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司马翎
第一章忽如一夜阴风来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服。江南春雨杏花盛开时节,就算你躲于画船中听着潇潇雨声,仍然美得迷离,亦不气闷。
严温的船,不但是装饰豪华精美的画船,同时亦兼快艇、战舰特长。茫茫东流大江中,这艘明月访,所过之处,黑白两道无不测目而又敬畏。
但严温本人却很少在防上,这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
严温是大江堂的堂主,总舵在镇江,百年来威名赫赫。由南京到海口泉明岛都是大江堂势力范围。他暗中却有很多畸形怪事。
但外间人很少知道,甚至连大江堂数千帮众亦知者不多。
他外号空前绝后,人家当面阿决奉承,说他家传大江流创法有空前绝后之威。但背后却是诅咒他绝后没有后代。
不过大江堂三香、五舵八位名震当时高手(也是大江堂老臣子)都知道严温有一个儿子,这也是一个秘密。
三香、五舵大江堂八大高手似乎很忠心。不让严温伤半丝脑筋,仍能保持兴旺强大的局面。
但不可不知,严温却有一个嫡亲伯父血剑严北,号称古今最伟大第一杀手,所以你若身在大江堂想不忠心也不行亦不敢。
当然严北是最大秘密。大江堂中只有三香、五舵八大高手晓得,连他们的妻子儿子都绝对不知道。
严温三十多岁,清秀温文,尤其对女性体贴温柔有礼,见过他的人都会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这样的人为何被诅咒绝后?答案很简单:———明月舫永远直驶,绝不慢下来或者闪让其他船舶。所以被此防撞沉的船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可以保证你的船一撞便碎得四分五裂。
——大江堂捕获的人,不论同行中对头、敌人或本堂失职兄弟,审问时如果严温忽然出现在当中座位上,被审者最好能立刻自杀。
死亡诚然可怕,但严温那套酷刑更可怕。
何况有理没理都一定要受刑,结局也是死亡。
幸而他不常出现,同时对本堂八大高手十分和敬尊重,所以他受无数人诅咒而大江堂仍然兴旺强大。
华灯红烛照耀下,严温好像比白天更漂亮也更温柔。
外面静寂或噪吵完全不相干。
这个宽大华丽房间荡漾充满旖旎气氛,温暖明亮的灯烛,名贵舒适的各式家具,地上还有厚厚的地毡(从西域买回来的),美酒佳肴一应尽有。
最重要的是两个主角,男的是严温,温文尔雅,面貌俊美。每句话都有趣又有情。
女的稍稍有点乡气,很美丽,尤其是她裸露躯体那么晶莹雪亮曲线起伏,但仍有感到她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亦非大家出身。
她很美很诱惑,任何人见了一定会流唾涎,这就够了,出身高低贫富完全没有关系。
当一个人赤裸躯体之时谁还能想到权势金钱等等。
严温微笑着欣赏她。
王若梅的确是值得欣赏享受的美女。
可惜她自动送上门,而且还是千方百计自动送上门。
她一定想不到我完全没有胃口,凡是自动自愿送上门的就算美如天仙我都没有这个兴趣。
不过王若梅跟别的女孩有点不同。她全身肌肉特别匀称有弹性。
这一点由于全身一丝不挂更瞧得清楚。平躺时乳房很高挺,浑圆雪白的大腿可以弹起男人也能承受任何重量。
严温手掌落在她胸前和身体各部分,她触电般轻颤扭动。
任何人都知道跟着会有何种情景出现,但那是一般男人。
严温忽然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站定,他甚至连外衣都没有脱掉。
王若梅赤裸的身体放松后又缩紧,微微睁开眼睛,恰好碰到两道冰冷如电的眼光。
在这要紧关头他为何走开?为何面光眼色都那么冷峻?严温连声音也很严冷,道:“我想知道我们有没有缘分?”
刚才的潇洒温文俊雅,还有淫亵或柔情笑语哪里去了?王若梅茫然睁大眼睛,没有回答,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哪能回答。
严温又道:‘味头有两条绸带一红一黄,你任选一条用力拉一下,就知道我们究竟有线没有。”
他转身走出,房门发出沉重声响,使人感到房门既坚厚又沉重。
王若梅定定神,床头靠墙边果然有两条绸带透过天花板垂下来。
王若梅举起玉手,胸前高挺的乳房变了形,却充满诱惑。
五只玉指先捏往右边红绸带,忽又改抓黄绸带,其实扯动哪一条一样都无所谓,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有何区别。
黄色绸带猛然动了一下,王若梅眼睛凝注房门,房门若是打开,进来的难道不是严温?如果不是他会是谁?会不会闭然无人?左面墙壁一道帷幕忽然沙沙移动,露出另一道门户。
那道门缓缓无声逐寸拉开。
但王若梅没有错过,因为她现在一直在盯住这道门,富丽房间华灯照耀得很明亮,但确有一种诡秘妖异气氛。
左墙上的门终干大开,门内很黑,灯光居然照射不到,突然一个黑袍人鬼扭般飘滑出来,一下子飘到床边。
他面孔也用尖顶黑巾罩住,神秘也如鬼扭。
王若梅赤裸身子大大颤抖一下。
因为那蒙面黑袍人手有一把尺半长锋芒闪闪的短刀。
锋利尖锐的刀子指向她心窝,那黑袍人声音嘶哑难听,道:“找不到严温,先宰了你也是一样。”
短刀化为一道白光刷地插落,锋快刀锋刺透厚厚褥垫深插床板,发出笃的一声。
王若梅已滚入床里面,动作矫捷之极。雪白映眼的双腿突然翻踢上来,一只脚踢中黑袍人背后,一只脚落在小臂上。
双腿劲道十足,黑袍人有如被巨大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但别人看来,黑袍人却享尽艳福,白细醉人的大腿,高挺乳房纤细腰肢,却在他的眼前飓尺之处而已。
王若梅双手扣住黑抱人另一只手,纤指宛如钢钩。
她露出微笑,道:“你想暗杀严温?你是谁?”
黑袍人道:“我跟他势不两立,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
王若梅声音很冷静,与她年龄似乎很不相称,说道:“你究竟是谁?”黑袍人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快杀了我向严温领功吧。”
王若梅道:“你真不告诉我你姓名来历?但如果我放了你,你还会杀我么?”
黑袍人讶道:“放我?为什么?”
王若梅坦然道:“因为我和你是同路人。”
黑袍人道:“同路人?”声音更惊讶道,“你也想杀死他?”
王老梅道:“当然啦。”
黑袍人昂起头于是把她看得更清楚,尤其她的腹部和大腿简直近在眼前,他呼吸急促道:“放开我,快点……”
王若梅看来完全没有杀他意思,道:“为什么?你怕我?”
黑饱人道:“你好香好白。唉,如果我不是男人就好啦。”
王若梅全身一直屈曲得像蛇一样,但她好像一点都不会累,她道:“你还未回答亦未答应我的事。”
黑饱人忙道:“我叫李二郎,我决不向你动手。”
王若梅的面孔忽然扭到他眼前,道:‘你为何想暗杀他?”
李二郎道:“报仇!我小妹子进了严府就从此失去了消息,后来听说她已死了,死得非常的悲惨。”
王若梅道:“听说的话靠得住么?”
李二郎道:“靠得住,我花了三千两才买到确实消息。”
王若梅忽然放开他,坐起身道:“那么你不会跟我动刀子了吧?”
李二郎收起短刀,眼光却离不开她胸前高耸的山丘,还巡视她小腹下以及两条大腿。
他道:“不动刀子了,绝不动刀子。你是谁?为何也要杀他?”
王若梅道:“跟你一样,但被害的却是我姐姐,为了接近他,我只好这样。”
李二郎咽一口唾沫,道:“便宜了那狗吠,我得走啦。”
但他的目光仍然没离开王若梅身体,尤其最隐秘的部位,他简直不掩饰贪婪心意,以至王若梅忽然全身发软,发出呻吟声,道:“你快走,快走,我求求你。”
李二郎那双眼睛从黑巾后闪动射出奇异光芒。身上黑袍忽然解开像蝉蜕委坠,黑袍内没有其他衣物,故此一望而知是男人的裸体,而且正处于清欲冲动的状态中。
王若梅全身微微发抖,眼睛也变得水汪汪,她低声自言自语道:“不,李二郎,快走,这样做太危险,你为何不走?”
肌肉相触裸体碰到裸体,王若梅双手推拒,但用的力道却连稻草人也推不开,她忽然看见抓捏于乳房上的手,五指纤长白细干净,指甲有如涂油般光亮湿润。
肌肉充满弹性修长双腿分开,王若梅发出呻吟声。
可是她右手忽然多出一把匕首,锋刃明亮如镜,显然极为锋利。
修长的大腿突然变成两根铁柱,李二郎不但马上发现无法继续最原始的冲刺动作,而且背心要害碰到尖锐刀尖,那刀尖却又毫不停顿向要穴刺入。
就算大罗神仙背处要害被刺中这一刀也活不成,但王若梅双腿忽然不再是铁柱,恢复滑腻弹性。
李二郎又能继续最原始的动作,因为刀尖没有刺入要穴,那只匕首甚至掉落床边地上。
王若梅闭上眼睛,这种情况中的女性多半闭上双眼,但她眼角却淌出一颗晶莹泪珠,在灯光照耀下闪闪生光。
然后(相当久之后),肉体分开,李二郎站在床边,手中拿着捡起来的匕首。
他披上黑袍道:“你全身肌肉的弹性,掌手和脚板的厚皮,还有每个动作,我是早发觉你练过武功,而且还很不错。”
声音居然是严温,除冷酷味外还含有讥晒。
严温又道:“但你如何能够瞧出我不是李二郎而是你想杀的人?”
王若梅不能开口说话回答,因为当她匕首狠狠刺落时忽然全身一麻,连开口讲话都不行,更休提任何有威胁的动作。
严温声音透过蒙面黑巾又道:“我全身上下唯一可能透露线索,揭破秘密,只有这双手,你很细心,居然能从这双手认出了我,但如果你没认出我,日子过得一定快乐得多。”
他把匕首伸到王若梅眼前,还用锋刃刮刮她白嫩透红的面颊。
冰冷的刀锋使人联想到死亡。
王若梅眼睛睁得很大瞳孔迅速收缩,流露出心中的骇惧。
严温道:“别怕,我会叫一个很丑陋,像野兽的男人,很强壮,我要他糟踏你,然后你仍可活下去,如果,你肯永远跟着他。”
那男人的确很丑陋,突出唇外的犬牙又尖又黄,赤裸黝黑身体好像很污秽,但果然很强壮,由胸口直到下腹长满黑毛,严格一点说,他像野兽比像人还多。
严温指一指王若梅。
那男人便像野兽一样扑上去。
王若梅看清楚那张面孔,涌起恐惧。屈辱、恶心种种感觉,肉体痛不痛苦,甚至有无快感已经全不重要。
因为她心中知道自己快要晕过去。
人昏迷之后任何问题都暂时消失,而王若梅在昏迷一瞬间脑海闪过一个疑问:如果刚才扯动红绸带,命运有改变么?比现在好些抑或是更惨?严温的密室,大概当得上天下最秘密,最坚牢的地方。
所谓密室并非只有那么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而是一幢高大的房子,铁质大门之内,有厅房还有天井。
天并能选天光和空气,但有八层铁枝焊牢的网严密覆护。
所以他的密室不如称为密屋。
密屋内有三条密道之多可以通出外面,其中两条根本不能通行,除非利用预先已备妥的铁铲凿通寻丈泥土才可透出地面。
但另一条密道却可通行,出口是一座幽静院落。
这座院落就在严府后园中,大江堂以及严府任何人都不准踏入这座沁红院,假如他知道沁红院中住着的是血创严北。
整个严府占地甚大,房屋连绵衔接,最少可容上千人居住。
但严府上下只有五十名仆婢,其余都是护院和严温随从卫士。
真正属于姓严的人只有三个,老的是严北(一辈子独身),中的是严温(发妻已亡),小的是严星。
严星这时只有六岁,由乳娘卢大娘以及十二个丫环传养,住在内宅。严府另有密道由外面直通严温书房(不是密室),所有卖身甚至掳劫回来的女子都从密道运入。
所以严府大门很庄严干净,两只巨大石狮高踞傲然地看着街上行人。王若梅仅仅是由密道运入的第七十八个妙龄少女,她后来死了也好活着也好,都不过像大海中一点小小的泡沫。
存在或不存在对于广阔无限的人海全无影响。
繁华富庶的地方,歌舞升平的时代,黑社会势力必定迅速兴盛,赌。娼是供应养份的两大血脉。
此外一些奇异的命案窃案亦往往于此时此地出现。
但杭州五年来,比任何时期还平静安宁,衙门没有一件未破悬案。
原因说来简单,浙省总捕头沈神通本人坐镇杭州。
沈神通只有四十岁左右,人很和气,身材高瘦,他出身决不简单,是全国钦仰的神捕中洗碗柱孟知秋的得意门生之一。
他亦不愧是孟知秋得意门生,任何奇怪神秘命案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