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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乃是心理变态者,不幸却又是集数家绝艺于一身,而又狡计潮涌之辈。
所以任何人碰上他(连他几个师父在内),都只好自怨前世不修孽力深重。
陶正直也长得十分漂亮。
呼延长寿当年几乎被他整死,心有余恨。
所以当时他心中涌起正邪两张面孔之时,他觉得李不还像是陶正直那类人,当下无名火起,怒气填膺。
随手一刀劈去,正中对方剑尖。
这个秘密似乎无须泄露,所以呼延长寿只浮起一个暧昧笑容。
回答的话却是乱以他语:“你剑尖也能点中我刀锋,你的确堪作我的敌手。”
李不还道:“第一点,我剑尖被你一刀劈中之时,已经变钝了,比起最锋锐之时相差百倍。”
所以我那一剑,其实好像用铁锤碰你的刀锋,这在武功比我更差的人,大概也可以办到的。
呼延长寿道:“你太谦虚了,若是武功剑术比你稍差的人,一定办不到。”
“我不跟你争辩这个。”李不还说:“第二点我要说的,就是敌手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两个人成了敌人,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决计没有第三条路?”
呼延长寿道:“我们是不是敌人问题关键在你而不在我。”
李不还斜睨道:“真的?你再想想看是不是真的?”
呼延长寿陷入沉默中。
这话果然不是真的。
因为如果李不还对崔怜花无法割舍,穷追不舍,而自己对崔怜花亦无法忘记的话,这便变成情场死敌。
普通人在情场中遇到对手,彼此角逐之下,胜者不必多说,而败者则通常也只好垂头丧气而去。
但在武功高强的人身上发生这种事,问题就复杂了。
因为普通人很不容易会冲动得拿刀子杀人,然而武林高手却会,不但会,而且是容易之至。
这就是大不相同的地方。
例如李不还若是情场失意,他找呼延长寿决斗并不因难。
反过来呼延长寿也是一样。
虽然呼延长寿知道决不会这样做,但可能性既是存在,就不能够禁止别人作如此猜疑了。
呼延长寿苦笑道:“那你想怎样?”
李不还回答得甚快,显然他已经思索过这个问题。他说道:“你回到北方去,这样就没事了。”
呼延长寿眼睛一瞪,道:“我不是怕事的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李不还冷冷地说道:“我知道,我也不想惹你,然而你若是阻碍我,那你叫我怎么办?”
呼延长寿忽然又感到匣中宝刀隐隐跳跃。
唉,魔刀又要出鞘尝尝人血。
唉,无穷尽的拼命杀戮,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人在江湖已经是身不由己,而人在命运罗网中更加身不由己,甚至连心也不由己!唉……
时间倒流回到昨天,地点在西湖之滨临湖一座轩堂内。
轩内只有女人,却不是没有男人,只不过凡是男人都已变成尸体,满地鲜血淋漓,血腥味使人头昏欲呕。
青衣中年妇人冷冷道:“呼延长寿已经走了,他步伐有点匆邃,含有逃走意味,为什么?莫非他察觉有危险?如果有危险,又是什么危险?”
崔怜花望向窗外,她显然离窗太远,所以看不见湖面绿水青山,但仍然可以感到春的灿烂以及春的气味。
然而这一切很快都会消失,并不是春去春来那种消失,而是她自己消失了感知一切的能力——
——人死了之后,世上一切对他来说都等如消失了。
我可能知道他为何匆邃“逃”走,当然不是为了危险,这个人如果有危险骇得倒他,那却是奇迹了。
“你知道答案。”青衣妇人冷冷说:“我一看你眼神就晓得你知道,假如你情愿为了这个答案而死,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崔怜花发觉自己面对的是个既狡猾多智而又性情残酷的女人,她立刻反问道:“难道我回答了之后就可以不死?”
青衣妇人道:‘不一定,我不保证这一点。”
崔怜花又再问道:“你刚才为何不出手杀死我们?莫非你真的疑虑万一出手而杀不死我,会招致十分严重后果?”
青衣妇人道:“没错,呼延长寿的魔刀不比等闲,我能够不与他硬碰当然最好。”
崔怜花终于将答案说出:“呼延长寿大概为了逃避我,所以他连我究竟有没有武功?我能不能恢复自由等都来不及弄清楚便走了。”
青衣妇人道:“这答案听起来很玄,有点叫人难以置信,不过,似乎又没有其他更好的理由。晤,我们走吧,越快越好,免得捕快找上门来,增加很多麻烦。”
她第一步遣走另四个也算得相当漂亮的少女。
然后才命崔怜花改扮男装,她自己也是。
于是崔怜花摇身一变,变成了书生,而青衣妇人则扮作长随模样。
“我们是不是上山东蓬莱?”崔怜花在一面换衣服时一面问她。
“也许是也许不是。”青衣妇人不肯透露,又道:“从今以后在路上你是崔公子,我是你的家仆老谢。
你最好尽量不开口,如若非得讲话不可,记住把声音放粗,总之不要露出马脚惹来麻烦,如果有麻烦,我会先在你身上刺十二剑。”
就算世上最强壮的人,身上若是中上十二剑,大概想不死也不行。
何况崔怜花并不是很强壮的人,自然更是非死不可。
所以崔怜花对镜仔细检查自己有没有破绽,她发觉自己改扮为男子,竟然甚是俊美潇洒呢!
假如路上有机会认识女孩子,被她们爱上也不是稀奇的事。
她放粗声音问道:“老谢,你为何放了那四个女子,却不放我?”
“唔,声音好像没有破绽了。那四个女子我要来干什么?我又不是男人,就算是男人,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多女的。”
崔怜花道:“可能因为你不是男人,所以不知道男人的想法,男人很少会嫌女人太多的,根本上他们大都希望拥有的女人越多越好。”
“你的话或者没有错,反正我既不是男人,而又相当讨厌男人,所以我不去研究他们的想法。”
崔怜花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其实心中大大吃惊。
这个女人既然讨厌男人,会不会只喜欢女人?幸而她又说了。
老谢说道:“我这个人事实上连女人也讨厌的,这就是我比较喜欢杀人,而不喜欢杀救人的缘故了。
我只希望你一路上没有被我找到杀死你的籍口,如果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要记住!”
崔怜花很相信这个“老谢”并不是虚言恫吓。
她从前见过一些喜欢杀人的人,男女都有。
所以,决不认为她是恫吓自己。
不过,既然她很想杀我,为何还须要藉口?她何必给自己找这个麻烦?难道等到有借口才出手杀人,会使她更感有趣更快乐些?
当然决非如此。
崔怜花很肯定这一点。
喜欢杀人的人,虽然变些花式会觉得有趣,正如老饕必定欢迎更多不同的精美菜式一样。
可是如果想杀而不能杀,想食却不能食的话。
这种过程相信痛苦大于快乐。
那么老谢她受到什么约束?
如果是外来的约束,幕后之人是谁?
莫非竞是蓬莱戚家最有权力的戚定远?
老谢喝道:“走!”伸手推她一把。
崔怜花踉跄数步才稳得住。
但她已感到老谢手掌推中后背之时,小指在后心脉穴戮了一下,登时全身冷一阵熟一阵,如此情形一连反覆了三次。
这是缠绵毒剑化人指法中的“刺穴”绝技,数百年来天下武林高手都极之忌惮南疆这一门绝学。
因为本来以剑刺穴就已经是世上罕见的绝技,而能够以手指代替剑,这自是更加了不起。
但这还罢了,最可怕最头痛的是还有“毒”侵入脉穴。
所以就算不是被刺中要穴,却也经常使人束手无策乃至束手待毙了。
正因为是用手指而不用剑,比起明刀明枪拼搏大不相同。
你怎知对方拉拉你手或者拍拍你肩膊之时,会不会已经使出这门要命绝艺。
人有时总会碰到一些情况,假如你跟这个女人并非朋友,甚至心中知道是敌人。
可是在某种场合及某种情况之下,她会拉拉你或者推你一下,你总不可能每次如临大敌一个筋斗翻开躲避。
这就是连超级高手,对这门“指剑刺穴”绝技也觉得极之害怕头痛的真正原因了。
崔怜花虽然感到体内脏腑收缩,很不舒服。
但却并不十分注意。
她只向西湖道别,尤其是远远看见巍峨而又秀丽的六合塔时,芳心中不禁泛起无限的凄然!
司马翎《大侠魂》第二十四章白衣胜雪人如玉
虽然以往两三年当中,曾经看过此塔无数眼,也登临过很多次。
那钱塘江白白茫茫蜿蜒天际,另一面群山起伏景清意幽,谁能忘记这些平凡而又安祥的日子?
但现在忽又被迫重入江湖,生死难卜。
这一眼会不会是最后一眼?
还有没有机会活着重来胜地登临名塔?
呼延长寿知道“悲魔之刀”真的非出鞘不可。
这是因为剑池两边通路忽然出现一个人,他们褐色衣裳使他们看来跟四周的树木石头没有什么分别。
此外头顶数丈高处的石桥上还有一个。
这一点呼延长寿连头也不必抬就知道了。
他主要是从这三个人联合形成的杀气网感觉出来的,故此眼睛似乎暂时屈居次要的地位。
白衣飘飘,俊美如临风玉树的李不还,面色严冷,浑身也发散出骇人杀气。
呼延长寿理智认为自己第一招应该力取李不还,如果一招能收拾得了他,剩下来其他杀手的威胁就减弱一半以上。
但他魔刀一出,空自涌起千万道夺目霞彩,却不是攻向李不还,而是挡住“别有洞天”拱门那个褐衣人。
不论那李不还长得多么俊美,呼延长寿心中对他仍无好感。
所以他这一刀很感情用事地攻向褐衣人而不是李不还,连他自己也大是迷惘,为何做出擒贼不先擒王的事?如果先杀死李不还,才应付他手下高手岂不是更容易得多?
反正就算先杀死他一个手下,仍然还得跟他硬拼一场。
那么何以会采取这个错误战略?
那褐衣人右手挺竖一把三尺短斧,斧身厚而刃利,精光闪闪,大有悍气。
他狂笑一声,挥斧猛劈,斧招无花无巧就像劈柴一样迎头劈出。
呼延长寿魔刀千万道的光芒突然变成一线,改攻为守,钻地一声拨开敌斧砍落之势。
原来褐衣人这一斧虽是平实无奇,但那凶厉戾气却是难以言喻。
总之你就算一刀砍下他的脑袋,但他这一斧也必定能够劈中你,纵然只能劈中非要害地方,他好像都不计较。
这种拼命法,真令人想不到他何以能活到现在?
根本上如果不是一流高手,这一招非得拼上不可,绝无转环余地。
而拼上了的后果,褐衣人即使不死,恐怕也免不了肢体残废。
但他既没有残废,看来负伤疤痕大概也没有。
呼延长寿心中一凛,随之又大大宽舒,压刀不发,问道:“你练过什么硬功?
那褐衣人眼光微嫌呆滞,但又显然不是痴呆无知。
因为他口齿清晰得很,道:“如果你瞧不出,告诉了你也没用。”
呼延长寿浓眉一竖,威风凛凛,道:“告诉别人可能没用,但我不同。”
褐衣人一定感觉得出这个威仪赫赫勇猛慑人的青年绝不是信口乱说。
所以他问道:“为什么你不一样?任何人死了都一样,王侯将相跟贩夫走卒都绝无分别。”
呼延长寿道:“因为我这把魔刀能破二十一种软硬气功,你只要告诉我练的是那一种,我就告诉你此刀能不能杀死你。”
他的确是据实直说。
只因他虽然知道手中宝刀能够克破廿一种最上乘软硬气功,也知道每种气功的名称,问题却出在他认不出人家用的是那一门功夫。
为了希望多知道一些,他宁可坦白说出秘密,希望对方肯回答,这样他下次就认得这种功夫了。
褐衣人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话声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我却又觉得你好像没有骗我。”
李不还负手宁立池边,态度悠闲,大声道:“你说得很对,他这个人就是不会骗人哄人。他说不知道你护身气功是那一种,硬就是不知道.绝无假!”
褐衣人道:“那么你呢?你知不知道?”
李不还道:“我当然知道!”
呼延长寿道:“你们原来不是一伙的?但你们为何都要对付我?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
褐衣人低低狂笑一声,却答得很爽快。
不过声音冷涩刺耳:“你也要杀,他也活不了,我们向来不喜欢留下任何强敌的,你呢?”
呼延长寿不能不同意,道:“我自然也一样。但你们和我几时变成敌人的?我根本没听过你,亦没有见过你!”
“现在你已看见听见,所以就是敌人了!”
此类道理真是狗屁不通之至。
不过,既然人家很坚持自己观点的话,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