次举起枪,格外小心地瞄准。枪响了,迪金森上半身中弹,应声倒地。
迪金森的医生尽力抢救,但他到那天夜里还是死了。他的对手离开决斗场地时,左脚靴子里已尽是血,他大衣上那颗大铜钮扣早被击碎了。迪金森那一枪并未打偏,子弹打断了对方的两根肋骨,离心脏仅仅差两三英寸。那人的大衣宽松,救了他的命。也许真是当时传说的那样,那人在头天晚上改变了大衣钮扣的位置,把它们往下挪了三英寸,所以本来瞄准了上部大铜钮扣的子弹没有命中心脏。
那人的医生给他疗伤时惊异地说:“你伤得不轻,真不明白你怎么还站着不倒呢?”
这位决斗的胜利者回答说:“即使他把子弹射进了我的大脑,我也要坚持站着直到把他打死为止。”
这个人就是安德鲁·杰克逊,20多年后,1829年,他就任总统进了白宫,胸部还留着迪金森的那粒子弹以及另几粒子弹。这些子弹让他腹痛了一辈子。担任总统之前,他一共进行过103次决斗。但被他打死的对手只有迪金森一人,尽管多数人都曾预料那一天该死的应是他杰克逊。而他的决斗对手们始终没有打倒他这棵“老核桃木”。
在早期的美国,人们往往用决斗这种方便的办法解决政治纠纷和搞掉讨厌的对手(1804年阿龙·伯尔通过决斗打死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即是一例)。迪金森和杰克逊的决斗也是出于这一目的。迪金森是当时美国最出名的决斗能手,杰克逊的对手们让迪金森故意当着杰克逊的面侮辱杰克逊的妻子,迫使杰克逊要求决斗。他们相信迪金森一定会得胜,那样一来,杰克逊这位前参议员和未来的总统就会轻易地被干掉了。
杰克逊跟迪金森决斗,如同他的其他多数决斗一样,是为了捍卫他妻子雷切尔的荣誉。雷切尔早先有过一次不愉快的婚姻,其丈夫离她而去,让她办离婚。杰克逊与雷切尔在纳什维尔一旅舍相识,陷入热恋,很快结了婚。两年后,雷切尔的头一个丈夫——尚未正式离婚的丈夫——又回来了,发现雷切尔“生活于罪孽之中”。雷切尔最后办理了离婚,再与杰克逊结婚,但她从此以后一直摆不脱“淫妇”的罪名。为了随时决斗以捍卫妻子的荣誉,杰克逊经常准备着37枝经过校准的手枪。
杰克逊1828年竞选总统时,就估计到有人会拿雷切尔的往事做文章。果然,这时出现了四处流传的小册子渲染雷切尔“淫乱”和“重婚”之罪,雷切尔气得精神失常。杰克逊当选后不久和就职之前,雷切尔患心力衰竭而去世,令杰克逊悲痛不已。他在雷切尔生前给她写的信中就说过:“我惟一的抱负和最终的愿望就是跟你一起共享退休后的晚年。”他为了捍卫雷切尔的名誉一向拼死决斗,如今雷切尔死了,他又以这股劲头来捍卫自己国家的荣誉。
在总统职位上,杰克逊遇到的最大挑战是另外一种决斗。这时的对手从着装到武器都与迪金森大不一样,对于杰克逊来说,要更加危险得多。他名叫尼古拉斯·比德尔,是一位富豪,美国第二国民银行的总裁,掌握着从金融上操纵国计民生的大权,可以让人发财,也可以让人破产。要打倒迪金森,有一把手枪和一只刚强的手就够了;要打倒比德尔的银行,杰克逊却需要另外一套完全不同的武器和本领。
在今天,我们很难想像在杰克逊时代那家银行的权力究竟有多大。
美国未设立国有的中央银行。建国初期有过一家全国性私营银行,后倒闭。这第二国民银行成为当时惟一的全国性银行,其余银行则是在各州。——译注它是一个庞然大物,操纵着1300万美元的钞票(纸币)——占当时全国货币流通量的20%——它的资本(现金加上外放的贷款)达3500万美元,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