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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双绝冷冷道:“不是,我没有门人。”
无嗔上人笑着合什为礼道:“如果不是便足见高明。那些人跟笨驴一样,就算诸葛亮复生也没法子教他们聪明一点。”
魏双绝道:“你跟他们的分别只不过你是秃驴而他们却是有毛的笨驴而已。”
一路哭魏双绝可真是半点不饶人。无奈碰到无嗔似乎面皮比城墙厚,笑声不绝嘻嘻哈哈道:“胡闹,胡闹,魏老师太会讲笑话了。怎可指着和尚骂贼秃呢!”
他忽然转眼望住梁松柏又道:“咱们言归正传。关于小辛的消息动向值不值得听听呢?”
梁松柏道:“值得之至,值得之至。”
无嗔上人道:“一句话就讲完,他晚上不到,明儿早上准到。”
魏双绝不觉站起身。但他显然不是震惊害怕而是兴奋。大声道:“大和尚这话可是当真?”
无嗔上人笑嘻嘻斜上他一眼,道:“怎的叫起大和尚不叫秃驴?本来有关小辛之事还有不少情报资料,但洒家却不想说了。”
梁松柏忙道:“上人请坐下说话,一切都有得商量。”
梁永佳让坐,接着陪笑道:“家父意思说,若是有关小辛之事,只要有价值,上人想要什么都有。”
无嗔上人大马金刀坐下,道:“这才像话,老魏别不服气,如果你得到洒家秘密消息,说不定三招就能宰了他。”
魏双绝听了一怔,乖乖坐回原位。
梁松柏道:“上人能不能先提示一两句?好让大家都更有信心。”
无嗔上人道:“当然可以。你们的九幽使者金阳呢?”
梁松柏父子固然面色皆变,连那白袍人也身子一震,人人皆见。
无嗔上人呵呵笑道:“洒家虽是出家之人,但日常花费大得很,又要修建寺庙,又要养活一些闲杂之人,当然女人是世人最会花钱的混蛋,哈,哈
梁永佳道:“上人若是有兴致,敝府倒是有不少漂漂亮亮小妞们,能歌善舞,更善解人意。哈,哈……”
无嗔上人道:“兴致有得很,不过洒家一向眼光很高,等闲看不上眼,咱们还是喝酒吧,兔得那些庸脂俗粉扫了兴头。”
梁松柏大笑道:“上人真是快人快语,不过敝府也有当世绝色,保证上人一见就舍不得走了。”
这话连小郑也知道梁松柏所指的绝色是谁。又见无嗔上人笑容变得十分淫邪,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这贼秃不来,花解语等三女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等到明天。虽然明天有何结局尚未可知,但总胜过被淫僧糟蹋蹂躏玩弄。
无嗔上人算盘精得很,手法也很多,所以终于把花解语等三女全都瞒过。
他那种垂涎欲滴样子使他讨价还价时处于下风,最后才议定等小辛落网后三个女孩子都归他,任他带走处置。
无嗔上人道:“小辛前赴舒城途中,凑巧遇见九幽使者金阳。小辛亲口透露说因见金阳居然能役使厉鬼,所以找个机会冷不妨杀死金阳,不过在杀他之前却也探问得知他来自安居镇,所以小辛马上会赶来无疑。”
梁松柏道:“他亲口说已杀死九幽使者金阳?还有没有别的话?”
无嗔上人道:“他的确这么说的,他还追问我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看来他好象真见过鬼因而心中暗暗恐惧,所以到处打听,这一点希望对老员外有帮助。”
梁松柏道:“帮助大得很,但只不知小辛来到敝府时,上人如何帮忙我们?”
无嗔上人道:“若是动手只好瞧老魏的,洒家自问不行,不过洒家使毒有点心得,如果洒家全力布置的话,适才那三道毒功禁制就变成儿戏了,哈,哈……”
他的确闯过三重武功关卡,跟着又闯过三道毒功禁制,所以没有人怀疑他吹牛皮,事实上他也没有吹牛皮。
梁永佳恭恭敬敬问道:“晚辈亦修习过少许毒功,只不知上人是毒教何门何派?”
无嗔上人道:“毒教门派又神秘又多,洒家的门派来历说出来天下无人晓得,所以不说也罢。”
梁永佳道:“普天之下都无一人得识么?”
无嗔上人道:“那当然有,例如海枯石烂李碧天,幸而这类人物井不多……”
梁永佳道:“如若大师的毒阵禁制能擒杀小辛。我担保你世间之物无求而不得。”
无嗔上人声音透露出随口敷衍意味道:“真的?那我岂不是可以不再飘泊江湖可以安居?”
梁永佳道:“当然可以。你甚至可以生一大堆孩子热热闹闹住在一起。”
厅外有人来报告几句话,梁松柏向无嗔上人告罪带同白袍人和魏双绝出厅去了。
梁永佳道:“大师远来想必口渴肚饥。待我着人办备酒菜又叫几个女孩子来相陪解闷可好?”
他询问之举其实很多余,因为大厅另一角马上就摆好一张不大的圆云石桌,酒菜流水般端来,还有三个年轻貌美侍女。
梁永佳陪他落座,喝了两壶酒。忽然问道:“大师你刚才为何老是瞧着地面?莫非我的毒阵收不干净?”
无嗔上人双手都搂住细软腰肢,大有乐不可支之态,嘻嘻笑道:“不,不,我数砖块而已。但我数来数去都弄不清楚此厅直有几块横有几块?你呢?”
梁永佳耸耸肩,道:“我从未数过,简直没动过念数砖块。为什么要数呢?”
无嗔上人道:“我猜大概是令尊之故。自从我们去看过花解语等三女之后,回到此厅,我忽然发觉今尊与我的距离老是若远若近。你知道我们修习过武功的人总是对距离很敏感。所以我不觉分心去数砖,以便确定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梁永佳笑道:“不瞒你说,我有时也有这种感觉呢!你想不想知道是何原故?”
无嗔上人嘴巴马上从香嫩脸颊缩回,道:“当然想,是何原故呢?”
梁永佳道:“那是因为家父修道几十年之久。他可以使人感到他缥渺朦胧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忽然轻啊一声又道:“大师且放怀享受一会,我有事去去就回来。”
事实上梁永佳并没有去别处,只不过出厅转个弯就到了隔壁一个宽敞空荡房间。
房内一张桌两边坐一人,其一是梁松柏,另一个是三十余岁衣着随便的男子。双眉微垂面膛宽阔,望上去完全是极老实厚道样相。但老江湖决不作此相,因为凡是扮猪吃老虎型厉害角色多半是这样子。
梁永佳一进去就道:“那和尚果然是数砖块,他很坦白说出。”
梁松柏冷笑一声,道:“不管他坦白与否,既是数砖块测距离,就是有向我出手意图。”
梁永佳道;“他已喝酒吃菜,李碧天那边怎样了?拿药回来没有?”
梁松柏对面的男子道:“刚拿到。李碧天毒功天下无双,无嗔和尚想必瞧不出吧?”
梁松柏泛起自信骄傲笑容,道:“李碧天不行我也收拾得了那和尚。对了,永佳,刚才永珍接见严老四使者。得到资料很多。小辛近日行踪大致上可以连接起来。严老四希望他的行踪以安居镇之后就永远停止。严老四这次似乎很小心,再三强调小辛此人不好对付,要我们全力以赴,甚至最好能请你尤二伯亲自出手。唉,他对我这个三哥居然好象还不放心还怕力量不够,真是莫名其妙。”
梁永佳用清晰简洁声音词句道:“爹,严四叔向来对你万分敬佩信服。所以小辛此人必定厉害得出人意料之外。试想十多年来天下哪有血剑会都收拾不了的人物?既然血剑会不行,咱们冥阴教岂可不加小心?我看不如把大毒府府主尤二伯请出来妥当得多。”
梁松柏笑一下。他向来很欣赏信任这个大儿子,当真是极得力臂助。如果二十年前他已经这么大。相信声势赫赫几乎可以一举夺取数省政权的十万魔军行动不至于覆没败亡。
梁永佳忽然这:“爹,与其找尤二怕出手,何不迫李碧天?你不是说李碧天天下第一,尤二怕只能算毒教第二高手?”
梁松柏道:“照你这样说,天下修炼符录法术几千几万人,亦只有一个恶仙人韩自然成就高于我。我为何不迫他代我出手?”
梁永佳一怔,道:“对,我从未想到过。但如果第一高手已不存在,你当然就变成第一了。”
梁松柏道:“孩子,别把事情瞧得那么简单。第一高手名义对我有什么用?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制住韩自然。我们两人加起来就比第一高手还高明。你明白么?”
就算傻瓜也会算这个账。梁永佳连连点头,露出万分钦佩神色。
梁永珍出去一下就回来道:“爹,那和尚居然没事。据说二弟一离开之后,他不吃一箸菜不喝一口酒。这厮好象很不简单。”
梁永佳道:“他自称亦是毒教高手,可能瞧出痕迹。”
梁松柏道:“我想知道他武功毒功哪一种高明?永珍你说该怎么办?”
梁永珍道:“我已经想过。如果他武功高明得可以媲美飞天鹞子吴不忍,那就肯定他此来必有图谋,亦可肯定他刚才计算砖块测度距离乃是想一招刺杀你。”
梁松柏很满意连连点头。梁永珍向他弟弟说道:“有个消息顺便告诉你,小辛的确很不好惹。那飞天鹞子吴不忍已潜入过囚仙庄见过韩自然。虽然韩自然目前无力巨噬。但吴不忍见过他,一定给小辛帮助不少。”
梁永佳震惊道:“囚仙庄也有人入得去?”
梁永珍道:“囚仙庄虽然有十道禁制,包括法术毒物武功。但还有一个地方是不能封锁的死角,就是庄子中心的天空。但这个死角除非有人能象飞鸟滑过百丈之远的禁制圈方能侵入。吴不忍就是那只鸟,他外号飞天鹞子果然名不虚传。”
梁永佳喃喃道:“谁想得到呢。到他出来时当然容易得多了。随便躲在任何一辆马车,甚至抓一个人带他出庄都行。我真的几乎不能相信有这种事发生。”
梁松柏道:“过去之事叹侮无益,先顾眼前要紧。”
梁永珍道;“我想请爹爹亲自施展冥阴无涯之术,定可试出无嗔上人有没有奸谋。如果他武功虽高却仍比不上吴不忍。可见得他果然只擅毒功,大概不会是小辛的奸细。我们可把他暂时移置花解语三女房中,当然亦可顺便听听他们交谈。”
梁永佳问道:“吴不忍武功高到什么程度?”
梁永珍摇头道:“不知道。但他既然可以跟爹一样,有资格列入恶人谱中,当然有惊世骇俗的造诣。”
他们三人忽然都不作声。其中梁松柏简直好象坠入梦乡闭起双眼。
门口和窗子的光线渐渐黯淡,映出一片诡异神秘气氛。
大厅内的光线也忽然大为暗淡,好象突然已到黑夜边缘。
无嗔上人忽然一瑕,因为那三个健美而又正在咭咭呱呱笑语的女郎忽然先后沉沉睡着。事前连一个呵欠都没有打过。莫非她们都好几天没有睡觉所以忽然坠入睡乡?
他用眼睛鼻子甚至皮肤触觉,亦查不出丝毫有人施毒迹象。他宁愿有人使毒,否则她们的表现就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
光线不但越发暗淡,四下竟然出现迷迷蒙蒙像是起雾情景。你曾否在高山被浓雾吞噬过?那种经验实属于难忘一类。而现在无嗔上人正有此种感觉。
但他面上笑容一点未变,居然还有嘻嘻笑声。别人一定感到奇怪,如此处境如此孤单中究竟有什么值得发笑呢?
元嗔上人站起身,肥大身形开始向厅门口行去。突然间雾更浓空气也冷得有如冬晨的山巅。
他依然嘻嘻而笑。他竟然看见自己肥大身形摸索地蹒跚地向前行去。
现在已是必须当机立断之瞬间。他可以掣出缅刀施展人刀合一无上刀术飞出厅外,任何阵法任何邪术绝对拦阻不住他。
但他也可以用隔岸观火的心情看着自己躯壳一切动静。它(指躯壳)将会一如常人对外境压力刺激生出种种反应。但当然很危险,若是此时有人存心杀他则简直是易如反掌。
无嗔上人终于任得躯壳在寒冷浓雾中迷茫踽行。他必须隐藏起人刀合一的刀术,否则永无杀死梁松柏机会(对方若知他炼就如此可怕刀术,以后根本连面都见不到)。同时他亦想知道大厅中发生了什么事?何以好象忽然到了迷茫荒野既看不见又头脑昏沉?
浓雾似乎无涯无际,前路茫茫永远走之不尽。雾中偶然有人影出没,但谁都知道那一定是鬼而不是人。
人既孤单心更空虚寂寞,以及浓得可以抓在手里的恐惧。无嗔上人嘻嘻笑声已变成呜呖一样,因为他已奔驰了千万里,筋疲力竭却还逃不出昏沉恐惧。
他忽然昏迷倒下。肥大身躯离那方桌只不过七步而已。
梁松柏和两个儿子走入大厅时马上回到白天人间。他们站在无嗔身边俯视他。
梁永珍道:“能够支持七步才倒下已算得是高手了。”
无嗔虽然躯壳昏迷跌倒,像死猪躺着不动。但另一个他还能听能看。他甚至惋惜躯壳一时不能恢复如常,更不能提聚最精纯功力以施展无上刀术。否则眼下倒也是一举歼灭梁家父子绝妙机会。
梁松柏道:“他武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