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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真是那个李。。。?”梅香禁不住问道。
宝亲王就站在梅香身边,他也在打量草席上的人,最终沉声断定道,“是他。不会有错。”
宝亲王以前进宫次数多,他跟李公公更熟识,梅香只是见过李公公几面而已,既然宝亲王认定就是李公公了,那便不会有错了。
张淮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道,“王爷。此人身子亏损严重,又旧疾缠身,恐怕寿命已无多日,他这段日子昏睡的时候比醒着还多,若非咱们的人找到了他并一直暗中照应着,他早就一命呜呼了。此人这个样子根本无法行走,更不要说让他去京城官衙闹事了,王爷吩咐的事情。。。”
宝亲王搜集李家这些年做坏事的证据,自然是打算利用这些来对付李家,若是李公公无法出面指证李家,那么李公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见宝亲王沉思不言,梅香进言道,“我看不如先找郎中给他看病,若是能治好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就想办法多拖几天,想法子让他清醒过来,把他跟李家当年做的事问清楚。”
宝亲王颌首,“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给他换个安全隐秘的地方,不要人救过来了反倒被那边的人发现了。。。”
宝亲王和梅香今夜过来本来想着询问李公公几件事情,如今人昏迷着无法叫醒,原来的目的是达不到了。
梅香和宝亲王出了屋子准备返回驿站,梅香想了想跟宝亲王说道,“对了,我记得当年宫变之前你就查过李家,这个李公公是不是李家的人?”
宝亲王诧异地看了梅香一眼,“你也觉得李公公跟李家有关系?”
梅香沉吟了一下说道,“就是一种感觉吧,总觉得当年李公公认李家的孩子做干儿子有点蹊跷,好像有点欲盖泥章的意思在里头,对了,他那个干儿子如今怎样了?”
“那孩子的亲生爹娘早就为他说了亲事,前年已然成亲了,对方是大户人家,家里只有独女一枝,那孩子直接入赘到了岳家,李公公跟那孩子根本没有一起生活过,对方恐怕早就把他忘记了。当年我查到一点线索,李公公跟李家的一门远亲有些关系,但那线索来历不可靠,不能仅凭那个就断定他是李家的子孙。”
“我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搞清楚李公公跟李家的关系,当年先皇如此宠信与他,他却为了李家背叛先皇,总觉得其中的因由不简单,若是能证明他是李家的子孙,那么即便他不出面,同样可以用此事威胁李家。”
宝亲王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想的也有道理,李公公既然无法出面,那就从侧面来打击李家,只要找到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放出风声,咱们就在背后引导舆论,一样能让李家头疼很久。”
“对了,齐王什么时候会到京城?”梅香突然问道。
“大概就在这几日了。”
“他胆子真是够大地,上回来咱们锦州府吃了亏还不接受教训,如今又跑到京城来了,他就不怕被李家抓到。”
“别说他大胆,你我还不是一样也来京城了。”
“那倒也是,若是被李家知晓你和齐王都在京里,不知道他们是会害怕还是偷笑,对了,可有打听到齐王这次来京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得赠天珠
梅香抬头往山顶看了一眼,十年没有来了,小青山看上去似乎没有变化,当年籍籍无名的寺庙在繁华纷扰中独善其身,如今仍旧孤零零地矗立在青山之巅,京城里的文人骚客不曾注意过这里,达官显贵更是懒得将目光投向这里,从而成就了清凉寺在乱世中也能独守一片清净。
梅香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痴痴地望着山顶上隐约可见的那间寺庙,清凉寺对她来说是重生之地,她在这里遇到了宝亲王,又是在这里渡过了解毒那段最难熬的日子,这里还有她爹娘的往生牌位。
梅香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扭头看到宝亲王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脸上露出了笑容,“没事,咱们继续走,十年没来这里,不知爹娘的牌位是否仍在供奉着,也不知智能大师在不在寺中,当年多亏他帮我解毒,不然我可活不到今日,他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才好。”
宝亲王的目光微微暗了暗,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他心里仍觉得刺痛,他当初曾发誓再不让梅香受一丝苦楚,但十多年过去了,梅香却仍要跟着他担惊受怕,就连给自个爹娘上香都得改头换面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
梅香察觉到宝亲王情绪低落,心中猜到因由,微微垂首道,“王爷,妾身多谢当年您向我伸出援手,还有这十几年来对我的忍让包容。”
宝亲王溢出一丝苦笑,无奈道,“说的这是什么傻话?”
梅香脸颊微微泛红。“不是傻话,是真心话,以前我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能跟王爷相濡以沫十几载。对以前的我来说就像是偷来的幸福。我活了二十多年,虽然早早就失了亲人,可身边却总能遇到好人。但在这之中我最庆幸地便是与王爷再度相识。幼年的记忆与我来说太遥远了,现在你就站在我身边,是我最重要的人。。。”
宝亲王忽然把梅香揽入怀里,下巴抵着梅香的额头蹭了蹭。对宝亲王来说,梅香就是他的救赎,虽然他有很多亲人,可这些亲人与陌生并无区别。而他最亲近的兄长却让他身处道义和亲情的夹缝中痛苦了许多年,直到梅香再次出现,他才重新有了生活目标,在南方的这十年他不是为了那位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带着梅香逍遥天下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清凉寺就像一片净土。古旧的寺门似乎在这十几年里也不曾变化过,知客僧过来领着梅香二人入内。
梅香和宝亲王自然仍是乔装而来,他们并不打算在清凉寺中暴露身份,今日过来一是祭拜梅香的爹娘,二是看望智能大师。
“这位师父,请问智能大师可在寺中?”宝亲王沉声问道。
知客僧看了宝亲王一眼,双手合十道,“师叔祖数年前外出云游,已有多年不曾回寺。”
“。。。竟然不在。真是可惜了,”梅香喃喃低语。
知客僧看了梅香一眼,沉声道,“只要有缘,施主自会与师叔祖相见。”
知客僧领着梅香二人来到住处,交代了几句何时用饭何时寺庙锁门之后便自行离去了。清凉寺的作风仍如同十几年前一样,对待香客不冷不热,即便接待了世俗人也不能落了俗世尘。
因着是隐瞒身份而来,梅香要给爹娘上香只能偷着去,故而他们两人准备在山上住一夜,晚上的时候再去山顶的佛堂。
入夜后,寺庙里黑漆漆地,四处都静悄悄,只有山风吹过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不知名的虫鸣。
梅香和宝亲王踩着月色,熟门熟路地来到寺庙深处,走进一处偏僻角落的院落,梅香爹娘的牌位就是供奉在这里,不知这十年里有没有变化。。。
屋门依旧没有上锁,宝亲王轻轻推开门扉,迈步走了进去,梅香跟在他后面,又把门轻轻关上。
两盏长明灯如豆闪烁,纤尘不染的灵堂上摆放着两个牌位,整个灵堂一如十年前的样子。
宝亲王和梅香依次上了香,然后两人并排跪下磕头。
宝亲王声音有些哽咽,“师傅,师母,小翼带小香儿来看你们了。。。”
听着宝亲王絮叨往事,梅香觉得鼻子发酸,但是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是有些甜。
梅香和宝亲王从灵堂出来,两人刚要离去,忽然宝亲王冲着院子里的角落说了一句话,“大师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
一个人影轻笑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梅香借着月光认出了此人,“智能大师,原来你在寺里。”
对面走来的人正是智能和尚,他双手合十看了看梅香又看了看宝亲王,“旧友来访,贫僧本该亲自出迎,可惜贫僧现在不方便现身,只能怠慢二位了。”
“大师太客气了,”梅香笑道,“十年不见,大师风采依然,让我辈叹服。”
智能呵呵轻笑,“梅小友还是这么会说话。”
宝亲王挑了挑眉,“大师,刚才听你说不方便现身,可是在躲什么人?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虽然我现在不能光明正大地护着清凉寺,但手底下总还有一两个可用的人,帮大师除掉几只害虫还是能做到的。”
“贫僧谢过周小友好意,我与那人不过是一段孽缘,也是我在俗世的最后一点挂念,虽然麻烦但还不至于是害虫,所以就不劳周小友出手了。”
智能的神情有些异常,似乎带着一丝惆怅又似乎是留恋,梅香和宝亲王都看出来了,智能的事不是他们该管的,两人都没有继续问下去。
智能沉默了良久,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串佛珠,他望着梅香说道,“梅小友,我观你气色身形,你幼年时中的毒应该已经都除尽了,喝了十几年的汤药可以停了。是药三分毒,你最好停用汤药三年,包括补药在内也不要服用,让体内残余药性都散发掉,如此以后才容易受孕。常年服药的人心神都比较虚弱,此天珠乃我云游西域时偶然所得,如今赠与你,你每日佩戴于手腕上,可清明心神不被秽物所惑。。。”
梅香谢过智能,将天珠直接带到了左手上,又放下袖子遮挡住。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说服李公公
梅香和宝亲王漫步在京城的街头,十年没有来了,京城的街道似乎比印象中显得脏旧了一些,虽然有些亭台楼阁仍是那般气派,但阴暗的角落里乞讨的人也变多了。
来往的勋贵马车依旧豪华,他们行进的速度也比印象中快了许多,梅香望着一辆辆横行无忌的马车,上面车夫一闪而过的脸上有十年前不曾见过的嚣张和不屑。
街道还是那些街道,楼宇还是那些楼宇,就连店铺里的人也还是那些人,但是感觉却不一样了,京城已经不在是十年前那个京城了。
“上行下效,上位者不正,民风国风都不正了…”
宝亲王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在他身边的梅香能听到,而梅香对这话颇有同感。
不知不觉间,梅香二人走到了长乐侯府所在的街道,望着远处熟悉的大门,梅香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想见他们么?”宝亲王在旁边轻声问道。
梅香摇了摇头,“不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为好,省得给他们惹麻烦,我只要知道他们过得都很好就够了…”
李公公被转移到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养病,经过半个月的灌汤灌药,他的神智偶尔会清醒一会,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可以问话了。
宝亲王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地射向床上苍白无人形的李公公,李公公目光呆滞地望着床边的人,忽然他目中闪过一道光亮,显然他认出了宝亲王。
宝亲王冷笑了一声,“李公公,十年没见了,本王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出卖先皇帮助李家谋逆,为的就是今日这般下场么?”
李公公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令他痛苦的不是宝亲王话语中的讽刺,而是他的话正正地戳中了事实。
“李公公。直到今日你心里还是偏着李家么?”宝亲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试探着说道。“所谓阉人是不会有家人的,从李家决定将你送进宫做太监的那刻起,他们就不在把你当做家人了,即便你为了李家立下大功,也改变不了你是个阉人的身份。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前程的。
李公公,你就从来没有怨恨过李家么?同样是李家子弟,为什么偏偏要把你送去做太监,你爹娘难道不明白这样做等于断送了你一辈子?瞧瞧李炎。骑在皇帝头上的摄政王,朝臣勋贵不敢得罪他,他说的话就连皇帝都不敢忤逆。可是他能有如今的地位,还不都是靠你帮忙,可是你呢,他又给了你什么?”
李公公眼神朦胧,他又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
因朝臣指责。李炎命人将李公公收押入监,当夜李父前来探望他,劝说他为了李家大局自裁谢罪,三尺白绫自缢,抱着必死之心的李公公却没有死。一个他曾经关照过的狱卒救下了他,从那以后他就隐姓埋名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做佃户。
李公公一直想着远离京城。无奈身无分文,再加上身体不好,做佃户的收入连保证自个温饱都做不到,他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贫穷的山庄里。
“…李公公,这十年来你可曾后悔过,李家人如此待你,你一点儿都不恨他们么?”
宝亲王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捅进李公公的心窝,扪心自问,他不是没后悔过,而家人与他而言…李公公心里一团混乱,他早就不记得小时候跟家人相处的点滴,反而是在宫里的那些日子经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每一天他穿着破衣烂衫就会想起皇宫中的艳丽华服,每一次捧着缺了角的碗喝着稀得像