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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么?”
我娇羞,不敢抬头,就那样在他怀中晃着脑袋……
他轻笑一声,凑到我耳边道:“还不起么?不怕红玉再来找你?”
一提这傻丫头我就心慌,她若找来定会闹得满村皆知。可我一看师兄温柔的笑脸,又舍不得起来,便耍赖着继续往他怀里钻了钻,忽然发觉他的胸膛一片温暖,竟已是常人的体温。
我惊愕抬头,结巴道:“你……你身上……是……是热的了!”
他低笑道:“难道昨夜还未凉够么?”
一想到最后那股充满我全身的凉气,我的脸又红了起来,低声道:“就知取笑我,说说究竟为何?”
他淡淡笑道:“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是用热水沐浴还是用冷水沐浴么?呵呵,昨夜便是用热水沐浴的结果,我已被你融化。”他说着嘴唇又凑上来,轻啄我的嘴唇。
我惊愕,闪开他道:“那日后你便永远是热的了么?”
他轻笑着搂紧我道:“正是,我已为俗人,如今已与你无二。”
我问:“为何?”
他坏笑道:“昨夜已将冷气尽数给了你,还嫌少么?”他的脸上竟然也会有这样坏坏的笑,我不由一愣,才知他是在打趣我,便佯怒着敲打着他的胸膛。打了几下,便停了下来,因为他身上满是刀伤。昨夜黑暗中看不见,而迷乱中竟也未摸出异样。
我伸手抚摩着那些伤疤,正色问:“上次你不说,如今你总该说了吧?这伤究竟从何而来?上次我发烧时还不曾有,怎过了五年便多出这许多。”
他拥住我,淡淡道:“莫要管他!这伤也该我受!”
我推开他,瞪着眼睛,问:“不说么?此乃刀伤,究竟何人所为?”
他淡笑道:“你为我受了这许多苦,那人在我身上留下这些伤倒算是轻饶我了!”
我黯然,难道是因为我?我知他不愿说之事就算打死他也不会说,便也作罢,只是细细吻过那些伤痕,眼泪却忍不住冒了出来……
他笑着将我抱紧,道:“傻孩子,你我还不知能有几日缠绵,不说好好珍惜,怎又哭上了。”
我惊,这才想起雪夫人与冰岛,难道真会有人将我们拆开吗?我不要,我使劲抱住他道:“我看谁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叹息,不语。
我脑中灵光一闪,喜道:“我想到了,当初来这世界时,师傅曾说过,要冰奴来送我一程。如今你我在此,可冰奴呢?”
师兄淡淡道:“果真,我倒忘了他!”
我欣喜地笑道:“若我二人永见不到冰奴不就回不去了?”
他若有所思。
我摇晃着他道:“师兄——你我干脆藏起来,莫让那冰奴寻到,不就可长相厮守了么?”
他苦笑道:“但愿如此!”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不让别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心中默默说了几句狠话,便将头深深埋在他温暖的怀中……真好,他是热的了!
半晌,我仍是不相信般地再抬头仔细看看他,他果真在我身边,并且如初生婴儿般与我赤裸相拥,没错,这不是梦,是真的!
我款款凑过去,再次吻住他的唇,抚摩他的脸庞、臂膀、胸膛……
他鼻息渐重,喘息着再次翻身盖住我……
我低声嘤咛:“好哥哥,哪个能受得了你那狂风骤雨?如今我还浑身酸疼呢!让我歇一日可好?”
他喘息着看我,脸色微红,轻笑道:“倒忘了你初经人事……”他轻啄我两下,翻身下来,柔声道:“你不是说已不疼了么?”
我嗔道:“怕你心疼说的浑话你也信?”
他轻笑,在我耳边低声说:“那让你消停一日!”
我红着脸瞪他,满心温柔,起身,要不红玉又该鬼叫了。谁知方坐起来,却发觉四肢无力,腰背酸疼,便低呼一声复又躺下。
师兄紧张地爬起来将脸凑过来问:“怎地?可是哪里不舒坦?”
我红了脸,将他推开勉强坐起来,用被子掩住身子道:“还不是你昨夜……”
他憨憨地笑笑,道:“娘子勿怪,小生亦初经人事,情急中忘了怜香惜玉。小生这就给娘子陪不是!”他装模作样地对我鞠了一躬。
我嗔笑,道:“背过头去,我要穿衣!”
他笑着柔声道:“不如我帮你穿!”
我嗔道:“光天化日,怎好意思?”
他笑道:“那你闭上眼睛!”
我不忍忤逆他,便乖乖闭上眼睛任他穿好衣服。睁眼却发觉他正看着褥子上的那滩血红发呆,脸上竟有无限的温柔之色。
我有些不好意思,用被子掩住,道:“莫再看了!”
他低头轻啄我的额头,柔声道:“这褥子我要留起来……”
我惊愕……
他却已套上青衫,开门,却又关上,走回来苦笑道:“你能否帮我找李贵借件夹衣?我觉得有些冷!”
我心中酸楚,他竟也会感觉到冷。我翻着他的衣柜,发觉他除了青衫外并无夹衣,边翻腾着边嘟囔道:“李贵的衣裳你能穿么?以你那干净的性子怎能穿他的衣裳……”说着说着,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他从身后抱住我,低声道:“莫要难过,正好我也感受感受冷热饥苦!”
我翻腾半天,仅在他的柜子里翻腾出一身略微厚些的衣裳,递给他叹息道:“你先将就着穿,今日莫要出屋,我这就叫李贵去置办几身来!”
他穿好后,将我横抱起,笑道:“你莫要忙碌了,我送你回房歇息会,一夜未睡塌实,应累了!”
我心中一暖,紧紧靠在他胸前,任他抱我回屋。
刚刚起来的红玉见我这般模样回来,惊得半晌竟未说出一句话。
师兄将我放到榻上,低声道:“好好睡,今日莫要再乱跑!”
我颔首,看他转身出屋,心中阵阵温柔涌动……
“公子……”红玉嗫嚅着欲言又止。
我收起温柔,淡淡道:“让李贵去照先生的身子置办几身冬衣回来……对了,要用青色面料……再找找看我可有大些的棉衣,先找件给先生送去!”我的大棉衣师兄应可当贴身小棉袄穿,将就一日应不成问题,总强过穿旁人的衣裳。他一贯有洁癖,自是穿不惯旁人的。
红玉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常年不怕冷,今日怎穿上冬衣了?”
我浅笑道:“先生如今已不同往日,你莫要多问,快快去办!”
红玉有些结巴地说道:“可是……可是公子您的眉心怎多出了一颗红痣?”
我惊,道:“拿铜镜过来与我看看。”
红玉递上铜镜。
我一看,眉心果真多了一颗鲜红欲滴的红痣,使劲擦拭竟擦不掉,而且越发清晰。我不由有些恍惚,在现代时,若我啼哭,眉心便会出现这样一颗心型的红痣,哭得越委屈,这红痣也就越发鲜艳,难道一切在冥冥中都已注定?我淡淡将铜镜递还于她,道:“无妨,你快去办我所交代之事!”
红玉似是从我的神态中看出了端倪,便叹息着去安顿了。
我轻轻抚摩着昨夜激情所留下的吻痕,心中竟有种久违的塌实感,淡淡如清泉,自来西汉竟许久未曾感受过如此满盈的幸福,如此塌实而真实的幸福……
躺了良久,竟仍未睡着,我浅笑着摸过项间的石头,那可是师兄的元神,却发觉它已不再冰凉,竟也有些温热。我轻笑,他的身体热了竟连这石头也热了起来。我拿过石头,在手中把玩,惊讶地发觉这石头却有些黯淡。我思索着仔细打量那石头,竟已不再是往日的鲜红欲滴,却是隐隐有些发乌,仿佛有一层晦气附着其上,迎光看去,其内部原本通体透明,如今却也混沌不清起来,那原本可人的红色已变得暧昧不清,竟分不出颜色。
我惊慌,再无睡意,翻身起来,穿好衣裳,冲到厅堂。
师兄正斜歪在几上,以手支着下颚,一贯睡眠很少的他此刻竟在假寐,那单薄的身子显得越发清冷……
我不由有些心疼,拿过一条毯子轻轻为他盖上,不想却弄醒了他。
他睁开眼睛,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坐着坐着竟也打了个盹。你怎不多歇息会?”
我坐于他一旁,道:“打盹也不说盖个物件,别着凉了!”
他握住我的手道:“哪就那般娇气了?不碍事!你怎跑来了?”他低声笑道:“才分开一会就又想我了?”
我红了脸,瞪他,抓起项间的石头,道:“你看,这石头怎变成这般模样了?”
他轻描淡写地扫了那石头一眼,淡淡道:“戴久了自然会暗淡些,莫要管它,你只管戴着便是!”
我指着眉心颤声道:“你早就发觉我今日多了这颗红痣是么?是否乃是那石头上的鲜红全跑到我的眉心去了?”
他轻笑着,伸出温暖而干燥的手,抚摩着我的眉心,轻吻一下,笑道:“这红痣与这石头并无关联。这痣仅是你我情订终身的印记。”
我脸一红,只听过因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而消失了守宫砂的,却从未听过多了物件的。
他微笑着将我揽到怀里,那热气吹拂着我,痒痒地,带着些轻柔,他低声道:“只要有了这红痣,你便不会再忘了我,也不会走丢……”
我满心温柔,轻依在他的肩上,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却不知这预感从何而来。
代地的冬日虽然寒冷,但小医馆中却暖意融融,火炉生得倍旺,师兄的冬衣也置办停当。我每日看着师兄裹着青色的大衣忙碌着,看着院中红玉、绿玉喜洋洋地置办着年货,甚是惬意。真希望这样舒坦的日子能久些,最好是地老天荒……
红玉与绿玉觉察到了我与师兄的异常后,并未多说什么,仍是默默伺候着。红玉很自觉地搬到厢房去住,师兄也公然搬到了我的卧房。本来按照绿玉的意思,要叫红玉睡在外屋,以供晚上差遣,但我却甚不习惯两个人的世界里多个旁听者,便谢绝了绿玉的好意。
我到现在才发现,男人的性子如何清淡,到了床上都如同橡皮泥,每日腻着,却总也吃不够。我的身子本就单薄,再者身材也矮小,承受师兄的暴风骤雨甚是困难,好在他时常怜惜着我,适可而止,否则只怕我要每日以熊猫眼视人了。我如今仍是以男子身份游弋于医馆之中,一则是因我已习惯这男子装扮,少了甚多礼节与麻烦;二则,仍是有些担心自己身份的暴露,着了男装应会好一些。因此,旁人在时,我与师兄并不露出太深的儿女情长,每日本本分分地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彼此相视一笑,便已柔情满怀。我甚是知足,渐渐忘却了曾经的伤痕与那些恩怨,也忘却了那淡淡的不良预感……
而师兄竟与我等一般需要每日进食三餐,不再与以前那般不知饥饿了。虽然吃得不多,但却一顿也不可少……
变化在细微中一点点体现出来,我不知是好还是坏……
一日,我正坐在师兄旁边看着医书,绿玉依在门框上欲言又止。
我抬头,嗔道:“有何事尽管说,怎又吞吞吐吐的?”
绿玉红了脸,嗫嚅着道:“奴婢想请先生给奴婢号号脉!”
我一愣,转而喜形于色。绿玉虽与李贵成亲多年,但因宫寒而一直未有身孕。师兄这许久一直帮她调理,难道她有了?
我起身,冲过去,将她拉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先行诊了起来,脉象滑利而高突,果真是有孕之脉象。
我回头,喜道:“师兄,看来我府上要添丁了。”
师兄清冷的面容渐渐展开,竟也笑得甚是灿烂:“让我号号,你慌慌张张的,莫要让我等空欢喜一场。”
绿玉羞涩地移了过去。
师兄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绿玉腕上,凝神,半晌,方才喜道:“寸脉欢快,应是男胎。”
我大喜,一把抱住绿玉道:“你真的要当娘了!”
绿玉红着脸,将我推开道:“公子莫要疯癫,让旁人看见。”
我这才想起自己乃是“男子”,怎能抱着别人的老婆雀跃?我伴了个鬼脸,便松了手,回头笑道:“师兄果真好医术,竟将绿玉治好。”
师兄微笑颔首,道:“绿玉得这胎儿不易,此后更要小心些,莫要劳累。”
我忙接嘴道:“是啊是啊!更是不能劳神!”
绿玉含羞道谢,便走了出去,想来应是与李贵分享这喜悦去了。
我看着她轻快的步伐,竟有了一丝惆怅,回头道:“师兄,你我何时也能有这喜悦?”
师兄淡笑,道:“你身子单薄,还需再调养些时日,何况你我有鱼水之欢时日甚短,哪能说有便有?”
我温柔看他,娇笑道:“不急,不急,来日方长,我还未过够这二人世界,若多了小毛头自是会多出诸多牵挂。”
他微笑着将温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